秦禾吃饱喝足后，又被严晖拉去了下一家店。
两人走在商场的过道上，迎面走来姚晔和柳依依。姚晔手里提着好几个购物袋，看来已经买完了，准备打道回府。
四人笔直地向前走，目不斜视，仿佛都不曾见到对方。
严晖站在商店门口，对着店内的工作人员微微颔首，里面的人立刻领着秦禾去了试衣间：“秦小姐，衣服已经为您准备好，请往这边走。”
傀儡娃娃秦禾乖乖地跟着走了进去。
她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娃娃，别人让她做啥就做啥，她完全没有异议。
严晖坐在外面等着，弓着身子，十根手指交缠握成拳，眉心微微皱着。
已经试了好几件衣服了，现在没试的衣服仅有三件，若是那三件再不适合就很麻烦了。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挑选一件可以让她在会场上绽放光彩的礼服。
越想头越疼，他靠在沙发后背上，双眸紧闭，右手揉了揉眉心，脑里飞速地回想着刚刚秦禾试过的衣服，尝试挑出一件最好看的。
耳边响起高跟鞋走动的声音，他当是服务员在周围走动，没睁开眼，心里还想着事，脸色有一丝丝疲惫。
“严晖？怎么了，你还好吗？”
女身带着关切，距离他特别特别近，他缓缓睁开眼，秦禾身着蔚蓝色礼服，单手提着裙摆站在他面前，似乎为了确认他是否有事，整张脸贴得特别近，眼里满是担忧。
仿若一只轻盈的蓝色蝴蝶，轻轻落在他身上。
薄纱轻如羽，银白色的纹路点缀其上，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折射出的光芒如点点星辰。
端庄不失灵动。
严晖倒吸了一口气，瞳孔微缩，与那双水润的眸子四目相对。
那颗心不受抑制地狂乱跳动，似要跳出胸膛。
像是被眼前的人摄去心魂，整个人无法动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良久，他绽开了一抹笑容，双眸微垂，轻叹一声。
见严晖没事，秦禾又站直了身。看他叹气的样，估摸着这件衣服又得放弃了。
亏她试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一件。
“你把衣服换回来吧。”
看吧，果然如此。
严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银行卡后示意服务员：“结账。”
垂头丧气准备和下一件衣服战斗的秦禾错愕地转过身，裙子随着她的摆动，星星点点的光芒夺目耀眼，划出一道亮眼的曲线。
严晖对上了秦禾的视线，声音低沉，“你很漂亮。”
意料之外的回答，秦禾一愣，随即觉得耳根一红，吓得她立刻转过身，快步往更衣室走去。
过快的心跳害得她无法静下心来，连衣服都不会脱了，手忙脚乱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礼服给换了下来，却依然平息不了那颗剧烈跳动的心。
秦禾闭上眼，双手交叠置于胸前。
冷静，怎么能因为一句夸赞就脸红心跳成这个样子。
确定脸不热耳不红后，她假装淡定地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严晖手里提着纸袋，站在门口等着她，“走吧，时间不多了，去挑鞋子。”
挑鞋子的目的性特别强，就是为了搭配衣服，选择性相对来说就小了很多，也就少了许多可能性。
加上裙摆特别长，根本看不到鞋子，现在时间紧迫倒不需要挑得那么细致。
到最后，秦禾挑了一双银色细高跟。
饰品家里很多，就不特别去买了。
两人上了车，秦禾以为终于要结束一天的疲惫逛街之旅，可以回家休息一小会了，结果严晖直接来了一句，“还好来得及，现在带你去做头发。”
秦禾：“……”
兄弟，你可真是太细致了。
做一个造型不仅耗时还无趣，秦禾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看着综艺节目，不然她不知道怎么熬过这艰难的几个小时。
严晖坐在她旁边，不停地在打电话，看起来是处理公事的样子。
确实，一天没上班，肯定堆积了一堆事，助理只能打电话来让他先处理一些紧急的事项，其他的也只能等他回公司再说了。
秦禾心虚地转了转椅子，背对着严晖。
她这个挂名总经理真的是非常咸鱼了。
过了今天，她一定好好学习奋发向上，努力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总经理。
熬过了痛苦的五个小时，秦禾终于解放了自己的脑袋，此时的她已经没了灵魂，只想回去躺床上当一条标准的咸鱼。
不参加晚宴了，太折腾了，她没力气了。
一想到等下还要穿着那双细长的高跟鞋，她在心里啪啪啪甩了自己几巴掌，选什么八厘米高跟鞋，是想死吗？
瘫在副驾驶里的秦禾一脸生无可恋，不仅累还饿，她感觉下一秒她的肚子就要叫出声了。
严晖不知道去哪里了，留她一个人在车上。
她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手机，在车里等着严晖回来。
像是知道她无聊地快睡着了，王栗适时地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禾禾，你今晚去吗？”
秦禾没有问王栗有没有参加今晚的宴会，但作为相关的利益关系人一般是会被邀请出席的。
加上这种晚宴，不仅是商人间的友好交谈，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宴。
秦禾看着窗外，寻找着严晖的身影，有气无力道：“去。”
听着秦禾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王栗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听你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秦禾的语气跟气若游丝也差不了多少了：“折腾了一天，白天试衣服鞋子，然后被拖出去做头发，刚做完，感觉自己升天了。”
王栗笑了笑：“还有时间，不急，我准备出门了。”
王栗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没有被卫渊的事情影响到，依然生机勃勃，只是整个人似乎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了。
这剧情——好像不太对？
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王栗忍受不了内心的憋屈要找她一起冲破法律边缘的那一刻，用爱与正义感化她。
只是，她似乎想太多了。
她没怎么过多关注卫渊的事，也不知道现在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既然王栗都打电话过来了，顺口就问了一句：“卫渊那件事，怎么样了？”
“积极配合调查，”王栗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似乎一切还在可控范围内，事情并没有媒体报道得那么恶劣不堪，“我们抓到内贼了，他拍了一些卫渊醉酒时的照片，那些所谓的白.粉照片，不过是卫渊冲蛋□□时，不小心将粉末洒在了桌子上。”
“只是一些普通的照片，他捏造了事实，把虚假新闻卖给了媒体，只不过我们还没查到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听着王栗平淡的叙述着这些事，秦禾觉得这个乖戾的女孩一下子成长了，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问道：“栗子，你还喜欢姚晔吗？”
她最近因为卫渊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殚精竭虑，想必应该很少能想起姚晔了。
没想到秦禾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王栗愣了愣，轻轻笑了笑，“你不说，我快忘记他了。”
“喜欢吗？”她低声说着，像是喃喃自语，“应该还是喜欢的，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那么深的感情，要说割舍也没那么容易吧？彻底放弃他，我还需要点时间。”
“只不过，”她语气稍稍轻松了些，“没有以前那么狂热了，想起他也不会心跳加速，只是还是有些心痛。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要么没有动心过，要么只为他心动。”
听着王栗有些落寞的语气，秦禾心情也有些沉重。
王栗本就是恶毒女二，她的设定如此，她一辈子爱的人只有姚晔一个，到死都深爱着这个厌恶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可恨又可悲，这就是王栗这个人物呈现出来的情感色彩。
王栗一扫刚才语气里的落寞，语调又欢快起来：“禾禾，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扎在姚晔这个男人身上了。”
“我？”秦禾反问，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来了这个世界除了学习她根本无心也无力插入男女主配的多角恋情中，为了稳住人设她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都在高强度学习。要说她帮助王栗走出深爱男主的坑里，她是很懵逼的。
“我做了什么？”
王栗的语气柔和了下来：“所有人站在柳依依身边帮她指责我的时候，只有你，站了出来，在我身边。”
就连她的青梅竹马廖凯都不曾帮着她说过一句话。
她知道廖凯喜欢柳依依，但因为两人从小到大关系也不错，便保持中立。
从头到尾，只有秦禾一个人，面对着所有对她恶语相向的人，宛若天神般伫立在她面前，为她挡掉所有恶言恶语。
喜欢柳依依的姚晔和他们一样，从来只会偏袒柔弱的柳依依，而不会关注同为女孩子的她是否会觉得伤心难受。
加上，姚晔对秦禾态度一点都不好，她的好朋友天下无敌好，就算是姚晔，也不能这样对她。
“先不和你说了，等下卫渊来接我。”
秦禾：“……？？”不是，这个主要调查对象还能自由行动的吗？
“他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只是还没有透露消息给媒体。我受邀出席宴会，但最近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他怕我猝死没人收尸非要跟着我。你别担心，他也做过投资，还算成功，对商业这方面了解过一点，不至于不懂得应酬。”
她并不关心卫渊有没有做过投资。
不是，卫渊这件事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中间歇斯底里要撞死女主那一个剧情呢？咔嚓一下剪掉了？
秦禾一脸问号，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等下，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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