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主太荒唐

    一步步向小阁楼走去,她想,既然公主人不在这里,她取了经书再下来便是。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里面的沈清洛再次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她本想用药,墨梨担心她受罪,又担心宋辞觉得屈辱,对她更加离心,便作罢了。

    望着面前那紧闭的两扇门,向来不为外物所惑的宋辞头一次犹豫了,与第一次不同,她这次已经知道这是公主的闺房之一。

    而为了一本经书进入女子闺房,未免对那女子不公。纵她知道陷入这样的局面,多半也是那公主故意为之。

    犹豫间,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打开了门,宋辞回头,漆黑的夜幕里静若幽空……

    莫非这是老天替她从难以抉择的困境里找出了一条明路?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捋了捋袖口,抬脚走了进去,来到那红纱轻舞流苏摇曳的床榻前,刚弯下腰,冷不防从里面伸出一只如月似雪的皓腕,揪着她宽大的僧袍借着惯力把她拽倒在床榻上。

    与那温热柔软的红唇蜻蜓点水碰在一起,沈清洛那张泛着红晕的玉颜惊鸿一面,她来不及反应,眨眼间又被沈清洛翻身压在了身下,那柔软唇舌紧跟着欺身而来攻城略池肆意妄为。

    八岁起就出家做了和尚的宋辞哪里见过男女情爱之事,毫无章法的亲吻也让她手足无措无力反抗。

    直到宋辞面红耳赤无法呼吸,沈清洛才放过他,自己脸上也是红霞灼烧,烫的她心口温软,手也颤抖得厉害几番尝试亦无力解开僧袍。

    禁足出来已经是六月初的天气,宋辞除却外面的一身僧袍,里面也只余一身雪白中衣,面临身份暴露的危机,脑海里顿时警醒恢复了些力气,将沈清洛从身上推下了去,起身理了理僧袍。

    望着寸缕未着的沈清洛,她心头羞恼,想不到她习武数年,今日面对女子非礼竟毫无还手之力,还差点被强占了身子,这简直难以启齿。

    “天下男子何其多,您何苦非要作践自己,去纠缠贫僧这个早已斩断尘缘的和尚?”若不是宋辞这么多年来修身养性,再加上云游四海时听说过不少腌臜事,便不是这般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劝说了。

    “你还要本宫说多少次?宋辞,本宫只心悦你。”

    沈清洛随意披上薄纱,从榻上走下出来,关上了门。

    “从十五及笄,一直拖到父皇驾崩皇兄登基坐稳朝堂,等了你整整四年。”

    “辰仪三十二年,本宫更是因屡次抗旨惹怒病体缠身性情暴戾的父皇,差点儿被病逝宫中也没屈服。你三言两语就想劝本宫放弃?本宫不妨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沈清洛轻描淡写的叙述着那些似乎近在眼前的陈年旧事,宋辞只觉得体内气血凝固,她从未想到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长公主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若她是男子,她愿为这份情意不惧世人辱骂,还俗娶她。可她是女子,只能辜负了。

    “还请公主另择良人,贫僧不配……”

    她恭恭敬敬叩拜在沈清洛脚下,这让沈清洛觉得被向来宠爱她的父皇亲口下令处死时,心也没有这般钝痛……

    她静静的看着宋辞,眼神里满是哀伤,最终还是弯腰去扶他,声音里难掩苦涩:“宋辞,你不要再伤本宫的心了……本宫说你配,天下谁还敢说不配,令人拉出去砍了便是。”

    “贫僧说宋辞不配……”宋辞有一瞬间想把自己女儿身的秘密说出来,父母临终前的交代却如一把封印在身体内的枷锁,她说不出来了。

    “做和尚就那般好?那何故诸多男子喜欢流连花丛,乐不思蜀?”沈清洛气恼道。

    “人性本恶,所以才要用后天的伦理教化,身为出家人戒七情六欲,一心向善可得大安乐,凡尘俗世的寻欢作乐自是比不得。”

    宋辞做了十几年和尚,关于做和尚的好处自然是随手拈来。

    虽不懂大安乐是什么,但沈清洛也不喜欢男子抛妻弃子流连柳巷花街,只是她此时若是认同做和尚好,还怎么劝说宋辞还俗?

    沈清洛想到了自己的小心思,委婉道:“兴许是你未曾见识过,不懂妙处,不若在本宫身上试试?”

    以宋辞的品行,若要了她必定会对她负责的。若再说出男女无不同的混账话,不用皇兄下旨,她必定先令人砍了他的脑袋,再派人查封慈恩寺。

    “公主说笑了,贫僧并无兴趣。”宋辞神色寡淡,堂堂公主行事荒唐,说话亦是不知轻重,还要不要女子的清名了?

    他这么个大活人不愿,沈清洛也没办法强迫他,揉了揉太阳穴,朝床榻处走去,声音里满是疲惫道:“起来吧,本宫不为难你了。”

    “那贫僧先出去了,公主……保重。”从此后这凉都她不会再踏入了……

    宋辞以为公主放弃她了,刚起身却又被叫住了,“等一下,你不是把经书看的比本宫还重要吗?给你,本宫不稀罕。”

    她上床没一会儿,纤纤玉手拂过床纱,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松松垮垮的红绸里衣越发艳丽映绯了白如玉的肌肤,一颦一笑如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朝宋辞招了招手。

    “经书在这里,明日拿给你那师侄让他带回去即可,至于你……要么陪本宫一晚,”沈清洛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宋辞不出意料的闭上了眼。

    她顿了顿又道:“要么就一直在府里待到你愿意做驸马的那一天。”

    只要宋辞回不到慈恩寺,那圣旨应该也不算作废吧?

    沈清洛起身从床上下来,赤足走了出去,在门口唤了声墨荷,一身青衣的女子很快便出现在她眼前。

    “墨荷,从现在起府里加强戒备,没有本公主令,任何人不得放净尘法师出去,明日只放行与他同来的小和尚即可。”

    墨荷领命离去,沈清洛回头,深深望了眼垂眸不语的宋辞,转身离去,苦涩漫上心头……

    在她离开后,宋辞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经书,放在怀中用衣袖细细擦拭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寺里古树之下,她是心如止水专注修行不为外物所扰的僧人。

    没有人知道从地上捡起来的经书是干净的,只是她的心似乎静不下来了,只能去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一遍又一遍去抚平。

    沈清洛,大概是她修行路上的拦路虎……

    直到她觉得干净了,才将经书收入怀中,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她随意找了个地方打坐。

    天亮的时候找到了明晦,将经书交给了他,不过她并没有跟明晦说长公主要一直囚禁她的事,只说了长公主不愿她走。

    只要明晦先走,公主府便困不住她,待她回寺里与方丈交代云游的事情后,便离开凉都,此后再不踏入。

    “师叔,明晦在路口等你可以吗?我不认得路,山路一个人也不敢走。”明晦小声道,他来过城里几次,但依旧不记得出城的路……

    既然住持让她带明晦一起,她丢下明晦一人也确实不妥,宋辞点了点头,叮嘱道:“小心。”

    从明晦的房间出来,公主身边的另一位丫鬟墨兰带她去挑选住处,公主特意交代过,只要净尘法师看上的院落,就是她自己的寝殿也要腾出来。

    宋辞没有在这里的打算,随意指了昨晚的清静小院打坐休息,侍人极有眼力劲儿的退了下去。

    关上小院的门,她在院子里转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摸清了暗卫的位置,避着他们偷偷跑出去找明晦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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