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宋辞四处云游涉猎甚广,亲自上山采过药草,也会些望闻问切,风寒湿热跌打损伤之类等等的简单问题,她也治得。
恰逢杏林世家何家招学徒,她便报了名,被老大夫收为徒后便一直在药店里帮忙,早出晚归。
忙起来便不会想东想西使得心头忧虑,每一天都很踏实……
“好什么好?一天到晚那么辛苦,你都瘦了……”沈清洛心疼,伸手去摸宋辞的脸,“在杏林堂做学徒还要挨骂,哪有做禁卫军好啊,在禁卫军中,你虽为副使,但贺云若敢对你颐指气役,自有本宫为你撑腰……”
前两天,她去看宋辞,正逢一个凶神恶煞的小伙子在训斥宋辞,若不是宋辞拦着,她当即便令人教训他了。同为学徒,他怎的就能欺负宋辞了?
“那日我手头确实慢些,不怪人家……”听了沈清洛的话,宋辞心里暖暖的,哪怕明知她偏帮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袒护,也不会认为她品性有失,反倒觉得她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子。
“慢怎么了?要是我是你,手上那么深的伤口,我才不去切药材呢。”沈清洛说着,又低头拉过她的手翻看伤口,“今日为何不涂抹了?是药用完了吗?”
沈清洛这番亲近态度,使得宋辞略有些不自在,她抽回手,不动声色藏在背后,解释道:“有些痒意,里面已经在愈合了,便不想用了。”
“那也好,你在府中多休息一段时间,我明日去宫中跟皇兄说说,待伤口完全好了再去任职吧。”
宋辞明了,沈清洛还是想让她去禁军中……
说话间,墨梨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喊道:“公主,大理寺派人来了,说是有要事请您和驸马去一趟。”
宋辞闻言,疑惑的看向沈清洛,莫不是那赵驸马出什么事了?
“你可记得前些日子抓回来的那几人?”沈清洛问道,宋辞点了点头,心下有了猜测。
便听得沈清洛又道:“那些人供出的雇主,就是那天在城外我去找你时见到的管事,墨荷调查后发现那人是我三哥庆王名下产业其中一个店铺的管事……”
她顿了顿,有些心虚道:“所以我将人交给大理寺了。”
这事她没有知会宋辞,一是不想让宋辞趟这趟浑水,二是她也不想得罪庆王。但涉及庆王,当今圣上又是她亲哥,她索性便将人交给了大理寺审理。
如今,他们派人点明了宋辞也要去,想来是案情另有变化了……
“孙管事?”宋辞低头深思,脑海里当日那逃跑的身影一闪而过,她不自觉喃喃道:“小五……”
“那日他们追杀的人是小五……”她抬起了头,看向沈清洛,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天的人呢很熟悉?”
“好像有点儿……”沈清洛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宋辞点头,两人来到大理寺,见到了一脸凄苦的孙管家,他一见到宋辞和沈清洛,便跪了下去,“求驸马爷给老奴做个证啊,狗子真不是老奴杀的……”
“狗子死了?”宋辞与沈清洛对视一眼,又问道:“是那天死的吗?你不是说中暑昏迷吗?”
“ 不是中暑,是中毒死的……”孙管家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也说出了他□□的原因了。
是小五把狗子的死赖在他身上,一直威胁他,隔三差五便向他索要钱财,他实在忍不了,又在这些人的怂恿下,动了雇凶杀人的歹念。
“驸马爷,请问他说的可对?狗子的死是否与他毫无关系?”大理寺卿询问道。
他名任直,一双狭小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像是随时随地都在思考算计,心机颇深行事圆滑,同僚背地里皆称呼其为人精。
“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要隐瞒他的死讯?”宋辞看着孙管事,眼中些许迷惑,她记得那日孙管事说的是中暑……
跪在地上的人神色僵了下,很快苦笑道:“老奴是怕惹麻烦,没想到现在麻烦大了。”
“连死人这么大的事你都敢隐瞒?我看你是自找的。”沈清洛在一旁插嘴道,孙管事闻言,身子更佝偻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羞愧的不能自已。
“公主说的是,”任直拱手谄笑道,“脑子犯浑了才会这般荒唐行事,平白无故惹上牢狱之灾……”
平白无故?宋辞略一皱眉,“敢问大人可查出狗子死因了?”
“仵作验尸为毒杀……”任直迟疑了会儿,又补充道:“下官无能,那狗子所用身份不实来路不明,派出去调查的人一无所获。”
“本宫相信这位管事无辜,但因着狗子身份有疑,此事还需彻查,至于如何查,本宫相信你比本宫更清楚。”
在宋辞她们二人走后,孙管事唤住了大理寺卿,小心询问道:“大人,景华长公主是何意?”
“公主的意思,你要在狱中待到结案了。”
孙管事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一脸颓废的抱着脑袋,回到墙角处蹲下。
“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倒是好好想想到底把那狗子的尸体弄哪里去了,若坏了主子大事……”任直眼神一狠,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待看到孙管事露出惊惧的表情,他又笑了,“不过此事有蹊跷,是福是祸还说不好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管事闻言,抬头狠狠道:“一定是那小五小子动了手脚,否则老子亲眼看着埋的人,怎会不见了呢?”
任直笑嗤道:“你当我不知?早就派人去找了,整个城暗地里都搜遍了,可惜找不到,谁知道他哪里了呢。”
正想说是不是被景华长公主藏了起来,便听得啪嗒一声,一个黑色的麻袋扔在了脚下,从边缘处渗出鲜红色的血……
“小五在这儿呢,”四面八方都是女子娇媚的声音,充斥在阴冷的暗房内。
他不由惊恐后退几步,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强装镇定的斥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大理寺,不想活了吗?”
“呵呵,当然是好心人啊”
好听的女音柔肠百转绕梁三尺,入耳却像是淬了毒,无端端令人心生寒意。
“人已送到,奴家便告辞了。”
窒息压迫的感觉消失,两人对视一眼,任直试探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他心道不妙,去外面一看,外面的守卫皆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红。
“妖女!”
任直低骂了句,在大理寺里胆敢如此猖狂,焉能放过?说罢,也顾不得形象,衣袍一撩,便跑出去找人追捕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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