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

    吵闹声响不小, 显然外头的来人阵仗身份也不小。

    裴皇后眉头微蹙,尚要起身, 太子已拉开寝间大门。

    “何人敢在孤的东宫放肆”凌容与正为盛欢孕吐心烦不已,俊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门一开,就见貌美娇气的清河公主,瞪圆着眼, 正抬手要将挡在她面前的如意及周正都挥开。

    “太子为何日日都召太医过来东宫”清河公主见到凌容与出来,终于不再咋咋呼呼的斥喝。

    只是脆生生的嗓音仍有些大,寝殿内的盛欢与裴皇后皆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拦在她面前的宫人们也如鱼贯退到一旁。

    凌容与瞧见来人是清河, 再听她嘴里的质问, 哪里还不知她为何而来。

    “孤的太子妃身子不适, 孤就召太医, 有何不妥”凌容与淡道。

    “那你就召何太医、钟太医就好,为何要召本宫的人”清河公主心中不满, 柳眉倒竖。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害臊。

    寝殿内,裴皇后听见清河的话, 头疼的揉起眉心。

    见盛欢又要起身, 连忙将人按下,“别管清河, 交给太子就是。”

    盛欢与裴皇后这个位置是瞧不见寝殿门口的, 中间不止隔了两个屏风还有水晶帘子。

    “想来是太子日日将赵太医唤来,清河不开心了。”裴皇后笑笑。

    盛欢心有戚戚焉, 点头道“儿媳也是这么想, 只是儿媳万万没想到, 公主居然为了儿媳的兄长,亲自上门讨人。”

    裴皇后长长吁了口气,扶着额,无奈摇头一笑。

    清河公主对赵杰异常执着,极其喜爱。

    裴皇后一直要她矜持一点,可自从赵杰不再拒绝她的主动亲近之后,清河就将裴皇后耳提面命的那些话,全都抛诸脑后。

    为此,裴皇后不止一次向景成帝开口提及清河的婚事。

    既然公主与赵杰两情相悦,公主也是个憋不住的主,又何必给盛侍读无谓的希望。

    可偏偏景成帝不知在想什么,就是迟迟不同意让赵杰当清河的驸马。

    清河只能天天寻理由召赵杰到长乐宫,之前景成帝就同意赵杰可到长乐宫伴陪公主,两人能光明止大的腻在一块,清河也就无所谓。

    可自从盛欢有孕之后,太子几乎三天两头就将赵杰唤到东宫,近日更是过分了,赵杰可说日日都待在东宫,就差没在东宫住下了。

    清河知道盛欢孕吐不适,可再不适,太子也不能日日将她的人霸占。

    “让本宫进去瞧瞧太子妃究竟如何身娇体贵,也能让太子天天惊动这么多个太医。”

    清河说完就想推开凌容与闯进寝殿,去看看盛欢究竟身子有多不舒坦。

    可还没能碰到凌容与,原本候在两旁的小太监们便涌上前,将公主挡了下来。

    凌容与不让女子近身,就连自己的亲姐姐也不例外。

    “赵杰”凌容与将房门带上,眸色微冷,沉声喊道。

    赵杰其实早在清河公主大闹东宫之前就阻止过她,无奈清河公主素来霸道又任性,早就被景成帝宠得无法无天,就算是赵杰也揽不住。

    裴皇后敢对太子严厉,可对于已故元后的独女却是不敢。

    小时候只要清河公主掉眼泪找景成帝告状,就算当时景成帝极其宠爱裴皇后,也曾为了这个公主给她摆过脸色。

    自古继母不好当,裴皇后对于清河亦是万分无奈,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才会公主明明就养在她膝下,却还是养出了如今刁钻蛮横的性子。

    “臣在。”赵杰上前将清河拉下,“公主,太子妃身子极为不适,需要好好静养,您万不可这般吵闹。”

    “只要太子以后不要召你再来东宫,本宫就马上摆驾回宫”

    赵杰只是轻轻拉过清河的手腕,就见原本飞扬跋扈的清河公主,高昂的嗓音忽然软了下去,周身原本不可一世的倨傲气势,也跟着削弱许多。

    “不可能。”凌容与语气强硬。

    他之所以坚持赵杰跟诊,那是因为其他两名太医他信不过。

    若非赵杰不熟妇科,他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

    事关盛欢及他的孩子,凌容与宁可小题大作也不愿事后再来后悔。

    他尝过失去她们母子俩的痛苦,不想再尝一次那种肝肠寸断的绝望。

    事后的报仇与补偿,不过都只是让自己好过一些,然而无论做得再多,被他亲手弄丢的宝贝却再也不会回来。

    这一世已是他勉强求来,他不会让盛欢再出任何一丝差错,陷她于任何危险之中。

    清河公主见太子态度如此强硬,当场就炸了,“不过就是怀了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太子──”

    话未落,凌容与身后的寝殿大门再次被打开。

    “清河。”裴皇后面色沉沉的打断她,盛欢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凌容与见她下榻,眉头紧锁,连忙伸手将人扶住。

    原本清河的驸马早该定下,只是之前赵杰三番四次的出卖凌容与,所以他一直没在景成帝面前替赵杰说好话。

    可如今盛欢有孕,恐怕得尽快让清河定下驸马才行。

    夜里被折腾得狠,白天就没精力出来捣乱。

    盛欢见到凌容与对自己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的模样,登时忍俊不禁。

    “公主可是忘了,当初你的生母文德皇后便是难产离世,”裴皇后素来柔和的眉眼难得凌厉,“女子怀胎十月其中有多辛苦,公主还未出阁不知便罢,可公主应该最清楚,自古女子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

    “公主说的这些话,恐怕你的母亲文德皇后,在天之灵亦魂魄难安。”裴皇后向来温柔的嗓音,此时却透着一股子不容反驳的威严。

    裴皇后可说从来没对清河如此严厉过,清河听见裴皇后严肃冷酷的口吻,登时委屈的红了眼。

    她却也知道自己方才的确口不择言,说得太过,虽然挨了裴皇后的训斥,倒也没像小时候那般急着想找自己父皇告状。

    只是公主向来娇气得很,忍着忍着,眼泪居然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裴皇后头疼的哎了一声,无奈又心疼,可方才清河说的话实在极为不妥,这个口她不得不开。

    盛欢看着裴皇后严厉的模样,登时有些讶异。

    裴皇后在她面前鲜少板起脸孔,总是对她温声软语,面上带着慈爱,端庄大气,温柔敦厚。

    这还是盛欢头一回见到皇后威仪十足的模样。

    赵杰默默不语的从怀中掏出干净帕子,替清河擦泪。

    “太子妃这一胎的确极为不适,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太子也是急了,实在没法子才会这般大费周章。”赵杰冷静解释给清河听。

    “臣身为太医又是太子妃的亲生兄长,“赵杰虽面无表情,语气亦毫无波澜,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替太子妃调养身子与看诊,再应当不过。”

    一旁默不吭声的凌容与悄然无息抬眸,冷冷的瞥了何太医一眼。

    何太医瞬间心领神会,硬着头皮接着道“大部份的女子只有有孕前几个月,才会有如此严重的孕吐,太子妃为有福之人,应当再过一个月就不会如此辛苦。”

    盛欢甜美身段,柔若无骨的挨着凌容与,垫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凌容与眸里一开始带着不赞同,最在却在盛欢抿着嘴,无声与他对视几瞬就败下阵来。

    无奈的松开揽在她细腰的大掌。

    盛欢来到清河公主面前,轻声道“公主若只是因为舍不得与兄长分离,那么以后太子又将兄长唤过来时,公主不如就跟着他一块过来,只是若是这样,就得委屈公主在大厅等他。”

    清河听见自己可以跟着赵杰过来,立刻就不哭了。

    她握住盛欢双手,眨着水润润的大眼,弯眸乐道“真的吗本宫之前就想这么做,可太子偏偏不让本宫跟来。”

    凌容与早就料到清河一切举止,是以自盛欢有孕之后,清河公主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在东宫来去自如。

    今天还是她打着有急事找裴皇后的幌子,若是延误通报就让他们掉脑袋。

    再加上她今天本就是有备而来,带了许多身手矫捷的护卫,可说是各种威逼利诱齐下,才突破重围硬闯进来的。

    “孤之所以拦着你,一来是太子妃需要静养,二来是平时跟在你身后的宫婢最少就有十几个,孤的东宫不许宫婢进来,三来”

    凌容与墨眸微眯,语气冷然“公主独自一人在大厅候着赵太医无人伺候,到时传到父皇耳中,你欲让赵杰如何交待你一个人在大厅等了无聊了,定会吵着要进寝殿,孤的太子妃如何能安心静养。”

    凌容与以前之所以惯着清河公主,那是因为前世他寻找高人时,清河曾在中间出了极大的助力,甚至可说若非清河,他根本寻不到高人也不会有这一世的重生。

    所以他才会在仅剩不多的时间内,还拨空管清河甚至替她与赵杰牵线,可就算清河对他再有恩,一遇上盛欢,亦微不足道。

    对凌容与而言,盛欢永远是最重要的。

    清河听见太子的话,微微一愣,她的确没想得那么多、那么远。

    可赵杰日日在东宫,晚上就离宫回府,她日夜见不到,她难受。

    盛欢看着清河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赵杰,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笑道“公主与兄长情投意合,何不与皇上再求一次赐婚”

    清河迟疑了下,道“那盛侍读该怎么办”

    当初清河的确根本没想过盛煊该如何,就只想着气赵杰,让赵杰后悔,回头追她。

    盛煊的确待她极好,就算这几日赵杰不能到长乐宫陪她,她因而乱发脾气,甚至不曾给盛煊好脸色,他也未曾流露任何不悦之色,眉眼依旧一如往常的温柔。

    盛欢想到自己的另一个阿兄,脸上笑容淡了些,“公主的驸马就只有一个,盛侍读一表人材,文武双全,定会再遇到更适合他,真心倾羡于他的姑娘的。”

    裴皇后见清河居然还记得盛煊,不由得好笑道“清河若也喜欢盛侍读,将来有了驸马也是能将他收为面首,养在公主府。”

    赵杰听见这番话,捏着帕子的大掌不由得一紧,面无表情的俊脸掠过一抹极不明显的阴郁。

    公主身份高贵,婚后要养多少面首,驸马都无权利过问,裴皇后的话可说一点问题也无。

    然而赵杰真心喜欢公主,虽不懂如何表达情感,却也不愿跟其他男人分享清河。

    清河吓得摇头,“我不要面首,我只要赵杰一个驸马。”

    赵杰始终沉默,听见公主如此大胆直白的话语,原本抿直的唇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起来。

    裴皇后听见清河的话,简直铁恨不成钢,“既然如此,你就去跟你父皇说你只要赵太医,况且,盛侍读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要是将来只能被你养在公主府当面首,那也是委屈了他。”

    盛欢推了推凌容与,眼儿弯弯,娇娇一笑“太子殿下也帮帮公主和我兄长罢。”

    凌容与不太想帮赵杰。

    不,是非常不想,极度不想。

    可是盛欢用那样明媚娇甜的笑容拜托着他,他实在无法拒绝。

    只要是她开的口,他都拒绝不了。

    赵杰应该感谢自己有个这么好的妹妹,否则他定让赵杰一辈子也娶不到清河。

    凌容与薄唇紧抿,沉吟挣扎片刻,终是咬牙切齿的应了声“好。”

    接着他冷眼扫向清河,“但得等太子妃孕吐不再那么厉害才行,这段期间清河若安分守己,孤自会在父皇面前为赵太医说几句好话。”

    清河听见这话,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但她也知道景成帝小时候虽然宠她宠得更胜太子,可随着凌容与年纪越大,景成帝却反倒越倾向太子。

    说到底,太子将来才是继承大统之人,凌容与和她在景成帝心中的份量,终究是不一样的。

    有他开口帮忙,自然会比她孤军奋战顺利许多。

    “好。”清河闷闷道。

    “臣多谢太子殿下成全。”赵杰跟着供手肃容道。

    凌容与冷笑一声,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兀自揽着盛欢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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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凌容与以为摆定清河,盛欢终于可以安心养胎时,景成帝却突然召告各宫,说不日就要前往避暑行宫避暑。

    不止皇后及各宫妃嫔都得跟随,就连两位皇子亦得携家带眷同行,还有大批随行的重臣,皆得携家带眷。

    由于皇帝出游,车马及随行人数繁多,去行宫往往得劳师动众,大费周章。

    盛欢有孕在身,且孕吐连连,凌容与一点也不想带着她前往行宫,让盛欢受舟车劳顿之苦,可不论他如何请求自留京城,景成帝都不肯点头同意。

    太子为储君,若是独留京城,便会提早享受到独揽大权的滋味。

    景成帝虽然属意凌容与,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自然不可能让凌容与过上这等干瘾。

    人心永远是不满足且贪婪的,就算太子是他的亲儿子也得提防。

    除了当初求娶盛欢以外,从小到大皆未曾忤逆过景成帝的太子殿下,此次却又为了盛欢,再次与景成帝闹得不欢而散。

    景成帝因而龙颜大怒,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甚至将带着点心过来探望他的裴皇后,一同轰了出去。

    “都给朕滚出去”景成帝怒声厉喝,怒吼之际,兴许是过于愤怒,不止眼前骤然一阵黑,更是两耳嗡嗡直响。

    手臂一扫,书案上的茶盅与物什齐齐落地。

    景成帝因过度气愤,胸膛剧烈起伏,不止俊朗的脸庞满带狰狞怒意,心头更是莫名其妙地烦躁。

    凌容与两次忤逆皆为盛欢,他简直要被气死。

    永安侯的女儿们究竟都给他儿子们下了什么蛊,凌朗为了赵舒窈忤逆他便罢,现下居然连太子也跟着忤逆。

    景成帝眼里燃着两团熊熊怒火,一想到两个儿子都为了女人忤逆他,心中便翻涌起一股滔天怒意,越燃越烈。

    帝王修长手指时轻时重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之前沈贵妃三番四次,一提再提的话语再次从他心头掠过。

    已故的惠安太后说得对,当初他就是后宫妃嫔太少,仅有一后一妃一嫔,可谓大梁开国以来后宫妃嫔最少的帝王,子嗣稀薄得可怜。

    正因如此,他两个儿子才会一个接着一个,有恃无恐的忤逆他。

    不论是太子或是三皇子,身边都不该只有一个女人,也不该独宠一人。

    凌容与和凌朗就是女人太少,才会一天到晚整颗心都悬在她们身上。

    景成帝眯了眯眼,再次扯开嗓子,威仪万分的将陈忠喊了进来。

    头一回吃闭门羹的裴皇后被挡在御书房外,跟在景成帝身边多年的大太监陈忠,连忙躬身弯腰的安慰裴皇后,要皇后娘娘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凌容与稳重的性子就是随了裴皇后,裴皇后无故受到波及,倒也不恼不怒,只淡淡笑道“还有劳陈公公代本宫将点心转交给皇上,并多劝皇上几句。”

    “这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皇后娘娘客气了。”陈公公连连点头,接过点心。

    “是儿臣害母后跟着受苦了。”凌容与面色微冷,有点意外景成帝会迁怒到自己母后身上。

    景成帝不知怎么着,近日脾气可谓空前的暴躁,且临幸毓秀宫的次数越发的多,原本已经有被冷落迹象的沈贵妃,再次受到盛宠。

    凌容与眼睫半垂,眼底深处,晦暗不明眸光流转,教人看不透。

    “陈忠,还不给朕滚进来”

    就在裴皇后母子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御书房内再次传来景成帝的怒喊陈公公的声音。

    凌容与在御书房挨了骂的事,盛欢几乎当晚就知晓。

    景成帝为了他龙颜大怒的事,根本瞒不住,再加上凌容与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何事都会跟她报备。

    是以待盛欢沐浴更衣完毕,两人准备就寝前,凌容与就主动与盛欢坦言此事。

    这件事盛欢其实傍晚时就听宫人提起,她原本还想着凌容与挨了骂,心情肯定不好,说不定得等到明日一早才会跟她说。

    没想到,他却在就寝前就先提了。

    盛欢听完之后,不止眼底浮起几抹心疼,更是直接眉眼弯弯,娇娇的窝进他怀中,柔若无骨的靠着他。

    香甜软柔的小嘴,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他的下巴与喉结,简直就要将他逼疯。

    小娇儿本来就香喷喷的,如今沐浴完更是绯颊香肌。

    温香软玉于怀,凌容与咽了口涶沫,浑身一僵,呼吸蓦然粗重几分。

    折磨人,真的折磨人。

    可虽是折磨却也甜美幸福。

    他宁可抱着盛欢受折磨,也不想与她分房,孤枕难眠。

    太子殿下俊美的面容扭曲一瞬,约莫几瞬,方将心底乍然升起的那股不该有的念想给死死压下。

    “殿下往后莫要再为了我与皇上争执不休。”盛欢粉唇碰了碰他的下巴,嗓音娇娇糯糯。

    葱白指尖在他脸上游走,在少年的眉眼鼻唇细细描摹。

    凌容与近日气色越发的好,不止脸颊,就连素来浅色的嘴唇也都有了血色,且也没再畏寒过。

    盛欢因而十分欣喜。

    她总觉得凌容与不可能只剩两年不到可活,他定能和她一样长命百岁,陪在她和孩子身边。

    凌容与想到下午的事,心底仍有几分不悦。

    景成帝也知晓盛欢孕吐厉害,却丝毫不待念她怀有皇嗣,坚持要他也带着盛欢一块到行宫避暑。

    甚至还说,盛欢就是因为京城过于闷热,才会孕吐得如此厉害,一旦到了行宫,暑气不那么重,孕吐就会改善。

    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可凌容与却知道景成帝这都是在胡说八道。

    避暑行宫虽不远,可盛欢经过一阵舟车劳顿,到时还不得吐得人仰马翻。

    “是父皇太过不可理喻。”

    凌容与虽然气极了景成帝,但和盛欢说话时却未曾流露一丝怒意,话语与眉眼依旧温柔似水。

    盛欢无奈一笑,软软道“没事,反正我在宫里也是吐,在马车上也是吐,我可以忍耐的。”

    凌容与沉默半晌,主动抬手将怀中娇儿揽得更紧些,“孤不愿你忍耐。”

    低哑的嗓音,涩然心疼,浓浓的不舍。

    盛欢闻言,心中淌过一股难以言述的感动与悸动,温软而熨帖。

    环在他劲腰上的柔荑,忍不住收得更紧了些。

    “夫君”盛欢长睫微扇,咬唇轻喊,难得在缱绻以外的时间主动如此喊道。

    短短的两个字,却充满浓烈的爱恋与柔情。

    细软甜糯的嗓音,更是让凌容与心头猛地一震。

    凌容与微微屏住呼吸,眸色瞬间幽暗到极致,只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这小娇儿给活活逼死。

    明明是盛欢率先招惹,却在少年霸道强势的堵住她的嘴,肆意掠夺,攻城略地时,面上泛起醉人的红,耳根烧烫不已。

    两人又是一番亲昵,直到太子殿下狼狈的逃离软榻,主动喊了冷水让自己冷静一番,小夫妻俩才又和衣相拥而眠。

    对于此事,凌容与可谓极度不爽,可景成帝的旨意不容抗拒,行宫之行终究推拒不得。

    避暑行宫出发在即,凌容与却从暗卫手中收到一道消息。

    少年墨眸仅是轻扫一眼,暴戾嗜血的怒意便瞬间于他心底翻涌肆虐,窜及四肢百骸。

    沈贵妃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念头打到了他与盛欢身上,居然妄想将自己母家的人塞进他宫里,算盘打得可真好。

    凌容与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嗜血病态的弧度。

    沈贵妃既然敢招惹他,那便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周正,”凌容与将手中纸条点上烛火燃尽,“备轿,孤要到凤仪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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