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欢欢”凌容与原本与她十指相扣的手突然松开一只。
手掌温热, 手下柔腻。
少年的薄唇依旧靠在她耳畔, 反复轻啄, 绵密温柔, 半垂的眸光温软,幽若深潭。
盛欢白皙细腻的肌肤泛起漂亮的粉红色。
他又使坏
盛欢脸红了起来, 如上好羊脂白玉的柔荑, 立刻按住他连连捣乱的大掌。
凌容与低低一笑, 反捉住她的手, 薄唇从耳根落到掌心。
温热掠过,心尖似被羽毛轻轻划过, 心底温软得一塌糊涂。
盛欢贝齿咬着红唇, 含羞带嗔的瞪了他一眼, 心里却似揣了只兔子一般疯狂奔跳不已。
精致绝色面庞上的两抹薄粉越发鲜红,满饱的唇瓣水光莹润,似甜美多汁的蜜桃,鲜嫩欲滴,诱人啃噬。
让人想尝上一尝, 看看少女的唇是否真有比蜜桃还要香甜可口。
两人另一只十指相扣的手,握得越发的紧。
凌容与的唇回到她耳畔, 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低到尘埃的卑微,“欢欢, 求求你”
盛欢仰头看着他, 朱唇微张, 双颊渐红, 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难以言说的美。
“喊孤的名。”
“欢欢,喊孤今生的名好不好”
“孤求你。”
语气极尽诚恳,少年卑微的祈求一声又一声,宛若和风细雨一般,温柔的落在盛欢心头。
在他人面前永远高高在上,冷漠倨傲难以亲近,就连面对大梁至高无上的帝王亦不卑不亢的太子殿下,唯对他的太子妃敛去与生俱来的强势与矜贵,俯首称臣。
凌容与温热的唇随着祈求声,一同落在她耳畔,伴着微沉的呼吸,掠过她的耳垂。
明明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可凌容与这般低眉顺眼,哑声祈求的模样,却让她的心跳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下去。
盛欢有点懊恼自己的不争气,热得脸都红透了。
凌容与在她嘴角亲了一口,目光紧锁着她。
墨眸暗色翻涌,有着浓浓爱恋与独占欲,有着温柔与隐忍,有着不可言喻的危险与疯狂,唯独没有屈辱或难堪。
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只要别不理他,只要别离开他,他乐意哄着她、求着她,完成与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盛欢原以为凌容与方才又想用捣乱蒙混过关,以为他想折腾得她自己开口。
没想到,他居然真如她所言,温声细语,不,已经几近低声下气的的求着她。
“欢欢,喊孤的名字可好,孤想听。”
额头抵在她颈间。
气息落在细腻肌肤。
温君清虽然是盛欢亲自帮他取的,可凌容与才是他真正的名,自从知道盛欢也拥有前世记忆之后,他就无比渴望听她喊自己的名。
凌容与垂首,薄唇迷恋地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将她双手高举于顶,再次与她十指紧扣。
如她所愿,一遍又一遍,低声温柔,哄着她、求着她。
少年俯身半跪,劲瘦有力、线条流畅漂亮的腰肢,腰力极佳。
凌容与心中始终记得她有孕在身,惦记着她和孩子,丝毫没有压着或碰着她。
仅有宽阔结实的胸膛,因动作改变,偶有轻碰。
他就似只爱撒娇的大猫一般,不停地在她耳畔脖颈,轻声撒娇,温柔摩挲。
随着温热掠过,盛欢虽始终抿唇不语,却被他滚烫的视线与声声低求,惹得面红耳热。
少年见她始终不肯开口,似乎是急了,猛地低头堵住她的唇,比起方才的百般小心、万般温柔要放肆得多。
吻如狂风骤雨,凶狠的于她口中掠夺,盛欢小嘴微张,眸光潋滟,纤白的脖颈仰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凌容与原以为她会一如往常的被动,却不想口中香甜竟随他翩然起舞,热烈交织。
与他交扣的柔荑亦是重重的回握住他。
凌容与心中一喜,与之翻腾并未太久就意犹未尽的分开,一线银丝跟着牵出。
额头与她相抵,眼底一片柔情,凌容与再次不依不饶低声哄着。
在少年的百般哀求下,怀中美人儿终于含羞待怯的轻喊了声“容与。”
这还是盛欢头一次喊凌容与今生的名,自然没君清喊起来顺口。
容与二字喊出时,仿佛自己还是那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短短两个字一说出口,就觉得羞死人。
美人儿单薄的脸皮再度羞红不已,眼睫轻颤,微微偏过头,躲避他充满炽热与狂喜的目光。
“欢欢,再喊一次,孤喜欢听你叫孤容与。”凌容与在她耳边低低呢喃,沙哑而克制,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口。
“容与。”盛欢别过头不敢看他,闭眼喊道,耳根的红一路蔓延而下。
吴侬软语,细软柔美,又娇又嗲。
凌容与眸色一沉,倏地松开她的双手,跪直身。
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强劲有力的大手,忽地拽上白皙细嫩的脚腕。
周正与如意两人就候在华阳殿外,华阳殿的确是行宫内除了永寿殿以外,最清凉之处。
两人饶是候在殿外亦是凉风徐徐,丝毫不觉得热。
就在如意与周正聊天聊到一半时,殿内忽然又响起了那道耳熟的细软呜咽声。
如意蓦地一愣,小脸腾的红了起来。
这只养在东宫里的小奶猫何时又跟了过来
“太医们分明说过还未三个月不可,太子他怎么又”如意听着小奶猫那细软勾人的呜咽声,耳根烧红不已,心里更是紧张。
太子打自与太子妃温柔缱绻之后,身子可说日益健勇,动不动就要喊上六、七次水。
如今太子妃有孕在身,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周正倒是老神在在,笑笑安慰“如意姑娘不必多想,太子比任何人都在乎太子妃与孩子,他必定不会做出轻狂之举。”
如意见周正说得信誓旦旦,但她本人却是非常怀疑。
半个时辰过去,殿中小奶猫的叫声已有些哑,甚至带上了哭腔,听得人心尖都揪起来,恨不得进去将它抱起,温柔怜惜一番。
如意听在耳里,面色忽红忽白。
“周公公,这可怎么办,这再过几刻钟就要一个时辰了”她在殿门口来回不停的踱步,心急如焚。
原本不紧张的周正都被如意的叫喊声及模样感染几分,不由得微微蹙起眉。
周正斟酌片刻,掐着嗓子道“要不咱家先派人去将赵太医请来候着”
如意听见周正想叫赵杰过来,迟疑几瞬,“我听说这次避暑之行赵太医是随着清河公主的”
也就是派人过去请赵杰,必定会惊动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容易大惊小怪,万一将此事传到了帝后耳里就不好了。
就在两人愁眉苦脸,商量着要叫何太医还是钟太医时,殿内终于传来了叫水声。
周正松了口气,立刻转身吩咐小太监们备水。
只是水备好了,周正却见本该浴沐的太子殿下,发丝虽有几许凌乱,俊脸亦泛着意动过后的绯红,衣着却是整整齐齐。
反倒是太子妃披头撒发,锦被披身,香汗淋漓的轻卧于榻,迷漓的美目半掀,红唇微启,一副累坏的模样。
周正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在凌容与冷冽慑人的目光扫过来前已不敢细瞧,立刻退出门外。
如意见他出来,拉着他道“虽然殿下已经叫水,但还是先派人去请钟太医过来比较妥当。”
周正将人拉到一半,凑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面上笑容意味深长。
如意原本满眼困惑,却在周正的话落下时,杏眸愕然瞪大,清秀的小脸霎时艳红如火,脑袋已经烫得冒起了烟。
她羞涩不已的将周公公推开,结结巴巴道“太子、太子殿下没有、没有与太子妃行房就好,那、那就不用叫钟太医了。”
可怜的如意,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懂的闺阁之事却越发的多了。
她的确如何也想不到,太子殿下那样如谪仙般的男子,居然愿意纡尊降贵为太子妃
如意用力的甩了甩头,不敢再想,半晌,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正“周公公,以后这种事您就不用细细解释给我听了。”
周正是宫里的老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太子与太子妃感情好,那对他们也是好事。
他不以为然的笑笑“咱家若不说清楚一点,如意姑娘肯定听不懂得,到时惊动太医那才是大惊小怪。”
如意想起方才周正说的那些话,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因为是在避暑行宫的关系,沈薇的册封礼并不盛大,再加上景成帝当晚就要她伺寝,沈薇根本也不在意册封礼如何。
虽然是沈贵妃挑中了她,但这东宫侧妃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要来抢的。
如今侧妃没着落反倒成了淑嫔娘娘,沈薇虽然难受不已,但她到底是个有主见的主。
既然事情已无法挽回,那她就只能顺其自然的接受下去。
教引嬷嬷教导完她该懂的事之后,她便下定决心,好好利用自己的这个皇后命,为自己与母家争取一番。
景成帝去了趟避暑行宫,身边居然就多了个淑嫔娘娘,这淑嫔娘娘还是沈贵妃母家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沈贵妃为了固宠,才将亲侄女接进宫,可当景成帝一行人回到皇城内没多久,后宫的宫人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景成帝对于这个新得的淑嫔娘娘甚是喜爱,几乎日日翻她的牌子点她伺寝。
不过两个多月,这淑嫔娘娘就有喜了,沈贵妃得知之后再度被活活气晕过去。
淑嫔娘娘有喜之时,盛欢这头也已经四个多月,害喜的症状也没之前那么严重,不再日日呕吐,食不下咽。
忍耐了三个月的太子殿下,终于能再度将温香软玉抱入怀中,尽情地与她温柔缱绻一番。
以前如意听见太子喊水时,还会为她家小姐不好意思,如今听见太子第六次喊水,虽然耳根还会微微发红,但面上神色却也跟周正一样见怪不怪。
只是她还是有点担心她家小姐的身子。
小姐如今虽然胎象已稳,可这太子殿下动不动就一夜喊六、七次水,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如意心中苦恼不已。
太子夜夜频繁叫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裴皇后耳中。
她一听到儿子又开始这般不知节制,当天就气得将太子妃接到凤仪宫,直要她小住大半个月。
盛欢也觉得凌容与过于荒唐,她这几日整个人都被折腾得几乎散架。
虽然腹中孩子十分健康,可她心里也有着气,暂时不想见到太子,索性就应下了裴皇后。
没想到,她才搬到凤仪宫不过两、三天,周正就急匆匆的跑到凤仪宫跟皇后娘娘求人。
盛欢自有孕之后便容易觉得疲倦,再加上这几日凌容与实在孟浪,此时人还在寝间睡着。
裴皇后体谅盛欢,从不要求她得早起,听见周正急着求见盛欢,也没将她吵醒,独自一人在凤仪宫大厅接见周正。
她难得见到周正慌慌张张,原本带笑的面容亦不由得严肃起来,“可是太子发生何事”
“殿下、殿下他又旧疾复发了,如今赵太医已经为他看完诊,药也喝了可却一直不见成效。”
周正神色紧张,口沫横飞。
“七月天东宫又燃起了地龙,若是不喝药还会像以前那样咳血,就连赵太医都不知为何如此。”
裴皇后听见太子咳血,手指一紧,面色煞白,“太子的病不是早已好了为何突然旧疾如发还如此严重”
“皇后娘娘,奴才有个荒唐大胆的想法,自从太子娶了太子妃之后,身子就益发的好,可每次与太子妃分房或两人吵架时,他就会旧疾复发,奴才想,太子殿下这个病,可能与太子妃密不可分。”
“荒唐”裴皇后沉沉拍案,温和的面容难得浮现一丝怒意。
周正跪伏于地,心急如焚,“奴才也觉得荒唐,可真的就是如此,皇后娘娘不如先让太子妃回东宫,看看殿下是否因而好转再来断决。”
裴皇后沉吟片刻,最后终于决定同意周正的话。
暂时先让盛欢回去看看太子,再看后续如何。
盛欢醒来之后听见凌容与不止又开始畏寒,甚至又吐血,当下什么也不气了,立刻搭着步辇回到东宫。
果不其然,盛欢一回到东宫不久,凌容与的病状就逐渐褪去。
不再畏寒,也不用再燃地龙,那药盛欢虽然不敢停,但却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凌容与身上这难解的顽疾,似乎真的和她息息相关。
裴皇后原本只觉得周正在胡言乱语,可当她见到太子再度恢复健康之后,却也不得仔细思考起周正说的那段话。
而凌朗府中的赵舒窈,此时肚子已经完全显了出来,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皇城之中顿时喜事连连,最重要的是接连有小生命即将出生,景成帝可谓乐不可支,日日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淑嫔被赐在永福宫,此时她盛宠的模样,一点也不输当年沈贵妃初进宫时的阵仗。
因淑嫔有着皇后命,沈贵妃想,身为皇后的裴皇后应该对她最为忌惮,她可说日日跑到凤仪宫找皇后娘娘诉苦,想与她连手拉下淑嫔。
可这皇后命本就是裴皇后与太子无中生有,裴皇后又怎么可能介意,就算淑嫔真的有皇后命,裴娆也从不介意。
她从没想过要当皇后,这皇后的位置一直都是景成帝硬要让她坐上来的。
裴皇后倒也没赶人,每日就这么笑笑的看着沈贵妃一个人在她面前急。
沈贵妃见裴皇后压根儿不在意的模样,发现自己撺掇不动裴皇后之后,决定求人不如靠自己。
仅管景成帝现在鲜少翻她的牌子,却也想方设法的在景成帝面前出现。
沈贵妃如今儿子都要当爹,居然还得日日跟自己亲侄女争宠,简直就是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苦不堪言。
说也奇怪,这不知是沈贵妃伺候景成帝的时间比较久,或是淑嫔初有孕不方便侍寝,这原本日日都去永福宫的景成帝,突然又不去永福宫了,反而一个劲儿的往毓秀宫跑。
宫人们私底下交头接耳时,言词无一不是在称赞沈贵妃姜还是老的辣,贵妃娘娘的手段,终究比自己侄女高明许多。
此时永安侯一脉的案子已近水落石出,除了永安侯以外,牵涉其中的官员皆已抄家问斩,宁家与卫家更是从皇商中被除名。
原本的六大皇商顿时只剩四家。
而永安侯因为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的关系,景成帝决定留他一命,让他往后余生就在牢狱之中度过。
永安侯早在中毒被救回一命后就一心求死,可说天天巴不得能盼来一纸赐死诏书。
没想到,他没等来赐死诏书,却等来凌容与亲手带着永安侯的圣旨,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赵承平,你贪污盗卖宫中之物罪证确凿,原本在逃的余们都已伏诛,不过圣上仁慈,怜悯你如今已是半残之身,特地为你网开一面,留你一命。”
“往后余生,你便在大理寺监牢之中好好度过罢。”凌容与俊美的脸庞上的笑意冷如寒霜。
永安侯听见景成帝居然饶自己不死,整个人瞬间跌入绝望深渊之中。
他现在不止成了哑巴,甚至连自理都不能,被关在监牢之中的日子生不如死,可怜比街边的野狗都不如。
唯一支撑着他的便是案子尘埃落定之后的赐死,他不知有多渴望能求得一死,可现在,他连唯一的希冀都没了。
为何要饶他一命景成帝不是那般仁慈的人
凌容与似乎从永安侯浑浊的黑眸中,看出了他的怨恨与疑惑,削薄的唇瓣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双手背在身后,迤迤然的走到监牢栏杆前。
“看来永安侯对于这个判决深感意外,”凌容与淡淡道,“这是孤特地为你求来的。”
凌容与轻声道“孤念在你身为太子妃的生父,故特地向父皇求请让他留你一命,孤已经为你打点好一切,虽然你无法自理,但那些狱卒还是会喂你吃饭。”
“赵承平,你现在可有后悔当年为了报仇,狠心将盛欢与赵舒窈偷龙转凤”
凌容与轻轻一笑,墨眸里的深邃之色阴郁到了极点,眸底更凝着暴戾瘆人的杀意。
永安侯苍凉一笑,眼角泪珠无声的滑落下来。
其实他早在爱上牧婉清时就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利用了牧婉清,后悔自己欺骗真心爱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可就算当时他已经后悔却也没了回头路。
“不过现在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后悔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孤与太子妃都不稀罕你的后悔。”
凌容与笑声执拗而病态,搭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森然诡异。
永安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蔓至头皮。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容与,完全不知太子看着他时,为何眉宇间会迸出绝顶杀意。
完全不明白凌容与对他的仇恨究竟从何而来。
就算太子被赵卿欢迷得死去活来,也不可能对他抱有这样浓烈深沉的杀意。
只可惜这个答案,永安侯注定一辈子都想不透。
甚至还有一个秘密,不止永安侯自己想不透,就连大理寺卿都苦查无果。
永安侯当初饭食里的毒就是凌容与的手笔,再加上永安侯树敌众多,大理寺卿才会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因永安侯无法自理的关系,在众多牢犯的抗议及凌容与的有意安排之下,如今他已被挪到大理寺监狱最深处,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方才也是因为凌容与身边跟着人,手里捧着烛火才有几丝光明。
随着凌容与离去,他所处的监牢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永安侯一想到自己要待在这阴森潮湿的监牢一辈子,甚至天天浑身恶臭不已,深深的绝望与痛苦再次朝他袭来。
就在沈贵妃与淑嫔斗得不可开交之时,这皇宫之内再度传出一道好消息。
“太子妃怀了双生子”景成帝听到东宫来人的禀报,龙心大悦,立刻赏赐给盛欢许多珍奇异宝。
裴皇后得知之后虽然也极其开心,可开心之余却有着更多的担忧。
她可说日日都亲到东宫陪着盛欢说话,甚至不再避嫌,时常派人到相府将牧婉清召进宫,让她们母女相聚。
而当初凌容与得知盛欢怀了双生子,不止错愕,更是整个人都陷入难以言喻的恐惧之中。
“你们真的确定太子妃腹中的是双生子”凌容与一收到盛欢怀了双生子的消息,当下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东宫。
此时他脸色铁青难看不已,平时的从容淡定此时已消逸无踪。
这自古女子生子本就不易,几乎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如今盛欢怀了双生子,到时生子的危险程度几乎比其他产妇还多上一倍。
如今他的身子越发健朗,别说吐血甚至连畏寒都不再,几乎与常人无异。
可他一点也不开心,若是他盛欢生产时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算身子与常人无异能长命百岁那又有何用。
他不想再像前世一样,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世上苟活。
“回太子,从太子妃的脉象来看确是如此。”何太医再度被逼问得满头大汗。
自从太子妃有孕之后,何太医因为压力过大的关系,头上的乌丝已经掉了不少,如今日光照在额头,已比其他太医光亮不少。
何太医觉得,要是太子妃生产时有什么万一,他们这三个太医恐怕都得为太子妃陪葬。
思及此,何太医忍不住又恐惧的抓了抓头。
“钟太医、赵太医也是这么认为”凌容与冷冷扫向另两位太医。
“回殿下,臣的诊断与何太医一样。”钟太医如实道,“从太子妃的肚子也看得出,她的确比同月数的孕妇还要大了许多,正因怀了双生子才会如此。”
“臣亦如此认为。”赵杰道。
盛欢自然知道怀双胎有多危险,可她除了担忧以外更多的是欣喜。
她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如今她的腹中有两个小生命,不论其中一个是不是她前世的孩儿,将来他们都会是自己的宝贝。
再加上凌容与,她就有三个宝贝了。
她看着已要为人父,现下却因得知她怀了双胎而失了平时冷静的少年,不由得莞尔一笑。
“殿下。”盛欢轻声喊道,弯弯的眉眼尽是温柔笑意。
原本面色冷硬的凌容与听见她的声音,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立刻来到榻前。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凌容与目光担忧,落在她已明显大出许多的肚子时,眸光微微一暗。
今生的一切果然与前世完全不同。
前世盛欢腹中就只有一个孩子,如今却成了两个。
“你让太医们先回去罢,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盛欢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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