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又低声说“他们人多,大家虽武功不凡,但我们不必直接厮杀”
黑衣人略有不解“大人的意思是”
“可以先捉几个人质在手里,牵制他们,尤其是那个不会武功的人。”
“那位裴大人可不如我们心狠手辣。”江见寒冷声笑道。
裴钰安敲了敲客房门,云郦拉开门,见裴钰安手里拿着个红木小匣子,她眨了眨眼。
裴钰安走进云郦房间,将东西递给她。
云郦伸手接过,又好奇地问“世子,这是什么”匣子大小适中,约摸她一个半手掌。
“你打开瞧瞧就知道了。”裴钰安说。
云郦嗯了声,将匣子放到木桌上,拔起拨片,推开匣盖,然后云郦就愣了愣,她怔怔地看着裴钰安。
“世子,你不是买来要送给蒋姑娘的吗”这是那天她在裴钰安面前表现得非常喜欢的套娃。
裴钰安随口说“后来我想意朵应该会很喜欢,便想带回京城给她。”
云郦一愣,忙把匣子往裴钰安跟前推,“奴婢怎么能要三姑娘的东西呢世子收回去吧。”
她弯了弯眼,笑吟吟地看着裴钰安,“世子能记得奴婢,甚至安慰奴婢,奴婢就很开心了。”
裴钰安皱了皱眉“无妨,我还给意朵带了几样礼物。”他没说假话,难得去江州一趟,他的确给家里人选了些礼物。
云郦好笑地摇头,“可三姑娘收到的礼物越多,三姑娘会更开心的。”
裴钰安看着云郦善解人意的模样,心绪复杂。
俄顷,他口气略沉地道“朵儿不缺一副套娃。”
“可是”云郦还想说话。
见她一直拒绝,裴钰安打断她的话,“你收下便是。”
云郦一僵,她沉默了下,“那奴婢就多谢世子好意了。”她一副不太敢拒绝的样子,裴钰安眉头微拧,最后只是道,“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
云郦轻轻地嗯了声。
裴钰安看了她眼,便转身出去了。
云郦目送他的背影走远,她轻轻拉上门,听到背后响起关门声,裴钰安回头看了眼,片刻后,他抬脚走远。
云郦回到圆桌,取出色彩绚烂的套娃,一个一个将它们摆在自己眼前,她手撑在桌子上,趴着头,眼神奕奕地看着它们。
半晌后,她摸了摸最小那个红衣裳套娃,偏头朝门外看去。
翌日一早,洗漱过后,在客栈用了并不太好吃的早膳,大家便继续赶路,云郦上了马车后,裴钰安也上了来,云郦低低地叫了声世子。
裴钰安黑眸看向她,嗯了声。
裴钰安坐在正对车厢门的那侧,云郦坐在车厢门左侧,四目相对,云郦飞快地低下头,裴钰安也垂下眸。
上午赶了三个时辰的路,两人所说之言不超过三句。
午时,用过干粮,略做休整,便又要继续赶路,裴钰安先一步上了马车,云郦眸光闪了闪,跟上去说“世子”
裴钰安脚步微滞,扭过头来。
云郦笑了笑“奴婢想骑骑马,所以刚才和翠屏商量了下,她让奴婢等会儿和她同乘一骑。”
难怪今日一休息她就往翠屏那凑,裴钰安神色冷淡,“不耽搁路程就成。”
云郦颔首“不会的。”因后面还有押送罪犯的马车,大家走得根本就不快。
裴钰安扫了云郦一眼,脑门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云郦眯了眯眼,连裴钰安上了马车,她心情略好地去找了翠屏。
深秋的天已经很冷,南方虽不如北方有鹅毛大雪,但它的冷是无法避免的湿冷,往骨头缝里钻的冷。云郦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骑马,如今她身子骨不错,但这是她精心调养出来的,比不得身强体壮的护卫。
而除了囚车和裴钰安的马车,车队里还有几辆马车,那些马车上的人云郦都认识,但云郦正经想了想,还是骑马好。
云郦和翠屏同乘一马,她坐在翠屏背后,不一会儿,常余骑着马便走到她的旁边。
云郦笑着引了个话题,之后常余便滔滔不绝,云郦时不时附和一两句,再加上翠屏,偶尔周围的人也笑说两句,气氛倒是异常和乐欢喜。
听着马车外的声音,裴钰安脸色沉了沉。
笑笑闹闹便到了晚上,今夜没遇上村落,一行人只好在野外露宿。
云郦对此已经不陌生,上次来江州时,也不是每日都能遇到住宿的地方,但还是有些不习惯,来的时候是夏末,气候舒畅,现在深秋临近初冬,山里气温低,太阳一落山,冷风刺骨。
天色晚时,大家便找地方安营扎寨,云郦和翠屏常余一堆,用过些溪水熬煮的米粥,便从马车上取了厚毯子出来。
裴钰安坐在距离云郦不远的另一个火堆旁,瞧见她的动作,浓眉微拧,他起身走过去。
云郦刚从放她行礼的车厢内取了厚毯子,转身就瞧见站在她背后的裴钰安,她咬了咬唇,“世子。”
“你要睡哪”裴钰安盯着她问。
云郦低下头,“我去和翠屏她们睡帐篷。”女护卫的人数少,可也能凑一个帐篷。
世子的马车结实厚沉,比起帐篷更为保暖,云郦做出想也不想地拒绝姿态,“还是世子去吧,天渐渐凉了,万一世子受了寒”
裴钰安直直打断,“我的身体没这么脆弱。”
云郦愣愣地看着裴钰安。
裴钰安按了按太阳穴,口气略僵硬,“你去睡。”
裴钰安没走,就站在云郦面前,云郦好像他不动她就不敢动,两人僵持半晌,裴钰安脸色沉沉地先转身离开。
云郦这才垂着头,抱着毯子上了马车。
裴钰安扭过头,看了看云郦的背影。
裴钰安的马车车厢是最大的,且侧边条凳还可收起向上,云郦收起后,铺上毯子,觉得和架子床的大小也差不多。
毯子一半盖一半睡,云郦姿势规矩,倒是睡了颇为美妙的一觉,翌日,听见外面有动静便爬了起来,在溪水边略做洗漱,随意用过早膳,就继续出发。
云郦还是继续和翠屏骑马,许是一个人在马车内有些无聊,裴钰安干脆从马车出来,也骑马赶路。
裴钰安的骏马在前方,云郦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等用过午膳,冷风越来越大,云郦便对翠屏说去坐车。
翠屏当然没意见,云郦是个弱女子,比不过她习武之人,寒风冷冽,生病就不太好了。
云郦回了马车。
裴钰安瞥了眼坐回马车的某人,翻身上马,没回车内。
当夜大家到了个小镇,小镇虽小,也有客栈一间,便在此地借宿。
云郦从马车上下来,刚下地,她的表情就微微有些扭曲。
她往前走了几步,裴钰安瞥见她的姿势,眉头下压,他站在原地没动。
常余和云郦关系向来很好,他没顾忌地上前,问道“云郦,你怎么了”
云郦苦笑了声“我就是没想到骑马马会膈到皮肤。”
云郦皮肤白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常余瞬间了悟,这是骑马磨到大腿根,“那你还是坐马车,别骑马了。”
云郦笑了下,“倒也还好,略有些不舒服,估摸一两天就好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很严重,常余摸了摸脑袋,没多问。
在客栈稍做休整,用过晚膳,天就全黑了,或许是因为来时云郦要充当他妹妹,她房间一直在他隔壁,回程时,扁余也是如此安排。
裴钰安瞥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拉开自己的门。
半晌后,他叫了声常余,常余扁余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常余的功夫尤其好,这点隔音关不住他的耳朵,片刻后,常余推开门进来。
“主子。”常余立在裴钰安跟前。
小瓷瓶落在常余手中,常余嗅了嗅,一股子药味,涂抹外伤的药味。
“主子属下没受伤,你给属下这干什么”常余满脸茫然。
裴钰安淡淡地看向左侧墙壁。
那面墙有什么好看的没窗户没风景没挂画。
常余伸直脖子,学裴钰安那样看。
裴钰安深吸了口气“给她送去。”
“她是谁”不能说名字吗常余茫然。
裴钰安磨了磨牙“隔壁。”
隔壁住的不就是他和扁余吗他们两个可没受伤,常余心里如是想,裴钰安的目光又往左侧墙壁看去,不对,世子的右侧住着他,左侧住的是云郦
“属下遵命。”常余朗声说。
他走向门口,几步之后,他忍不住扭过头,自家主子垂眸坐在圈椅上,神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有些晦暗。
常余琢磨了下,直接开口“主子,以后你有什么吩咐能直接说吗猜来猜去多浪费”
裴钰安缓缓抬起头,目光诡异地看着常余。
常余浑身一激灵,难得聪明道“属下知道主子是想锻炼属下的反应速度,使属下才思敏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一落,便飞快地窜了出去,裴钰安闭了闭眼。
而常余蹿出来,合上门口,按了按自己被吓得狂跳不止的心脏,,他冷静又冷静,才去敲云郦的门。
云郦打开门,见是常余,轻声问道“常余,找我有事吗”
常余把瓷瓶塞给云郦,“这个给你。”
云郦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药瓶。
“谢谢。”云郦笑着推辞,”不过我抹了药了,你拿回去吧,明天就没事了。”
“那可不成,这是世子让我给你的。”
云郦朝隔壁瞥去,惊讶地问“世子”
常余颔首,又压低声音,“你收下,这是我的任务,你若是不收我没法对世子交代。”
等常余离开,云郦看着手里的药瓶,勾了勾唇。
这晚,云郦半夜就起了床,此时不过丑时,小镇还笼罩在一层层的黑暗中。云郦去了厨房,约莫两三个时辰后,大家才断断续续起身。
裴钰安去客栈大厅用早膳,刚坐下,扁余就端了早膳过来。
裴钰安瞧见早膳就是一愣,捏的圆润可爱的大肚烧麦,还泛着香甜的油香,熬煮得清甜可口的薏仁粥,光闻一闻,就能品到香稠和甜蜜。
这不是客栈做的早膳。
扁余自然是个贴心人,“是云郦姑娘一早起来为世子准备的。”
裴钰安拿起筷子,淡淡地嗯了声。
扁余窥探了眼裴钰安的神色,只见自家世子爷绷了一天的脸色变得和缓。
片刻后,裴钰安似是随口在问“她人呢”
“云郦姑娘昨儿半夜起的床,现在应该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半夜”这么两样早膳用得着半夜起来裴钰安眉心一皱。
“云郦姑娘做了上百个包子,还有黄山烧饼,她说大家赶路,本就疲累,只吃馒头干饼有些无味。”
上百个包子烧饼她那双手得累成什么样裴钰安猛地起身,走了两步,他折身坐下,将面前的早膳用完。
扁余瞧着自家主子略有不愉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云郦姑娘是第一个能不动声色地控制世子情绪的人。他是真有些佩服云郦姑娘,但不知为何,他又总觉得云郦姑娘不如表现出来的单纯无害,可如果硬要让他挑错,扁余又说不出一二。
裴钰安用过早膳后,车队已经整装待发,见云郦上了马车,他他冷着脸也上了马车。
云郦瞧见他进来,叫了声世子。
裴钰安目光落在她面颊,果然瞧见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她的指节也有些泛红。
裴钰安坐下,片刻后,马车缓缓启动,云郦先笑了笑,“世子,谢谢你的药,奴婢今日没什么不适了。”
但裴钰安心里却有巨大的不快,他淡淡开口“你昨晚去干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云郦杏眸一弯“奴婢昨夜起床做了些干粮。”
做了些干粮上百个包子烧饼就叫一些
裴钰安心底复杂,面色不改“一路上自有负责采买的人,不用你操心。”
裴钰安缄默不语。
云郦又瞥了他眼“而且奴婢骑了几个时辰的马,就很是不适”
听到这句话,裴钰安袍子里的手动了动。
“大家一路骑马,肯定更不舒服,而且还要看押罪犯,奴婢没什么能做的,就只能做些可口吃食,大家吃得好些,路上也更舒泰些。”云郦声音越来越低。
云郦一直是个很能为人着想的姑娘,裴钰安心里想。
云郦等了半晌,见他不动,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裴钰安眼神微动,云郦讨好地望着他,语气软绵绵的,“而且奴婢想着白天可以在马车上补眠。”
裴钰安低头看着她,云郦又凑到裴钰安身边,“世子,奴婢还做了豌豆黄,红豆糖酥,你要不要尝尝”这两样是裴钰安最喜欢的点心。
裴钰安目光落在云郦泛红的手上,虽他母亲偶尔脾气不好,但是个讲道理的人,她的性子讨母亲喜欢,这几年才没多受罪,但采容也一直欺负她。刚进府的时候,在厨房做事,听说很被管事嬷嬷穿了小鞋,这样善良的性子,如果离开国公府,离开他身边,真的不会受委屈吗
尤其是外面的人心更加可怕。
裴钰安强迫自己冷声道“不必了。”
他想,他必须得把云郦这个过分善良的毛病扭回来,他宁可她自私冷漠些。
思及此,裴钰安周身一僵,善良柔软不好吗旋即他摇了摇头,这当然好,他不是让云郦变坏,只是想她能保护自己。
对,就是如此。
云郦一僵,小声地说“世子,奴婢特意为你做的,只给你一个人做了。”
裴钰安忍住松动的态度,他垂眸不语,尽可能不去看云郦失落的表情,半晌后,云郦惆怅地低下头。
如果只用说的,云郦记忆不深,就不容易改。
这样,就算以后离开国公府,她也能过得好些。
毕竟,他就算能照看她,也不能时时顾着她。
两人相顾无言,等到夜间,又是在野外留宿,云郦小声叮嘱“世子虽然身体好,但夜间也要盖厚些,免得着凉了。”
云郦略显失落地回了马车,这裴钰安的行为出乎了她的意料,按理今日她的所作所为应该让他感动,激起保护欲啊,今儿这反应怎么回事云郦头疼地拍了拍脑袋。
裴钰安扫了眼云郦纤细的背影,眼底略过一丝复杂,他沉吸口气,叫来扁余“夜间巡逻的侍卫安排好了吗”
“已安排妥当。”扁余说。
裴钰安颔首,望着漆黑夜色,他眸光沉了沉“务必让大家打起精神。”
一夜无事。
云郦当夜没睡好,勾搭裴钰安是有风险的,可他爱上她后她的回报太高。虽云郦从不敢保证她能成功,但想到结果,云郦愿意赌一赌,且一直以来,裴钰安的行为都在她的意料中,而今天这类似的事她以前也做过,可他以前的反应在意料中,今儿却完全不对劲。
云郦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从马车出来,她眼神无助地看向裴钰安,裴钰安则避开她的目光。
云郦只好去河边洗漱,她戒备意识很强,尤其是大家看似不显,但队形井然有序,裴钰安也耳提面命过回程路上不如来时安全,有什么女子方便之事,她都会和翠屏一起去。
早晨去河边洗漱也是,河边距离扎营的地方约一公里,女子和男子略有不同,大家洗漱便拉开距离,不过就在百米内,目能所及。夜间和赶路途中最有可能出事,大家的戒备心都很高,可此时,早晨才醒,戒备心低,精神头也不高高,当然,出事的概率也极低。
云郦刚打了水,身边的翠屏突然说“小心。”
云郦狐疑地抬起头,便浑身陡然一僵,只见一阵剑风破空向她刺来。
翠屏一个闪身来到云郦身前,云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翠屏拔出长剑,挥退一个黑衣人。
一切快的云郦始料不及。
有黑衣人似乎看准她毫无反击之力,朝着她而来,云郦整个人绷紧。
而此时别的护卫距离她们还有一些距离,云郦心中一转,果断往旁边跑,才两步,冰冷的触觉袭来,云郦一动不敢动。
她垂下头,长刀架在她的脖颈上,只要她往前稍稍一动,便能割破她的喉咙。
与此同时,黑衣人偷袭营帐那处,护卫猝不及防,陡然一乱,根本没时间支援。
“往前走。”挟持云郦的黑衣人如是说。
云郦深吸了口气,听话地往前走去。
裴钰安见黑衣人蜂蛹而至,片刻后,不由自主朝河边看去,便瞧见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云郦。
他手里的长剑差点都握不住。
江见寒眯了眯眼,营帐处虽然他们攻其不备,略占上风,但裴钰安一行极快地反应过来,他的人连囚车都靠不近,江见寒心里生急。这个时候瞧见裴钰安这个眼神,江见寒朝他的方向看去,便瞧见被挟持的云郦。
他猛地前走几步,到云郦跟前,尤其见他的人又被打到几个,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裴钰安,出声道“裴大人”
裴钰安眸光幽深地看着他,一个黑衣人袭来,常余一刀刺去。
扭过头,裴钰安目光幽冷地看向江见寒,“江大人。”
说话时,江见寒的几个黑衣人又被击倒。
江见寒凝向裴钰安,直接说“裴大人,你若是不停手,这位姑娘”
黑衣人会意,刀刃往里一靠,云郦深吸了口气,感觉到有血从自己的脖颈滴落,她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裴钰安背后冒出冷汗,但他没动。
黑衣人的刀刃又往里靠了点。
云郦则一动也不敢动,老实说,她就算觉得她在裴钰安心里有些地位,可万一呢
裴钰安绷紧脊背,片片刻后,他冷着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暂时停手,他看着数米外的江见寒,目光阴冷。
云郦抬眸望向裴钰安,裴钰安则抿紧了唇。
江见寒见他的人停手,心里松了口气,直接道“陆纷呢”
云郦脸色惨白,裴钰安扭过头,看扁余一眼,扁余会意,折身回到营帐中,片刻后,他的刀抵在陆纷脖颈处带了人来。
“陆纷,”江见寒浑身绷紧,叫了她一声,而后咬牙对裴钰安道,“你让陆纷过来”
裴钰安冷冷地盯着他“你让她们两个过来”
江见寒摇了摇头“陆纷若是不来”他对控制云郦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手又往里靠了点。
疼痛袭来,云郦忍不住嘶一声,旋即她忍着疼,无所谓地看向裴钰安。
他叫扁余一声,扁余手里的刀也划破陆纷的脖颈。
“你”江见寒忍不住身体前倾。
裴钰安眼神冷漠。
江见寒心绪飞转,刚刚看反应,裴钰安对这个婢女肯定不一样,可陆纷是朝廷要犯,和裴钰安的前程息息相关,这个婢女虽然美貌,可没了她还能有许多人。
握紧拳头,江见寒冷冷一笑“陆纷若不过来,这位姑娘立刻就要人头落地。”
裴钰安双眸陡然一眯。
云郦抬眸,想瞪死江见寒。
江见寒却紧紧地盯着裴钰安,裴钰安要带陆纷回京,不可能要她命,他完全可以赌一把。
裴钰安屏住呼吸,他看向云郦,云郦的脖子一片鲜红,他对上她的眼睛,云郦倒是非常想说裴钰安放陆纷,但她知道,她不能说这句话,于是咬着唇坚定道“世子,你不必管”
“呜。”话未说完,云郦觉得胳膊一疼,江见寒直接割破了她的左臂。
裴钰安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
“裴大人意下如何”江见寒再问。
“你”裴钰安握紧拳头,片刻后,看向扁余,扁余挟持着陆纷往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箭声破空而去,刚好射中云郦身边的两人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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