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小宝宝

    郭星朗的预产期应该是在下个星期的, 但程赋怎么着都没想到这么快。

    当时他还在上班，会议开了一半, 手机放在办公室里。

    “经理, 是阿姨打来的电话，说郭总好像要生了。”电话已经打到了前台, 秘书听了之后赶紧进来低声道。

    程赋立刻站起来叫散会, 飞快地走进办公室拿手机还有车钥匙, 差点连外套都忘了, 秘书在旁边跟着。

    “叫了救护车没有？”

    “叫了, 但救护车好像塞在半路上了，他们等了快二十分钟了。”

    “哪条路？”

    “xxxxx, 现在是高峰时间。”

    “好, 谢谢你了。”

    问完基本情况后程赋已经迈进了电梯。

    他在不超速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飞奔回家, 一边开车一边想去医院还有什么路。

    “郭哥哥呢？”他一进门鞋都没有换。

    “在房间。”阿姨着急得要命，左等右等救护车就是来不了。

    程赋大跨步地去了房间, 郭星朗疼得厉害，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原本他以为宫缩是很正常的事, 之前几天也有不规律的宫缩, 是正常的事, 但刚刚突然就规律起来, 疼痛也非常密集。

    在宫缩开始的几天，阿姨就已经密切关注着他，所以今天才能反应得那么及时，在第一时间就叫了救护车, 但架不住交通繁忙，只能打给在外工作的程赋。

    “尽量打平抱，不要压到了，”阿姨跟在后面，她怕程赋没有经验，“我跟你们一起去。”

    “麻烦您了。还有，请您跟医院讲让他们把救护车喊回去吧，谢谢。”程赋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递给阿姨，让她锁门。

    郭星朗疼得有些恍惚，额头一片冷汗，靠在程赋身上紧紧皱着眉。

    程赋连忙放出些信息素尽量安抚他，没有太大的作用，但能让他知道自己在身边。

    到了车里，程赋将他放在后座，郭星朗躺在阿姨的腿上，阿姨一直在给他擦汗。

    高峰期几乎每条路都堵死，幸好程赋之前留了个心眼，挑好了医院之后特地尝试过不同的路，看看都有哪条能走，真到了现在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但就是这样，他都比平常多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郭星朗已经没办法乖乖地躺在一个位置了，疼得想要打滚。

    停车位不难找，离得也很近，这也算是一件幸运事了。程赋从后座抱起郭星朗。

    “医生，医生，他要生了！”他很想跑过去，但不能颠到怀里的人，只能急促地快步走去前台。

    前台的人对这些事见怪不怪，娴熟有序地将郭星朗送进了待产房。

    程赋这才抽出了空打电话给双方父母，完了以后进了房间陪郭星朗。

    郭星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苍白，青筋暴起，紧紧地抓着程赋的手。

    “郭哥哥，郭哥哥，疼就咬我的手。”程赋的手很疼，他从来不知道郭星朗有这么大的力气，肯定是痛到极致才会这样，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整个人急得要命，除了这样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郭星朗没有咬他的手，宫缩暂停了一下，他有几分钟的时间能缓缓。

    “郭哥哥，喝点水，省些力气。”程赋不敢放开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只能单手给他倒水喂他喝。

    郭星朗喝了没多久，那阵要命的疼痛又来了，一次比一次厉害。

    宫缩停了又继续，再停再继续，到了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疼出来的眼泪还是汗了，他带着哭腔，声音微弱：“程赋……我好疼……”

    程赋着急地握着他的手，再次检查了一下床单，发现羊水破了，赶紧按了铃。

    医生护士走进来给他检查，程赋给赶到了门外，探长脖子张望。

    “程先生，打起精神来，不要太紧张，郭先生没事的。”阿姨在旁边安慰他。

    第一次当父亲，程赋就算之前学了多少东西，准备了很久，真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医生，他怎么样了？”

    “要生了。”医生只简略地说了三个字，就一队人马推着郭星朗出来。

    程赋一路跟着，再次被挡在了产房门外。

    双方父母还是没有来，全部被堵在路上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兜兜转转，心神不宁的，幸好还有个阿姨陪着。

    过了一会儿，护士出来了。

    “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可能需要剖腹产，你先签个名。”

    “怎么会生不下来？是因为胎位不正吗？”

    “不是，不肯出来，而且产夫力气消耗太快。先把名签了。”

    程赋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护士的表情很严肃，让本来就紧张的心跟着一起下沉。

    看着护士的背影，他就差立刻跑出去上香求佛保佑了。

    程赋的父母要更早到些，来的时候就看见程赋叉开腿苦大仇深地坐着，手肘放在两边膝盖，双手交握抵着脑门，盯着地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儿子，星星怎么样了？”程妈妈一个箭步冲上去。

    “进去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够力，孩子生不下来，可能要剖腹产，”程赋见他妈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声音沙哑，看着紧闭的大门，“是我耽误了，要是我早几天就送他来就好了，他也不至于在路上颠簸忍了那么久。”

    预产期在下个星期，保险起见，明天程赋就会送郭星朗来医院住，多几分保障，没想到郭星朗今天就宫缩了。

    自己还在上班……就不应该上班。

    “星星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医生护士都在呢。我也陪过他来产检，医生说他养得很好，也没有胎位不正营养不良什么的，星星肯定没事。”程妈妈安慰道，其实自己也担忧地看着里面。

    “阿星进去了吗？”正说着，郭成毅夫妇也赶到。

    “进去有一会儿，医生说可能要剖腹产，我已经签名了。”

    “亲家母你不要着急，咱们都坐这等等。”程妈妈和郭妈妈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一起来的阿姨，三个人时不时地说说话，互相安慰，但更多的都是看着大门。

    他们一行六个人又等了大概四个小时，期间男人们怕两个妈妈和阿姨太久不吃东西撑不下去，说什么都让她们去买点吃的，然后再轮流去吃晚饭。

    程赋不肯离开，非要待着，倔成一头牛。

    “您先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就行。太晚的话孙儿和老伴儿要着急。”程妈妈劝阿姨，阿姨原本也想一起陪着，但的确有点太晚了，只能点点头。

    从下午一点，直到晚上八点，整整七个小时，外面等待的家属心里大起大落。

    小孩子的哭声很大，一张嘴就把等得不知时间的长辈们给惊醒了。

    医生脱了口罩出来报喜：“小男孩，七斤多，母子平安。”

    在场的人全部放下心来。

    首先进去的郭妈妈，然后就是郭成毅，接着轮到程赋的父母，最后才是程赋本人。

    郭星朗累了个半死，怀里抱着那个磨蹭折腾了七小时的小宝宝，正半阖着眼睛。

    “郭哥哥……”程赋低声道，“辛苦你了。”

    “怎么还要哭了，”郭星朗瞧着他眼圈红红的，抬抬胳膊让他抱抱他们的孩子，“宝宝去安慰爸爸。”

    程赋接过这个小小的肉团子，小婴儿哭累了正闭着眼睛睡觉，软绵绵的，一股奶香味。

    他有些僵硬，又很是紧张，生怕压着捧着这小团子，看得郭星朗勾起了嘴角。

    半晌，他像泄了气一样，护好手里的小团子，半蹲下来，近乎虔诚地亲吻郭星朗的侧脸。

    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用一辈子去做出来。

    郭星朗恢复得很好，加上Oga的身体构造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休养了快半个月就没事了，该蹦跶蹦跶。

    期间程赋都坚持在家工作，势必要补偿回来，甚至还请了下个月的假。

    “郭哥哥，我给你一个婚礼吧，顺便把迢迢的满月宴给办了。”他一边给迢迢换尿布。

    “太快了吧，什么准备都没有……”郭星朗惊讶道。

    “三个月前就准备好了，但是一直没跟你说，不想让你操心，”程赋抱着孩子挪到他身边，“郭哥哥，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郭星朗摇摇头。

    但就是有点失落。

    程赋因为关心自己所以在瞒着他的情况下提前弄好所有事，他只要出席就好了。

    只是郭星朗从小的梦想是一手操办自己的婚礼，他一直都很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想要的婚礼还挺梦幻，而且很喜欢亲手圆梦的感觉。

    “郭哥哥，你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先摆满月宴，之后我们再办婚礼。”

    “没有，我喜欢。”

    他的小表情都逃不过程赋的眼睛。

    程赋想要给郭星朗一个惊喜，却没有考虑到当事人会不会喜欢。

    婚礼在郭哥哥眼中是很神圣的事情，他不想留下一丁点的遗憾。

    “郭哥哥……”他刚开口，怀里的迢迢咿咿呀呀地插上了嘴，紧握着两个粉嘟嘟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一下子逗笑了两个人。

    “迢迢怎么那么开心呀？”郭星朗弯下腰亲了亲迢迢软嫩的小脸蛋。

    迢迢咧开嘴笑，像个小弥勒佛一样，脑袋圆圆，眼睛眯成两条长长的缝，伸着手摸郭星朗的脸。

    郭星朗抱起了他，迢迢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看得人一阵心软。

    郭哥哥抱着迢迢时神情温柔慈爱，程赋无来由地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经幻想过面前的人有了孩子后的模样。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想和郭哥哥结婚，想爱这个人。

    不是因为钱，而是被吸引了。

    程赋竖起一条腿，撑着脑袋看自己的Oga和孩子。

    阳光温暖，照进了他的家。

    郭星朗被他柔和得能化作一滩水的目光注视着，跟迢迢说道：“迢迢，爸爸在盯着我们，爸爸是不是吃醋啦？”

    被点名的迢迢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听懂了一样直直地看着程赋，半晌又咯咯地笑起来，啊啊地想要模仿郭星朗说话。

    程赋笑了：“爸爸不吃醋，你们两个都是爸爸的。”

    他说完，突然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郭星朗，然后开口：“妈妈喜欢什么样的婚礼？要诚实哦，迢迢会听见。”

    郭星朗哭笑不得，程赋还没忘了这茬。

    “你办的都喜欢。”

    “要有点主见，比如说喜欢毛茸茸的，特别可爱的。”程赋列举了两个例子，全部说到郭星朗的心坎上。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他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郭哥哥再加些细节？”

    “加什么啊，只剩半个月了，也不过时间策划。”

    “那我们就只办满月宴，只有迢迢一个主角哦。”程赋刮了刮迢迢的小鼻子，被迢迢紧紧地抓住了手指。

    小宝宝的力气还真不小。

    “这样临时改不太好吧，而且现在哪里都要用钱。”

    “钱不用担心，我可会赚钱了，”这句话程赋曾经说过，然后帮助郭氏度过了难关，“至改不改，没问题，请帖上写了是满月宴，有可能也是结婚宴。额……是不太严谨。”

    程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有可能是结婚宴，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郭星朗轻轻弯起唇瓣：“好。”

    “啊啊！”迢迢见两人自己说起来，没人管自己了，赶紧喊两嗓子。

    “迢迢听见啦，是你的满月宴哦。”郭星朗笑着哄道。

    程赋则是俯下身亲亲他的额头，再起来亲郭星朗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宝终于出来了，搞事业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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