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油条和咸豆花

    “终于有油条和豆花了？”听完七七说的菜谱，姜筱筱惊喜道，“我最喜欢油条和咸豆花了！”油条脆脆的时候最好吃，一段一段撕开了泡在咸豆花里吸足了汤汁也好吃，真是怎么样都很搭配的两种食物啊！

    油条自然是要早上起来现炸的，不过面团可以提前做好，放一晚上松弛，这样做出来的油条才会又外皮酥脆，内里松软，系统的菜谱里还加了鸡蛋，吃起来就更加松软可口了。

    豆花看起来和豆腐脑很相似，却又不同，南方的豆腐花以前都是有人推着车在各个居民区售卖的，听到楼下喊豆腐花的叫卖声，大家就拿着青瓷大汤碗跑下楼，看着卖豆花的摊主用一个大勺子小心的从木桶里撇一碗豆花，然后浇上料汁，虾皮，榨菜丁，香菜碎，豆腐干之类的浇头。

    一碗满满的豆花，拿上楼的时候一定要特别小心，因为实在是太嫩了，上楼梯的时候震一震，到家就变成豆花汤了。

    “小老板，终于添新品啦？”菜单上刚添上油条和咸豆花，就有常客注意到了，“来一碗咸豆花，两根油条，好久没吃了。”

    大概是人都喜欢跟风，又或者是炸油条的香气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一早上，几乎所有的客人都点了油条，姜筱筱发现有的小朋友还喜欢把油条在豆奶里泡一泡吃，甜的油条么？姜筱筱看他吃的一脸满足，不由得自己也想来一份了。

    姜筱筱店里的油条是老式的，特别大那种，有的女孩子不想撕油条的时候把手弄脏，就拜托姜筱筱把油条切成几段拿上来，渐渐的倒也成了店里的惯例，只要有人点油条，姜筱筱总会多问一句要不要切开。

    那天店里来了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婆婆，坐到桌前看了看菜单，也点了油条和咸豆花。

    “油条要切开么？”姜筱筱惯例问道。

    老婆婆看了看别人桌上整整齐齐切开摆在盘子里的油条，嫌弃的摇了摇头：“不要，一整根给我拿上来。”

    “好嘞！”姜筱筱从桶里舀了一碗豆花，浇上浇头，又用盘子装了油条放到她桌上。

    老婆婆两只手拿起油条，先是撕开两半，然后慢慢的一小段一小段撕开放到豆花里：“油条啊，就得这么撕开，泡着吃才对味呢，切开的哪能好吃。”

    油条撕了一半，老婆婆拿起勺子，把油条往豆花里按了按，然后舀起一勺吸溜一下吃了进去，点了点头：“嗯，对味儿。”

    周围几桌的客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桌上切好的油条没那么香了呢。

    姜筱筱忍不住笑了：“婆婆，你好会吃啊。”

    “那可不，她是我们这儿有名的老饕，”旁边桌上吃早餐的小卖部老板说道，“哪儿有好吃的她就去哪，只要有新店，没过多久，她一准儿就到。”

    老婆婆瞪了她一眼：“怎么了？我每次去吃完，你不都追在后面问我好不好吃，你不是也去吃了？”

    “嘿，那是我小外孙想吃，我带他去吃的。”小卖部老板不服气道。

    “拿小孩子当借口，你也好意思，”老婆婆说道，“我啊，这辈子吃苦吃的够多了，好不容易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也得体验体验，我都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这么多好东西没吃到，那可太亏了。”

    “老人家能吃是福啊，”姜筱筱笑着说，“婆婆你胃口这么好，肯定长命百岁。”

    “小姑娘嘴甜，会说话。”老婆婆笑道，“行了，我走了，明天再来尝尝你这儿的汤包。”

    “这老东西。”小卖部老板笑骂了一句，“还真是想得开。”

    “这位老婆婆是一个人住么？”姜筱筱问道，一般这个年纪的老人家，不太会单独出来吃饭。

    “她啊，年轻时候可是吃足了苦头的哟。”小卖部老板说着看了看自己空了的碗。

    姜筱筱赶紧非常有眼色的端了一碗豆奶给她：“这是送的。”

    小卖部老板笑了笑，接着说道：“她八岁的时候就被家里给卖了，做别人家的童养媳，那家人家的儿子比她还小两岁，童养媳嘛，小时候就是家里的佣人，长大了就给家里生儿育女，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啊？为什么家里人要把她卖掉？”旁边有女孩子惊讶道。

    “穷呗，还能为啥，那时候卖儿卖女的还不是多了去了，”小卖部老板喝了口豆奶，继续说道，“后来她受不了那日子，就想让家里人把她接回去，那怎么可能呢？那时候她家里最小的弟弟和她感情特别好，不舍得姐姐受苦，就从家里跑出来想带着她逃走，结果在火车站被抓了壮丁，就再也没回去过。”

    “那后来她逃走了么？”姜筱筱问道。

    “逃了这一次，那家人看她看得就更紧了，后来她长大些了，和那家的儿子结了婚，生了个孩子，家里对她管的就没那么严了，觉得孩子都有了，她怎么也不会逃了吧，”小卖部老板笑了笑，“没想到啊，她这个倔性子，还真的又逃了，这回逃得远，就逃到这个小镇上来了。她来的时候我还小，这事儿都是后来听说的，只知道她那会儿到处给人打工，做点零碎活儿混口饭吃，后来慢慢的，日子就好起来了，好像还念了点书，有了正式工作，活到这把年纪，总算是过上好日子了。她那时候说，当童养媳的时候啊，家里永远是她最后一个吃饭，就用剩下点菜汤拌饭吃，冬天吃的永远是冰凉的饭菜，那户人家的儿子呢，隔三差五的还能吃个糖渍番茄，就是把番茄烫过，皮剥掉，然后在井里凉着，吃的时候切成一片一片的拌着白糖吃，哎，那得多好吃啊，那会儿糖可是精贵东西啊。”

    听完故事，店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大家心里都有些闷闷的，直到有人轻轻长叹了一声：“真是不容易啊。”

    “你们就别难过啦，”小卖部老板说道，“那老家伙现在开心着呢，她这样的人啊，一辈子硬骨头，一辈子都能为自己活着，你们就别为她伤心了，都学着点吧。”

    “是啊，”姜筱筱说道，“能为自己活着，再难的日子，心里都是舒畅的，老婆婆要是当时一直留在那户人家，到现在日子恐怕也不会难过，可这心里，就一辈子不舒服啦。”

    “小老板，你年纪不大，倒是活的挺通透的。”旁边有年长的人说道。

    “通透点好啊，越早越好，要不然啊，这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到老了才后悔，就晚了。”小卖部老板喝掉豆奶，起身准备离开，“谢谢你请客啊小丫头，有空来店里玩，我请你喝汽水，小孩子都喜欢汽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好，谢谢老板。”姜筱筱笑着收了碗，觉得这儿的人都挺有趣。

    “七七，我们有糖渍番茄的菜谱么？”闲下来的时候姜筱筱问系统。

    七七啧了一声：“这也要菜谱？你去买个品级好点的番茄，去皮切开再拌点白糖，不就行了？”

    “这样啊。”姜筱筱想了想，“那今天买菜的时候看看番茄吧，不知道怎么的，听完故事，特别馋那个糖渍番茄。”

    “听了那么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你就记住了糖渍番茄？”七七语气略有嫌弃。

    “怎么啦？”姜筱筱反问道，“我本来就爱吃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来接手这家店？我要是不爱吃，这里早就被卖掉啦！”

    七七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被她的不要脸给震惊了，半晌说道：“你是店主，你说的对。”

    “说起来，我们这店里是不是该招两个帮手了？”姜筱筱锁上门去买菜，“你看，现在又是汤包，又是馄饨，还要炸油条，做豆花，我一个人做的量都快不够供应了，而且我要出去买菜就得关门，好多起得晚的人都来不及吃早饭。”

    “嗯，招了人，卖出去的东西多，成就点涨的也会更快，”七七赞同道，“那就招人吧，不过手艺可得过得去，要是不满足系统要求，东西卖出去也不能涨成就点的。”

    “我们贴个招聘启事，公平竞争。”姜筱筱说道。

    很快，早餐店门口就贴上了招聘启示，工作时间是早上五点点到下午五点，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下午不开店，主要是来做第二天的准备工作。要求是有一定的烹饪基础，毕竟姜筱筱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培养新人。

    早餐店的生意最近还不错，很快就有人上门应聘了，一个是据说在饭店工作过的年轻男人，另一个则是姜筱筱认识的人。

    “倩倩妈妈？”姜筱筱有些惊讶，“你不是在工厂工作么？”

    “嗯，工厂的工作太忙了，我想多点时间陪陪孩子。”倩倩妈妈说道，“这里离倩倩学校也很近，我打算把房子租到附近来，倩倩上学也不用走那么多路了。”

    “但是我这里暂时工资还不高哦，一个月只有三千。”姜筱筱说道，“毕竟小本生意。”

    “可以了可以了，我在工厂，也就这个工资，这已经很多了。”

    “行，”姜筱筱又看了看旁边的年轻人，“目前我店里只需要一位帮工，但是你们也都吃过我这里的东西，我们店虽然小，对食物品质要求还是很高的，所以我要先看看你们二位的水平，可以么？”

    在饭店工作过的年轻男人立即点头同意了，倩倩妈妈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