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小说:无二无别 作者:沐清雨
    你是我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肖子校不让校谨行为陆沉设障, 不代表他允许自己的女朋友被初恋纠缠。余之遇的心在谁身上,瞎子都看得出来, 肖子校对两人的感情已有十足把握。因此他和校谨行聊起业内的事, 没有避讳她。甚至于,他和余之遇之间,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聊到陆沉的。

    陆沉却是对她余情未了。肖子校从他看余之遇的眼神里,读到了爱而不得的失落与痛苦。

    陆沉的志向不在中新, 却不得不成为陆总。仅仅是身为陆家继承人的身份吗难道不是想等羽翼丰满后,掌握自己的命运和爱情吗

    换位思考,肖子校能理解陆沉。

    但他对余之遇的占有欲是随时随地的。见余之遇抿唇笑, 肖醋包子校警告“工作以外的话, 你不许和他多说一个字。”

    余之遇故意问“这么怕我去和人家忆往昔啊”

    肖子校瞥她“或者你去忆一下看看我的反应”

    “不用了不用了。”余之遇拉长了音儿和他撒娇, “教授, 我想你。”

    这一招是她永远的杀手锏。

    肖子校心下一软,语气随之缓和下来,“我不是前天才走”

    因为有了牵挂, 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工作狂似地待在山里,第一期采药实践课结束后,他利用第二期开课前的两天休息时间回过南城, 尽管只住了一晚,可总算是解了些许相思之苦的。

    余之遇瘪嘴, “那也想。”

    肖子校柔声哄她“这个周末不加班的话, 过来”

    余之遇立即说“加班也去, 带着工作去。”

    肖子校笑的满意“那就辛苦宝贝儿跑一趟。”

    余之遇当晚有点失眠。照理说两个人已经亲密到打过全垒, 她没道理像个小女生似的因为一句“宝贝儿”而脸红心跳。可即便在最情动的时候,肖子校也没这么肉麻地称呼过她。

    于是,余哥被小肖教授的撩人于无形而征服,她在半夜骚扰男朋友,打电话过去说“我又睡不着了。”

    肖子校把枕头挪了挪,靠坐在床头,问“要听睡前故事”

    余之遇居然说“想听黄色废料那种。”

    那端沉默了半秒,忽地一笑,随即,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余之遇耳里,肖子校几乎是一字一句道“那不如回忆一下我们任意一次的吻,要是觉得颜色不够,就想想大前天晚上你哭着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

    本想撩他的余之遇瞬间被撩得浑身血液一热,她说“挂了挂了,我要睡了。”

    肖子校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上次她失眠,他好不容易以星星的故事哄她睡了,结果第二天他从临水回到南城,便见到她被陆沉拉着手。

    明知道她今夜失眠与专访陆沉无关,可她两次失眠都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点上,是个男人都会多想。肖子校还是没忍住严厉警告了句“明天你要敢给我出差错,余之遇,我保证让你后悔。”

    余之遇“”什么宝贝儿,都是骗人的。

    中新的签约仪式简单又不失隆重。当双方落笔,陆沉与几大专利的发明人及转让专利的几大企业掌舵人握手,余之遇是为他高兴的。

    对他的爱火熄了,却希望他的事业之火能燃烧起来,希望他幸福,他好。

    余之遇掐着手中的采访提纲,和在场所有的媒体人一起鼓掌。随后,她带着叶上珠和工作人员先一步到达指定的专访区做准备。

    陆沉在秘书的陪同下过来时,见到余之遇微怔。

    余之遇神色如常,语气公事公办“陆总您好,今天的专访由我负责,辛苦您配合了。”

    陆沉没马上回答她,他瞥向秘书。

    秘书并不知道他和余之遇的关系,见老板似有不悦,语气恭谨地说明“祁总编发过来的确认函上注明,今天的采访记者是大阳网高级记者,采访部部长”话至此,他向看余之遇,确认“是余部长”这是除总编外最高级别的记者了,在他看来万无一失。

    余之遇颔首,自报家门。

    陆沉看着她说“此前为中新做报道那位叶记者来了吗她访就可以。”

    正调整相机,准备稍后拍照的叶上珠看过来。

    秘书闻言赶紧说“陆总,叶记者级别”

    陆沉不用他提醒叶上珠的级别还不够负责他的专访,他对先前有事在忙,刚追过来的助理交代“下次记者名单提前审核好。”

    秘书还要说什么,被助理按住,他的目光从余之遇身上扫过,说“好的,陆总,下次我亲自审核。”

    换作别的记者,会以为陆沉对自己有意见。余之遇明白他的维护之意,抬手示意“陆总请这边坐。”

    陆沉在走到专访区时,先帮她拉椅子,低声说“你坐。”

    当着现场工作人员的面,余之遇只能将他的行为归究于绅士,她说“谢谢。”

    等她坐下,陆沉在对面落坐。

    余之遇按照惯例向他确认“采访的提纲您看过了吗”

    陆沉点头表示看过,随后说“若我无意间说了超纲的话,后期帮我处理一下。”

    他语气看似寻常,却蕴含信任。

    余之遇告诉他流程“专访视频我会亲自剪,连同采访稿一起发给您助理,经他审核确认无误,我们再发。”

    陆沉在这时示意摄像师先不要开始,对余之遇说“能别张口闭口您吗”

    余之遇并非是以“您”这个字眼和他划清界线,这确实是她的职业习惯。

    却无从解释。她说“我尽量。”

    或许是意识到是自己敏感了,陆沉深看她一眼,用仅能让她听见的声音说“我听着别扭。”

    他们之间确实不需要如此,做不成恋人和朋友,他们也不是敌人和陌生人。

    余之遇与他对视一眼,说“好。”与此同时,拿出录音笔。

    陆沉收了收情绪,点头。

    余之遇打开录音笔,同时给摄影师开机手势。

    站在最佳拍摄角度的叶上珠将两人一来一往的默契尽收眼底,她不禁想,如果不是遇到肖教授那么强的对手,面前这位陆总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可惜了。

    采访并没有想像中的难。

    当一切准备就绪,镜头前只是余记者和陆总。

    “以前听闻医院采用中西医结合疗法治疗,还是第一次听药企提出这样的理念,关于中新的这一战略发展目标,陆总能再谈一谈吗”

    “我是学药出身,药学和医学,领域不同,培养目标不同,特质不同。但作为医科类的两大分支,二者有许多共通之处。例如,都是为人类的健康服务。在这方面,中医与西医,中医药与西医药,殊途同归。”

    “中医药是我们民族的瑰宝,是五千年文化的结晶,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它的特色和优势在于辩证施治,根据疾病的不同发展阶段,因人、因时、因地,三因制宜确定相应的方剂。副作用小,尽可能借本然方式,努力维护身体的自愈力,这是中医所讲的调理和治本。相比之下,西医药有较强的针对性,通常是一种病,一种症状对应一种药,且药性强”

    最后他说“坚持中西医结合,中西药并用,是创立新医学新药学的道路和方向。”

    采访结束后,陆沉似是松了口气地说“居然有点紧张。”

    余之遇倒没看出来,她由衷地说“说的很好,没想到你对中医中药有那么深的了解。”

    陆沉说“高考报志愿时有考虑过中西医临床医学,那个时候觉得,中西医学都掌握了,会比较厉害。后来考虑到自己不够聪明,专注于一方面或许还有可能学精,中新又是主营西医药,才选择药学。”

    这些话,当年的陆沉从未说过。

    见余之遇没接话,陆沉意识到对于过去,两个人已不方便再聊,他换了个话题“两年前,中新的药品销量便有下滑的趋势,我当时就想到了转型。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位老中医向我推荐了肖子校。他的履历我曾仔细研究过,确定涉足中医药领域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原本,我是想请他做中新的中医药研发顾问。我听闻他很难请,业内的专家会议,他都不出席。我通过那位老中医朋友联系上他的研究生导师,一聊才知道,他是万阳药业老校总的次子。”

    所以他和祁南订婚的那天,余之遇介绍肖子校后,他会说“肖教授,久仰。”

    一下叫出肖子校的职称,显然对他并不陌生。只是当时气氛紧张,谁的注意力都没放在这上面。

    陆沉笑了笑“我绕了很大一圈,居然找到了你男朋友身上。”

    很有戏剧性,莫名心酸。

    而肖子校的这两重身份都注定了,他不可能与陆沉合作。

    于是,杜涛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余之遇想到唯一一次见杜涛的情形,说“怒我直言,那位杜教授我在制剂室见过一次,品格谈不上高尚,心胸狭窄,你多留意。”

    陆沉接收她善意的提醒,说“我知道了,谢谢。”

    余之遇摇头表示不必,见摄影师收好了机器,她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后续稿子出来”

    没等她说完,陆沉截断了,他说“稿子署叶记者的名字吧,级别无所谓,我的第一个访问,采访是你,执笔是你,可以了。视频我和祁南说,不发了。”

    他总有本事让余之遇感动和难过。他不在乎稿子发出来被同业嘲笑堂堂陆总,未婚妻还是大阳网总编,专访稿却是位小记者发,而比稿子影响力更大的视频也要放弃,只考虑鉴于他们曾经的恋人关系,同框会让她难以面对肖子校。

    余之遇压了压情绪,说“他知道我今天过来为你做专访。”

    陆沉静了几秒,笑了“他比我想象中的大气。”他顿了顿,说“上次是我失态了,没想到会在那种情况下见到你,一时忘了身份场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说,我妈做的那些事,我之前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就那样走了,留你一个人。

    余之遇没让他说下去,她打断道“我并未因此受到伤害,我也能够体谅她的心情。你不用替她道歉,在整件事情里,我知道,你最难。陆沉,过去的事,以今天为界,我们都不要提了。以后再见,你是陆总,我是余记者。”

    陆沉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问“我能送你回去吗,你还没坐过我的车。”

    既然是以今天天界,他不想留下这个终身遗憾。

    可他们之间的遗憾,何止这一个,注定无从弥补。

    余之遇不能答应,她说“不劳烦陆总,我自己开车了。”

    陆沉站在窗前,看着她上了大g,启车离开。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曾经的自己对未来的憧憬“等以后我们工作了,我买辆车,一起上下班。”

    他喜欢的女孩子眉眼带笑的要求“副驾只能我坐。”

    他答应的干脆“只给你坐。”

    结果却是这辈子,她都没坐过他的车。

    年少的承诺,没机会兑现,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谁食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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