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合上门, 青徽回头看到站在屋檐下的龙霸天, 愣了一下。
以前恨不得死死粘着她,这几日他却总是倦怠,瘫在地上露出软软的龙肚皮, 看她起身出门也只是懒懒地瞪大眼又懒懒地合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一样。
她关心了几句,这条蠢龙永远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索性也懒得管他了。
只是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青徽快步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不睡了?”
龙霸天很是自然地拽着她的衣角, 和她一起进了屋子里面。
他嗅着青徽身上熟悉的清香, 一鼓一鼓跳动的心脏, 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阖上眼睛,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努力调匀呼吸。
青徽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回头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没有睡好?”
龙霸天摇摇头, 声音有气无力的:“我没事。”
青徽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家伙从来生龙活虎, 除了变成人的那日吓她一跳之外,其他时候都是活蹦乱跳的, 突然这样, 她的心里还真是不放心。
听着青徽絮絮叨叨的盘问,龙霸天丝毫不觉得烦躁,反而笑了起来, 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依赖,任由她说话,又撒娇想让她做些吃的。
真是难搞。
青徽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动作还是很诚实地下了厨房,利落地揉面,给他下了一碗清汤面。
龙吸水一样吃着的龙霸天头埋在比他头还大的的白瓷碗里,呲溜呲溜用筷子笨拙地卷着面,往嘴里塞,两腮被挤得鼓鼓囊囊的,像是再塞一口就要爆/炸了一样。
“唉,你慢点。”
青徽觉得自己简直就成了一个老妈子,简直操碎了心。
龙霸天嘴里不太满意地轻哼,倒是也很听话地慢了下来,挑着面条,一根一根往嘴里送。
没一会儿,偌大一碗连汤带面都进了他的肚子。
“害,”青徽把碗筷收回来,“叫你吃慢点,你非要吃那么快,就不怕积食了。”
龙霸天捂着鼓起来的肚子,辩驳道:“你胡说,我还吃得下,哪里会积食?”
“那上次大半夜肚子疼的是谁?”青徽懒得说他,翻了个白眼就开始翻旧账,“还把我给吵醒了,看着你往厕所跑了一晚上,我第二天眼睛下面黑眼圈那么那么大!”
说着,她又指着自己的眼下,义正言辞。
“就……”龙霸天试图狡辩,可是想到那让心大的他都觉得崩溃的一晚上,他的脸也黑了,最后气急败坏,“你别说了!”
青徽嘴角轻轻上扬,也给了气到脸上都挣红了的龙霸天一个台阶下:“行了,我不说了,你去外面转几圈吧,不要吃完就睡好不好?”
龙霸天高贵冷傲地哼了一声,挺着胸高贵冷艳地走了出去。
透过窗格,青徽看到他在院子里走动,绕着圈时不时在她眼帘里消失,一会儿又转身回来,在青徽的眼眶里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青徽每每抬起头看到他的身影时,就有些安心。
只是这种安心,在看到他趴在地上霍霍她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一盆仙草的时候,变成了愤怒。
她要气炸了。
这不是她之前随便养着的耐活的只要浇浇水就活得很好的仙草,而是湘阮那日送来的一盆比较娇贵的草,据说好好养着,最后能结出用来炼丹的白笙果。
只是青徽完全就是只看它的颜值。
比起那些随便糟蹋的草木,它长得太好看了,枝叶舒展,叶子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银色,看起来像是汇聚了月光之华。
好看的,一般都有些难养。
这株白笙草也不例外,不过就只是一天浇水浇迟了,娇气的它马上叶子尖尖就蔫哒了下来,无精打采的,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第一次伺候这么难搞的植物的青徽,急得手忙脚乱,又找湘阮询问秘诀,好不容易才把它救了回来。
从那以后,她就和这盆不知好歹的杠上了。
看到底是谁活得比谁长。
此时看到龙霸天意图搞她的花,青徽雄赳赳气昂昂手提着菜刀就走了出去:“我告诉你啊,你不要霍霍我的花。”
龙霸天被她手里寒光一闪的刀给吓到了,哧溜一下跳得老远,抱着院墙上凸起的石条:“你要干嘛?你别过来!”
刚刚只顾出来找蠢龙算帐的青徽没注意手里的刀没有放下,龙霸天这一嗓子才把她唤回神,她看着自己手里凛冽的刀光,不由得也惊诧一下,然后眯起眼睛举着刀在半空中:“那你刚刚在干嘛呢?”
龙霸天心虚地看着那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草,忍不住咂咂嘴,又被青徽冷酷的眼神打回了现实,他撇着嘴不情不愿道:“好了,我知道那盆丑不拉叽的草是你心肝宝贝,我不是你的心肝宝贝行了吧。”
边说他边从攀着的石条上下来,双手举起委屈巴巴:“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了,你现在最喜欢那盆花了。”
青徽被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胡话。
她怎么可能把他当成宝贝?好吃好喝供着,还允许他进入那么私密的空间里……
想到这里,青徽突然头皮一跳。
她,好像是对这条龙太关心了点。
是因为自己欠他那么多钱吧?
想到那仙宫法器,还有飞行法器,青徽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自己关心他的原因,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我关心你有个屁用,你能吃能睡,还能占着我的地,我有关心你的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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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徽看着眼前的女子,左右细看,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你是?”
站在她面前的人,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看起来颇为干脆利落,脸上也是笑吟吟的,看着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叫从若,也是被司命天君分配过来的,”从若朝她笑道,“以后就是您的手下了。”
手里拿着园长小印的青徽也的确是她的上司,只是青徽现在惊诧于司命天君终于想到自己这里缺人手的事情,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她笑得极为开心,一想到自己手里的课程又能够分一点出去,这笑容中又多了点殷勤,让从若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好,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青徽有那么一点夸张地握住从若的手,使劲摇了摇,语气里满是喜悦,让初来乍到还有些拘谨的从若瞬间放下了心,也不觉得难搞了。
正好还没到上课时间,青徽带着从若转了转越来越大的幼儿园,比起她最初过来时的破败落寞,此时的幼儿园有人气有活力,花树竹林长得越发葱郁,练武场小书房,教室里整齐的座椅,供孩子们玩闹的草坪收拾得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从若跟在青徽身后逛了一圈,也大概明白了这幼儿园的布置,正好回到大门口的时候,碰上了上学的孩子。
叶长安仗着自己住得近,每次都暗暗撺掇着渊止和怀瑜和他一起偷懒,渊止又什么都好,有时候就有些起床气,竟然和叶长安“狼狈为奸”。又正好遇到了一个皮实能跳的怀瑜,三个人简直是绝了。
就只剩下可怜的白遂瑟瑟发抖。
只不过最近他能够在过来的路上撞到百结,然后两个人一起,他总算让叶长安羡慕了一回。
青徽站在门口,就正好迎来了他们两个。
百结哼着歌,随着自己胡乱的旋律摇头晃脑,头上的小辫子左边摇摇右边晃晃,看起来憨态可掬。
见到青徽,她笑着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甜甜地笑道:“‘老师好。”
小孩子的声音在糖水里浸泡过,再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只盛着一个人的身影,哪怕这一幕每天早上都有,青徽的心还是每每都会被融化掉。
她一把举起百结,在空中转了个圈儿,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在小院子里回荡着,回声从四处传来,像是经久不歇。
百结抱着青徽的脖子,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从若,声音娇娇软软奶声奶气:“老师,她是谁啊?”
白遂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一边穿着淡粉色衣服的人,听到百结先问了,他的耳朵竖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
青徽把百结放下来,拉着她走到从若身边介绍道:“这是新来的从若老师。”
白遂打量着从若,迎着她会看过来的眼神,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从若老师好。”
百结歪着头,也有样学样,带着奶气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从若老师好。”
从若笑着走过去,也想学青徽刚刚的模样,亲昵地摸摸他们的头。
白遂不动声色地避开,与她伸过来的手臂擦肩而过,他像是突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忍不住微微仰起头翕动着鼻子,想努力嗅出来这是什么味道。
从若垂下眼睑,很快把手缩了回去,又故意将衣袖往前扯了扯,盖住了自己的半个手掌,才放下心来,又准备去抱一抱百结。
百结瞪大眼睛看着她,从若还以为自己是受欢迎的,却没想到在她的手刚刚碰到百结肩膀的时候,小女孩一下子哭了起来。
声嘶力竭,不仅把白遂青徽吓了一跳,就连门口刚刚走过来的渊止三人也是大吃一惊,急忙撒开脚丫子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时候才能变大,什么时候才能谈恋爱(划掉,谈恋爱带坏小朋友,不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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