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浩浩荡荡的大战, 在英明神武的辞昭殿下的指挥下, 所向披靡,魔界蛰伏千年的力量, 又只能骂骂咧咧滚了回去。
天界一片歌功颂德, 胜利的喜悦也弥漫在空气里,路上随随便便遇到的人, 脸上都带着大大的笑容。
除了又找不到儿子的天帝陛下。
他板着一张脸, 满腔的怒火不知道从何发泄, 愤愤然一脚踢飞了眼前的木几。
脆弱的木几四分五裂。
下首站着的仙侍一个个恨不得变成缩头乌龟, 屁大点声音也不敢弄出来, 头低得下巴挨着胸口, 生怕下一个倒霉的蠢蛋就是自己。
天帝气哼哼问道“他是不是又去了那个叫红、还是蓝徽、还是紫徽那里去了”
你咋不说红橙黄绿青蓝紫拳轮一遍
天帝的心腹思远心中腹诽, 但还是摆上一副恭敬表情, 唯唯诺诺道“是的。”
天帝气得心脏一抽一抽的。
儿子醒来、天界大胜的喜悦, 都比不过现在的恼火愤怒
他的儿子,竟然随随便便找了一个没身世没长相、压根不能对他有任何帮助的散仙, 还莽撞地跑过来就要说,自己要娶她为妻
就是她再怎么和辞昭有渊源, 她是再怎么帮助辞昭,送上些礼物不就结了哪里值得自己的儿子以身相许
天帝的胡子都被气得直喘呼出来的气流扬起又落下, 在半空中飘啊飘啊, 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固执的小老头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被青徽拒绝了, 是不是会更气得暴跳如雷
那是辞昭凯旋当天。
浩浩荡荡的天兵天将, 簇拥着丰神俊朗的战神,从城外回来。
天门难得大敞,迎接着胜利的队伍。
从天门两边延伸开去的众多仙人,眼神灼热而景仰地盯着一个接一个走过去的仙兵。
一个个都是俊朗威武的,浑身正气,看起来别提有多俊了。
而这中间,最为俊美的便是辞昭殿下。
且不说他具体的相貌,就看两边的女仙子一个个咬着手帕娇羞的模样,就知道他长得有多好看了。
站在铁锤仙子身边的一个魁梧大汉,看着一旁比他长得还要强壮还要霸气的仙子,再看看她一边一个重逾千斤的大铁锤,最后目光再落到她脸上,看着她矫揉造作学着其他人咬着手帕给辞昭殿下抛着媚眼的模样,浑身一颤,鸡皮疙瘩像是会跑一样,很快沿着自己的手臂一路往脚掌心儿去,
他实在忍不住往旁边移了几步,又惴惴不安地移了几步,然后一脚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自己刚刚踩到别人的脚了。
再一看,身后双鬓发白,身材佝偻的老太太,朝他瞪着铜铃铛大小的眼睛,头顶像是冒着火焰一样。
魁梧大汉开始抖了起来,怎么办,好害怕
他情急之下,抬手指着辞昭的方向,道“您快看,殿下在往这边看呢。”
话音未落,那老太太着急忙慌就偏过头,浑浊的眼睛里马上又闪起了灼人的色彩,娇羞地看着辞昭,手指绞着帕子,别提多柔情似水了。
魁梧大汉嘟囔着,这世界怎么了
一边迫不及待地从人缝里挤走了。
这世界太可怕,他要回家家。
辞昭压根就没把注意力放到两边的人身上,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那日自己的神魂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来得及和青徽交代,说完那句话,天帝身边的心腹,也就是派去请凤凰的思远一路撞撞跌跌地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惊慌无措。
原来是魔军又开始攻击天界大门了。
他们这次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而是真发了狠心,要一举攻破天门,守卫着天门的将士们虽然还是一往无际奋勇杀敌,只是这么多天了,他们一直被魔军的小股作战、不,那叫捣乱,搞得精疲力竭,早就没有了士气,魔军眼看着就要势如破竹攻进天门了。
辞昭听着思远语无伦次的叙述,心里一慌,什么都没想着,大脑一片空白,就驾云迫不及待到了天门。
很快就投入了和魔军的厮战中去。
很久之后,直到他凭着一个人的力量,将魔军挡在天门外之后,一个个疲惫得倒在地上的将士们,才终于看到眼前披着一身星光与月辉的人,赫然是仿佛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他们先是不可思议,然后一个个试探着走来,直到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辞昭,是活的战神殿下之后,接连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喜悦,失去的那些战意和士气,也都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他们身上。
之后,有了辞昭的亲自领军,整只军队就像是浴火重生一样。
当年仙魔大战时,魔族这么多年才出来的唯一一个惊采绝艳人物魔君亲自带兵,最后都输在了辞昭手下,何况是现在的这群魔军在辞昭眼里,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就算和狐族勾结在一起,其实也不足为惧。
天兵天将一路势如破竹,魔界的人还沉醉在自己的梦中,还想着杀进天界大门之后要做些什么,只是做梦的人,可能还没有醒来,就在天兵的刀下一命呜呼了。
辞昭本来就是个讲究效率速战速决的人,又一心牵挂着留在里面 ,留在他所守卫的城池之后的自己心尖上的人,行军用计诡谲多变,以快为目标,本来还试图和他们耗着慢慢磨的魔兵,根本抵挡不住。
这场战争,不到三个月,就以魔军全军覆没,仅剩的几个将军护着护法逃回魔界,狐族的王、后被俘虏而告终。
大殿里,庆功宴酒到酣时。
辞昭摩挲着手里的白瓷杯,又默默抬头看着坐在自己上首的父亲和长兄,心里盘算着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直到他看到自家冷漠的兄长,眨着眼睛朝身边的妻子做了一个暗示,又俯身趴在了桌上。
大嫂很是明白他意思,先是找天帝告罪,又起身扶着他走开了。
兄长好像是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大嫂身上,实际上都是装的,他不但没有靠着大嫂,其实还默默地撑着大嫂。
这些小动作在辞昭眼里一目了然。
他有些牙酸地嘶了一声,想溜走的心越来越强烈了,于是果断尿遁。
天帝在后面骂骂咧咧了几句,又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儿子的位置上都空空如也,气得不打一处来,拽着赤霄喝酒。
被拉过来和宝贝儿子分离的赤霄也很是不爽,尤其看到打扰他和儿子交流感情酝酿父爱的罪魁祸首天帝,也是一肚子气,三言两语就忽悠着天帝灌了快十杯酒。
站在后面的思远心颤颤发抖,却不知道怎么阻拦,只能默默当缩头乌龟。
辞昭溜走,果断地去找青徽。
终于逃脱的他,穿着银白色锦衣,看起来俊逸非凡。
他扬起自认为最美的笑容,敲开了青徽的家门。
青徽坐在屋子里面看书,听到敲门声,先是诧异了片刻,还以为是敲错门了,没想到这声音不停,她便起身有些疑惑地走到大门边,开了门。
辞昭的手悬在半空中。
他的眼神盯着门缝,饱含着期待,就连青徽开了门,这浓烈的期盼也丝毫没有散去,看着青徽一愣。
接着,是浑浊的酒气,直冲青徽的鼻尖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青徽很是自然地抱怨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说完,她就愣住了。辞昭也愣住了。
二人面对面而战,时间好像在他们两个之间凝固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辞昭先反应过来,跌跌撞撞扑到青徽身上,头埋在她温暖带着馨香的脖颈间,声音无端就像是化了的麦芽糖一样“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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