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冷”静剂

    梅林的女朋友身具白霜之力，那是很神奇，也很可怕的力量。

    根据梅林女朋友的好闺蜜希里雅公主殿下的说法，白霜只是在形态上类似于冻结的冰霜，但实质上，它是一种更高级的死亡象征在现实层面的表现。

    白霜加身之时，一切代表生命的温度都会被快速汲取，那种严寒很快会扑灭生命之火。

    蜂巢世界被白霜的力量覆盖着，虽然白霜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寒冷的空气中依然要比现实世界的冬日更危险。

    在蜂巢世界里行走，热量的流失速度会比现实世界快得多，理论上说，哪怕是氪星人克拉克这样的超级生物，只要在蜂巢世界待得够久，他也会因为热量流失而陷入濒死之中。

    当然，那只是理论上。

    这个小世界很不稳定，它是依靠白霜的冰川固定在一起的，如果克拉克真的被扔进去了，恐怕超人会选择直接拆掉这个世界。

    反正他在太空中也能生存。

    但其他人就不行了。

    25分钟之后，维度裂隙再次开启，梅林拄着手杖踏入蜂巢世界，这个世界对于他也不算温柔，严寒的风吹打着他的风衣和头发，带走他身体的热量，不过身为半魔，梅林支持的时间总要比其他人长一些。

    他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原本一片平坦的大冰原上多出了一个恐怖的凹陷，到处都是被砸碎的冰块，就像是有荒蛮的巨兽在此地肆虐过。

    而在那大陷坑的底部，布鲁斯班纳正躺在那些破碎的冰块里，他身上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快速生长的冰霜。

    “他现在应该足够冷静了。”

    梅林跳下陷坑，抓起布鲁斯班纳的手臂，然后打开裂隙，又回到了现世的基地里。

    30分钟之后，躺在审讯室里的班纳博士悠悠的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很温暖，他扭头看去，一团火焰正绕着他的躯体飘动，而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裤，不着片缕。

    梅林，梅林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手里还捏着吃了一半的苹果。

    “我又失控了？”

    班纳博士揉着发疼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梅林，他说：

    “浩克又出现了？”

    “对。”

    梅林点了点头，他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

    “他还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比如，他是被你主动唤醒的，他出现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你，而你唤醒浩克的原因除了自救之外，还为了再见你的爱人嗯，我都快被感动了。”

    “但班纳博士，虽然浩克向我说明了这一切，但这还是无法解释，你是怎么在那种足以瞬间致死的伽马射线的辐射下活下来的？”

    梅林笃定的说：

    “我不认为一个分裂的人格就具备这么神奇的能力，能让你吸收掉那么巨量的辐射，你肯定还有没告诉我的秘密，关于你身体的秘密。”

    “那不是你认为的那种秘密。”

    班纳虚弱的盘坐在床上，任由那温暖的火焰绕着他旋转，他对梅林说：

    “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对吧？”

    “嗯，被虐待过。”

    梅林拿起手边的档案，翻看了几页，他说：

    “在被送入福利组织之前，你似乎遭受了你父亲长期的虐待，他真是个人渣。”

    “不，他不但是个人渣。”

    班纳低声解释到：

    “他还是个科学家，虽然在冷战时期因为一些不太恰当的行为被剥离了所有荣誉，但他确确实实是我在科学领域的启蒙者。”

    “其实我也在思考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猜，这大概是因为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经常会给我注射一些古怪的药品。”

    班纳抬头看着梅林，他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轻声说：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些药物是什么，但现在看来，我也许得感谢我那疯子父亲，在20多年后，他的疯狂试验救了我一命。”

    “嗯，这个解释可以接受。”

    梅林点了点头，他对班纳说：

    “我们要取你的一些血液和细胞进行研究，没问题吧？”

    “没有。”

    班纳看着梅林，他眼中有智慧的光芒在跳动着，他说：

    “我也无法拒绝，不是吗？”

    “别这么悲观，班纳。”

    梅林走上前，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苹果递给班纳博士，他拍了拍班纳的肩膀，然后坐在班纳身边，他说：

    “我不会把你当成野兽一样关起来，只要你能自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你就会拥有被限制的自由，我甚至可以把贝蒂小姐调到你身边，你们可以在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继续自己的研究。”

    “不，别让贝蒂过来。”

    班纳咬着苹果，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他说：

    “浩克有自己的意识，我还没办法控制他，我爱贝蒂，但对于浩克而言，贝蒂只是个陌生人他会伤害她，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你们得把我关起来！梅林先生。”

    班纳对梅林说：

    “我要求你们这么做，你们也必须这么做，把我关在一个密封的区域里，并且设置数道防御，或者是刚才那个世界，把我扔进去，给我一些物资和研究设备就可以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他说：

    “我会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不想伤害其他人。”

    “自我流放吗？”

    梅林抿了抿嘴，他说：

    “但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据我观察，浩克只有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出现，对吧？只要你一直保持情绪的平稳”

    “没那么容易的，梅林先生。”

    班纳博士悲观的说：

    “浩克是我情绪中的不稳定因素，他就像是个裂痕存在于我的精神中，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更何况，浩克也不愿意被关起来，一个生命体会本能的追求自由。他会诱导我的情绪，让我失控，我必须和自己战斗，但最糟糕的是，我不能保证每一次我都会赢。”

    “那就用这个。”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属的注射器，里面有银色的液体，他将那注射器塞进班纳手里，他说：

    “猎魔人们对异类使用的镇静剂，效果强到可以在瞬间放倒一头大象，在你意识到情绪不稳的时候，把它注射到你血管里，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我赶过来了。”

    “还有这个。”

    梅林又取出一个薄薄的笔记本，丢在班纳博士手里，他说：

    “这是我刚刚涉足魔法的时候，学习冥想的心得，它是类似于瑜伽的一种心理调节的方式，包含了各种心理暗示的技巧和运用方法，我不指望你学会魔法，但每晚睡觉前冥想一会，会让你远离失控的危险。”

    “谢谢。”

    班纳看着手里的注射器和笔记本，他沉默了片刻，他对梅林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但还是谢谢你。”

    “你们这些聪明人啊，总喜欢胡思乱想。”

    梅林摇了摇头，他对班纳说：

    “我只是看到一个挣扎的灵魂在渴求着平静，所以顺手帮一把，再加上你的智慧也对我们很重要，我们需要你，班纳博士，不是需要你为我们开发致命武器，或者继续什么生物强化的研究，都不是”

    梅林压低声音，对班纳说：

    “上次未来科技基金会开会的时候，你缺席了，所以你并不清楚我们现在工作的要点，我要请你进入一个维护世界秩序，推动文明发展的项目中，我需要你用你的智慧，来消弭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危机。”

    “智械，你听过这个词吗？”

    面对梅林的询问，班纳博士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说：

    “我读到过国防部在这方面的文件，他们还有过对智械的某些项目，但后来好像是因为来自上面的压力所以取消了。”

    “嗯，我们给他们的压力。”

    梅林说：

    “关于智械的项目计划目前是世界安全理事会在主导，很多和你一样的聪明人都加入了这个项目里，不过我们还是需要更多的智慧一起努力，尤其是在事关人工智能的某些问题挺棘手。”

    他拍了拍班纳的肩膀，对他说：

    “你会有新的实验室，会有专项拨款，你也会有新的任务，会有同事，以及助手贝蒂罗斯，这位小姐在15分钟前已经成为了智械计划的一员，我觉得，她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就是因为她期待继续和你一起工作。”

    梅林对班纳眨了眨眼睛，他说：

    “我对那姑娘了解不多，但她应该是个好姑娘，所以你最好别错过她。”

    “但浩克”

    班纳还是有些犹豫，梅林摇了摇头，他说：

    “忘了浩克吧，你想要在和他的无尽战斗里一直赢下去，你就需要一个心灵的支柱。你不能孤身一人去冒险，听我说，班纳，孤独是通往疯狂的必由之路，尤其是对于你这种情况来说。”

    “我觉得贝蒂在你身边其实是件好事”

    梅林认真的说：

    “每一次你看到她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你和浩克对抗所需要的一切你的爱情都会给你。当然，那姑娘也是个厉害的研究者，她能在你失控之前，帮你注射镇静剂，所以她的存在也是必须的。”

    “贝蒂就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冷静剂，我们也会设置保护机制，来确保那姑娘的安全。”

    梅林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说：

    “哦，当然，在没有完全搞清楚浩克的出现机制之前，我不建议你们两玩一些比较刺激的‘游戏’，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好了，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班纳博士啃着苹果，他说：

    “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提出来的。”

    “嗯。”

    梅林后退一步，他对班纳说：

    “那么，从现在开始，05084-2就是你的代号，布鲁斯班纳，一会会有人护送你前往你的隔离区，那是一座位于大西洋的岛，你将在那里待3-5个月，我们后续会为你选择更适合的隔离区。”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身份卡，递给班纳，他说：

    “从今天起，你将从国防部的实验组辞职，加入智械项目中，而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里德理查兹开发出一种可以对所有智械起效的‘记忆清除与重组程序’，或者用邪恶一些的叫法，‘洗脑程序’。”

    “另外，班纳，如果你想要逃走，我的意思是，你身体的另一个自己打算逃走的话”

    梅林郑重的说：

    “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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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回到三叉戟大厦，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弗瑞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三明治，还配了一杯可乐，看上去挺悠闲的样子。

    “浩克的事情解决了？”

    卤蛋局长抬头看着梅林，后者指着桌子上放着的食品袋，他说：

    “一会记得把垃圾带走，以及，初步解决了。”

    他走到弗瑞对面，坐在沙发上，对弗瑞说：

    “布鲁斯班纳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脾气非常好，也不怎么擅长拒绝别人，属于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老好人。和他交谈很愉快，他愿意接受隔离和监控，也同意加入智械项目里，用他的智慧为项目服务。”

    “好吧，你一向很擅长说服别人。”

    弗瑞咬着食物，他口齿不清的说：

    “撒迪厄斯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被国防部强制退役，关于那个‘生物细胞技术增强项目’的所有数据也被回收，这件事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但还有一些后续事务。”

    局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他说：

    “一会你和我去华盛顿那边，世界安全理事会有个会议需要我们参加。”

    “关于什么的？”

    梅林问到：

    “让我猜一下，是浩克这件事终于让那些议员们的忍耐达到极限了？”

    “差不多。”

    弗瑞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然后喝了口可乐，他说：

    “他们打算出台一个新规定，关于这些层出不穷的生物强化试验，还有那些最近很活跃的‘超级英雄’们，他们认为自己在做好事，但这对于整体的秩序而言却是一种挑战，他们也确实引发了一些混乱。”

    “我们该为此做出回应了，还有，皮尔斯需要你就最近那些我们收集到的危险生物实验事件，为议员们做个报告。”

    “所以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