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睡得迷迷糊糊的。
“不是结婚前就和你说了, ”她眯着眼, “允许我炒作,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东西,你要适应我在娱乐圈的正常工作。”
梁临漳沉默着道:“我没有。”
他记得自己和姜欢说的每一句话。
姜欢被他缠得烦的不行。
“反正这是炒作, 而且是我工作范围内允许的。”她不耐烦地睁开眼,“梁临漳,你清醒一点, 别拿你那套东西来说我,我……”
姜欢的双眼忽然像是起了雾气。
“你就是不信任我咯。”她低落道。
梁临漳心软了,“我没有。”
姜欢一把推开他,出去刷牙洗脸去了。
她懒得和他说话了。
梁临漳自然会跟上来,他靠在浴室的门框旁,好声好气的和她讲话:“我没有,姜欢,你讲一点道理吧,大晚上和一个男人出去吃饭, 抱歉, 我真的接受不了。一次两次还可能说是炒作, 长此以往呢?我不能接受一个男的天天陪你出去, 然后你和我说这是炒作。”
“可我们也只出去了这一个晚上。”姜欢提醒他。
“透过现象看本质, ”梁临漳的眼睛犀利地像一只雄鹰,“我是说你以后,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晚上单独吃饭,他送你回来。”
姜欢刷着牙齿, 嘴里咕噜咕噜的。
“听见没?”他无奈地叹气。
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姜欢敷衍地嗯了两声。
她俯下身,想吐掉口腔里的泡沫,但她的嘴却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仿佛是要将自己的肺腑和心脏都呕出来一般。
“姜欢!”梁临漳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吧。”
她的手撑着洗手台,没有回答了,因为她的呕吐搜肠刮肚,仿佛被人掏空了身体。
等着她虚弱的被搀扶着站起来,梁临漳转身给她找了个纸,擦了擦她的嘴边。
他面不改色地开着水龙头,冲掉了她的呕吐物。
“欢欢,你是不是昨天吃太多了?”他的沉静的眼眸忽然一闪,“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想法让他喜不自禁。
梁临漳控制不住去摸她的肚子,仿佛那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似的。
姜欢还断断续续的喘息着,她的头昏昏沉沉的。
梁临漳马上给她拿了一件衣服让他换上。
他自己则和秘书叮嘱了些事项之后,请假要陪着姜欢一起去医院。
姜欢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幸好梁临漳还有些脑子,没把自己随手那几件衣服彰显他糟糕的品味,大概因为她的每一件衣服是配套放在一起的。
她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姜欢,我们打车吧。”梁临漳通知她,“毕竟我没有精力开车了。”
姜欢点头。
他们等了会,那个代驾就诚惶诚恐地来到了珠市最有名的小别墅区里,开走了梁临漳最心爱的一辆奔驰。
而她坐在后座,渐渐地睡着了,后来当她醒来时,梁临漳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入怀里,十分温柔的理着她的乱发,而她闻着一股温暖的洗衣粉香味。
“醒了?”他问。
姜欢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一个动作都消耗她的体力。
“我刚刚和你的经纪人发了短信,”梁临漳告诉她,“我让她帮你找个替身演员替演一下,她告诉我,你的导演同意给你批假,但是你还要回去演一场戏。”
“估计要几周了。”
因为大制作的戏都很磨时间。
梁临漳担忧地看着她:“你可以回去拍戏吗?”
“很多演员都可以孕期的时候拍戏,”姜欢不服气,“我没有那么娇弱。”
梁临漳却关切道:“你是第一胎,要小心些的,你最好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就只要天天……”
“我不想天天躺着。”姜欢细声细气的抱怨道。
她的脚翘起,悬浮在空中来回荡。
梁临漳沉默着盯着她的小皮鞋,忽然笑了起来,他又想到姜欢经常坐没坐姿的在他怀里,然后孩子气的踢空气。
“好,”他哄着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娘,“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不准穿着高跟鞋到外面乱跑,我怕你摔跤,也不许你跑出去和别的男人吃饭——”
她蹙起眉。
“万一孩子认错爸爸了怎么办?”他总算学会了幽默。
姜欢在他的怀里咯咯地笑起来。
梁临漳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吃点填饱肚子的东西,牛奶或者是香蕉,不过姜欢全部都婉拒了。
她怕自己又吐出来。
到了医院,医生也给予了他们肯定。
女医生说:“是的,你太太怀孕有四五周了,她孕吐也比别人早,一般从闭经6周开始,约12周前后自然消失,不需特殊处理。但还有些孕妇体质比较特殊。”
“你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梁临漳问。
“不知道,”姜欢特别茫然的摇头,“我不会特别记这个。”
她有一群男孩子们给她记。
只要记得让他戴套就行。
梁临漳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叹气。
“反正不需要特殊处理,”女医生宽慰,“想吐就自然的吐,也不用吃什么药,还是要正常吃点饭,要摄入一定的营养。”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孕吐啊?”姜欢叹气。
“不要叹气,会影响宝宝性格的,”女医生警告,“孕吐这个东西说不准的,一般是14周后,也有的还要再过一个月,反正大部分是14周。”
她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还说了些做b超的时间。
姜欢没怎么注意听,她以前就知道这些了。
但梁临漳很在意,他认真的用手机备忘录记着这些事项。
领走前,女医生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你很幸运呢,有这么一个好老公,肯请假来陪你听这些,很多来妇产科检查的,都没有老公来陪的。好多来这里检查的,是没毕业的小朋友,不小心怀孕了,好可怜的。”
她猛然把手抽开,“谢谢。”
姜欢反应过来,勉强对她笑了下。
她就是那个没毕业的小朋友。
姜欢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车子里。
梁临漳还在那里将话精挑给她:“避免剧烈运动,不能吸烟也不能闻二手烟,不能吃上火的东西,怀孕前两个月容易流产,一定要注意,前两个月我不准你出去乱跑,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姜欢心不在焉的听着。
她在算日子,四、五周之前,她和谁在一起?
好像只有梁临漳。
江飞才是两个月前。
她穿着单薄的毛衣,把头缩到他怀里,露出来的额头像是冰块。
梁临漳摸了摸她的额头,“诶,那个代驾的卢先生,我们先去外面买点东西,谢谢了,而且你帮我把空调调高一点。”
姜欢缩在他的怀里。
马上就要过年了。
再过三个月,就是他的爆发期。
梁临漳就功成身就了。
她小心地缩在他的怀里,尽量控制住自己兴奋的颤栗。
他们在温暖的沿海城市,所以冬天只用穿毛衣就行。
下车前,姜欢戴紧了口罩。
“买什么东西啊?”姜欢问,“我们都不知道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万一买错了怎么办?”
“那就都买。”他格外大方。
姜欢狐疑地看着他。
“除了衣服以外,”她买的衣服鞋子都好小,像小人国的人穿的。“我感觉不需要什么了吧?”
梁临漳兴奋地往旁边一指:“买个充气的小泳池吧,等我们儿子生下来了,可以往小泳池里游泳,健壮身体。”
“女儿不行吗?”姜欢反问。
梁临漳沉默半响。
他才说:“其实我更愿意生男孩子,但我是有原因的,我希望有个上进的子孙,我想要他做出一番大事业,一般女孩子都没有这种想法的,她们几乎都希望有人从天而降,然后坐享其成。包括大部分中产的女孩子,全是平淡生活,不想拼搏的。”
“也有女孩子喜欢事业啊。”姜欢不服气道。
“我知道,”梁临漳补充,“撒切尔娘子就是,可是这样的女孩子很少。哪怕父母告诉她要好好拼搏,周围的环境不会告诉她的,他们会拼命给她灌输这种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想法。她还是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男人身上,很少的清醒者不会被环境触动。很可笑吧,很多姑娘的上进都是寄托在嫁人身上,以此来获得阶级上升。”
梁临漳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有些女权就是,完全把纲领寄托错了方向。应该放在自身,不是放在别人身上。”
姜欢反驳不了他。
她的口才没有梁临漳的一半。
而且她就是把方向寄托别人身上的人。
但是那些达官贵人难道是不结婚、不生育的吗?
“但是男性不一样,不仅父母会用更高的要求,”他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社会也是,周围的环境会拼命督促他上进,哪怕他不是个求上进的人,也会被强行要求。这是社会给他们灌输的一个责任,这样孩子才会上进。”
姜欢生闷气:“那我不生了,我们现在就打掉。”
梁临漳赶紧抱住她哄:“别啊,我嘴快了,你生男的女的我都喜欢,因为我爱你,我会爱屋及乌到我们的孩子身上。”
“哼,除非你告诉我怎么让女性的地位变高。”姜欢嘟囔道。
他严谨地想了一会:“除非要更多的女性站在当权者的位置,立很多的榜样,这样环境才有可能改观。”
姜欢有些闷闷不乐。
“姜欢,”他捏着她的脸,企图她笑一笑。“我最喜欢你谈起自己的事业宏图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充满野心,很漂亮。”
“不许捏我脸,手很油会长痘痘的。”姜欢抱怨似的提醒。
她觉得男人真好笑。
又要事业成功又要贤妻良母,真是好处都占尽了。
反正姜欢以后一辈子也不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低声道:“反正我生的孩子你都喜欢,你可别骗我。”
“绝对不会。”他信誓旦旦。“生女孩子,我只要她快乐,生男生女我都是个好父亲。”
姜欢用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
他们买了衣服和充气泳池。
领走前,梁临漳问她:“欢欢,你不买孕妇服吗?”
“我还没显肚子啊。”她理所当然道。
“你现在怎么迷迷糊糊的,”他抱怨,“反正肚子迟早那么大,早买晚买有什么区别。”
梁临漳直男审美,给她挑了几件全带有粉红色蕾丝的孕妇装,好在她颜值够打,披个麻袋都好看得很。
因为她的怀孕,陆源遮遮掩掩的告诉剧组她生病了,需要在病床上躺两个月。
周子清还打电话给她,不过她不敢接。
梁临漳还在一套别墅上写了她的名字。
“财产要分开,狡兔要三窝。”他念叨了几句,“来,欢欢,来签名。”
梁临漳完全信任她了。
毕竟没有男人不信任要给他生产的媳妇是不是?
姜欢手抖着签上名字,这将会成为在一个月后变成她公司的财产。
并非是她私人的婚后财产。
那她思忖,这三个月里,如果顺利她会有三套房子和两辆车。
市值已经过亿了。
这还不是最多的东西。
她声音颤着:“学长,我想早点去MBA报告了,我想去学点东西。”
“可以。”他格外好说话,“但要等你的胎稳一点,还有得穿平底鞋。”
姜欢轻轻的呼气,“好。”
“我可以请老师先过来教你。”梁临漳说。“还有,宝贝,我不放心他们照顾你,我叫我妈过来照顾你行不行?”
他满脸期翼,其实梁临漳很期待一家人一起生活。
她推脱:“我怕她不喜欢我。”
“不会的,我会劝她的。”梁临漳劝说。
“万一呢,”姜欢发小脾气,“万一我不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们两看相厌,弄得我产后抑郁,跳楼自杀,你的孩子天生就由于我的孕期心情而身体羸弱,我招谁说理去?”
梁临漳一脸紧张:“快呸掉。”
她心口不一地呸了两声。
他无奈:“那就她星期六星期天来吧,给你杀鸡补一补,我也想让她看着你,毕竟老人家要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懂得养胎一点。”
“那可以。”姜欢不可能和掌控欲强的人硬刚的。
对付这种人,讲究一个软磨硬泡、潜移默化。
正面刚只会硬碰硬。
谁也不服软。
梁临漳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备忘录,帮她安排了一系列的家庭教师,瑜伽、考MBA的、提升演技的、有助于生产的运动等等。
她们只有一个相同点——都是女的。
她觉得无聊,便跑出去和售楼小姐聊起天了。
他在那边给父母通电话:“喂?妈,欢欢怀孕了,你能不能抽空星期六星期天来照顾一下她?”
“哎呀,真的啊?”谢春花喜出望外。“几个月了,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大孙子了。”
她开心地放下手中的牌,几个牌友面面相觑。
搞什么,她激动的连牌都不打了。
“才四、五周。”梁临漳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更希望姜欢生个女儿,换句话说,我很希望有个女儿,我不想要个儿子,所以你别在她面前说你想要孙子。”
谢春花嘟囔:“什么啊,孙子是传宗接代的,孙子和孙女怎么能一样嘞。”
“反正我只要女儿。”
他的语气很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梁临漳悲惨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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