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当然懂霜霜的意思,只是理解的有些偏差。
他点头:“好,等等。”
说罢,陆砚就下了马车。
霜霜也整理好了衣裳,然后扶着车壁往前面挪,挨近了车辕旁,只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霜霜有些纳闷,她心想陆砚在外面做什么呢。
霜霜掀开了车帘,结果并没有看到陆砚的身影,霜霜愣住了,陆砚这是去哪儿了,她还以为陆砚在马车下面等她呢。
这厢巧月也下了马车,巧月四处张望了下,过了一会儿才看到陆砚的身影,“姑娘,陆大人回来了。”
霜霜抬眼顺着望过去,就见陆砚正在往这边走,只是他身后跟了两个仆妇。
到了马车前,陆砚看着霜霜:“等会儿让她们两个扶你过去。”
方才他抱霜霜过来是事急从权,现在却不一样了,到底男女有别。
霜霜:“……”
她没想到陆砚竟然另找了两个仆妇来扶她过去。
陆砚等了半晌没见霜霜回应,还以为她又头晕了呢,他问霜霜:“怎么了?”
霜霜这才回过神来:“没怎么,谢谢陆大人,如此……体贴。”
陆砚这人确实如同书中写的一般不近女色,实在是个正人君子。
说完话,两个仆妇就过来一左一右地搀着霜霜下了马车。
这两个仆妇生的很健壮,一看就有几把子力气,搀着霜霜一点也不费劲儿,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的。
陆砚在前头走着,霜霜等人跟在后面。
走了一盏茶功夫也就到了,仆妇扶着霜霜坐在一旁的树桩上。
陆砚看了看前面的局势,前头的山匪已经全被捉住了,毕竟守卫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刚经过这等祸事,场间还有些混乱,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恢复平静。
只有等事情全部了了,场间的宾客才能离开。
陆砚让霜霜等人就在这留着,等前面什么时候消停了再过去。
说过话,陆砚就走了,毕竟他身份高,也有许多事要忙。
陆砚一走,两个仆妇也懂事地退到了后面。
霜霜和巧月就在这里等了起来,过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前面彻底消停了。
这会儿霜霜的身子也全然恢复过来了,腿也不软了,她就让两个仆妇先离开了,然后和巧月往自家马车的方向去。
一路走过去,场间凌乱一片,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血迹。
巧月一看了血迹就紧张的很,生怕霜霜又晕过去,还想捂住霜霜的眼睛。
霜霜和巧月解释,她只是对那种涌动的鲜血感到害怕。
至于这些浅浅的血迹,还有她自己流的血都是不怎么害怕的,要不然她可真要处处小心了。
巧月把霜霜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两人继续走,越过人群,终于到了马车处。
承恩伯府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霜霜靠在马车旁,她发现裴嘉宁不在马车里。
霜霜刚要问车夫裴嘉宁在哪儿,就见裴嘉宁带着丫鬟回来了。
裴嘉宁脚步虚浮,一张小脸微白,显然是被方才的祸事吓的,端的是楚楚可怜。
等裴嘉宁走过来,霜霜问她:“姐姐,你没事吧?”
于情于理,她这个妹妹都是要问问的。
裴嘉宁拍了拍心口:“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
这场间的小娘子哪个见过这样的场合,俱都被吓个够呛。
“好了,现在能走了,咱们回府吧,”裴嘉宁道。
霜霜点头,两个人各自上了马车,然后回了承恩侯府。
…
另一头。
山匪的事彻底处理完了,陆砚和陈念远准备回府。
陈念远的妻儿已经上了马车了,他和陆砚正往马车处走。
陈念远还在说着方才山匪的事,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可又想不起来。
正说着话,陈念远忽然想起来了,他拍了拍陆砚的肩膀:“对了,陆兄,方才你去哪儿了?”
局势稳定后陈念远让护卫去寻陆砚了,可半点没找到陆砚的踪迹,陆砚这是到哪儿帮忙去了。
陆砚的步子滞了一下:“去山脚下帮忙了,那里也有山匪。”
陈念远恍然,原来如此。
陈念远有些失望,他还以为陆砚是去救什么人了呢。
他还记得先前陆砚提着剑走时的神色,陆砚神情严肃,但眉宇间暗藏着一丝担忧,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人。
思及此,陈念远想他可能是看错了。
说着话也到了马车旁,二人各自回了府。
…
陆砚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就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他索性直接去了正屋陪陆老夫人。
果然,陆老夫人正哄着陆思朗玩乐。
陆老夫人见了陆砚很开心:“回来了,快去洗漱下,马上就要用膳了。”
“是,祖母,”陆砚点头,然后去了一旁洗漱。
等陆砚收拾好,晚膳也摆好了。
陆思朗也乖乖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吵也不闹。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很快用完。
用过膳后,陆老夫人和陆砚坐到椅子上。
陆思朗则是吃的肚皮溜儿圆,他有些坐不住,就在厅堂中间走来走去的。
陆老夫人很是无奈:“这孩子,日后真是得让他少吃些,要不然对身子不好。”
只是陆老夫人心肠太软,往往是陆思朗一撒娇她就忍不住同意了。
陆砚点头:“正应如此。”
正说着话,一个小丫鬟进了正屋:“老夫人,宋大夫来了。”
陆老夫人一听连忙道:“快把宋大夫请进来。”
陆老夫人看着陆砚:“你也是时候该请平安脉了。”
镇国公府一府人都是在战场上搏命的,自然受过不少伤,时日久了也容易形成隐疾。
陆老夫人很是担心,就想着让大夫每隔一段时间就过府来替府上的人诊脉,这样若是有什么病症也好及时解决,免得把小病拖大了。
这宋大夫早年前是宫中的御医,医术相当精湛,只是近来他年岁大了,致士在家,陆老夫人就请了宋大夫来给府上人诊脉。
陆砚自是知道这是陆老夫人在担心他,他点头:“是,祖母。”
说话间宋大夫就到了,他先是向陆老夫人和陆砚见了礼,然后才开始诊脉。
宋大夫一直替府上的人诊脉,可以说相当了解陆砚等人的身体。
半盏茶后,宋大夫道:“陆大人的脉象平稳,旧疾也恢复的很好,老夫人不必担心。”
听了这话,陆老夫人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这就好。
这之后宋大夫又给陆老夫人和陆思朗都诊了脉,都没什么大问题。
诊过脉后,宋大夫收拾起药箱,准备离开。
陆砚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宋大夫,我有一事想问你。”
宋大夫:“陆大人尽管开口,老夫若是知道,自当言无不尽。”
陆砚半拧了眉头:“宋大夫可知道晕血症,这病可有什么危害,如何治?”
他想起了白天脸色苍白的霜霜。
宋大夫有些讶异,晕血?
陆砚就是在战场上作战的,他若是晕血那可不就全完了。
没等宋大夫开口,陆老夫人就着急了:“砚哥儿,你什么时候晕血了?”
陆砚这才想起来这茬,他抿了唇:“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陆老夫人松了口气,是陆砚的朋友啊,那还好。
宋大夫这才开口:“晕血症不是身体上的症结,于身子也没什么危害,若是想要治疗的话,只能让他一点点面对血,逐渐适应。”
陆砚点头,原来如此,于身子没什么危害就好。
这之后,陆老夫人让丫鬟送了宋大夫出去。
等宋大夫走后,陆老夫人想起陆砚说的他的朋友晕血一事。
陆老夫人思来想去,这些年来陆砚压根没什么朋友,要说有也就是他军中的那些朋友,若是将士得了晕血症那可真是完了,这样一来就不能上战场了,这晕血症可真得早些治疗。
陆老夫人絮絮叨叨地和陆砚说起这事,还说实在不行让宋大夫过去瞧瞧。
陆砚有些无奈:“祖母,宋大夫就不必过去了,到时候我另寻了医术高明的大夫就好。”
陆老夫人点头:“好,那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你那位朋友。”
将士晕血的话岂不是要被嘲笑,陆砚还是要多照顾些为好。
陆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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