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娘一下子就看出了秀秀的顾虑,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她这个做娘的顾虑呢。
“你怕什么, 我们家秀秀也不错啊。在说你马上就是小南明媒正娶的娘子, 这要是去府衙留印。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夫人, 以后就是有些野花迷了他的眼睛,也动不了你的地位。秀秀啊, 有时候你也要看开。小南以后肯定是官老爷, 不比你爹庄稼汉一辈子就伴这娘一个。官老爷纳妾本就寻常, 以后你若是当真遇到了也要放宽心!”
秀秀娘的一番话非但没有安慰到秀秀,反而让她越发的不安起来。
“我不, 若是阿南哥当真与那些官老爷一样纳妾我便与他和离, 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呢。”
秀秀说着说着小脸都涨红了, 而此时还在家里忙碌的陈图南则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陈图南最近可是忙死了, 都没有时间招待陈向北他们。
“小北你们回来了, 娘已经做好早饭了,快去吃吧。”
“大哥你这又要去哪里?”
陈向北就想找个时间和陈图南好好聊聊,然而陈图南总是不见踪影, 一直在忙。
“我赶着和姚李他们一起赶集去采买一些东西, 小北你在家陪娘多聊聊!”说完陈图南就跑得没影了。
陈向北便领着粟锦儿去了堂屋, 陈母果然都弄好了。
都是一些寻常的吃食, 粥和白面馒头, 以及小菜。
“若是不喜欢,我再去弄些,锦儿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一声便好。”
陈母始终都害怕怠慢粟锦儿,害怕让她观感不好, 以后陈向北回去不好过日子。
“喜欢,这些就可以了,我不挑食,都行。”
粟锦儿真的是那种不挑食的人,好吃她就多吃点,不好吃就少吃点。
粟锦儿就如普通农家女子坐起来自己弄饭吃,陈母就在一旁瞧着。心里暗暗想着,那就是李家人的话果然不能信,这不是一个顶好的女子嘛。
吃完饭,陈向北的那些死党就来寻他了,而粟锦儿则是和绿蚕两人在这山里闲逛。
这人在京都待的时间长了,偶尔放浪于山林之中也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小姐,这里的人还挺不错的,我住的那家人可好了 ,那个大娘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说是都是从山里采的。”
绿蚕被安排住在大头家了,大头的娘一听是从京都来的 ,又是陈图南亲自来说的,自然是不敢怠慢。家里好吃的好用的都给拿出来了。
“嗯,这里的山民都好热情,方才我还瞧见好些人送姑爷东西呢。”
粟锦儿也挺喜欢这里的,在京都生活久了,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尔虞我诈的人,越发觉得这里的人可爱。
“小姐,姑爷前几日说要带去山里捡鸡蛋还去不去?昨日大头也说要带我去呢?说山里好多野鸡窝!”
绿蚕和粟锦儿的性子有点像,两个人都很喜欢这种野外活动。
“应该很快就行了吧,最近不是忙着大哥成亲的事情嘛,过了这阵子就好了!走吧我去那边瞧瞧前几日我瞧见有几个山梨,等采回去做山梨膏吃。昨日姑爷弄了好些蜂蜜呢 。”
吃吃喝喝才是粟锦儿的人生追求,很多事情她如今都看开了。
她领着绿蚕就在这山间采摘水果,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转眼间陈图南和秀秀就大婚了。这还是粟锦儿第一次看到这样形势的婚礼,虽说简陋了些,却也诚意满满。
秀秀家就住在隔壁,两家非常近。即便是这样,粟锦儿也瞧见了秀秀娘哭的伤心。
粟锦儿不经想起了她当初嫁给李鲸落的时候。出嫁时候她是满心欢喜,而她阿爹还潸然落泪,当时她兄长还活着,背着她上花轿。
“小妹出嫁以后就是大人了,一定要好好生活。若是李鲸落待你不好,大哥一定打上门去领你回家。”
后来李鲸落真的待她不好了,大哥却不能带她回家了。
一想到这里,粟锦儿竟也哭了起来,这可让一旁的陈向北慌了神。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陈向北最害怕瞧见女孩子哭了,更何况此人还是粟锦儿。
“锦娘你怎么啦?若是身子不舒服回去歇着也行!”
“我没事,就是看不了这个情景!”
粟锦儿说着就擦泪看向屋里新人。
过了好一会儿礼成了,陈向北才扶着粟锦儿离开。
因今日想起了粟澍粟锦儿今日的心情一直一般。以至于吃的也少了,整个人看起来也低落了。
粟锦儿和粟澍的关系极好。他们兄妹两人年纪相差五岁,一直以来粟澍对粟锦儿都很是照顾。
以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是粟锦儿生活的最美好的时候。阿爹疼她,还有哥哥撑腰。
而被休那一年粟锦儿遭遇到了人生毁灭性的打击,那几年她哥哥过世没有多久,李鲸落对她关心不够,总是嫌弃她整日哭丧的脸。言说她哥已经不在了,再伤心也是没用的。道理粟锦儿自然都知晓,可是话从李鲸落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因而她对李鲸落的意见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做出掌掴李鲸落那么极端的事情。后来她就被休,更是被送入了修贞堂。一想起这些粟锦儿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呢。
“锦娘你喝点蜂蜜水吧。”
陈向北原本是想着和大头他们一起去闹洞房的,结果发现粟锦儿心情不对,他就回来了,为此他还被大头他们取笑了一番,当然他也不在乎那些,他只在乎粟锦儿。
“不用了,你怎么不去喝酒,我听着外间还热闹呢。”
外面是真的热闹,从来娶亲都是一件热闹开心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乡间更是热闹十里八乡都来了。
“我不喝酒的,我大哥也不喝酒。从小我娘就不让我们喝酒。”
陈向北难得一本正经的和粟锦儿说,粟锦儿则是瞧着陈向北疑惑了:“韩掌柜没有让你喝酒!”
韩掌柜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喝酒最是擅长,以前在珍宝斋的时候陪伴韩掌柜就是一个酒坛子。
“没有,韩掌柜说他也不喝酒。”
对于韩掌柜这样的回答粟锦儿并不意外。
“韩掌柜是不是很能喝酒?我感觉他总喜欢说反话!”
陈向北早就想问了。
“哈哈哈你才发现呀,他就那样的人。”粟锦儿提起韩掌柜也笑了起来。随后又说了好些有关于韩掌柜的趣事。
“你比我哥聪明,当年我哥信以为真好多次,被他耍的团团转。”
粟锦儿又想起粟澍了,想起他以前被韩掌柜耍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样子。
“锦娘你很少和我说你哥哥的事情?你哥真的是死于意外吗?”
那日陈图南来粟家寻陈向北跟他说的最多就是保护自己。其中陈向北自己也多次怀疑粟澍的死。
“不知道,那日去采石场我一行三人。后来粟熊因为救我哥哥被巨石压住了,我哥因为急着去找人救他,走的太急了,坠马死了。”
“不是说三人吗?还有一个人呢?”
“是我嫂子,她说她当时没有和粟熊以及我哥去采石场里面,一直都待在采石场外头等他们。后来还是她觉得我哥他们一直没有回来给找的人,才发现出事了。她当时还怀着孕的,后来因我哥过世伤心过度,孩子也没有保住没了。”
粟锦儿想起这些伤心往事,心里就一阵酸楚。想着她以前嫁人之后鲜少回家,也很少见到粟澍,乃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还有大嫂啊?怎么见粟家从来没有见过?”
方才陈向北仔细回忆了一下,想着他在粟家确实没有遇到大嫂这么一个人物。
“她改嫁了,三年孝期满了就嫁了。我们嫁又不是那种逼死人让人守节的人家,改嫁自然也不会去管。”
粟锦儿说完就看了看陈向北:“当时我爹一夜就白头了,后来没过几年我也被休了,他更是伤心。这些年他老了不少,所以我想让我爹开心一点。他想要你成为会长……”
陈向北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目前我也有一定的支持者了,今年年终盘点,到时候唱账本的时候,我会让粟家各大掌柜心服口服,也会让其他商号的人重新认识到我!”
粟锦儿见陈向北这般一本正经,心情也变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领我去捡野鸡蛋?你以前承诺我的,说到做到!”
“啊,这个啊,明天吧,明天我喊上大头他们一起去,带你们一起上山采菇子捡鸡蛋!”
得了陈向北这句话,粟锦儿自然是满怀期待明天的到来。
转眼间就到了明天,陈向北和陈母打了招呼就领着粟锦儿进山了。
“嫂子那你可真的来对了地方,我们这边野鸡蛋多了去了,就是都在山里头出入不太方便。对了待会儿嫂子你捡鸡蛋的时候别全捡了,一个窝留一两个,不然野鸡就知道被捡了,下次就不来了。”大头提醒道。
大头和狗蛋两个人这些天一直都在粟锦儿面前刷存在感。
“还能这样,我记着了。”
“嫂子小心点,这边走。嫂子待会儿我领你去采猴头菇,我采菇子最擅长了……”狗蛋也围了上来,霹雳吧啦的说了一通。倒是陈向北一句话都插不上嘴,还被挤了出去。
绿蚕在一旁瞧见了,都快乐死了。忙走到粟锦儿的身边对她耳语了一番,粟锦儿一听便转身看了陈向北一眼,果然见他脸色丰富。
“姑爷,你把包里的小食分给大家一下,走了这么久的路估计都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一新的一周开始了,大家加油哦,工作日日更,明天同一时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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