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粟家年终唱剧本的重头戏。主角自然就是陈向北。
粟锦儿因方才马车出了问题, 赶来的时候迟了点, 准备工作已经结束了。那边大头也已经瞧见粟锦儿他们, 就朝他们这边走来。
“小姐, 你这边走,马上小北哥就要开始了。他刚才还问你来着。”
大头经过半年的训练已经彬彬有礼, 待人接物也很是上道。粟锦儿也就跟在他身后, 落座。
今日来的人不少, 各方名流都来了。粟锦儿扫了一眼看台,发现不乏熟悉的面孔。
只是她不明白夏氏和锦雀为何都来, 真的哪哪都能遇到她们, 想不见就难。只是她们两个并未坐在一起, 相反他们两个人离的还非常的远, 一东一西相距甚远。
夏氏和锦雀不合已经不是秘密, 两个人都撕破脸,最近李鲸落偏爱锦雀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有些人对他宠妾慢待妻子的事情颇有微词。
当然粟锦儿对于他们家的事情并不关注, 也就听个信。
“小姐, 这次控场是我白送的。这一年咱们合作愉快, 以后还请你与姑爷多多照顾我的生意!”
老张头凑到粟锦儿的身边笑着说道, 顺手把名帖递给了粟锦儿。
“好, 以后一定关注你的生意。对了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
老张头指了指粟锦儿手上的名帖:“都写在这里面了,回去再看。只是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修贞堂捞个人,对我很重要。需要知她主家到底是何底细!”
老张头一听立马就警觉起来,这不生意自动找上门来, 想不做生意都难,她立马就凑上前来:“需不需要帮忙,我听闻修贞堂需要女子再婚才可以领出来,假结婚我还没有接过此等业务,这一次若是小姐请你,我也会舍命陪君子帮小姐这一回。本人未婚。”
粟锦儿一听眼前也是一亮:“可有庚帖?自画像有吗?我好去问问人家?”
“有,我这就给你拿,小姐你看。”
说着老张头就从袖口取出庚帖和自画像来。
粟锦儿也是一惊,还有人把庚帖随手带的,连自画像也带着。
“小姐我这人办事情从来都是如此,你说万一有人要给我介绍对象,若是我不准备好,他很可能忘了。”
说着老张头还自我介绍了一番,特别提醒了粟锦儿:“我不是京都人士,来自关外,你要和她说清楚。”
“你是关外人士?难怪你一直未婚呀!”
“是啊,我不是不想结婚,是无人嫁我。唉,我真不是愿意打寡汉条。”老张头十分无奈道。
关外人士在大夏很受歧视,因为他们很多都是罪犯之后,再有就是他国难民,寻常人家是不会和关外人士开亲。
尽管老张头这些年一直很努力也赚了些钱,却无人愿意当他的正牌夫人。有的只是露水情缘,每次谈婚论嫁之时,一听他是关外人士就不愿了。这些年老张头也是苦恼的很,他只能用疯狂的工作麻痹自己不要想这事情。
“好,我明日便去看她,看她愿不愿意!”
“那我先走了,小姐拜托你了。若是成了,这单我分文不取。”说完老张头也就转身离去。
粟锦儿望着老张头的庚帖,又想起在修贞堂的日子。
其实粟锦儿刚刚进修贞堂的时候内心是十分恐惧的。
有关于修贞堂的传说粟锦儿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都是大人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的。
不过事实上也是如此,进去修贞堂的人很多人都自杀了,即便出来了不是疯了也就是傻了,像粟锦儿这个样子的是极少的。
当初李家提告,粟锦儿被判去往修贞堂,她内心很是抗拒。只是李鲸落到底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曾是成王伴读,成王是太子得热门人选,自然不敢怠慢,粟锦儿只得进去。
刚刚进去的时候,粟锦儿整个人的心态都崩了,她没有想到李鲸落竟是这般的狠,竟然真的将她送入修贞堂了。她曾写过好多信給李鲸落,他从未回复过。她也曾央求粟老爷去寻李鲸落,让他不要休他,然而也从来没有得到回应过。在心灰意冷之际,最终粟锦儿选择割腕自杀,幸而被救了回来。救她的人就是粟锦儿准备捞出来的人。
她就是钱楚楚,曾经红极一时的青楼头牌,据说后来被赎身,给一个人做了外室,这个人到底是谁?无人知晓!钱楚楚也从未跟粟锦儿提起过,当然粟锦儿也知趣的从未打听过。
只知晓钱楚楚被送进修贞堂的时候已经只剩半条命了,好在她命硬愣是活下来了。
“为什么要自杀,你死了别人还活的好好的,多傻啊!”
粟锦儿当时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只感觉到有个女人上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给她包扎。她的手法一点都不轻柔,弄得她骨头生疼。
后来粟锦儿醒了算是捡回来一条命来,就不再想死了。然后她就跟着钱楚楚后头混了,再后来粟老爷就打点好了修贞堂的关系,让她在修贞堂也能自在的生活。
所以若不是钱楚楚粟锦儿的命都没了,粟锦儿很是感激钱楚楚。因而一度承诺她等到她粟锦儿出去啦,一定想方设法将她捞出来。
而今将近一年了,粟锦儿也打点好了一切,而今有了老张头就只差钱楚楚点头了。
“小姐开始了,姑爷已经登台了!”
绿蚕指了指前面兴奋的说道。粟锦儿则是忙将老张头的庚帖和自画像收好,准备明日就去修贞堂找一下钱楚楚。
此时陈向北已经登台了,他站在台上,扫了一眼,一下子就发现了粟锦儿。粟锦儿来了他也就心安了。
“贤婿你莫要害怕,第一次登台即便弄错了也没关系,想当年我第一次唱账本的时候也错过,澍儿第一次登台连掌柜的名字都记混了,这都没啥,稳住就可以了。记住我跟你说的气场最重要了。”
气场!
没错!唱账本要的就是气场,这一次就是要看陈向北压不压住场了,今日抱着看戏心态的人也不少。
“老爷你放心,我稳得很!”
“有请粟家姑爷唱账本!”
以往粟老爷唱账本的时候都是拿着算盘边打边报财务状况,而今陈向北可以直接省了算盘了,他可以心算。
当然唱账本是随机抽取账本进行年底盘算,所以很有挑战性,毕竟粟家家大业大,应该无人能把账本全部背下来。陈向北也是如此,他不善于背诵。
“小姐,姑爷看起来好轻松啊,你看牛掌柜的算盘都跟不上姑爷了。”
粟锦儿歪着脑袋托着腮点头道:“他计算能力非常人所能及。”
“啊,小姐那比你呢?你计算能力也超强的。”
粟锦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应该差不多吧,只是姑爷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他有天赋这是我比不过的。”
唱账本对于一些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这年头做生意有赚的自然也会有赔的,粟家店铺也是一样。抽中营收好的自然事皆大欢喜,若是抽到亏损的被当众念出来委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粟家采取的是末位淘汰制,若是店铺三年都是亏损掌柜就自动下课了。
粟锦儿就望着台上神采飞扬的陈向北,他越来越镇得住场子了,今日便是很好的证明。
粟老爷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一直面带笑意,时不时的还捋了捋胡须,身边的人也附和的称赞陈向北。这一次唱剧本出乎意料的顺利,就连等着看笑话的人都开始佩服起陈向北的计算能力,直言粟家姑爷早已脱胎换骨,今非昔比了。
粟锦儿看了一阵子,眼瞅着陈向北唱账本就要结束了,今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奈何总是有人来找茬。
找茬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之前提到的谢俊峰,乃是陈向北的劲敌,此番他是来者不善。
“陈姑爷你这大同木材铺的做假账这般明显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做假账!这是自古有之,区别在于,有的是店铺当家的主动做假账,有的则是手下管事的为了财报好看故意为之。不管是哪一种做假账都是对投资者和消费者欺骗,是一种欺诈行为,严重者已经触法是要下狱的。
刚才陈向北刚刚唱完大同木材铺的账本,木材铺的财报是收支平衡的,并没有指出其做假账。此番被谢俊峰提出来了,大同木材铺的马掌柜的一直都在擦汗 ,有点慌。倒是陈向北不慌不忙一脸的淡定。
“大同木材铺的账目不存在造假,一切都是有据可查,还请谢老板指出哪里造假的,得拿出证据来,这口中白话的,污人清白便不好了。”
陈向北直接就怼了回去,然后就等谢俊峰放招,果然谢俊峰也是直言木材铺有一笔从黑水进的木材乃是烂账,实则黑水那笔木材并未到账,一直都是被劫走的状态。
“此事在当地府衙都立案了,姑爷不会不知道吧,粟家不要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发现!”
陈向北一听当即也就乐了,昨夜粟锦儿就直言今日会有人拿大同木材铺来做由头找茬,今日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有人发难了。
好在陈向北早就有所准备,直接就对谢俊峰说道:“看来谢老板对我们粟家的生意很是上心,木材被劫持的消息这么快都知道了。若不是我得知谢老板的为人,还以为这木材是你派人劫持的呢。”
“你什么意思,少转移话题血口喷人,还是直接和大家说说你们做假账的事情吧。”
谢俊峰依然是一个劲的追问,没有丝毫要放过陈向北和粟家的意思。
陈向北听了倒是也不着急,也就扫了谢俊峰一眼。
“谢老板只知粟家木材被劫,却绝口不提粟家配合官府剿匪有功,你说的那件事情乃是当地官府联合粟家做的一个陷进而已,故意引贼寇上钩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罢了。原本今日在这里我是不想提此事,毕竟配合官府为民除害乃是我们粟家的责任实在是不算什么,而今你既是提出质疑,我们也只能和盘托出,不敢再瞒……”
陈向北这话一说出,谢俊峰的脸色都变了,身边的人对着他耳语什么,他的脸色就变了更加难看了。
眼瞅着谢俊峰拂袖就要走,陈向北则是继续追击道:“此事乃是有据可查,谢老板你慢些走,路上结了冰!”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大家六一快乐。工作日日更哦!今天的更新结束了,其余时间都在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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