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花前月下,这不是爱情故事是什么?
丙班同学看的津津有味。
苻令珠心里小算盘噼里啪啦响,反正哄他们也得写话本,那她就夹杂自己的私心,你们以为男主就是好人了?
错!他的原型就是王老狗,她怎么可能给一个好角色。
现实里不能无所顾忌的骂他,在话本里总能。
男主读书郎,是故意勾引郡主女主的,你以为他是爱上了她?不不不,他是来复仇的。
他本是农家子,一家就靠着种地和养殖鸭子来活,但就因为郡主到他们县游玩,一句喜欢吃鸭舌尖,县令下令,走狗衙役将院里所有鸭被杀,一个铜板都没给。
父亲和他们争执,反被毒打一顿,腿坏了,还没钱医治,无法在农收的时候种地抢收,一家子的日子愈发苦,地也被同族的人抢走了。
寒冷的冬日,他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而后,他奋起了,仗着自己长相不俗,在一个庙会故意和郡主撞在一起,露出自己半张脸,和那勾人的锁骨。
郡主被美色迷惑,派人找他,欲要让他当男宠,男主死活都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反倒让郡主情根深种,非嫁他不可。
于是,这个故事的开头产生了,就是穷小子要娶富家女,历经种种困难,两人即将结为连理。
但文里并没有将男主的身世揭露,而是一路写到两人要入洞房,男主将自己袖子里藏着的药粉撒进酒壶中。
苻令珠花费了大量的笔墨,去写花烛燃烧,红色又鲜艳的床纱,郡主的欲语还休,营造了一种十分暧昧的情节。
让看到此处的所有人,忍不住耳红心跳,默认男主倒进杯中的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嘿嘿。
原来清君也是同道中人。
然后笔锋一转,郡主瞪大了眼睛,抓着自己的胸口呼吸不畅!而男主就站在她面前冷漠的看着。
就没了!
什么情况,下面发生了什么,男主为什么会这样表现,郡主为什么会呼吸不畅,是男主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此处的丙班的同学都要癫狂了,啊啊啊啊,到底之后发生了什么啊。
苻令珠微微一笑:“你们不努力背书,我都没有心情接着写呢。”
“我们学!”
“我们背!”
“你快写啊!”
丙班同学被打了鸡血一般,又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原则,将她写的话本借给了国子学天甲班的学生。
国子学天甲班都是郎君,但因为是苻令珠写的,就给个面子看一看,暗戳戳想,原来描写两个感情的话本也不错,哎呦,他们是不是得暗地里告诉家中,可以给相看个小娘子了。
脑子里想着,他们就看到了结尾,同丙班同学一样震惊,一样心里跟猫挠似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呀?
于是,这个话本,又被天甲班的同学借给乙班,就这么一路传下去,黄级、地级、玄级,看过的所有人……
为什么后面没有,摔!
而王易徽也被天甲班的同学强烈推荐让看,在他看到那位男主的时候,一股熟悉感跃然纸上,他怎么觉得,有人偷偷骂他呢?
“沛笙,这里的男主你觉得像不像你,你去帮我们催催嫂子呗,让她在往后写一写啊。”
“就是啊,话本里的男女主角是你们两个哎,怎么感觉这个断掉的地方,有些怪,还有些惊悚。”
王易徽认为,他们的感觉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他看了眼沙漏,冷静将话本合上,说道:“我该去演练场了,若有机会,便帮你们催促。”
国子学的学子哀嚎,为什么沛笙有毅力合上不看,话本不香吗?竟然还是向往常般到点就去练武。
他们拿到手里的时候,可是挑灯熬油给看完的!
不管他们如何不乐意,王易徽依旧照着自己往日的习惯,向演武场走去,今日训练,得多骑马半个时辰。
他们想方设法催促苻令珠,苻令珠就是不动笔,当她不知道,她前脚写完,他们后脚就让同学舍的偷出来看。
她虽知晓国子监里没有任何可以供大家玩乐的东西,但话本总归只能做消遣,哪里可以耽误正事,尤其听说,话本已经不止传到外班,还有比他们低年级的,她就更不可能写了。
被丙班学子磨的烦的慌,就连走在路上也能遇见不相熟的人,询问她话本后续如何,她一生气,打算在国子监找个无人之地看书。
还剩短短一个尾巴,她就能追上教习的授课,之后可以稍微喘息些,再不怕教习上着上着课,兴致一起,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国子监占地面积极广,六个学里,就属国子学和太学地方大。
这两个地方,偏偏都是她不会去的,熟人太多,她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一处隐蔽且偏僻的地方,大概是算学的?
但算学只有五个人,想要碰上其中一个,也挺难的,地方不错。
背靠假山,左有竹林,骄阳打下的灼热光透过缝隙落下来,也变得十分温柔,真是最适合学习不过。
拿汗巾擦一擦被日光晒过还有温度的石块,苻令珠悠然自得坐在其上,开启了第一轮背诵。
她背诵一向不爱出声,一时间只能听见竹叶撒撒声和翻书声,和一段压低的争执声。
苻令珠合上书,略微挑了挑,什么情况,她若是没听错,刚才可是出现了撕碎衣物之声,敢在国子监干男盗女娼的勾当,胆挺肥啊。
真是忘了,偏僻的地方总是会撞见一些小秘密,她起身不欲给自己找麻烦,打算趁里面的人不注意,赶紧溜掉。
拐过假山,顺着小道往前走,身旁的竹林里,藏身于其中的两人,争执声更大了,大到苻令珠可以听清几句话,甚至还有殴打的声音,脚尖顿时拐了个方向。
“你别给脸不要脸,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要是不从,信不信我让你在国子监都待不下去。”
“你拒绝一次就得了,谁让你再次拒绝我的。”
“我管你同意不同意,今儿个你别想走出这个竹林。”
原来还有一人是被强迫的,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国子监里面强迫小娘子,还放狠话,这是什么无耻之徒。
苻令珠眼眸一沉,以她最近的锻炼成果来看,国子监里一多半的学生,都不是她的对手,当下走的更快了,她倒要看看,是谁逼迫小娘子,非揍的他娘都不认识。
越往竹林深处走,离两人越近,她视线也越清晰。
若是她眼睛没瞎,里面起争执的两人,没有小娘子,是两个男的!
被压在地上奋力挣扎之人,头发散乱,她根本看不清脸,但是她能看清被扯开的衣襟下面,平坦的胸膛。
至于上面之人,她可熟悉了。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成功让苻令珠眯起眼睛。
“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往的程三郎呢,硬气什么。”随着他话里的污言秽语,他的动作不停。
苻令珠几乎可以从被压迫之人,力气越来越小的反抗中,感到深深的绝望。
当下也不再按捺,伸出脚在地上的落叶上,重重踩了下。
听见声响,里面的人受惊之后,大怒一声,“滚!”
苻令珠笑出声来,“滚,可是门学问,这里竹子众多,我还真不会,不如大郎教我一下。”
马上就要得手,宋祀一张脸憋得通红,此时被人打断,抬起头恶狠狠盯着苻令珠,“我当是谁,这不是弟妹吗?别多管闲事。”
她不去看宋祀身下之人,只是嘲讽道:“怎么,这位是大郎的契兄弟,大郎不妨也跟我介绍一二,看看是哪家少年郎入了大郎眼,等我嫁给沛笙后,也好跟母亲说一下,让她也跟着开心开心。”
这话里的母亲,说的是长安公主。
几乎是第一时间,宋祀松开了钳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下之人,赶紧背过身子,整个人都抖成了个筛子。
大堰承魏晋之风,两个男子结成契兄弟非但不是一桩丑事,还被世家大族的郎君们视为一种证明和流行。
但对于皇室子弟来说,养男宠没问题,结契兄弟便不可,他们可是要传承血脉下去的。
长安公主野心勃勃,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要是断了血脉,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国子监里,也有不少家里艰难的人,会跟权贵之子,结契兄弟,获得一些利益,两人都不亏,而在苻令珠面前这两人,哪里是什么契兄弟,分明是单方面的欺辱。
宋祀阴沉着脸看她,这么偏僻的地方,她都能摸过来,也不知听到了多少话,他开口,甚至连衣裳都懒得整理,威胁道:“你若还想嫁给我那好弟弟,今日之事,就烂在自己肚子里,不然。”
他盯着她道:“我会同母亲说,你行为不检点,让她出面,毁了你们两个的婚事。”
哦,我好怕怕哦。
苻令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把他看的甩下袖子,虚张声势。
“怎么,弟妹莫不是看上了此人,我可以忍痛割爱。”
他正笑着,想看小娘子面红耳赤跺脚愤恨看他的模样。
只听苻令珠缓缓道:“好啊,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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