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对上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在梦里吓得寒毛直竖,毛骨悚然。
想跑, 但是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了,腿也被小孩冰凉的身体抱着。
“妈妈你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有别的孩子”小孩抱着她的腿, 疑惑的问道。
刘莹张开嘴想要说话, 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越发恐惧起来。
灰蒙蒙的雾越发浓重,将她包围起来。
“除了我, 妈妈不可以再有别的孩子了哦妈妈只能有我一个孩子”小孩的身影也逐渐被灰雾缠绕笼罩, 只有童稚又透着邪气的声音在这空间里回荡着, 刘莹害怕极了,她隐隐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但是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肚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
刘莹惊恐的低下头, 只见一只惨白的小手从灰雾里探出来, 冰凉的贴到了她凸起的肚皮上。
“我要杀掉他这样我就是妈妈唯一的孩子了妈妈我们永远在一起”
刘莹惊恐万分的看着那只小手竟然生生地破开了她的肚皮, 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刘莹惊恐万分之时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 她发出惨叫声,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后怕,就发现梦里的痛感蔓延到了现实,她腹痛如刀绞, 同时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她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一看, 顿时吓得浑身发软,她流血了
病床上的刘莹说起这一切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脸色发白,浑身发冷,放在腹部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长岁听完,眼神里凝结了一片冰霜,她看着刘莹“刘莹姐,你养了小鬼”
刘莹瞳孔不安的震动了一下,有些难以直视长岁的眼睛,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咬了咬牙,勉强抬眼对上长岁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点了点头。
她出道快十年了,在圈里一直不温不火,哪怕是参演了很红的爆剧,她蹭着剧还能有一点热度,可是一段时间过去,热度消退,她还是查无此人。
她自认自己演技够好,只是运气不好。
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很多次机会,还要被打压,被抢角色,被欺负,连比她晚出道的晚辈都能对她冷嘲热讽。
眼看就要到三十岁,对于男演员来说,三十岁是他们的黄金期,但是对于国内娱乐圈的女演员来说,三十岁如果还没有红过,那以后红的几率也非常渺茫了。
长岁面色凝重,她当时就感觉到了,她戴在身上的佛牌,只是一个载体,真正改变她运势的另有别的东西,但是她没想到,刘莹居然养小鬼。
养小鬼这种至邪至阴的邪术一开始是从国外传进来的。
出生不久的小孩阴气极重,如果横死,怨气和阴气甚至能够比超厉鬼,只是它没有那么强大的意识,很快就会被鬼差带入阴间。
而有些人就会看重这一点,把横死的小孩亡魂用术法困住,炼制成“小鬼”。
“小鬼”能够改变人的运势,能够给供养者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但是“小鬼”因为是被强迫制成小鬼的,至阴至邪,而且心怀怨气,需要供养者小心供养,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而且“小鬼”大多没有意识,只凭着心里一股怨气活动,一旦反噬,极为厉害。
就连施术者都无法压制。
而刘莹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就是小鬼反噬了。
刘莹摸着肚子凄惨一笑“长岁,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女演员一过了三十岁,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我的确有野心,但我的野心不是为了赚钱,我是真的喜欢演戏,我自认自己演技也不错,我每次看电影的时候,就会幻想那个角色如果我来演的话会怎么样,我真的很想拍一个好剧本。”
“但是现实是我永远都只能在各种无脑的谍战偶像剧、古装偶像剧、校园偶像剧甚至还有一些烂的出奇的片里演些配角,我根本没有办法被人看到,更不会有什么好的剧本好的角色拿给我。等过了三十岁,我的境遇只有可能变得更差。”
“这个圈子很现实,每年都有那么多漂亮的、年轻的女演员进到这个圈子里来,我没有她们漂亮,没有她们年轻,也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甚至前年跟上家经纪公司合约到期之后,就一直没有签到新的经纪公司。我唯一的竞争力就是我的演技,可是如果没有作品,你的演技要怎么发挥”
“所以当时有那么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看起来好像能够选,但实际上我没有选择。”刘莹垂眸,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里泛着温柔“其实我曾经想过后果的,也知道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反噬,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但至少我会留下几部可以在很久以后都会被人提及的作品。”
她抬起眼来看着长岁,笑了笑说“长岁,其实我不怕死,真的。但是我没想到我会有一个孩子,你能想象吗,当我知道我怀孕了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幸福,好像一下子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再是孤独的,长岁,我想保护他。”
长岁看着刘莹脸上温柔却坚定的神情,又看了看她手覆着的肚皮,那还只是一个胚胎,没有感觉,更没有意识,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得到了这与生俱来的深沉爱意。
长岁忍不住想,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被人这样爱着。
刘莹用力握紧了她的手,恳切又期盼的看着她“长岁,你之前第一眼就看出了我那张佛牌不对劲,也跟我说过如果我遇到麻烦,你可以帮我,你是不是有办法”
长岁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
刘莹愣了一下,然后把名片接过来,看到上面神婆两个字的时候,她怔愣了两秒,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长岁。
长岁歪了歪头,微微一笑“其实我是个神婆,很厉害的那种,所以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
刘莹怔怔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神婆,不是乡下那种帮人喊魂的吗”刘莹又是疑惑,又是好奇的问道,她说“我弟弟一岁多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直哭一直哭,怎么都停不下来,后来我外婆找了个神婆给他喊魂,后来就好了。”
“那只是一个很小的种类。”长岁说着嘴角一翘,眉毛一挑,瞧着自信又得意“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会。所以你别怕,你保护你的宝宝,我来保护你。”
最后这句话让刘莹震了一下。
她怔愣的看着长岁,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涌动起来,鼻头一酸,眼眶发胀,眼睛里又有了湿意,她抽了抽鼻子,比长岁看起来更像个小女孩“长岁,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长岁想了想,说“这大概就是我师父说的善缘吧。”
这话不是姜苏说的。
姜苏说不出这种话。
这是长岁的另一个师父,青山寺的慧远大师说的。
姜苏在慧远大师还是个小沙弥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两人曾经结伴过一段路程,姜苏还救过慧远大师一命,结下了一段缘分,这也是后来长岁能够拜入慧远大师门下的原因。
有长岁在,刘莹安心了很多,因为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太过崩溃和歇斯底里,还有些很不好意思。
长岁问道“这个小鬼,你是从哪里请回来的”
刘莹神色变了变,眼神也黯淡下来“是我妈给我找的。”
长岁皱眉“她不知道养小鬼会被反噬吗”
她还没见过真正能够驯服小鬼,永远能为他所用的人。
刘莹轻轻笑了笑,这笑里带着嘲讽、酸楚和淡淡的凉意“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当时她很震惊,也是那一次,她对那些所谓的家人彻底失望了。
在他们眼里,她就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为了让她把这只小鬼请回去,把它说的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当时母亲那个心虚躲闪的眼神,刘莹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养小鬼这件事在这个圈子里本来就有很多传闻,她也不是没听说过那些可怕的传说。
她当时心彻底凉了。
她只是两个月没有戏拍,她的“家人”比她还着急。
当然了,全家都靠着吸她的血来活。
她没了收入,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他们怎么可能不急呢
他们甚至比她还看重她的事业。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他们一丁点都没有考虑过她。
从那天起,刘莹告诉自己,该死心了。
“你花了多少钱”长岁问。
要炼制小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炼制出来把它卖出去,绝对是一笔高昂的费用。
“两百万。”刘莹说“当时我所有的存款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万,剩下的钱是之后赚了钱以后再给的,不过这笔钱,我也早就赚回来了。我把它请进来之后,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新剧本,而且是之前我很想演的一部戏。”
长岁想了想,问“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刘莹神情一黯,说道“是先兆流产,医生说我是惊吓过度,幸好你当时把我安抚下来了,不然当时我的情绪那么激动,等到医院,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长岁问“现在孩子没事了吗”
刘莹说“医生说很危险,现在要住院观察,随时都有可能会终止妊娠。”
长岁皱了皱眉说“根据你描述的你的梦境,你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孩儿有两三岁,但是如果是养的小鬼,一般都是用的初生儿的亡魂,两三岁的小孩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没有那么好控制”
她隐隐察觉到什么,但是那种感觉瞬间即逝,她没能抓住。
她沉吟半晌,接着说道 “这种小鬼必须是初生儿的亡魂,这种亡魂是在一个蒙昧的状态,并没有自我意识,但是刚才听你说你的梦境,这个小鬼应该是对你这个供养者产生了感情,所以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意识,是你做了什么吗”
刘莹愣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道“当时我妈给了我一张佛牌,让我戴在身上,另外还给我一盆盆栽,说是那只小鬼就住在那盆盆栽里,请回去后,大概半个月一次,要给它喂一次血。我把这只小鬼请回来之后,就去网上查了一些资料,知道这是一种很残忍的东西,把婴儿的灵魂禁锢在某样东西里,我当时觉得它很可怜,所以经常会和它说说话。”
长岁点头道“难怪。”
那只小鬼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逐渐产生了自我意识,同时还对刘莹这个供养者产生了很深的依恋,所以在刘莹怀孕后,它才会失控,而它的目标也不是伤害刘莹,而是要杀掉刘莹肚子里的孩子。
长岁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小鬼”它没有自我意识,就没有感情,像是施术者的一个工具。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小鬼对供养者产生了感情。
刘莹也是个奇人,要是别的人知道盆栽里养了只小鬼,只会心怀恐惧,敬而远之,她却把那只小鬼当成了活物一般,还和它说话,培养感情。
长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刘莹后,刘莹也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脸上慢慢流露出不忍来。
长岁忽然问道“那张佛牌你放到哪里去了”
刘莹回过神来“我当时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就把它取下来丢到地上了。”她顿了顿,问“我现在该怎么做”
长岁说道“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医生不是说了吗,要你住院观察,先住着吧。”
刘莹担忧的问道“那它会不会又进到我的梦里”
长岁语气轻松的说“这不是还有我吗。”
刘莹松了口气,笑了笑“嗯。”
长岁说“这段时间就让小敏陪着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通知我。”
刘莹点了点头“好。”
长岁接着说“你那盆盆栽放在哪儿等会儿让小敏带我回你家看看。”
刘莹说“就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长岁无语“”
“你就不怕吗”她看刘莹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奇珍异兽。
刘莹好像也觉得这不大像个正常人的做法,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刚开始还有点怕,就把它放在了一个小角落里,可是后来我又觉得它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很可怜,又搬到床头来了”
长岁“”
现在她信了刘莹说她不怕死是真的了,刘莹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崩溃的情绪也完全是因为害怕孩子没了。
她简直有些叹为观止。
随后她让秦一川下楼跑一趟,把她的背包拿上来。
秦一川二话不说,立刻下楼去了。
刘莹脸上带了些笑意“秦一川好听你的话。”
长岁点了点头说“他是个好人。”
虽然她一开始出于嫉妒并不喜欢他,但是相处下来,实在很难不喜欢他,好像老天爷在造人的时候,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刘莹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秦一川”
在她看来,秦一川显然比贺侓更适合长岁。
而且秦一川各方面都不比贺侓差,作为男朋友来说,秦一川显然比贺侓更有优势。
长岁眨了眨眼,说“谁说我不喜欢他了我喜欢他啊。”
病房外的秦一川正好听到这两句,瞬间浑身都僵硬了。
人生中头一次那么心慌意乱,血液逆流,心脏紧缩,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她说喜欢他
长岁喜欢他
秦一川越想心就跳的越快,还一阵阵的紧缩着,胸口有种又疼又爽的感觉,脸上的温度也飙升。
这时打完热水回来的小敏走过来,就看到秦一川拎着黑色背包直挺挺的站在病房门口却不进去,不禁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啊”
秦一川慌的差点弹起来,猛地转过头来,一张脸通红。
小敏愣了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秦一川心里一阵兵荒马乱,脸上强装镇定“那个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把这个包给长岁”他说着放下包就走。
小敏说道“病房里有厕所啊。”
秦一川头也不回的走了,快的像是要跑起来,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一样。
小敏困惑的看着他瞬间就消失在走廊里,费力的提起被他放在地上的黑色背包,然后敲了敲门,进去了。
“我说的喜欢不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刘莹说道。
长岁自然坦荡的说道“我对秦一川没有男女之情。”顿了顿,补充道“他对我也没有,明明我比他还大两个月,他却非要争着给我当哥哥。”
刘莹笑了笑说“我从来不信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妹妹那一套,这哥哥妹妹里头,肯定有一个人心里有鬼。”
正好这时小敏提着长岁的包进来了。
长岁奇怪的问道“秦一川呢”
小敏说“他去上厕所去了。”
“病房里就有厕所啊。”刘莹说道。
“不知道,他一下子就没影了。”小敏也一脸困惑。
而此时的秦一川,就躲在楼梯间,靠着墙捂着胸口红着脸大喘气。
病房里,长岁现写了几张符。
一张辟邪的,让刘莹放在枕头下,一张安神的,放在小布包里,代替之前的佛牌随身挂在脖子上。
然后又在病房里做了一番布置。
另外还留下了一小盒香。
“你要是睡不着,就让小敏给你点一支。”长岁在病房四周看了看,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不要放得太近,就放在窗户边上最好。”
她上次给霍云开用的就是这香。
霍云开上次吸得太多,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
刘莹坐在病床上,满心感动,千言万语压在胸口,最后却只能说出一句“长岁,谢谢你。”
“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长岁笑着说“真的要谢谢我,就快点好起来请我吃饭吧。”
刘莹也笑了“好,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顿了顿,又说“等事情都解决了,你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
长岁说“放心,我会给你打折的。”
刘莹笑了笑。
长岁说“好了,很晚了,你快点睡吧,你放心,我都布置好了,绝对不会再做噩梦了。”
她说着,走到窗边,给刘莹点上一支香。
小敏扶着刘莹躺了下去。
“你现在需要静养,动不了那只它,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着,等你身体稳定下来了再说。”长岁交代道“我还要回去拍戏,可能明天就要回去,就不能陪着你了,你自己好好养着,有什么事都不要慌,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莹躺在床上,莞尔一笑,说道“你交代我那么多话,听着你才像是姐姐。”
小敏也笑着说“长岁有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十九岁的女孩子。”
刘莹望着长岁的眼神很温柔,又有些怜爱,比同龄人早熟的人,肯定都经历过比同龄人更多的风雨。
长岁肯定也是这样吧,才会年纪小小就成为能够让别人依靠的人。
“让她睡吧,我们走。”长岁对小敏说。
“刘莹姐,那我先走啦。”小敏说。
“你今天不用过来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吧。” 刘莹说。
小敏有些犹豫,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能行吗”
刘莹因为长岁做的布置,感觉有了层层保护,现在很有安全感,而且已经有了些睡意“可以的,太晚了,你就在家睡吧。”
小敏点点头“那好吧,那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她说着主动接过长岁手里的黑色背包“给我吧。”
两人走了出去。
长岁没看到秦一川,就给他打电话。
秦一川还在楼梯间平复心情呢,手机铃声突然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还有回声,吓得他差点弹起来,瞄到来电显示后,手机好像一下子变得烫手起来,好不容易才稳定一点的心跳又一下子飚高了,脸也开始发烫。
一下子慌了神,纠结了好几秒才接起来。
他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喂”
长岁奇怪的问道“你去哪儿了还在厕所吗”
秦一川听到长岁的声音,呼吸都屏住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她在病房里说的那句话,她的声音可真好听,冰冰凉凉的,听起来很舒服。
长岁没听到那边的声音,有些疑惑“秦一川”
秦一川立刻惊醒,停住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结结巴巴的说道“呃,没有,我、我刚刚接了个电话,在楼梯间这里,怎、怎么了”
长岁疑惑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声音怎么那么紧张”
秦一川慌了一下“没、没干什么啊。”
长岁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懒得追问,说道“我们要走了,你快点回来。”
电话那头挂断了。
就挂断了
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
秦一川拿着手机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然后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掌心都在冒汗。
他害臊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真是的,是她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她,我干嘛那么紧张。”
秦一川忍不住自言自语,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深吸了两口气才敢从楼梯间走出去。
然而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的长岁的瞬间,心里的底气又瞬间泄的一干二净,看到她看过来,心脏又开始狂跳,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包给我吧。”秦一川借着去拿小敏手里的背包的机会,低头避开了长岁“炙热”的目光,掌心又开始冒汗。
长岁审视的看着秦一川,总觉得他怪怪的,眼神飘忽不定,都不敢跟她对视,而且平时他话多的很,这下去的一路上他却一声不吭,脸上还泛着可疑的红晕。
简直古里古怪。
就连小敏都偷偷看了他几眼。
到了医院楼下,长岁对秦一川说“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敏还要去刘莹姐家。”
秦一川终于正眼看她了,但是就对视了一眼,他又红着脸别扭的转开视线“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们过去。”
长岁审视的盯着他看。
眼见着秦一川的脸在她的盯视中越来越红。
他很快就败下阵来,浑身僵硬,脸红心跳,声音都发虚“你、你干嘛”
长岁蹙了蹙眉,盯着他问“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有、有吗”秦一川慌张的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他抬头望天“好热啊,太热了,热的。”
小敏走了过来,正好听到秦一川的话,顺口说道“很热吗今天好像还蛮凉爽的哎。”
秦一川“”
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心跳跳的好快,脸上好烫,脑子里也像是一团浆糊。
突然,胸口贴上一只冰凉的手。
他呆滞的低下头,就看到长岁的手正贴在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长岁抬起头来,漆黑幽亮的眼睛看着他“你心跳的好快。”
秦一川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心脏病,心跳的剧烈,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见他脸色不对,眼神呆滞,心跳还那么快,长岁皱眉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秦一川下意识抓住了她贴在他胸口的手的手腕,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她的手腕怎么那么细,冰凉冰凉的,好舒服
长岁疑惑的看着他。
旁边的小敏也有点惊异的看着他们两。
秦一川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松开她的手,还后退了一步。
长岁和小敏都诧异的看着他。
秦一川别过脸去“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一边说一边用手往脸上扇风,好像真的很热的样子。
这时小敏打的车到了,停在了路边。
小敏本来想秦一川坐前面的,结果秦一川直奔后座去了,帮长岁拉开了车门。
小敏看了看他,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偷偷笑了一下,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长岁先上车,然后秦一川也坐进去,坐进去才发现长岁的黑色背包太大,要占一个位置,他不得不挨着长岁坐,两人手臂膝盖都亲密的挨在了一起。
长岁全然没有感觉,秦一川内心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离得近了,秦一川就闻到了长岁身上那股她独有的香味,不是那种女孩子身上惯有的花香果木香的香水味,而是一种醇厚又绵长的香,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不浓烈,甚至很清淡,要靠近了才能闻得到,但是闻起来很舒服,莫名的有种叫人心静的感觉。
好好闻。
秦一川忍不住偷偷的闻,闻完了又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反正打从病房外面听到长岁说的那句话之后,他脸上的温度就没褪下去过。
他们挨的好近,胳膊和腿都挤在了一起,秦一川紧张又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裤边,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瞄了长岁一眼,长岁侧脸平静,半点情绪都没有,眼睛也看着窗外。
她是在故作淡定吗
秦一川的内心戏走了一波又一波。
而坐在她旁边的长岁却全然没有半点旖旎心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刘莹的事。
北城的房价太高,刘莹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而且早些年她咖位不够,钱也赚得不多,也是去年突然走红后,才开始赚了点钱,但也根本买不起北城的房,所以一直是租房住。
这个高档小区也是今年才新搬过来的,两万一个月,一室一厅,七十平方,一个人独居还算舒服。
刘莹平时行程很忙,一个月也就能在这里住上几天,但是她把房子布置的很温馨,用很多的小物件把这不算小的房子填充的满满的,但是却一点都不凌乱。
长岁径直走进了刘莹的卧室,目光扫向床头的那一盆盆栽。
她走过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那盆盆栽上环绕着的阴气,但是都聚拢在了一个范围,并没有向周边扩散。
小敏跟着走进来,看到长岁在盯着那盆盆栽,就说道“刘莹姐可喜欢这盆盆栽了,有的时候还会跟这盆盆栽说话呢。”
长岁看着她一脸单纯天真的样子,还是决定不告诉她真相的好。
一转头,就看到床上的床单上还有刘莹的血迹。
小敏过去收拾,直接把床单卷起来拿去了外面。
长岁低头寻找被刘莹丢掉的那块佛牌,然后在椅子底下找到了。
她把佛牌拿过来放到眼前细看。
佛牌通体玄黑,上面有一个凸起的佛像浮雕,长岁在青山寺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佛都认得,这个佛她还真没见过,整个佛牌都透着一股邪性。
她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块佛牌只是一个载体,但是没有想到是养小鬼。
会炼制小鬼的施术者,极阴邪。
强行困住婴孩的亡魂,将它炼制成小鬼,为自己所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不把这背后的人找出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会有。
婴孩儿的亡魂,还有那些被反噬的供养者。
长岁直起身来,拿出一张符贴在了盆栽下面的容器上,然后说“先乖乖的待着吧。”
会炼制小鬼的施术者,极阴邪。
强行困住婴孩的亡魂,将它炼制成小鬼,为自己所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不把这背后的人找出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会有。
婴孩儿的亡魂,还有那些被反噬的供养者。
长岁直起身来,拿出一张符贴在了盆栽下面的容器上,然后说“先乖乖的待着吧。”
那盆栽上的阴气剧烈翻滚起来,隐隐有婴孩的啼哭声,像是在表达抗议,过了十几秒,那翻滚的阴气和婴孩的啼哭都渐渐平息下来。
长岁把那块佛牌带走了。
看看能不能从这上面找到什么线索。
到了车上,她拍了张照,发给了姜苏,问这块佛牌的来历。
姜苏活得久,见过的东西也多,说不定她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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