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争这两天被取笑得有些惨。
虽然大齐的大臣不好明面上直接讽刺箫争, 但话里行间总会带点那种意味在。
箫争也忍得十分幸苦, 不过他师哥说了,要么不鸣则已, 要么一鸣惊人。
他忍到时候看这些人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到时候他们想到这几天是怎么嘲笑他的时候,看着他估计都能羞耻得脑袋埋坑里面。
而这一天来得并不算太迟。
事发前一天, 箫争还专门跑去找周复礼他们炫耀了, 怎么看都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周复礼几人对视了一眼, “开始了”
大齐前几天的慌乱不过是开胃菜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夜晚特别的安静, 周复礼却有些睡不着。
睁着眼,看着床顶。
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周复礼一愣, 转头看了过去,结果就看到司马煜居然翻过窗子往他屋子里面爬。
周复礼“”
大半夜的, 这二狗子是在干什么
周复礼从床上坐了起来。
司马煜将手指放在嘴角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周复礼嘴角一抽, 这二狗子还真不讲究,堂堂大晋的陛下居然爬窗。
等司马煜从窗口爬进来, 周复礼问道, “你这是”
司马煜还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桌上的凉茶, “还不是大齐的人看得紧, 三更半夜到处乱走,怕他们过来询问, 干脆就翻窗子了呗。”
周复礼继续看着司马煜, 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找他, 肯定有什么事情。
司马煜说道,“那啥,过了今晚,我们很快就要回大晋了吧。”
周复礼点点头,“一切顺利的话,的确如此。”
司马煜嘀咕了一句,“啧啧,有些舍不得走,这大齐还是挺有意思的。”
周复礼心道,呵,你倒是觉得有意思,前些时间就他没有被困,可以到处乱逛,当然有意思了,要是也像他们一样,每天都被一群人跟着,没有半点隐私,而且一直只能在这殿里面活动,保证用不了几天就想逃跑。
司马煜有些犹犹豫豫地,明显应该不只是为了找他闲聊。
“那啥,我们马上要回大晋了,可我答应箫争那小孩子的要求还没有做到,我怎么也是大晋的陛下,总不能言而无信。”
孩子明知道箫争还是个孩子,却每天和别人勾肩搭背的,估计就差称兄道弟了。
周复礼还真想错了,司马煜和箫争还真早就哥两好了。
“你答应箫争什么了”周复礼有些皱眉,司马煜和箫争的确走得太近了,如果只是两个普通人,相互之间答成一些契约也没什么,但偏偏这两人身份都不一般,要是他们两私底下真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契约
周复礼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人张狂到了什么地步,国书都签了,玉玺都盖了,盖棺定论想要反对都来不及了,更别说口头的协议。
司马煜听周复礼询问,来了精神,答道,“也没什么,前不久我不是能自由行动,就是我答应了箫争一件小事情。”
小事情
周复礼看向司马煜。
司马煜一咬牙,“就是箫争想拜你当老师,我答应了。”
司马煜腰板一挺,周复礼是大晋的臣子,他是大晋的皇帝,得得听他的。
但司马煜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心虚,要是面对其他臣子,这种要求理所当然,不就是让收一个学生,但面对周复礼,总感觉有点摆不了皇帝的谱
周复礼嘴角都抽了一下,所以司马煜的逍遥日子,还是用他去换来的啊。
要是说收一个学生也没什么,周复礼的学生可不少,至勤殿的那些官二代都是他的学生。
学生多了嘛,就不怎么值钱了。
但
周复礼皱着眉,无论怎么说,他们为了离开大齐都是在利用箫争。
如果是以往,也不过是不同国家的陌生人而已,最多算萍水相逢。
就算挺喜欢箫争这孩子的,但至少为达目的利用他人的罪恶感不是那么强。
但要是变成了自己的学生就不一样了,怎么说利用自己的学生都说不过去。
司马煜见周复礼犹豫,说道,“箫争这娃不错啊,逗起来挺好玩,上课还认真,一看就是顶好的学生,收一个邻国的皇帝当学生,还特别有成就感。”
周复礼叹了一口气,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说道,“我考虑考虑。”
如果有了老师和学生这层关系的羁绊,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些其他问题,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利用箫争。
司马煜也没有离开,“你也睡不着我才爬窗你就发现了,其实一想到马上要回大晋,我也睡不着。”
回大晋不好吗肯定是好的。
但一但回到大晋,他就不得不面对太后和司马鹿鸣。
他们现在一致对外,看似相处得十分融洽,没有相互算计,没有勾心斗角,不用考虑对方的阴损招数。
但他也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一但回去,现在的盟友就会变成敌人,所以在这里发生的同舟共济的一切,都将永远隐藏在心底,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此时的和平共处就显得特别的难能可贵了。
而且,这次出来也让他看到了太后和司马鹿鸣的恐怖之处,也让他明白了,以前他的父皇为他挡住了多少风暴。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父皇,在手段雷厉风行的太后和心思巧妙的司马鹿鸣面前,他根本不可能安然的度过三年。
现在的问题是,他的父皇已经仙去,一但回到大晋,就是他自己直面太后和司马鹿鸣了。
别说在大齐的同舟共济他不得不只字不提,还得加倍小心,提防对方,甚至不得不用一些互相伤害的手段。
大齐现在乱,等他们回到大晋,就该是他们大晋乱了,皇帝太后王爷大乱斗,权力的争夺从来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这也是司马煜睡不着的原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有心事闷在心里,所以干脆过来找周复礼了。
一是他答应过箫争,让周复礼当他的老师,现在他们都快离开了,怎么也得提上一提。
二是周复礼答应过他的父皇要站在他这边,对于没有任何人支持的他来说,怎么感觉都亲切了不少。
周复礼也有些感叹。
赵玄樱和司马鹿鸣成功让大齐和大魏出兵,逼得大辽人退走,解了大晋的三城之危。
对大晋来说,她两人立了盖世功勋,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得了他们走上朝堂参与政事了。
再加上为了驱赶大辽人,兵权重新落入了赵玄武手上。
赵玄武忠于老皇帝,这是无可否认的,但现在老皇帝死了,赵玄武又会如何选择怎么看赵玄武与太后和司马鹿鸣关系要近一些。
司马煜的处境并不乐观。
反正睡不着,两人干脆靠着窗子看起了星星。
“我们冬季去的大魏,现在天上的星星都明亮可见了,春分都过了,估计等我们回到大晋都夏至了吧,没想到我们在外面居然已经待了这么久了。”
周复礼也有些感慨,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出来,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道他没在的时间,小板凳他们日子过得如何。
说起大魏,司马煜忍不住道,“我们明明去的大魏,结果在大魏根本没待上两天,反而在大齐停留了这么长时间。”
世事难料,周复礼刚开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司马煜继续道,“有些可惜,本来还想在大魏待上几天的,听说大魏皇帝取了个男皇后,可惜没能看上一眼,啧啧,男人居然也可以当皇后,周复礼你说奇不奇怪”
周复礼答了一句,“有什么好奇怪的。”
男人生娃的消息他都听说过,他的那个时代,科技已经能让男人生娃了。
听到周复礼回答,司马煜立马来了精神,不得不说这二狗子读书从来不认真,但对这些奇闻轶事倒是上心到不行,“周复礼,你居然觉得不奇怪圣人以前就没有规定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
周复礼嘴角一抽,“圣人哪有那么无聊,翻遍历史典籍,史书经论,也没有这样的规定。”
司马煜舔了舔嘴唇,妈呀妈呀,他以前还以为圣人肯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原来根本就没有这种规定。
“这么说来,这事儿也也很正常啊,原来是自己大惊小怪。”司马说了一句,“果然得多多读书,不然都不明事理。”
然后就变得不正经了,“周复礼,问你个事儿,你说两个男人他们怎么那啥”
周复礼一愣,什么那啥
看向司马煜,结果司马煜猥琐得不得了,一只手比了一个圈圈,一只手竖了个手指。
周复礼脸都黑了,虽然知道司马煜这个年龄应该特别好奇这种事情,却没想到他居然直接问了出来,还比划了出来。
市井流氓不过如此。
周复礼黑着脸站了起来,一把将坐在窗台上的司马煜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将窗子关上,以及司马煜摔在窗外的声音。
司马煜原本还好奇得不得了,心里不知道为啥还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结果措不及防,一下就从窗沿上一个倒栽葱翻了出去。
司马煜脸也黑,刚还不聊得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还将他推了个倒栽葱。
“周复礼,你堂堂小圣人,居然还动手,再说,我就好奇问问,我又不会真学了去,你刚还不说这很正常。”
有些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大晋皇室的密室里面就有这种书,你不说我自己回去自己看。”
“周复礼,我真就好奇问问而已,你该不会觉得我是那种猥琐的人吧我啥也没有想,真的。”
结果那扇窗始终安静地关着。
周复礼有些好笑,这二狗子居然问他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所以被推出去活该。
别看司马煜在周复礼这里闹腾,其实安静的黑夜里,整个大齐,包括京都和各地更加的闹腾。
借着黑夜,一群一群的小乞儿奔走在大街小巷中,将手上的“纸张”挨家挨户的贴在大门上,墙壁上。
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功勋贵族的府邸,都没有落下。
一夜之间,传单如同飞花,落入大齐的每一个角落。
史书记载,称这一夜为最后的黑暗之夜,意寓着光明前最后的黑暗。
也有野史记载,也是这一夜,两位圣帝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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