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本家后，蒋家的年夜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看起来不仅丰盛还很美味, 莫令秋头一次直观地感觉到蒋家厨师的好本事。
“你家里这些人都不回家过年吗？”莫令秋小声问蒋辰铭。
蒋家有不少佣人，负责偌大草坪的园丁, 负责做饭的厨师, 还有管家俞叔, 除了平时的钟点工，固定住在蒋家的都有四五个人。
“不回家，他们都是孤儿。”蒋辰铭解释，“我爸投资了几家孤儿院，从很多孩子被送到孤儿院开始, 上学什么的都是我爸在出资支持, 毕业离校以后的就业由他们自己选择, 但不少人会来我家应聘。”
莫令秋大概能猜到这些人来应聘的原因, 一来是报恩, 二来蒋家发给佣人的工资可不是一般的高，光是两个司机的月工资都是五位数。管家俞叔在蒋家做了几十年, 那月工资拿出去跟普通企业的员工比，绝对算得上是富人阶层。
“我爸挑人也要看的, 剩下很多没能留在蒋家的, 如果资质不错，我爸会安排他们到公司里上班。”蒋辰铭想了想，“今天你见到的我的秘书就是孤儿院里长大的。”
“也挺好。”
有钱人最忌讳眼里只有钱，看不到其他重要的东西。蒋辰铭的父亲蒋中震作为一个富有之人, 虽然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入账，但他还是会把这些钱落到实处，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些人长大以后，不敢说百分百，但至少大部分肯定会很感激蒋中震的付出，并且全心全意地回报。
“我家里的公司当中有不少是孤儿院出身的，也算是我们的亲信。”蒋辰铭对公司这样的构成挺满意。
“嗯。”莫令秋完全可以理解。
“来吃饭了。”陈杉从自己房间中走出，看到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今天是蒋家一大家子所有人围坐在桌边吃饭的一天，莫令秋和蒋辰铭坐在靠右侧的位置，蒋俊珅坐在蒋辰铭旁边，而蒋中震和陈杉自然坐在了主位，剩下的位置便是俞叔他们坐的。
莫令秋吃饭时，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蒋家主人不会摆主人架子，佣人也不会战战兢兢，两方是他见过的尤为平等的关系。
“俞叔，你上次说的那个孩子，最近还在A市吗？”因为蒋辰铭已经有了对象，人都带回家了，陈杉一直很惦记蒋俊珅的感情生活。
“在。”俞叔点点头，“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那边。”
“大过年的一个人，太可怜了，明天要不然让他来家里玩玩？”陈杉说这话时，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蒋俊珅。
“可以啊，要问问大少……”俞叔本想说要不要问问蒋俊珅同不同意，毕竟他们都还没有跟蒋俊珅提到过。
蒋辰铭听出了猫腻：“妈，你们说的是谁？”
“你们俞叔出去办事认识的一个孩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努力上进，靠自己的本事考了A大法律系，跟你一个学校的。”陈杉解释，“我们看着不错，你哥不是又一个人么？想说介绍一下处处看。”
原本埋头吃饭的蒋俊珅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不用了。”
俞叔和陈杉皆是一愣，尤其是陈杉：“你总是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啊，还是你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
“嗯。”蒋俊珅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坐在他旁边的蒋辰铭和莫令秋对视一眼，对这回答的意思心照不宣。
俞叔眼睛一亮，他本来也只是想给蒋俊珅介绍个还不错的人，为的就是能让蒋俊珅不那么孤单，现在对方有了中意的人，不需要他介绍了那岂不是更好？
“大少爷喜欢的肯定是个不错的人。”
听到俞叔这么帮腔，蒋俊珅冷冰冰的表情有了一丝放松。
陈杉追问：“谁啊？”
“以后再说。”八字没一撇，蒋俊珅不想说。
陈杉见问不出来，看向蒋辰铭：“你哥喜欢谁？”
蒋辰铭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守口如瓶：“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听哥说了才知道。”
见陈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莫令秋赶紧摇头，用面无表情来掩盖自己的紧张。
“孩子的事交给孩子自己去处理。”蒋中震打断陈杉的话，“大过年的，咱们换个话题。”
“你想聊什么？”陈杉不信他能聊出什么花来。
“最近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蒋中震开口就问工作。
蒋俊珅倒是很感兴趣：“今天下午稍微处理了一下，等年后回去之后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处理完。”
“嗯，效率很高。”蒋中震颇为满意，“公司刚刚起步，不要走得太急，该慢下来的还是要慢下来的。”
“我明白。”
父子两聊工作聊得其乐融融，陈杉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两个工作狂聊不出什么来。虽然她也喜欢工作，但不代表这过年的时候，她乐意聊这些。
陈杉干脆看向莫令秋：“令秋和我们辰铭打算什么时候领个证啊？”
莫令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反射性看向蒋辰铭。
蒋辰铭赶紧出来救场：“妈，等我毕业再说。”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领个证，婚礼以后再补办也行。”
“我想等我毕业了，工作稳定了。不过要是莫老师想赶紧把我绑住，我会很乐意跟他去领证。”蒋辰铭说后半句话时，俏皮地冲莫令秋眨了眨眼。
莫令秋脸通红，放在桌子下面的腿轻轻撞了他的腿一下：“我不急。”
“挑个好日子，提前跟我们讲一声。”
“我们知道。”蒋辰铭一边应声，一边把家里的电视打开，调到春节晚会放。
很快，不管是聊工作的蒋中震还是一直催相亲催结婚的陈杉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不再找蒋俊珅和蒋辰铭的事儿。
吃过年夜饭后，蒋辰铭和莫令秋回房间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外套。
“走吧。”蒋辰铭傍晚回来时说了，要带莫令秋去一个地方。
“远吗？”莫令秋随口问。
“不如私奔远。”
莫令秋瞪了他一眼，跟着蒋辰铭离开家中。
乘着夜色，莫令秋在对方的带领下沿着草坪中的小路往别墅后方走，约莫走了十多分钟后，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蒋辰铭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我本来还在那里搭了个帐篷。”
“野餐？”莫令秋只能想到这个。
“离家出走。”
“……啊？”莫令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离家出走，小时候跟我爸妈吵架的时候，就会离家出走。”蒋辰铭自己都觉得搞笑，“当时以为出了家门就是离家出走，又喜欢这边，就在这边搭了个帐篷。”
莫令秋回头看了看身后还能看到灯光和轮廓的大别墅，再看看这条波光粼粼的湖，微微勾了下嘴角：“有点傻。”
蒋辰铭万万没想到莫令秋会因为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笑起来，盯着他淡淡的笑颜出了神。
莫令秋发现这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时，脸有点烫，撇过头去：“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给你这个。”蒋辰铭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摸出一个盒子。
借着月光，莫令秋只能看出那是个银色的方盒子，看起来像是装饰品的：“这是什么？”
“项链。”蒋辰铭说着，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条银项链，项链上坠着的是三个镂空的英文字母。
莫令秋借着月光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是“JCM”字母上镶了一圈碎钻。
“是我名字的首字母缩写，找人定制的。”蒋辰铭抬起手，“帮你戴上。”
莫令秋站着没动，乖乖让蒋辰铭戴项链。
“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蒋辰铭替他戴好后，笑着在项链上亲吻了一下，像是把自己刻在了莫令秋的心上。
“我没准备新年礼物。”莫令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有点不知所措。
他本就比蒋辰铭大，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也不懂该怎么搞浪漫，所以更没想到过年准备一个礼物。现在，收到礼物的他有点后悔和羞愧，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该给对方什么作为回报”的念头。
“没关系，你就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蒋辰铭把莫令秋抱进怀中，“莫老师，我很庆幸今年遇到了你。”
莫令秋靠在他肩上，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苦杏仁味信息素。一开始，他还会觉得这味道有点怪，现在闻习惯了，总归是喜欢的。
“莫老师，新年快乐。”蒋辰铭“嘿嘿”一笑，“希望新的一年，我能赶紧把公司里的工作稳定下来，毕业之后，迅速把你娶回家。”
“想做的事情有点多。”莫令秋语气中带笑。
蒋辰铭点头：“那当然，因为想要的关于你的太多了，所以要多想一点。莫老师，你也……”
蒋辰铭话说到一半，唇角突然被一阵柔软触碰了一下。愣在原地，他看着怀中抱着的人。
那人鼻尖通红，眼睛里泛着光：“蒋辰铭，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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