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中原中也认真思考了一下鹿谷留给他的话。

    和太宰治、乱步不一样, 鹿谷可是专门给了他提示的, 甚至引导了他的思维,这还不够说明了什么吗中也相当自信,而有种被称之为直觉的东西告诉他“鹿谷想要他成为干部”。

    他是鹿谷内定的, 中也飘忽地想, 毕竟他和绫辻的关系最不同。

    他相信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鹿谷和兰堂的真实关系, 大佐其实早就被其他组织的人掉包, 以及隐藏在暗处窥视局势的七名叛徒,甚至是现在威胁到鹿谷安全的魏尔伦, 在他面前的那两个聪明人再怎么也猜不出。

    就连太宰治这样聪明的人, 也不一定能够猜到鹿谷背后的关系网,毕竟兰堂只对他把荒神计划托盘而出。

    案件的真相往这个方向查找就行了, 一定和外境的势力有关。

    对方的目的就是扰乱横滨,甚至是摧毁整个日本的和平, 中也可以和兰堂一起搜罗有可能的境外组织。

    咳

    毕竟没人说不可以请外援,中也理直气壮地想。

    不过他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中也咳嗽一声, 从他的位置上站起来,一把抓起外套披在身上,尽量遮掩住自己脸上的开心表情,摆了摆手“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你们随便, 反正我去查案了。”

    说罢, 中也几步走到门前推开, 身影步履轻快地消失了。

    注视着他的背影离开,太宰治这才收回了视线,把完全往自己脸上一扣,语气散漫地说道“中也看上去有些开心呢,大概是知道什么线索了吧。”

    才怪。

    太宰治心想,这个干部位置明晃晃就是鹿谷交给他的囊中之物,因为在场的几人中只有他知道真相,鹿谷门实真名为绫辻行人,几个月前从监管他的异能特务科离开,家庭情况也只有他了解,太宰治很清楚中也和乱步都不知道这点。

    从这一点看来,最优解就是去找坂口安吾,因为也只有太宰治才知道后者来自异能特务科,既然对方的异能力是堕落论,可以读取物体的记忆,就一定有他被拐来港黑的价值。

    绫辻毫不顾忌坂口安吾的身份将他留在港黑,说明他是有意为之,如果横滨有了异动就会通知坂口安吾,让他去联系异能特务科并告知实情,来有意地维持三刻构想的平衡。

    如今港黑干部大佐死的不明不白,黑蜥蜴动荡,绫辻一定会通知异能特务科那边。

    他的人间失格虽然没有成功,但这正是说明了那个幕后黑手也是一个异能力者,如此可利用的邪恶异能一定会被异能特务科收入档案监管,所以他只用去找坂口安吾就可以迅速知道一切。

    而且绫辻之前分明就是故意让他和坂口安吾玩在一起,这不正是说明了他是内定吗

    太宰治哼起走调的歌来,心情非常愉悦,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该怎么嘲笑中也和乱步的不自量力了。

    啊,不好意思,绫辻就是比较偏爱我而已,顺带一提,你们一直以来叫的鹿谷都是错的,只有我知道他叫做绫辻行人,不过你们还是继续不知道比较好想到这里,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

    “”

    乱步啪嗒一声收起了弹珠,将先前两人的表现收入眼底,有些费解地说道“乱步大人发觉你们都很自信,但这个位置绝对是我的,太宰治,我们要不要做一个赌约”

    他会成为干部,对此乱步很笃定,只要长了脑子的都知道,绫辻这个干部位置根本就是留给他的。

    他很清楚在场的三个人,只有他清楚鹿谷的异能力是怎么作用的,鹿谷曾经在他的面前亲自用近谷康生的惨烈死亡来演示过,鹿谷的异能力发动必须要得到作案的决定性线索才可以。

    而之前他和鹿谷去查看了大佐的尸体,同为世界顶尖的侦探,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这是一场“完美犯罪”。

    这说明对方完全就是冲着鹿谷本人来的,犯人对鹿谷的异能力了如指掌,就像编织巨大信息网的邪恶教授莫里亚蒂,但现实中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犯罪天才可以抵得过他和鹿谷的联手破案,因此这是异能力的作用。

    乱步能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场案件不止一个人参与,所以关键在于,到底是谁知道了鹿谷的异能力资料

    从这个方向入手,乱步只需要筛选可能卖出资料的情报贩子就可以了,到时候再查出购买资料的买家讯息,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但这样的推理只建立在知道鹿谷的异能力的情况下。

    在场的三个人,除了被他的艾琳全身心信任着的他,没有外人知道异能力到底是什么,就根本无从得出对方是直接冲着鹿谷来的这个结论,因此会忽略这条线索。

    这么看来,鹿谷绝对是在用这个方法在暗示乱步,而他已经做好成为港黑干部的准备了。

    “”

    太宰治伸出苍白的手腕,拿下了盖在脸上的书,兴致盎然道“什么赌约”

    “谁最先破案,找出幕后黑手。”乱步道,“至于为什么约定,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觉得没有中也参与的话,这个游戏就不怎么有意思了。”

    闻言,乱步理所当然道“他当然参与了啊,只不过我们不需要问他,直接最后告诉他我们让他加入了就行,反正可爱的帽子君总是不知道我们说了什么,那这次用一样的说辞就行了。”

    太宰治沉思了一秒钟,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是公平竞争,所以不能给蛞蝓太大的心理压力。”

    说罢,太宰治和乱步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达成了会让中也气结的共识。

    在欺负狗狗这件事上,猫猫们通常都会很有兴趣。

    但轻松的气氛没有维持过久,两人之间的气场再次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乱步心底想,其实帽子君和太宰君都蛮可爱的,不过一切都建立在他们不和自己抢鹿谷的前提上,如果他们想要在鹿谷面前刷太多的存在感,乱步根本一点都不会忍下去,一定会和他们厮杀,将冒头的人都踩下去。

    他只是为了鹿谷才会加入港黑,因为是鹿谷给了他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但如果其他人想要参与进来,已经学会放飞自我的乱步可不会理性考虑后果,他既然知道了不管规则是什么感觉,就不可能让自己重新回到小圈子里画地为牢。

    “只要我好,一切都好。”乱步蓦地说道,扶了扶自己的帽檐,眯着眼睛看向太宰治,“这是我刚才想出来的座右铭,现在作为一句警告说给太宰你听,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太宰治心底在想什么,他想让鹿谷变成一个和现在不一样的人,但乱步只要鹿谷开心就行。

    “”

    一片寂静中,太宰治率先嗤笑出声“好巧啊,我的座右铭是充满朝气清爽的自杀,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

    短暂交锋完毕,两个过分聪明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扭开头,拉开椅子,先后离开了会议室,只是一个直奔武侦查情报贩子,一个则上了一层楼前去坂口安吾的办公室。

    这是一座临时被征用的小别墅,据说是西格玛置购的,如今外面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和藤蔓,光是进入这里果戈里就花了一个小时的工夫除草,随后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有机会干干净净地走进来,好在内部没有落灰,这倒是很神奇。

    距离他们进入日本横滨已经过去了26小时,而距离上一次a的死亡仅仅过去了4小时。

    陀思妥耶夫斯基让他们待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果戈里感觉无聊透顶。

    他用手撑着一边脸颊,一边用手指在桌子上蘸着咖啡画圈圈,散漫地说道“费佳,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坐在他的对面,陀思妥耶夫斯基端着茶杯,搅动了一下杯匙,轻声问道“是什么。”

    见到搭档终于有了反应,果戈里动作幅度很大地一下趴在桌子上,扯歪茶桌上的餐布,凑得离陀思妥耶夫斯基更接近了几分,他眨眨金色的眼眸“我的确杀掉了a,但是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坐在一边的小栗虫太郎迅速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茶杯,避免了它被果戈里带落在地上的惨剧。

    “他们根本不在意a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道。

    “没错”果戈里的左眸闪闪发亮,配上那头白发,显得五官异常漂亮,“所以绫辻已经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吗”

    他甚至没有要求港黑部下维持好现场,果戈里折返犯罪现场过一次,发现了这一点让他感到既诧异又惊喜。

    毕竟对一个小丑来说,刺激和新鲜才是让他感兴趣的话题,如果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向他许诺横滨这块土地可以让他肆意妄为,果戈里不会离开冰天雪地的圣彼得堡来这个温暖的城市。

    陀思妥耶夫斯基伸手撩起了果戈里一边的白发,露出了藏在发丝下的那只紧闭的眼。

    果戈里隐藏在发丝下的右眼已经完全失明,而露出的左眼中央从眉毛到下睫毛间横亘这一条长长的刀痕,这都是不幸的童年造成的痕迹,陀思妥耶夫斯基尤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果戈里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泊里,伤害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了,他身上全都是血,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带走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他似乎在寂静中迸发出了邪恶的人格,逐渐开始放肆地戏谑大笑,神经质地越来越明显。

    他成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天人五衰这个组织的搭档,有了“小丑”的疯狂外号,毕竟果戈里总是喜欢戏剧性地杀人,也喜欢像个马戏团演员那样追问受害者被锯开身体到底开不开心。

    “你最近对绫辻的关注度超标了,知道吗,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平静道,“这很不像你。”

    果戈里一顿,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将他扯住自己头发的手拉开,重新挡住了失明的眼睛。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又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能够理解果戈里的想法,因为他加入天人五衰的原因是为了获得超脱生命和肉体的自由,并且想要解放人世间的死魂灵,当他看到一个被约束却根本不在意的异能者之后,会产生好奇是再所难免的。

    “费佳你呢这个谜底不难猜。”果戈里拿出口袋里的一张牌,盖住了自己失明的眼眸,迅速后退身体,“别告诉我真的是为了天人五衰才会来这里,你想要挑起战争,但更想见绫辻行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异能力为罪与罚,虽然果戈里目前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操控的,可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在看到绫辻的资料情报后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毕竟他的异能力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实在是太有共同语言了。

    “”

    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果戈里了如指掌一般,偶尔果戈里也能明白前者在想什么,他们就像彼此的半身。

    他们沉默对视,暗流涌动。

    一旁的小栗虫太郎顿了顿,才终于忍不住问道“等等你们不是在内讧吧”

    果戈里率先笑了,挥发出天真无邪的气质“怎么会我最喜欢费佳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道“完全没有。”

    他继续喝着自己手里的那盏茶,从头到尾连动作都没变过,小栗虫太郎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种下一刻就会杀死对方的气氛不过是两人相处的常态,现在他们两个少年彼此看起来又很要好了。

    针锋相对迅速消失,毕竟果戈里信奉的是,好烦,不自由干脆全都毁灭吧,过剩的感情也属于其中,和费佳吵架是没意义的,而陀思妥耶夫斯基虽然不这么极端的想,但也有差不多的意思。

    既然他们都对绫辻行人感兴趣,又不是不可以彼此分享,这并不矛盾。

    小栗虫太郎“哦”

    可还是很古怪,特别是果戈里,如今很殷勤地瞬移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身后帮他整理外套,甚至取下手套试了试水温,帮他重新倒满了花茶,好像刚才爆发的争执只是小栗虫太郎的幻觉,这种和常人相差甚远的异常令他感到格外毛骨悚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唐突地敲门声打破了客厅的诡异气氛。

    室内的三人同时顿住。

    有一位不在计划内的客人来了。,,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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