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野不止没请假, 还不接沈绵的视频。
只回消息。
沈绵后悔那天没有截屏，留着多看几眼。
他好不容易熬了几天, 压下了自己的心痒。
顾明野又问他要不要开视频。
沈绵挣扎着拒绝, “不要。”
顾明野又问, “真的不要？”
沈绵没把持住, “那看看也行。”
顾明野挑了个好时间。
他刚吃完午饭, 在外面站着。
午后的阳光直咧咧的冲下来, 衬得他那一头金发更耀眼了。
沈绵脸都快贴到手机上了, 想到摸不着, 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顾明野顾及着在外面, 压低了声音，“馋么？”
沈绵委屈的看他, “嗯。”
“我也是。”顾明野叹气。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你明白了么？”
沈绵小声为自己辩驳，“那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
顾明野挑眉, “你不也是？”
“我没有！”沈绵觉得他还是不一样的。
他理直气壮道，“你顶着金发，时不时给我看一眼, 我哪儿有那么恶劣？”
明明他都快不惦记了，顾明野又给他看。
顾明野点了下头，淡定自若, “我不觉得我恶劣。”
沈绵哼了声。
顾明野又道，“你也是。”
沈绵正想反驳，忽的反应过来。
他理直气壮, 顾明野也理直气壮。
他真的很过分么？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啊。
沈绵恹恹的垂下头。
顾明野轻敲了下耳机，引得沈绵抬头。
“再露出刚刚那种样子，我过几天继续给你看头发。”
看着沈绵委屈，他是想哄人。
但哄人之余，还想做点儿其他的事情。
沈绵气的最喜欢的金色都不想看了。
临挂断之前，他还嘟囔着，“等以后……”
他也让顾明野吃一口，晾几天。
顾明野没把他这句放在心上，收了手机，朝训练室走去。
现在沈霁的情况完全不需要他看着，但是他也不太想离开了。
倒不是说对这一行有多热爱，只是这种强度之下，能安下心。
已经够了。
当然，在学校也可以，就是沈绵忍不住去看他，把他心思都给勾走了。
沈绵丢开手机，电视都没看进去，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他还可以去看顾明野。
基地的负责人是比较严格，也跟他说过不让他插手训练的事情，但并不是拒绝他这个老板所有的命令。
沈绵打定主意，便让助理去联系了。
他这边敲定下去看顾明野的时间。
顾明野跟沈霁也迎来了第一位找上他们的队员。
这边俱乐部成立的晚，已经被其他几个俱乐部抢走了不少人，即便有冠军战队在，违约过来的人也少。
青训队到现在也只有三十个人。
找上他们的是个微胖的男生，有一张十分讨喜的脸，笑起来还露出了虎牙。
沈霁看到他第一反应是——来找茬的。
他往顾明野身后躲了躲。
也不是怕打不过，就是怕受伤。
挺疼的。
顾明野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小胖子看到沈霁的动作，连忙摆手，“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过来打个招呼。我叫韩元。”
他们天天打游戏，每天都要拉一次排名，沈霁高高挂在前列，顾明野跟他都是倒数。
韩元的目标也不是沈霁，而是顾明野，他道，“我这个样子肯定是在青训营呆下去了，没机会组什么队，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
顾明野斜睨了他一眼，绕开走了。
韩元快步追着他，解释道，“不是说你打的菜啊。咱能来这儿的都算是挺厉害的，我就是看你没什么上进心，跟我差不多，估摸着咱俩有共同话题。”
顾明野理都没理他。
沈霁同情的看了眼小胖子韩元。
顾明野拿倒数是因为这位全程在划水。
其实他也搞不太懂顾明野为什么要过来。
不过这位毕竟是不做作业都能跟牧云抢第一的学霸，他没有任何可以跟顾明野交流经验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顾明野也不会听他的。
韩元也不气馁，跟着他们进了宿舍，压低了声音，“野哥，我实话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追星的，你呢？是不是也……”
“不是。”顾明野说着，拎起他的后衣领，把韩元放到了门外。
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韩元丧气了几天，实在憋不住。
周围的一个赛一个斗志昂扬，每天挤着看排名，半夜还要偷偷摸摸打两把。
除了这之外的，是扛不住训练，双目无神，精神恍惚的队员。
他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他又去找顾明野。
毕竟顾明野只是无视他。
没关系，他话多。
韩元叨叨的说着，沈霁便忍不住插了两句嘴，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先熟了。
“其实，我是付了违约金过来的，我主要是想见见月神。但是没想到管理这么严格。”
他口中的月神就是那支冠军战队的队员之一，也是他们俱乐部唯一的战队。
跟他们隔了一栋楼，吃饭也不在一起，基本上没有见面的机会。
提到他偶像，韩元更激动了，“说实话，我之前没注意过他的，就是今年，他逆风翻盘，力挽狂澜，瞬间就爱上他了！”
“……倒也不必。”沈霁觉得有些肉麻。
他去年夏天忙着打工，倒是从路人嘴里听过几句。
这几天也看过些比赛的视频，但还没来及看去年的。
韩元摆手，“你没经历过不会懂的。”
顾明野听着他的话，心神微动。
沈绵是喜欢他，但他也不介意沈绵多喜欢自己一点儿。
而且他有能力做到，为什么不呢？
顾明野心底盘算着，从食堂出来，往楼上训练室走。
他走到最后两个台阶，一眼就看到了立在走廊上的沈绵。
沈绵正背着手，板着张脸，严肃的看着训练室外面的滚动屏。
上面是他们昨天的比赛结果。
沈霁第三。
顾明野倒数第一。
顾明野之前没觉得倒数如何，现在却迈不动脚。
有些丢人。
他愈发坚定了改当第一的念头。
他正准备转身，沈绵已经转头看了过来。
跟在沈绵旁边的是他们的副教练，直接叫了名字让他们过去。
“这个叫沈霁，开始到现在一直稳定在前三，状态也很好。”
沈绵点头。
副教练又道，“另外两个还需要在努力一下。”
沈绵看了看顾明野的金发，满足的收回目光，一脸严肃道，“那这个头发就染回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成绩。”
副教练欲言又止，当着沈绵的面还是没说什么。
顾明野乖巧，“好的，沈哥。”
沈绵从他沈绵路过，又抬手摸了下顾明野的头顶，“加油。”
他收回手，越过顾明野，才弯眸一笑。
还是给他摸到啦！
副教练等沈绵走远，才道，“老板一般是不管这些琐事的，你这个头发是刚巧撞上了，还是洗掉吧。”
顾明野点头。
副教练放他们进了训练室。
顾明野抬手摸了下自己发顶，轻笑了下。
韩元被他的笑惊了下，“野哥，你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的宽慰顾明野，“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等过段时间还能染的。”
沈霁翻了个白眼，“他能有什么事。”
这会儿恐怕正开心呢！
沈绵过了把瘾，坐上车便开始后悔了。
顾明野虽然才十六岁，但绝不是那种会乖乖的由着他揉捏的人。
上次他不过就以叔叔的口吻，说了两句。
顾明野回头就染了个发。
这次说不定还会出其他的招。
但真的很好摸啊。
沈绵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要不是怕被当成变态，他当时一定来来回回多摸几次。
顾明野的头发偏硬，厚厚的，有些蓬起，发丝带着光泽，摸起来很有质感。
沈绵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完全不一样啊。
他回家的路上，手机叮咚响了下。
沈绵正看着电视，听见声音，手都抖了下。
瞥了眼手机，慢吞吞拿过来，看到不是顾明野发的消息，才松了口气。
只是等到了晚上，依旧没收到顾明野的消息，沈绵又担心起来，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决定认错。
顾明野从教练办公室出来，手机响了一路。
倒不是他不想回沈绵，而是没时间回。
他下午一路杀进前五，引得教练多关注了一下，刚刚就是叫了他去聊天。
顾明野活动了下手指，把手机拿出来。
就看到沈绵已经从“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当时没忍住。”变成了“是我不对，你理一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原本是没打算跟沈绵计较的。
毕竟他这会儿也吃不到。
但沈绵亲自送上门，总得舔一口吧？
顾明野问他，“什么都可以？”
沈绵心虚的小声道，“还是有些不可以的。”
顾明野没出声，沈绵又道，“那你记账，记账好吧？别不理我就行。”
离顾明野成年还有一年多，说不定到时候就忘记了。
顾明野戳破了他的小心思，“你这是债多不压身？”
沈绵转了下眼睛，巴巴的看他，“那怎么办？”
顾明野盯着他的睡衣看了两秒，移开眼睛，压下自己心里的念头，现在确实不好罚沈绵。
他占个便宜搞的他上火好几天，而沈绵只是害羞一下就没什么事情了。
更像是折磨他。
他思索片刻，勾了下唇，“很简单，你画一张画就行。”
这个的确不难。
沈绵点头。
顾明野继续提要求，“要画我们两个的。”
沈绵满口应下，“没问题。”
顾明野又道，“画你脑子里想的那些。”
“哪些？”沈绵茫然。
顾明野提醒他，“我现在还不能做的。”
“我没想！”沈绵解释，“我之前都说过的，我从没想那些。”
顾明野道，“那就当是我想的，你画就行。”
沈绵，“我不画！”
他怎么能画那种难为情的东西！
“你刚刚还说，只要我理你，什么都可以。所以是骗我的？”顾明野垂眸，声音有些低落。
沈绵动了动唇，脑袋清醒，嘴巴却不受控制，态度也软和的不像样，“画是可以画，但是太过分的不行。”
顾明野沉默，良久，“我该回去洗漱了。”
沈绵咬牙应了，“也能画。”
“你不会骗我吧？”顾明野抬眼，脸上还有些怀疑。
他本就还未张开，此刻故意收敛了锋芒，目光柔柔的，落在沈绵眼里，便多了几分可怜的意味儿。
看的沈绵脑袋发热。
沈绵斩钉截铁道，“不会！”
一周后，恰逢顾明野半月休息的时间，沈绵把画好的画拿给顾明野看。
他冷静之后，还是有些羞的。
中规中矩的靠在一起，还多了条薄被遮掩。
顾明野指腹蹭着平板，心满意足的舔着自己的尖牙。
而后，低低的笑。
“这就是没想过？”
沈绵正害羞的盯着电视，闻言一愣，而后怒道，“我本来就没有想！”
他就是，按着之前做过的那些姿势画的。
顾明野随意的点头，“嗯。”
沈绵看他不信，别过头，“我不理你了。”
他以后再也不上顾明野的当了！
他说这不理，这话连沈霁都不信。
顾明野也就两天没打通视频。
第三天便继续跟沈绵腻歪起来。
只是偶尔惹恼了沈绵，便又要哄两天人。
四月，青训营选拔二队，为六月的季赛做准备。
顾明野，沈霁顺利连带着另外两位顺利成为二队队员，连带着的还有最后几天突然爆发的韩元，成了替补。
从这栋楼搬到另一栋楼，韩元神色恍惚，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扭头试图跟自己的其他几位队友分享一下感受。
队友A和B已经激动的开了游戏。
而顾明野正低头发着消息，沈霁也不甘示弱的给牧云发消息。
沈绵虽然没想过顾明野拿什么好成绩，但知道顾明野进入二队，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毕竟他老公一直都这么棒！
他正骄傲的夸着顾明野，就见顾明野又发了一条新的消息过来。
顾明野：该庆祝一下了。
沈绵：应该的！等你放假。
顾明野：那你再画一张图吧。
沈绵：你做梦！
顾明野：我还没说是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沈绵气的丢开手机，愤愤的捶了下手边的抱枕。
到底是谁想多？
顾明野逗完沈绵，支着头想了会儿，叹气。
开始考虑起回去抱着沈绵看电视可行性。
转念又想，他天天对着沈绵，更难熬。
还是先等比赛结束了再看吧。
他们五个人轮流磨合着，时间走的飞快。
眨眼就到了季赛之前。
沈绵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人了。
季赛前一天，装模作样的在酒店偶遇了他们，鼓励了一番。
当晚，顾明野便溜到了他房间。
抱住了沈绵，头抵着沈绵的颈窝，蹭了下。
沈绵摸了摸他的头发，“紧张么？”
“还好。”顾明野又吸了他一口，才放开沈绵。
他并不是特别紧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他也对第一没有太大执念。
不过，“你想我拿第一么？”
沈绵学着他的样子道，“还好。”
顾明野捏了捏他的脸颊，“真的么？”
沈绵点头，他对着顾明野的眼睛，认真道，“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顾明野心底被触了下，像是猫从身边路过，它柔软的毛发擦过皮肤，是那种不经意间留下的最动人的触感。
他忽的很想凑过去亲亲沈绵。
顾明野也确实这么做了。
沈绵给他亲了下，又安慰顾明野，“拿倒数也没关系的，我很有钱的，可以养你。”
顾明野忽的坐直身体，严肃看他，“你是不是还在意我之前训练时的成绩？我已经不是倒数了。”
沈绵十分冤枉，“我没有啊。”
他真的没想那么多。
顾明野仍耿耿于怀，“我不会拿倒数的。”
沈绵连忙点头，“嗯嗯。”
顾明野，“你不信？”
沈绵没办法，只好去亲他。
顾明野暗下决心，第二天更是一路超常发挥，斩获冠军。
比赛结束，他急着去见沈绵，却被媒体给拦住了。
“今年拿到官方总决赛名额的战队只有三个，其他的战队都来参加了我们的季赛，但冠军着实出人意料，是跟去年的冠军战队出自同一俱乐部的Horizon战队。”
记者说着，把话筒转给了沈霁，“拿了冠军有什么感受呢？”
沈霁中规中矩的回了，“非常激动，没有想到我们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感谢……”
记者又把转向顾明野，“那么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顾明野心不在焉，这会儿正想着见沈绵，随口道，“希望快点儿到明年。”
“哇！”记者夸张的惊呼了一声，“看来我们的Horizon战队目标非常远大，现在已经剑指总决赛的冠军了么？”
顾明野，“……”
他哪儿想那么多了，明年他在不在都不一定。
不过对着镜头还是十分沉稳，“目标还是要有的。”
记者笑了下，“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说完，便招呼着人去采访下一个战队了。
韩元满腹草稿被打了回去，委屈道，“我们就不配拥有采访的机会了么？”
他还想趁机向偶像表白呢！
顾明野没搭理他们，趁着人多，溜走了。
刚到停车场，就认出了沈绵的车子。
他拉开车门上车，正对上沈绵亮晶晶的眼睛。
旁边是已经结束了的直播间，沈绵毫不吝啬的夸他，“好厉害！”
顾明野矜持道，“还行。”
“不止啊！”沈绵说着，拿了评论给他看，“你看他们都在夸你，还叫你K神！而且你们压了去年的季军。”
顾明野看着他的发顶，听他一条一条的念着，心这会儿才真的安定下来。
再拿个明年的冠军似乎也不错？
他想。
沈绵捧着平板看了会儿，忽的拿过了顾明野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捏着。
顾明野瞥了眼评论，笑他，“想摸冠军的手沾喜气？”
沈绵没跟他计较，“打那么久，肯定很累吧。我看到你中场的时候揉手指了。”
那会儿镜头乱切着，他还是一眼看到了顾明野。
顾明野还没忍住，把挡板降下来，抱住沈绵亲了一口。
沈绵还捏着他的手指，小声训他，“别闹。”
“每天都训练那么久，早就习惯了。”顾明野反过来扣着沈绵的手。
沈绵捏着他手指的手顿了下，“那你之前说的半年？”
“恐怕还要再待久一点。”顾明野挨着他，低头去看沈绵的脸色。
沈绵有些不大开心，闷闷的应了声，“喔。”
顾明野捏了下他的脸颊，“这么想我回去陪你？”
沈绵犹豫了一下，“你想继续打游戏也可以的，我都支持你。”
“就是挺想你的。”
顾明野问，“有多想？”
沈绵声音有些轻，“每天都在想。”
顾明野又想亲他了。
甚至想一口答应沈绵，就这么离开，回去陪沈绵。
但是想到方才他上车时，沈绵那种崇拜的目光，他又觉得，还可以再忍忍。
他喜欢看沈绵那么看他，像是比从前更喜欢他了。
他故意道，“是么？那你每天还要打游戏，看电视，看电影……”
沈绵红了红脸，捂住了他的嘴，“剩下的时间全都在想。”
顾明野亲了下他的掌心，“我也想你。”
他说着拉开沈绵的手，把沈绵压在车窗上亲。
亲的过分了沈绵又推他。
顾明野目光幽幽，“回去每天过这种日子？”
亲的过分一些都不行，更别提其他的了。
十天半个月他倒是能忍，但一年……
他又不是真的不行。
“那也不能怪我啊。”沈绵嘟囔着。
顾明野舔了下唇，又凑过来亲他。
沈绵看他目光越来越热，也不敢再让顾明野亲下去了。
他移开视线，掏了一盒饼干，拆开，往顾明野嘴里塞了一根，试图转移顾明野的注意力，“这个可是夏日限定，白桃味儿的，你之前没吃过。”
顾明野咔嚓咔嚓的咬着饼干条，平复着自己被勾起来的火气，“我更想吃顾明野限定。”
“你也想做这种饼干么？”沈绵拿着盒子看了看。
“那我回去给你买一个生产线，专门做顾明野限定。你想要什么味道的？”
这个还是很简单的。
顾明野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抬眼看他，“我说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沈绵：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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