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死阉狗”这个称呼, 重点在于后面两个字。

    对于楼既回而言,连一个无意间关于“生孩子”的玩笑,都能将他激怒,更别提这种直白的、羞辱性的称呼。

    洛识微的第一反应就是心虚。

    比他反应更快的, 是洛芒。

    小崽子甚至来不及变脸, 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洛识微的手, 他看向楼既回, 微微垂眸,低声规规矩矩的道“父亲刚刚醒来,神智尚不清晰, 请督主见谅。”

    洛识微是很惊讶的。

    小崽子真的长大了。

    即便面对杀父、杀兄的死仇人, 他也能够隐忍的、乖巧的做出这副姿态,真的是很不容易。

    楼既回只是挑了挑眉, 似笑非笑的看着洛识微“是吗”

    “当然不是。”

    洛识微直白的噎了回去,他在众人惊讶的仿佛活见鬼的表情中, 冷笑一声, 说“督主放心, 小臣现在清醒着呢,您要降罪就尽管来, 正好我这病痨的身体还等着您给个解脱呢。”

    小崽子没被楼既回的出现吓到,如今倒是被这个不靠谱的爹给气的脸色大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后面的番役更是脸都绿了,连连朝他挤眉弄眼。

    洛大人,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挑衅督主的威严, 他是真的能给你个解脱的

    “想要解脱”

    楼既回似是刚刚退朝就赶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蟒袍, 摩擦着手中的玉扳指,凤眸自然上挑,不紧不慢的开口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我和洛大人仔细聊聊,如何解脱的话题。”

    洛芒神色微紧,但是抿了抿唇,却还是没有莽撞的打草惊蛇,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洛识微一眼,示意他别作死。

    可那个不靠谱的爹,只是病歪歪的往床头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大门关上。

    楼既回从容的一撩袍子,坐在床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道“砚卿还真是半点不怕死。”

    洛识微眼皮都不撩一下,说“我若怕死,当时就不会戳破您耳朵有问题的真相了,不过”

    他说着,突然身体开始坐直,看向楼既回,苍白的唇慢慢勾起一抹笑容,轻轻地说“不过,督主,这么狼狈的时刻都被我看到了,还被我知道了您这么大的弱点,换做我肯定会顺势杀了这个人的,难为督主竟还费心把我救下来了呢。”

    他当时就察觉到了楼既回逐渐开始恢复的意识,也知道贸然点破的危险,但他还是做了。

    他唇角的笑容在慢慢扩大,带着一股张狂的挑衅意味。

    楼既回深深地注视着他,黑沉的眼眸涌动着诡谲莫测的光芒,令人无法分辨其中情绪。

    他的剑柄抵在了青年的下颌,然后慢慢下滑,来到了伤口处。

    就是这把剑,贯穿了整个肩膀。

    洛识微的身体本能的微微痉挛,脸色微白,却没有挣扎。

    紧接着,那把剑轻佻的割开了他的里衣,露出雪白的锁骨和肩膀上厚重的绷带。

    楼既回戏谑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剑柄在绷带上不轻不重的一压,瞬间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嘶”,紧接着渗出的鲜血悄悄染红了绷带,甚至可以感受到肌肤微微抽搐的本能反应。

    足以见得,那日那一剑,给他留下的多深的心理阴影。

    楼既回唇角含笑,似乎对他这种反应非常感兴趣,眼底却是一片寒意,他漫不经心的说“明知戳破这一切会有生命危险,还是选择在最危险的关头点破一切,砚卿可真是个优秀的赌徒。”

    洛识微痛的脸色煞白,他柔顺的仰着头,露出毫无防备的脖颈,下面是雪白的胸膛与染血的肩膀,整个人就像是个待宰的羔羊,毫无攻击力。

    但是他却吃吃的笑了出来,甜蜜的口吻仿佛砒霜,淬着致命的毒,轻轻地呢喃“但督主明知我在赌,还是选择留下了我,不是吗”

    是的,这件事他们心照不宣。

    洛识微知道他当时已经开始恢复意识,但还是选择以那样一个时机戳破一切,他在赌。

    富贵险中求。

    生活,总得来点刺激是不是。

    督主也知道他的算计。

    他可以选择杀死洛识微以绝后患,也可以选择

    与虎谋皮。

    是的,只要洛识微不死,这个游戏就会开始颠倒。

    现在,轮到他是虎了

    他看着楼既回,唇角含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恭喜督主,休息了这么久,看起来五感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只要运功就会有所损耗的对不对”

    “督主的确练有深不可测的武功,但是随之付出的代价,却是功力越高深,对自己损害的程度越大。”

    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的听觉是受损最严重的,如果继续下去,视觉、嗅觉、触觉甚至理智都会逐渐丧失,我想,督主也不想走到被杀戮本能控制住那一天,对吗”

    楼既回的手指压在青年的肩膀上,轻轻一挑,绷带紧随,露出仍旧渗血的狰狞伤口。

    冰冷的指腹在伤口上轻轻摩擦,青年痛的一颤,却没有后退。

    洛识微看似不着调,骨子里其实比谁都要硬。

    楼既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凤眸斜挑,令人分不清到底有没有被激怒,面对洛识微的挑衅,他只是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那卿是自有良策了吗”

    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楼既回的指尖,传递到他的伤口。

    洛识微低低的唔了一声,瞥了一眼不再流血的肩膀,笑着对楼既回道“督主应该也有些想法了吧。”

    “我不知道云铃是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哪怕督主失控,云铃的声音也能传递到你的耳朵中。”

    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楼既回,大着胆子,提出了一个近乎狂妄的设想“督主只是缺少一个能够在你失控时,摇下云铃的人,这个人必须知道您的状态,与你配合足够默契,而砚卿,就是您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就像上次那样”

    洛识微伸出手,揽住男人窄细有力的腰肢,然后将云铃卸了下来,他握在手中,轻轻一晃,“督主”

    青年歪着头,苍白的唇含着甜蜜的笑,连呼唤声都异常的动听,他唤道“督主,清醒点,我是砚卿啊还是说,你喜欢我喊你楼既回死阉狗唔”

    他的唇瓣被男人含住,再也发不出甜腻挑衅的声音,只能被迫仰着头,任由对方掠夺。

    楼既回的吻顺着唇瓣开始蔓延,他轻轻地啃噬着青年的耳垂,一股酥麻的刺痛让敏感的洛识微不禁开始蜷缩身体,但紧接着就是更加恶意的欺负。

    没有人看到,他眼底涌动的近乎失控的暗流。

    “砚卿”

    楼既回的声音在他耳边低笑,低而冷,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说“这个毛遂自荐真是有趣,是我的砚卿吗那么,如果你来做这个手握云铃的人,到底是要成为我的心腹呢”

    他的声音骤然一沉,冰冷的阴戾,戳穿道“还是做那个拴住疯狗锁链的主人”

    握住云铃,那么主动权就会全然丧失,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洛识微的算盘是什么,也不言而喻。

    这显然,也是他从一开始就在图谋的。

    洛识微被扼住了下颌,在那双狭长锐利的凤眸注视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无论是他的小算计,还是那胆大包天的算计。

    但是,洛识微却也没有慌张懊恼。

    他的双手压在对方肩膀上,轻轻一推,格外从容,整个人都坐在了楼既回的腿上,宛若投怀送抱。

    青年主动地吻了吻那张冰冷的薄唇,微微一笑,轻轻地说“督主,按照您走火入魔的状态怕是撑不了几年,而砚卿这具病痨的身子,同样也没几年好活了,既然如此,那谁来掌控谁,不是各凭本事吗”

    他顺着,手指渐渐地向下蔓延,带着些许恶意而挑衅的笑容。

    床上床下,各凭本事。

    一语双关。

    一只冰冷粗暴的大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制止的他的动作。

    楼既回唇角含笑,却无半点笑意,他轻描淡写的说“砚卿,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洛识微无辜的抬头,看着楼既回危险到恐怖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作死。

    他还可以作更大的死。

    青年仰着头,将手从钳制中慢慢挣脱出来,他的手指抚上楼既回的脸颊,一双眼眨都不眨的看着这张绝美的面孔。

    白玉无瑕的肌肤,狭长凌厉的凤眸,眼角上挑的薄红,似笑非笑的唇,甚至是紧绷的轮廓线条。

    楼既回一袭玄色蟒袍整整齐齐,他在朝堂中翻云覆雨,他是小皇帝的亚父,是将整个天下踩在脚下的权臣,也是

    一个敏感阴鸷的残缺性别。

    这样一层一层的身份,都加持了他的魅力,让他愈发的惑人。

    洛识微抚摸着他的脸颊,不顾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唇角含着笑容,轻飘飘的说“督主万般风情当属倾国倾城,能够与您更近一步,砚卿自然求之不得,毕竟谁占便宜这种事,是一目了然的。”

    他的唇贴在楼既回的耳边,轻笑一声“当然,督主若是不行,砚卿也可以满足督主的,您放心,在这种事情上,砚卿非常有把握。”

    他在恶意的挑衅楼既回的伤疤,他最敏感的一件事,比起失去五官更加严重的一件事。

    下一秒,天旋地转。

    床幔落了下来。

    大床逐渐黑暗。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之前,洛识微看到的是楼既回眼角泛着的薄红,与阴鸷的双眸。

    然后他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非常严重的代价。

    督主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即便是身有残缺,不,或者说就是因为残缺,所以在某些花样中

    才可以更加的刺激。

    洛识微醒来第一天,以筋疲力尽为结束。

    昏迷前,他的耳边都是那种慵懒戏谑的呢喃“砚卿,当真迷人。”

    日

    阉狗你给老子等着

    我迟早成为,手握锁链掌控你、驱使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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