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粽子

    无论是经文还是字帖的比试, 陆谦进场后，都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欣赏着他镇定自如的气场和碾压同辈的实力，柳仲珺总算是领会到, 前两年张学官想要舞弊, 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心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徒劳啊[1]……”

    意料之中，陆谦同时夺得了经文和字帖的榜首。

    比前两年简单了些，因为神秘公子与知府大人的余威尚在, 张学官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小动作也没有使得出来。

    漫长的比试终于结束。此时已经日薄西山，十家学院诸生陆续返回，张学官以及每个项目的前三名留了下来。

    作为奖励, 三科状元、榜眼、探花分别获得了10、5、3两银票的奖励。对于富家子弟来说这并没有多少, 但对于普通的农户来说, 这算是家中数月的收入。

    马文同志作为经文科探花, 此刻正拿着那张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柳仲珺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票, 眉眼也不禁上扬。加上先前补习班和九九乘法表所赚的, 她手上已经有22两银子了。

    虽然不多, 但足够生活。虽然足够生活, 但距离富裕还有很远啊。

    不久的将来，她筹备出版教材就需要花大量的银子。这二十二两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不过柳仲珺的性格里没有杞人忧天的成分，她决定当下还是先享受美食再说。与张学官同席吃饭虽然不是一件乐事，但能够宰他几两银子却非常令人愉悦。

    被宰的张学官并不自知, 此刻他正招呼着比试获胜的众人上马车。

    陆谦临时请了假，说晚上有事情，无法前往酒席。

    在普通学子眼中，与张学官同席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很显然，这位县令家公子并不瞧得上。

    在诸生欢喜地踏上前往望京楼的道路时，他前去做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

    且说谷阳大街贯穿谷阳县南北。传说“北有紫鸳世相伴，南有红尘醉千年”，就是指位于谷阳大街南北的两座享有盛名的青楼。这两家青楼经历过改朝换代的洗礼，生意却越来越兴隆。

    然而在数年前，位于街南的红尘阁却初次经历一劫。因为在它旁边，一家名为望京楼的“连锁饭馆”开张了。

    据说它最初是在国都长安建立，然后采取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在各州府的县城站住身脚。以新颖的菜式和独特的环境，迅速成为各州县中回头率以及好评度第一的饭馆。

    柳仲珺最初对这般高消费的酒楼并无兴趣，当下初次来到，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里的菜式确实新颖——新颖到放到现代可以在大街小巷里各种撞菜；这里的装潢确实独特——独特到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家乡的味道。

    这一切都在非常明显地暗示着，宋然他是这连锁饭馆背后之人。

    马车在望京楼门口缓缓停下，熟悉的音律便飘进她的耳朵。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

    “张大人。”在熟悉的音乐中，望京楼二掌柜在店门口迎接，“三楼的房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今日的乐曲来自那位非常有名公菊琴师。张大人感觉如何？”

    “甚好。”他说。

    公菊琴师。

    ……

    柳仲珺估计，宋然作为周董的死忠粉，在古代自然也会不忘记给这首歌一个名分。只是这个名字却不优雅，他怎么不起个什么“伏羲琴师”“太古琴师”这类高大上的名字呢。

    吐槽归吐槽，柳仲珺没有让这般神情展现在脸上。她走在马文与胡玉中间，看着胡玉因为柳仲卿没有拿到前三而耷拉下的脸蛋，轻轻地拍了拍肩膀。

    “等县试结束了，我请你们一同出来撮一顿。把我两位姐姐也叫上。”

    这话一出，羞涩的胡玉同志顿时精神了。

    “当然，不在望京楼。”她补充道。一顿饭十几两银子，可不是暂时她能够承受的价格。

    二掌柜带领众人踏上台阶，门口的店小二拿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

    “诸位客官，”他说，“今日是夏至时节，望京楼最新推出的夏至粽，当下免费邀请各位客官品尝。”

    店小二手中将九个绿油油的粽子从篮里取出，蛋黄肉馅的味道很快就透过粽叶飘出，氤氲在空气里。他将其一一交到众人手中。在交给柳仲珺的时候，还特意打量了她一眼。

    胡玉已经习惯性地用招嗅法感受蛋黄肉粽的香味，而马文还拿着粽子不知所措。

    柳仲珺觉得奇怪，因为按照宋然那种精打细算的性格——又称为抠门——是不会搞这种赠送活动的。

    因此，她不顾礼节，当众解开白线，拆开那粽叶。然后在蛋黄正对着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用毛笔写的“（4，2）”。

    一目了然。

    她随后瞟了一眼胡玉和马文的粽子，发现他们的的确是简简单单的粽子。于是才抬头看了店小二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柳仲珺安静地跟随大部队上了三楼。一路扫视着，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五花八门的人类——县衙官员、世家子弟、外来商户。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非富即贵。

    楼梯上光线暗淡了些，在他们到达三楼包厢的时候又豁然开朗。

    店小二将佳肴和酒水的菜单递给张学官。张学官在八位书生的目光下不急不缓地细细端详。

    菜单很长，五花八门的名字，早就把一些出身寒门的书生看得直流口水。

    然而，在诸生的口水中，突然响起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诶哟，我肚子疼。”柳仲珺捂着肚子，非常自然地表演着，“小二，请问茅厕在何处？”

    店小二非常配合表演，他将对待客官的贴切表现得恰到好处来。他连忙对张学官表示抱歉，然后领着柳仲珺出了包厢的门。

    望京楼三层至四层的楼梯好似有魔法一样，瞬间治好了柳仲珺的疼痛。

    她挺起身，一级一级地向上走。

    四楼第二间包厢内，蜡烛半明半暗地亮着。光线从门缝中溢了出来，像一位使者一样，引领着柳仲珺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麦芽糖】小可爱的灌溉！祝你考试顺利，预习（复习）都能记住~感觉还有很多小可爱都是学生，也祝你们学业顺利啦！

    薛定谔的修罗场的意思就是，没码出来的时候觉得有或者没有都可以，写到情节了，才觉得目前不适合放在这里~先让两位穿越人士地下党一会儿吧~捂住马甲不放松的那种。最近有点日常卡文，感觉每天都会迟到+短小……先抱歉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