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顾绯思忖良久，拒绝了他。
黎书言略一挑眉，眼里闪过一抹讶色，显然是没料到顾绯会拒绝得这么彻底果断。
“我想不出姑娘拒绝的理由。”
他们三人去了街道一角的僻静处，黎书言坐在轮椅上，迎着透过来的灼日，稍稍眯起眼，抬头看向顾绯。
顾绯也不躲避他那探究的目光，坦然无比地回之以直视，只是看久了，她对那一双看似多情实则清冷的桃花眼眸有了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顾绯皱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顾姑娘，你知道青玄门在哪吗？”黎书言没有移开落在顾绯脸上的视线，淡淡笑着问她。
只是这笑…带着些许戏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嘲笑？
……
顾绯诚实回答：“不知道。”
“你知道此次青玄门举办的大会在哪报名吗？”
……
顾绯诚实摇头。
“你知道这次大会比什么吗？”
……
顾绯再次摇头。
“你知道和你一道参加门派大会的有哪些人吗？”
又是摇头
……
“你清楚他们的实力底细吗？”
……
“你知道清虚真人喜欢什么样的徒弟吗？”
“你知道怎么讨他的欢心吗？”
……
“你知道青玄门收几名弟子吗？”
……
这人是不是有病……
顾绯一脸呆滞地看着他，机械地摇着头，暗想，感觉再听他念经下去，他没疯，她得先疯了。
“停停停！”顾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声阻住了他还欲问下去的念头。
头疼，这人貌似不像看上去那般纯良。
等等…
顾绯忽然记起他刚刚问自己的第一句，是喊的她“顾姑娘”？
顾绯确定她刚才未报自己的姓名，那他这一凭空冒出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姓顾呢？
顾绯想了一会，垂眸看向眼前的人，又是那双眼睛，顾绯愈发觉得熟悉，感觉看久了要陷进去一般。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顾绯怔怔问他。
黎书言骨节分明的右手本还在把玩着坠在他腰间的剔透玉佩，被顾绯这么一问，他手里的动作蓦然间停下，看向顾绯的视线有了一瞬的偏离，但不过片刻，他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语带笑意：“顾绯，顾姑娘，你是记起来了么？我本来是想看看你要多久才能记起黎书言这个人，现在看来，还不算太久。”
该死……
顾绯其实根本没想起他来，她只是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很熟悉，很深邃，甚至说……很吸引她。
“其实我并不记得。”顾绯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不喜欢隐瞒，她这次也坦诚而认真地打了黎书言的脸。
……
黎书言漂亮无暇的脸上刚才还遍布的笑意有一瞬的凝固。
此时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但顾绯尬来尬去自是已经习惯了，因此她面色如常，岿然不动，淡定得很。
“罢了。”黎书言敛了敛神色，声音沉了几分，徐徐说道，“多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你，来了东城。”
“顾姑娘，可还记得？”
“不过，几年过去，顾姑娘的变化着实大得很。”
？
顾绯眸色一暗，猛然间想起了楚南风阴恻恻问她的那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去过东城的极寒之域？
所以，我真的去过东城？
不对，应是原书女主去过东城？
可是，我在书里真的半个标点符号都没看到啊！
也一点都想不起。
咋整……
顾绯想，要是被楚南风知道，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指不定那放血挖丹又会来一次，虽然她现在已经无金丹可挖了……
但肯定还有别的法子来折磨她
而她现在真的是打不过楚南风那变态……
顾绯开始忧思起自己的未来和小命。
她想来想去，权衡来去，还是觉得唯有拼死进入青玄门，成为清虚真人的坐下弟子，才可保她平安，增进修为再去虐狗，
而且，魔尊还在她身体里下了蛊毒，要是没进青玄人当上清虚真人的弟子，她估计得先被魔尊弄死，虽然魔尊看上去也不算太坏，但心思属实难猜，他与她之间只是一层利益关系，要多脆弱有多脆弱，随时可反水翻脸。
那这样的话……
“黎道友，我觉得你说得颇为有理，我修仙，你也修仙，我进青玄门，你也进青玄门，朋友难寻，我们结伴而行是再好不过了。”顾绯说得头头是道，还称起了道友。
“道友有礼了。”黎书言这一下笑开怀了。
顾绯看着黎书言欢畅无比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便莞尔一笑，问他：“所以，刚刚是你先撞的我？还赖我头上？”
“不，”黎书言仍旧负隅顽抗，抵死不认，“我不会做那般…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事实是……只是个意外而已，而且，我腿是真瘸了。”
……
“噢。”顾绯冷漠脸。
*
而后，黎书白引着顾绯去了参加青玄门大会各派人士的落脚处。
这里有练剑的场所，炼丹的场所，甚至还有，炼制毒药，培植灵草，放养灵兽的地方……
真是个正正经经一心向道的修仙门派，跟南陵这只顾争权夺势扩张领地的仙门世家的画风太不一样了。
一两天的时间里，顾绯差不多把大会的比赛形式，赛制，参会人数和清虚真人的收徒要求都摸清楚了。
据黎书言讲，清虚真人的收徒要求只有一个：看眼缘。
眼缘对了，不管资质多差，修为多低，甚至是还未筑基的人他都会收为弟子。
相反，若是没有眼缘，就算是天纵奇才，根骨绝佳百年难遇，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拒绝。
简而言之四个字：纯看运气。
顾绯认为还可以概括成三个字：等死吧。
望天叹气。
后面，离青玄门招生大会的时间愈来愈近，客栈来往的人也愈多，一日，顾绯在练剑修炼，黎书言则在一旁指点她时，楚南风这人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
他左边站着那扇了顾绯一巴掌的秋茗小师妹，而右边紧站着一位清丽的娇俏女子。
新面孔？顾绯愕然之际恍然想到，那天玉灵石已经给了他，那白月光十有八|九被他救活了，那今天这女子应该就是那狗男主楚南风的白月光乐青没错了。
想起金丹和修为，顾绯一时间便情绪不稳，气息上涌。
一个是白月光女配，一个是有些恶毒的绿茶女配。
都是坐着女配的位子拿着女主的剧本。
这两人，不对，这三人站在一起，给顾绯带来的视觉冲击有些震撼。
烂到一块去了，看上去还挺配。
然而就在顾绯以为楚南风又要发疯掐她脖子时，他却眼神阴鸷狠戾地看向了黎书言，沉声威胁：
“黎少主是忘了这双腿是怎么断的吗？你若再接近她一分，那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双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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