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戏爽啊。”
一场闹剧收场,顾绯对这个结果显然是颇为满意,她也不打算和楚南风耗下去了,便欲离他离得远远的,再寻个安静处去练剑修炼。
进青玄门才修仙保命才是大事,恩,楚南风现在还是离得远远得好。
顾绯思考片刻,正打算召回逆寒离开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脚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都不用抬头,便知道,这还是楚南风。
顾绯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不是因为恨他而杀他,而是被他烦到不行,暴躁不已,一怒之下杀了他。
顾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现代,这得是性|骚扰了。
跟踪尾随,还动不动掐她脖子,捏她下巴,对她动手动脚,还有言语恐吓和威胁,哪哪都有他,性质极其恶劣。
可修真界没有制裁他的法律,顾绯打不过他,便只能乖乖地修仙练剑,变成强者,站在顶端。
“大哥,你的小师妹还在挂在树上叫你救她呢。”
顾绯不愿看他那张令人生恶的脸,她偏过头,眼睛看着黎书言那处,以眼神和他交流,示意他没事。
“顾绯……”黎书言注视着顾绯,长睫微颤,喃喃念了声她名字,右手处蓄了法力。
楚南风此时板着一张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的脸,他毫不在意顾绯口中所提到的,现在还挂在树上的小师妹,直接开口道:“有些事,你得和我说清楚。”
他仍是用着一种命令式的,强硬到不行的口吻,逼问顾绯:“你和魔尊是什么回事?你在魔界和他做了什么?”
被他这样一问,顾绯落在黎书言的目光蓦然收回,转而抬头,一脸问号地看着眼前这个傻逼。
他在说什么?
他在问她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问?
顾绯内心三连,不愿回答他的傻逼问题,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僵持下去,一字一顿地,认真地,忍着心中怒火回了四个字:
“关你屁事。”
而顾绯这四个字的回答,在楚南风听来,是避重就轻,混淆视听,是在掩盖真相。
既然如此,那便是事实了。
顾绯转身欲走,楚南风便突然扯住了手腕,手劲大,还施了法力,顾绯挣脱不得。
“你的初次,我本欲留到你我大婚礼成之夜,几次忍着没要,没和你双修,结果你给了魔尊是吗?”
从楚南风嘴里说出的话常常令顾绯震惊不已,顾绯往往需要一点时间从震惊里缓过来,理清楚思绪,而此次则更甚。
初次,大婚,忍着没要,还双修?
顾绯要吐了,而后,楚南风又道:
“绯儿,你脏了知不知道。”
????
!!!
我敲你吗
开始顾绯是满脑袋的问号,反应过来后便是满脑袋的感叹号。
顾绯心里此时不止一万只羊驼狂奔而过,还有十万匹野马想从楚南风头上踏过。
她还想想从心里射出无数支箭,弄他个万箭穿心。
不对,应该马上把他把他推进火葬场,挫骨扬灰。
这是人说的出来的话吗?
【你的初次,我本欲留到你我大婚礼成之夜,几次忍着没要,没和你双修,结果你给了魔尊是吗?】
【绯儿,你脏了知不知道。】
恩,你他妈才脏了,你全家都脏了。
是他把她当作物品,当作玩物,就是没把她当人卖给魔尊,结果现在义正辞严地,高高在上地,站在那所谓的道德制高点上,对她指指点点,施以语言暴力。
还给她灌输什么“你脏了”之类的思想,是想让她因为失去了初次而后悔内疚贬低自己,恨自己,矮化自己,然后再像只听话的宠物那般,求着他,没有尊严地回到他身边吗?
恩,幸亏第一次没给他,这人不配。
顾绯此时的感受就是,第一次她宁愿给……
算了,不说这样的话。
顾绯的眼神满是憎恨和愤怒,还有着难以置信,心里已是火山爆发般,熔浆遍地,而楚南风却丝毫不觉他这话有什么问题,脸色一如方才,带着身居高位的冷漠和轻视,还有一丝嫌恶。
嫌恶什么?嫌恶她不是处女吗?
他有什么资格,他哪来的脸啊。
顾绯已经忍无可忍,她扬起未被楚南风箍住的另一只手,凝了可加重力度的法力在掌间,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巴掌声清脆无比,在这练剑的后山林木一处,在这清幽一处,尤为响亮,回声阵阵。
楚南风应是第一次被顾绯打,他脸被打歪偏向一处,怔住许久未转过脸来,待他脸颊被处渐渐红肿起来时,顾绯光速抽回手,在他腹部揍了一拳。
而后,顾绯靠着点她学来的防狼招数,习惯性地抬脚想往楚南风下身那里踹去时,被他一下拦了下来。
“闹剧结束了,绯儿。”楚南风怒声,冷漠地推开了顾绯,顾绯一下被甩出几米远,跌在地上。
顾绯能感觉到,楚南风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加上法力,没留多少情,她胸口一阵疼痛,喉咙间血腥味涌上,吐了一大口鲜血在地。
“顾绯!”黎书言叫着顾绯名字,一向平稳温和的声音此刻急促而慌乱。
“没事。”
顾绯剧烈地咳嗽几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回了声黎书言。
她想,要不是体内还留有魔尊渡过来的修为,她这次定是小命不保,非死即残了。
而楚南风仍未打算离开,他一身寒意,夹杂着狠意,朝趴到在地的顾绯走去。
顾绯抬头,看到楚南风的一边脸上还留有那红色并未消退的巴掌印,心里觉得有几分痛快。
“楚南风,你还想做什么?”
黎书言挡在了顾绯面前,目光一瞬变得锐利而可怖。
黎书言虽坐着轮椅,但他垂下的右手指尖凝了法力,闪着一束刺目的银光。
而后顷刻间狂风大作,周围树叶卷起,在空中依次排列,似一把把正待出鞘的锋利尖刀,杀意凛然。
“就算是我瘸了腿,你认为,在法术方面,我会弱于你吗?”
黎书言亦是一身杀意恨意,直视于楚南风,目光里似藏了无数把刀刃。
东城黎氏的少主,根骨绝佳的修仙奇才,若是谁因为他断腿而对他的实力有所怀疑,放松戒备,那便离死亡不远了。
楚南风虽是曾经废了他双腿,但即使是他,也对现在的黎书言有所忌惮。
要么他同他拼尽法力,斗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但有可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值得。
要么便到此为止。
两人僵持不下,在此剑拔弩张之时,逆寒剑也直飞过来,剑锋直指楚南风。
楚南风与之斗了几回合后,楚南风自觉已无继续的必要和可能,便是冷哼一声后离开了。
而那两位打酱油的弱鸡女配,也是灰溜溜地偷偷溜走了。
世界突然安静了,也安全了。
顾绯松了一大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安慰着振动不止的逆寒剑。
“别担心啦,就是吐了口血,我没事我没事,你乖乖地回剑鞘就行,等我入了青玄门,一定找人修好你。”
逆寒听此,蹭了蹭顾绯的衣袖,随后听话地钻回了剑鞘。
“你别动,我用法力给你疗伤。”黎书言看着坐在地上,此时是比他矮一截的顾绯,桃花眼里的清冷化成了多情,闪过一丝心疼。
她此时很是虚弱,平日里水润的朱唇毫无血色,面色惨白,唇角还挂着点点未干的血迹,只有那双灵动的眸子还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这是独属于她的生气。
有些倔强,有些特别,极易使人沉溺其中。
黎书言有一瞬的晃神,而后悄然移开目光,手中凝起法力,注入顾绯腕间,开始帮顾绯疗伤。
顾绯本是一身疼痛,四肢都动不了,脑袋也有点被摔得晕乎乎的,但此刻黎书言给她疗伤时,有一股热流顺着她手腕处的经脉流向她四肢百骸时,她渐渐觉得那疼痛感正在消失,遭受到撞击的胸腔处也在慢慢愈合般,顾绯的气息逐渐趋向于平缓,力气也回来了不少。
“顾绯,你有些冲动了。”黎书言一边给她疗伤,一声温声同她交谈,“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该反击,而是说,你应在能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去做这些。”
“或者说,在你想行动之前,你稍微使自己冷静下来,给我个暗号,让我能及时地护住你,而不是像刚才那般,在我出手之时,你已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甚至连你的逆寒剑都赶不及来救你。”
……
爬不起来?
从这般清冷出尘的贵公子口里听到这四个字,顾绯有些意外,她不禁想象了下自己被楚南风打飞,然后打趴在地上的场景。
爬不起来……
四脚朝天?四脚朝下?
……
确实是有够狼狈的,说不定还很滑稽,顾绯自己想到,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一很看得开的,不会被困难打到的人,小时候她若是摔了一跤,眼泪都不会掉一颗,自己会爬起来拍拍灰继续往前跑。
姑且叫乐天冲动暴躁派,顾绯在心里给了自己这样的定位。
“你还笑得这般开心?”黎书言摇了摇头,看着她那可怜又逞强的小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恩,开心啊。”顾绯认真说道,“我第一次揍了他,我还亲手扇了他一巴掌,揍了他一拳,还差点……”
顾绯兴起地说到这里处时感觉不对,她面前还坐着一大男人,便含糊地略过,继续道,“我当然开心啊。”
黎书言手里的动作未停,眼睛专注地看着顾绯那纤细的手腕处,偶尔间眼角余光会瞥她一眼,恰到好处地接下顾绯的话:
“看他被你打,我也很开心,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甚至可以说是极狠极毒之人,可是,后面情况扭转,一瞬间看到你被他打,我便很奔溃心疼。”
黎书言此时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顾绯的伤势上,心里想的话没有经过思量考虑,一下便说出了口。
【看到你被他打,我便很奔溃心疼。】
在黎书言看来,这是稍显暧昧与越界的话,他本不该说出。
或者说,他可以换另一种表达形式。
他倏然间有了些因为这句话而担忧的情绪,眼尾上扬,鸦睫轻颤,抬眸看向顾绯时,她仍是一副处于兴奋激动的状态,一点没变。
顾绯丝毫没有察觉到黎书言话里所藏有的暧昧与越界,仍在顾盼神飞,眉飞色舞的说着:
“开心就行咯,快乐最重要啦,你不知道,当时我虽然被他打趴在地上,但是当我抬头看到他脸上的巴掌红印时,心里觉得无比痛快,简直是爽翻了。”
黎书言余光漾过她明媚笑脸,也笑了下,声线清朗柔和,又坚定:“你快乐便好,以后我们便是知己朋友了,朋友间不分彼此,也无需客气生分,我定会护你周全。”
顾绯听到黎书言这么认真地说着这话时,心陡然间往下坠了一寸,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出,很暖。
她明显是被黎书言这话感动到了。
和楚南风这狗男人比起来,这黎书言简直就是高挂在夜空里的皎皎明月。
而楚南风大概便是阴沟里的臭虫。
“朋友你好。”
顾绯友好地对黎书言嫣然一笑,说道,“若是我能如愿进青玄门,我定会好好修炼,我要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通通还给他。你是不知道我以前被他欺负虐待得有多么惨,太惨了,惨到我没法说出口。”
“我知道。”
顾绯一下惊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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