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实力，你自己都不确定，我又怎么会知晓呢？”
顾绯看着黎书言，可他眼里平静无漪，顾绯探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感受到了顾绯的视线，黎书言转过头，狭长的眼眸里还泛着笑意，轻声道，“顾姑娘，你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吗？”
“你修仙资质上乘，灵根绝佳，修为在短时间内提高至此，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况且，逆寒剑已然被修好，剑的威力本就比原先要强不少，这件事，真的有那么令你难以相信吗？”
“我……”顾绯不知该作何反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黎书言说的话左听右听，她左想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我灵根绝佳，逆寒剑也被修好，所以我打败临武这件事也变得不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了。
顾绯现在已然顺着黎书言的话，把这件事情往合理正常的方向上开始引了。
……
“顾绯，你想变强吗？”黎书言突然之间话锋一转，问了她这一问题。
顾绯听到了先是愣了片刻，而后重重地点头，坚定地说道：“这还要问吗？我肯定想变强，要不然我来这做什么？”
“你若想成为强者，最首要的便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突破突破金丹期至元婴期，甚至是至大乘之境，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可以做到，那你又怎么可以真正做得到。”
顾绯懵了：这是绕口令吗？说来说去，黎书言已经成功地把她给饶了进去。
“你现在还未到金丹，自然是潜力无限，偶尔爆发一下，打败了金丹期的临武又有何奇怪，顾绯，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就是天纵奇才，你是百年一遇……”
“停！别说了……”
黎书言一刻不停地朝她灌输“她很牛逼”这种思想，顾绯只觉自己防线已破，快被他成功洗脑了……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能扯了？
“我信还不行吗？我就问一下你，你噼里啪啦一段接一段地跟我说了这么多，至于吗？难道这是你从中插手，所以你作贼心虚在拼命地掩饰？”顾绯抱剑于胸前，半眯着眼眸斜斜看他，玩笑着说道。
她有想过这个问题，但黎书言除了帮她修剑，教了她一些再正经不过的修炼之法以及剑术心法外，再无其他，顾绯找不到任何破绽。
唯一有破绽的便是他忽然的出现，成为了她的朋友。
可是……
关于这个问题，顾绯心想，她早就问过他，而黎书言的回答则是在多年前的宴席上面见过她。
是以，他那突然的接近好像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道，在原书里，黎书言也喜欢女主吗？难道他在多年前的匆匆一面后，便爱上了女主，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制造自己与女主的相处机会那般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顾绯想到这些，猛然抬头，秀眉蹙起，试探着问道：“黎书言，你是不是在多年前，就喜欢上了女……”
顾绯说到这顿觉不对，把将要脱口而出的女主两字咽了下去，转而道：“你是不是在多年前见了我一面后，便喜欢上了我？所以，你才会以那样的方式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强行和我搭讪，同我结伴来这青玄门？”
……
顾绯是勇士，混然不怕，也浑然不觉尴尬，她一股脑全问了，好在她也怕旁人听了去，乱传什么谣言，便是直起了背脊，努力地攀在坐下来比她高了一头的黎书言耳边，轻言细语地说了刚才的那些话。
黎书言此刻心里是何想法顾绯不知道，但她与他两人间的气氛突然间就变得沉默而微妙了起来，顾绯隐隐感受到了，有点后悔于自己刚才的直白。
说的时候不觉尴尬，但说完后长时间无声的静默里，顾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让她头皮发麻，脚趾蜷缩的尴尬感，特别是眼前之人看上去还是一副沉静如水的淡然样子。
虽然吧，他之前见到的是原书女主顾绯，不是她这顾绯，她只是想捋清原书里这个不曾交代的情节，用事外人般的口吻问了他……
但是……在黎书言的眼里，过去的原书女主，他那远远的，有过一面之缘的原书女主顾绯和现今坐在他旁边的顾绯，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圆台之上的比试还在继续，剑刃交叠声传来，还有台下时不时的议论声欢呼声，周围一片喧嚣嘈杂，而他们这确实一片冰冻的沉默之景。
……
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不知又过了多久，顾绯终于是忍受不了这要命的沉默和尴尬，摊摊手故作轻松道：“算了，是我问的唐突，你若不想回答便算了，我也就是随便一问。”
“顾姑娘，这个问题，我该如何回答你。”
这时，黎书言微微垂首，轻声说道。
束发的发带以及飞扬的发丝被风吹拂而起，顾绯坐他旁边，从风里那凌乱的青丝间看到了他俊逸漂亮的侧脸，看到了他微微发红的眼尾，柔软卷曲的长睫，还有那张开又闭上的薄唇，一瞬凝然。
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多年前我是对你有过一面之缘不假，在那仙门百家的宴席上，我尤其地关注过你也不假，甚至是，那时我看到你眼里的忧郁和凄婉时所涌现的心疼也不假，可……”
黎书言讲到这停了，顿了须臾后又抬头注视着顾绯，眼神没有任何回避，坦然道：“可我觉得，那并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女之爱……我更愿意把那称作为一种…怜爱之情，不知道这样说，顾姑娘你是否明白。”
“噢……”顾绯有些懂了黎书言所说的那种怜爱之情。
原书女主一直处于楚南风的爱恋折磨之下，在加上原书女主本就姿色卓绝，自然会给人一种病弱扶风的病态美感，我见犹怜。
这就是单纯的同情和怜爱，也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顾绯明白了，但她却发现，按这种说法的话，那他那么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岂不是更奇怪了？
“既然你说你以前并不喜欢我，只有怜爱，那你突然和我搭讪，又是为何？你另有目的？还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顾绯失笑一声，半玩笑半认真地问他。
她对黎书言不是没有过怀疑，而是一直在怀疑，可黎书言开局就是美强惨的人设，美是真的美，惨也是真的惨，连双腿都废了，你说惨不惨，再加上黎书言并未做出伤她之事，反而是在楚南风面前一直护着她，甚至是还帮她修好了逆寒剑。
他做的这些事，分明就是在帮她。
如果没有刚刚比试时发生的这件事，如果在冰魄珠消失之后他对着她微笑时，顾绯的胸口处并没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她本也不会怀疑他。
所以，他有没有可能也知道冰魄珠的事情？
再往下推，他有没有可能……和魔尊也有勾结？
这是顾绯此刻的猜想。
而此时的黎书言面对顾绯滚烫的目光和仿若玩笑的逼问，眼里温和的笑意终于是维持不下去了，他自知这回没有这么容易回避过去。
强行制造相遇的机会，再强行地待在她身边，于他而言，或许是利用，或许是监视，又或许是别的。
他越界了，许多次。
疗伤是一次，修剑是一次，而现在又是另外一次。
“相较于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更令我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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