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惜曾听过花落时的声音, 轻且从容。
她白皙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御景的衣带上。
这剑仙的身量并不能算得上是高大。沉惜从前总是恍惚间觉得这神君女气,她想, 或许问题就出在御景的腰上。
当手指真正地触碰到这一截不盈一握的腰时,沉惜才惊觉它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细一些。
而且不够紧绷。
隐藏在衣裳之下的身躯分明是柔软且韧性十足的。
沉惜不由得放纵手指在那处多流连了一段时间。
御景笑着问她:“你怕了?”
沉惜摇了摇头。脸却红了一片。
不知为何, 她明明是不喜欢这神君的,却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那一片漫如云霞的轻绯色竟是出自本心的。
桃花纷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脉脉轻红, 一块又一块的残红连接着, 远望时不分彼此, 绚烂到极致,于近处看却又各有各的柔婉,尽态极妍。
仙人薄情寡欲, 沉惜其实很少想过床笫之事。
即使是魔尊那样的也从未要求过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有时候沉惜也会想, 如果有一日魔尊……或是天帝等人真的要求与她云雨,她会作何反应?
仙人不看重情爱,亦没有太重的贞操观念。或许那会是一场令她受益良多的双修吧。
并不是坏事,可沉惜莫名跨不过那个槛。
御景神君于她亦然。
即使是如今心如擂鼓,沉惜仍旧非常清醒地意识到, 眼前此人非她所爱。
然而被上位者所摆布的棋子如何能有自己的意愿呢?
沉惜只得这样做。
她与所爱如隔天渊, 甚至那人都不知道她的感情。而她不过是想要挣一个未来。一个连姓名都保不住的沉惜如何谈光彩?如何谈未来?
“你若害怕, 不必勉强。”御景凝视着眼前面色绯红的沉惜,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
她的手还搭在沉惜肩上。
这比起劝诫更像是在说反话。
很奇怪。
沉惜微微笑着说道:“并非勉强, 沉惜愿意的。”
御景依旧是道:“不必如此。”
她的手从沉惜的肩上移开,却像是不知该如何行止一般,呆呆地垂落在身侧。
沉惜索性放弃去解御景的衣带, 反手去解自己的。
那衣裳本就不合身,被沉惜勉强裹在身上。只需轻轻拨弄,华美的衣裙便如水一般地流泻而下,与洒落在地面上的月色融为一体。
沉惜做完这一切,微微抬眸。
御景眼中闪动着不为人知的火焰。
沉惜觉得自己或许取得了胜利。
她轻轻地问:“这样神君便能相信了吗?”
御景以动作回答沉惜。她将人抱起,信手放在了一旁的横榻上。
娴静美好的桃花仙子毫无反抗能力地躺在榻上,眼中倒映着御景的模样。她身上已无遮掩,同月色辉映着。
稍远一些的日光照不到这阁楼的角落。
清冷的月光与她绯红的脸颊相映衬,想来绮丽风流是要胜过昭然日光的。
沉惜问:“神君为何不敢看我?”
御景叹了一口气:“何至于此呢?”
“我知你心有他属……亦知你志不在此。沉惜,你大可不必如此。”若不是沉惜注意到御景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恐怕都会觉得这神君并未动心。
她直直地注视着御景的侧脸,于一片意乱情迷之中显出十二分的冷静。
“我愿侍奉在神君身边,朝夕相伴。”
御景猛地回过身来,她的双目隐隐泛着血丝,显然是极力压制所致。
沉惜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柔软的手轻轻搭上御景的衣袍,以无比柔弱的姿态祈求道:“望君怜惜。”
御景是不喜欢沉惜这样的做派的。
她本以为自己日日养着这花仙,至少该给她一些底气。至少不要这样卑微,不要这样逼自己。
御景心中的沉惜是个极玲珑的女子,聪慧又剔透。沉惜应该被人呵护着,成为她自己希望成为的模样。
御景想不通,为何她一定要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去得到什么。
御景哽着一口气,面色便不大好看。她当然知道沉惜的意思,不就是要勾引她么?用这样的方式将两人绑得更加牢靠些,此后因果相连,她御景便是后悔了,也不能不去帮沉惜。
且不提别的,难道沉惜不这样做,御景就不会帮她?
剑仙冷着脸,心中失望与愤怒交加。
她本以为沉惜总该懂得她的心。
即使她并未向沉惜表露真实身份,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她亦未曾为难或是轻慢过沉惜。在沉惜的心中,御景就和那个急色又鲁莽的战神一个样吗?
御景想去质问些什么。
可沉惜正用一种饱含祈求的目光望着她。好似她不答应……便会有什么立刻破碎一般。
御景于是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问了许多遍。
每一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
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笃定。
御景瞧着沉惜的面容。她打量着月光下花仙温柔且美好的脸蛋。泛着绯色的面容,纤秾合度的身子,沉惜微微蜷曲的样子试问有谁看了能不心动呢?
既然沉惜将她当做战神那样的急色之徒……那,便如她所愿?
御景欺身压了上去,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暴虐之意,却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过度急切的证明。
一半是在惩罚,一半却在沉沦。
两人彼此各怀心思,却又同时沉醉在同一场极乐之中。
御景虚着眸,看着沉惜迷乱的模样,却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
桃花仙子的灵力控制显然比从前进步许多。
她清醒的时候是绝不会用手去抠御景的背的,可情急之下,她手臂上竟生出许多长而繁茂的枝干。枝干环绕住御景的背,层层收缩。
仙人之体自然不惧怕这个。
可御景的法衣却没有那么坚固。
原本就松散的衣带被那枝条扯开,粉白的桃花落满了御景的衣襟,也落到了沉惜看不见的幽暗处。
“……脱掉。”于一片迷蒙中,她轻轻地喊着。
那枝条越发地猖狂。它们勾着御景的法衣,一层层的剥离。
可枝条终究没有触觉,那简单朴素的法衣被狠狠地勒住,竟被从中撕裂了。
衣裳的碎片散落了一地,还剩一些断片残骸顽强地挂在御景身上。
御景突然笑了一声。
她从烂漫的群花之中缓缓抬眸,问沉惜:“仙子还要继续吗?”
沉惜的眸被水色浸染,像是落日余晖中波心微微荡开。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御景凶得有些陌生了。即使是她想要叫停,恐怕也无法实现。她的潜意识操纵着枝条们,使自己不至于落于下风。
可——
御景的眼眸却是清明的。
沉惜于一室清辉中低低地应了一声。
“是。”
御景道:“那你便自己来。”
枝条上的花朵经此一遭,已然坠落不少。凌乱不堪的花瓣落在沉惜的身上,也有一些落在榻上、地上。
那深色的枝条缓缓探入御景的胸前。
“嗯?”枝条忽然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很少,却不容忽视的一小块。
随着枝条的动作,原本被法衣遮掩的景色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沉惜的面前。
沉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枝条下意识地向下探去。
沉惜方才出了些汗,散出阵阵幽香。月色交融之下,那些汗与不明的水渍甚至不分你我。
御景眼中有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仙子可看够了?”这神君高高在上地发问。
“他”不止是一个神君,亦是一名……仙子?
沉惜缓缓地坐起身,颤抖着手去拨御景散乱的发冠。
随着轻轻地一拔,御景乌黑的发也散落。她的头发不算长,落在形状优美的锁骨前,更衬出雪色的洁白。
御景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一幕。
欲望膨胀到极致,又在一瞬间崩塌。她在等这一瞬间。
事情到这里便可告一段落。
且不论沉惜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又抱了多大的热情,此刻她应该是再也生不出旖旎的心思了。
御景信手挑过那被沉惜脱在地上的衣裙,自己穿了。
沉惜问:“你要去哪里?”
“我的衣裳不合身,我去给你找几件合身的来。”
热度退却的时候,方才发热的头脑也像被人当头棒喝过一般,奇迹一样地冷了下来。
沉惜心里觉得非常冷。
风声寂寥,花落也无声。
沉惜坐在榻上,无言且茫然。
她想起御景一遍又一遍地同她确认时的样子。御景的眼中藏着火。那本不是源于欲望的火焰。
沉惜缓缓闭上了眼。
或许……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将某人的好意弃如敝履,却仍不自知地踩着它达成自己的愿望。御景纵容着这样的发展,未尝不是在等她醒过来——
可她终究还是执迷不悟。
再来一百遍、一千遍……沉惜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御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轻且利落。
沉惜身子猛地一颤。
她是听过这样的声音的。
温暖的衣裙被披在沉惜的身上。不可置信与复杂的酸涩感却包裹着她。
御景的手掌放在了沉惜的头上。只听她道:“你并不爱我,只想着权利与地位……沉惜,我愿意帮你,可这样的手段终究是用不长久的。”
身边的床榻微微下陷。
御景瞧着她颤抖的样子,发现自己完全狠不下心。
“若今日不是我而是别人……你怕是连渣都不剩了。”御景的声音很悠远,“美色、算计……这并不是全部。若是要在天界立足,你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我愿意将这些教给你。但——”
“可我是真的爱你。”沉惜道。
作者有话要说:沉惜翻,沉惜翻,沉惜翻完御景翻
全部都得给我翻车车!!!
御景觉得沉惜并不知道她是谁就乱勾引,因此自己吃自己的醋了
沉惜就是很懵嘿嘿嘿
这破车终究是翻了=。=
因为怎么写都不满意,所以卡了很久QUQ
另外明天估计要很晚更新,天使们可以第二天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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