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膏”遭遇追捧的情况在景葶的预料之中。
这样的成品几乎已经超脱了当今的制药理论水平,若是有有心的精于药物的医者能发觉或者参与它的制作,或许会给制药这一业带来超前的革新。
但世间有趣的事情就在于此,若是没有先期相应程度的艰苦探寻,当命运偶然地降临时,是什么也看不见。
原先去做这事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景葶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故而对李保生热烈的形容也只是一笑了之,只说让他如何按月分红的事。
这时节,有的花不好找,但有的花正飘香。
景葶来了兴致不仅做了菊花锅子,还亲自接根了几枝菊。
四贝勒素来审美恬淡,对景葶做这样安静宁和的雅事很是赞赏。
正好快要重阳,干脆说去登高。
这倒也是很合时宜。
景葶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去景山游览一番,谁知四贝勒带着去了北郊的土城。
到了之后便知道,这里确实是一个沉寂在静寂之中的好去处。
弘晖和景葶都跟着四贝勒过去了,其他的人除了苏培盛和一队侍卫之外,还有几个书生样子的中年人是景葶没有见过的。
但等到了地方,景葶就知道这几人是干什么的了。
画师!
弘晖和景葶被要求胳膊上带着装入茱萸果实的红布袋,配合四贝勒摆出一些符合节日典故的图景,再由画师入画——对的,好几个场景下,景葶又荣幸地成为了四贝勒的儿子。
如此玩了好半天,弘晖倒是兴奋地很,一点也不忸怩地听从父亲的话,摆出一些小童的作态来。景葶内心里抗拒和沉浸其中这两种感觉夹杂着,尚带着些包袱叫他做不来完全的孩子气模样,但好歹也算是欢乐地度过了一天。
只四贝勒让人惊讶,装扮自己是某某角色时,神情间丝毫不见疑置,好似对这种体验乐此不疲。
景葶就觉得,四贝勒的佛经确实是诚心去读的,“不执”二字已经融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他是一个“放得下”也“拿得起”的人。
茱萸是香气很强烈的植物,就说带上它能够驱除邪气,抵御初寒。
快回去的时候,弘晖就看见景葶小心地取了茱萸果实装进腰上挂的荷包里。
话说,这青底的荷包景葶挂了有一阵子了吧?
瞧着不是很像他平常爱用的样式。
弘晖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菊花羹往常倒是没想着特意去尝过。”二格格搅动勺子,带起了略为粘稠的莹润羹汤,嫩黄的花瓣夹杂在其中,空气中悄悄地泛起了丝丝香甜。
一旁的夏芳就说:“格格若是爱吃,回头奴才去跟侧福晋跟前的嬷嬷打听打听,可还有多的,奴才给要来。”
二格格当然知道这东西哪来的,那嬷嬷不过是个传话的,“无妨,尝个新鲜罢了,不必费事。”说着话,袖子里的左手轻轻地攥了攥,隔着锦布感受到——茱萸果实粒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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