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伊尔根觉罗氏无法再维持方才的悠然语气, 神色间带上了惊恐。
景葶的微笑一如既往地温和, 但一双眼睛看着她, 黑沉沉的,冷得毫无生机。
当年范婆子被一剑穿喉而过, 这个小崽子捻着剑柄, 看向她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浑腻的鲜血如注一样冒出来, 她真切地觉得会死在他手里
这么些年,她拼命假装忘记了那件事,也只以为拿捏住了旼玉, 这个小崽子必会忍下
可是这一刻,那种濒死的绝望又出现了, 颤抖的全身告诉她,这些年,包括方才,她所有的行为与言论, 究竟是多么的色厉内荏, 是如何在自欺欺人
不他不敢他绝不敢伊尔根觉罗氏心里不断地安抚她自己,手向身旁的旼玉伸过去, 重重地捏住旼玉的胳膊, 旼玉被这力道震得一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这一回, 景葶没有给旼玉机会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有些情分,他若是认下,便甘愿大度宽宏, 甘愿承担起麻烦与不利来;可若是不认了,又任你是谁呢
“你们说”景葶像是在真诚的询问,“我要一个不高兴杀了两个人,我那位未来岳父会不会给我把事儿抹平了”
旼玉接收到弟弟的眼神,险些站立不稳
没有了那份视他作亲人的忍耐没有了
是因为赐婚的那位格格
他一直知道,他这个弟弟是个极能承担的人
伊尔根觉罗氏在范婆子死后的那些自以为隐晦的刁难,他不是看不明白,但他同时也知道,他这个弟弟压根不会为这些小事上心
但这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出来了或者说,景葶就是要做得让他看出来仅剩的那一点、尚且值得“虚与委蛇”的所谓情分,终于没了
旼玉的手哆嗦着,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一种“预料之中”的感觉这一感觉叫他如遭电击,叫他不得不撕下那份自以为的“道德”,叫他羞耻到心肝直颤
“你你这是弑亲”伊尔根觉罗氏发现旼玉只颤抖着不说话,知道指望不上他,又怕景葶突然暴起,不得不忍惧出言,几乎用上了她平生所有的智商,“贝勒爷不会要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婿他会杀了你的我我什么都没做你杀人杀得毫无道理”
景葶舔了舔下唇,似乎很是愿意逗这俩人,轻笑出声“毫无道理我与乳嬷嬷周氏母子情深,她老人家却惨遭屠戮。若干年前,我顾及有血缘之侄女儿,暂时放过凶手。但如今,我已有能力可以抚养侄女儿长大,不必再有顾忌这算是道理吗”
景葶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成功让伊尔根觉罗氏害怕地瞳孔又扩散了些。
但景葶还没讲够,一副崇敬的样子补充说道“四贝勒最是恩怨分明,就是他教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为乳母报仇,为亲缘忍耐啧啧啧多感人呐你二位觉得,四贝勒这样护短的人,会为我隐瞒到几分呢还是说,甚至会更欣赏我”
“所以”没再给这俩人反应的机会,景葶的面容迅速转为冷冽,警告声透出两分森寒,“自此,我景葶,与你们不再姓同一个乌拉那拉你这府里,但凡有半个人出现到我妻子面前,碍着了她的眼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报仇”
景葶说罢,很有些意兴阑珊,竟觉得这地方是一刻都不值得停留了,遂转身开门离去。
“小少爷”奇叔看出了不对劲,追上了景葶。
景葶直接把手里包装考究的茶叶塞到奇叔的怀里,眸子里罕见地染上了薄情,对这个老管家说“诀别礼物还希望奇叔以后跟紧你自己的主子别再来扰我了”
说完便毫无留恋,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太忙,只能先码到这里了。感谢在20200610 23:59:4720200612 01:2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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