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锄月说才知道, 昨日陈容姜来拜访,还送了些名贵的补品, 都是给徐沛元养伤用的。
如此这样, 不见人家说不太过去。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徐幼瑶前脚才从徐沛元屋里出来, 后脚便看见下人领了陈容姜进来。
“见过瑶妃娘娘。”
神态比长公主宴会那日看起来乖顺多了, 低着头悄悄打量四周, 颇有些心虚。
就是一眼也不敢多看徐幼瑶。
“多谢你的补品, 我父亲已脱离危险。”
想到御医说徐沛元恢复良好, 过两日便能醒过来, 徐幼瑶也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陈容姜试探道“京中暑气渐渐散了,整日闷在屋里也不好, 娘娘可要出去走走”
“臣倒是知晓几个好去处。”
徐幼瑶其实是有些无聊的, 尤其怀着身子, 许多事情方氏都拦着不让做。
她还迟疑着, 那边方氏已经爽快地点个头。
“还是你想得周到。”她笑眯眯看向女儿,“多出去走走, 对胎儿也有好处。如今你父亲也没事了, 家中有我, 不必挂念。”
徐幼瑶蹙了蹙眉, 纠结道“可是”
方氏斜眼看着院子里站成一排的几个带刀侍卫“陛下不是留了好些人么, 一起带上便是。”
徐幼瑶拗不过她,松口道“那等我收拾一番。”
陈容姜高兴道“臣在门口等着娘娘。”
说罢惬意地哼着小曲儿往外走,余光瞥见那几个带刀侍卫不知为何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吓得他赶紧走了。
宫里培养的侍卫就是不一样,这气势。
陈家家风出了名的严厉,让陈容姜护送女儿出游,方氏还算放心。
只是宫里某个人大概要不高兴。
但这几日瑶儿受的委屈也够多了,自然是紧着她开心。
到底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任性点怎么了。
蕲春殿。
萧俞从没觉得这宫殿这样空旷过,安静、孤寂,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陛下,娘娘和陈公子到百春楼听曲儿去了。”
“娘娘说曲子好听。”
“娘娘对陈公子说了足足两句话。”
“陛下,娘娘酉时出门看花灯,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呢。”
“娘娘买了一个兔儿灯。”
“娘娘对陈公子笑了。”
“娘娘”
那回禀消息的侍卫一会儿进一会儿出,滔滔不绝地说了半盏茶的功夫,允德眼看他每说一句,陛下的脸色便阴上一分。
这会儿已经快黑里透绿了。
萧俞站在窗前,身影颀长,透着股不忍直视的凄惨。
他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床,终于忍无可忍,瞪了那侍卫一眼“叉出去,孤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咳。”允德赶紧给那侍卫使了个眼色,小心道,“陛下都快戌时了,晚膳还没用呢。”
“还吃。”萧俞咬牙,头发丝儿都写满了暴躁,“备车,出宫。”
陈容姜属于爱玩会玩的那一类公子哥,陪着徐幼瑶听了曲儿,看了花灯,好生有趣。
“陈公子人真不错。”锄月扶她下马车,高兴地夸了一嘴。
徐幼瑶笑笑,手里还握着那只憨态可掬的兔儿灯。
那兔儿做的惟妙惟肖,眼睛涂得红红的,里头燃着暖黄色的烛火。
“这个能亮多久”
锄月想了想“兔子倒是一直在的,只是里头的蜡烛,估计过会儿便烧完了。”
徐幼瑶便失望地垂下眉眼,晃了晃手里的兔儿灯。
“娘娘怎么了”
徐幼瑶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小声道“我还想留给陛下看看。”
锄月一怔,侧目发觉她神色间带着一丝落寞,半边脸被兔儿灯的光柔和了轮廓。
试探问“娘娘是不是想陛下了”
“没有。”徐幼瑶闷闷否认。
将兔儿灯挑在门口,缓步走进卧房。
屋内亮着朦胧的烛火,抬手正欲解衣带,忽听得身后一阵响动。
“谁”来不及回头,便瞬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女子柔软的脊背抵上那宽厚的胸膛,徐幼瑶吓了一跳,惊呼声却被一只大手捂住。
“瑶瑶,是孤。”
徐幼瑶听出来人的声音,顿时羞恼,掰着他的手挣扎“陛下深夜造访,是什么意思”
萧俞怕弄疼她,并不敢太用力,只捏着腰将人翻了个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知道是深夜,还这么晚回来”
萧俞恍惚许久没这样抱着她,几近沉溺在她身上的清香里,二人呼吸相触,好似从前一般
亲密无间。
徐幼瑶抵着他胸膛,想离远一些,无奈一只铁臂强势地圈在腰间,一点也退后不得。
只能恼怒地撇开脸,权当做抵抗。
萧俞顺势在那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哄道“爱妃打算什么时候回宫看看孤”
其实徐沛元脱离危险后,徐幼瑶便冷静地想了想二人相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心里本有些动摇了。
可眼下见他这好似浑不在意的态度,瞬间委屈起来,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底打转。
“那当初那事,便这样算了吗”
听见哽咽声,萧俞手足无措地捧起她的脸“别哭。”
他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后背,沉静道“孤承认,当初确实有利用徐家的意思。”
“可孤后来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你。”
他松开徐幼瑶,俯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所以后来孤又去找了你父亲,重新商定当初的事。”
“革职只是第一步,等这事儿过去,孤自会给徐家补偿。”
“徐沛元是知道这事儿的,只是孤没料到,中间会出这种岔子。”
他原以为瞒着瑶瑶,等补偿了徐家再告诉她,便不会太影响她的情绪。
到底还是他太自信了。
徐幼瑶并不在乎那补偿究竟是什么,但知道他原来一直很在乎自己的感受,便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哭起来。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萧俞紧紧抱着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喟叹一声,“小傻子,孤怎么舍得你受委屈。”
萧俞知道她一直郁结在心,如此哭一通反而是好事,便只默默抱着,直到哭声渐歇,才替她擦了擦脸。
二人在屋里这么久都没有宫人来过问,显然是早就知道陛下在里面了。
徐幼瑶哭得眼圈通红,随即悄悄看了他一眼。
萧俞从袖中拿出那枚玉珠穗子,厚颜无耻地塞进她手心“爱妃帮孤修修。”
这东西本就是徐幼瑶闲来无事,跟着宫里嬷嬷学的。
她拿起穗子,只见上面一颗玉珠子不知所踪。
那断口整整齐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拿剪子剪的。
徐幼瑶鼓了鼓脸颊“宫里嬷嬷手艺比我更好,陛下去找就是。”
“她们不行,做的没你好看。”
他说得一本正经,愣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徐幼瑶脸颊微红,勉为其难收下穗子。
萧俞这才高兴“孤过两日来取穗子,你正好随孤回去,好吗”
原来是这个盘算。
徐幼瑶嗔他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自顾自沐浴睡觉去了。
裹着被子翻身一看,萧俞还没走。
他十分自然地到床边坐下“天色已晚,爱妃给孤挪个位置躺躺。”
说着就开始熟门熟路解衣裳,好像在自己家似的。
徐幼瑶急得一脚蹬在他后腰,奶凶奶凶的“不要,你走开。”
她那点小力气,在萧俞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仅没踢得动某人,反被一把抓住了细瘦雪白的脚腕,逃脱不得。
女儿家的脚何时被人这样捉过,徐幼瑶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圆润的脚趾一个个蜷缩着,仿佛也害起了羞。
她挣扎了一下,哼哼唧唧道“放开”
“孤偏不。”
萧俞捉住她的小脚,顺着足弓的位置轻轻一捏。
徐幼瑶身子一软,整个人酥了半边,没开口先红了眼角。
萧俞就顺势压过去,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半边床榻。
“孤明日一早还要赶回去上朝,乖。”
徐幼瑶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听他这么说,一下子便心软了,老老实实地枕在男人手臂上。
良久偏了偏头,却见身边人已经闭上眼,沉沉睡去。
萧俞睡相极佳,此时闭着眼,睡容平静,眼圈底下却有一点淡淡的乌青,与他平日里威严矍铄的模样大不相同。
想来近日是没怎么休息好。
徐幼瑶心头泛起软软的波浪,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即往男人怀里又挤了挤,安静地合上眼。
清晨醒过来,身边已经空了。
锄月端来温水,拧干了帕子边问“娘娘,今日还出去吗”
梳妆台上放着一只巴掌大的木盒,里头躺着那只掉了颗玉珠的穗子。
徐幼瑶在飘着花瓣的水里浸了浸手,摇摇头“今日就不出去了,先去看看父亲。”
萧俞派来的那些个御医个个都经验丰富,自最危险的一夜过去,徐沛元身体状况便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昨天的时候,脸上已经有血色了,再不如起初那么吓
人。
刚走到院子里,迎面便匆匆忙忙冲过来一个下人,险些撞到徐幼瑶。
嬷嬷厉声呵斥“府中奔跑,成何体统”
“娘娘”那下人扑通一声跪下,面上的喜色却是掩饰不住,“徐大人醒了奴婢正要去禀报您呢”
“醒了”
徐幼瑶喜出望外,顾不上其他,径直走进屋里。
一进去便听见方氏喜极而泣的声音“你终于舍得醒了害我与瑶儿好不担心”
“夫人,别哭,过会儿瑶儿来了,也要哭。”
徐沛元声音虚弱,却是带着笑。
方氏便嗔他一眼,抹了抹泪,转头见女儿来了,满面欣慰之色。
如今想想,没了徐相府的荣光,好歹一家人还能团圆,便极好了。
“陪你父亲说说话,我去盯着熬药。”
屋里只剩下父女两个,徐幼瑶坐在床前,盯着他消瘦的面颊,泪珠儿便滚了下来。
徐沛元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你也要哭。”
说着抬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瞥见外面的天色,略有些疑惑“这样早,你从宫里来的”
徐幼瑶悄悄看他一眼,小声道“不是,我不放心父亲,出宫住几日。”
到底是亲生的,什么表情都躲不过徐沛元的眼睛。他顿了顿,直接道“和陛下吵架了”
“没有。”本也算不得吵架。
徐沛元猜想自己遇刺得不是时候,刚被罢免就出了这种事,萧俞便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能让陛下吃瘪,他心里还挺高兴。
“既没有吵架,早些回去吧。”他半开着玩笑道,“陛下还答应,新政推行后,补我一个侯爵,可别给为父搅黄了。”
徐幼瑶眨了下眼,透出几丝隐秘的欣喜“父亲,他当真这么说”
徐沛元偏头看向她,目光深深,神色几近复杂“原先我与你母亲一样,并不想你入宫。且不说后宫凶险,陛下看起来就不是个会疼人的。”
“谁料想你这傻孩子,竟过得还不错。”
说句不太厚道的话,周贵妃没了,瑶妃如今是最高的位分,肚子里还有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哪怕日后萧俞继续纳妃立后,只要不出大错,瑶儿的位置定是稳稳当当。
何况目前看起来,陛下
要给瑶儿的,更不止这些。
毕竟他能顾及瑶儿感受,特地重新商议当初的约定,这是徐沛元没想到的。
徐幼瑶也不知道父亲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面色纠结地拧了拧眉。
正好方氏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徐沛元便顺势道“行了,药味重,别熏坏了我外孙,你出去吧。”
御医说人醒了,只等慢慢休养恢复就是。
徐幼瑶站了一会儿,觉得肚子微微有些沉,便扶着锄月的手往外走。
“替我找一颗打了孔的浅色玉珠来,黄豆大小就行。”
从木盒里取出穗子,比了比颜色,选了黑色线来串珠子,并将其固定在穗子上端。
徐幼瑶只是那天突然兴致高涨,跟着嬷嬷学了打穗子,做起来磕磕巴巴,不甚熟练。
锄月认出那是陛下随身戴着的穗子,不由掩唇偷笑。
如今徐相醒了,二人眼看着也要和好了,真是皆大欢喜。
徐幼瑶看着恢复如初的穗子,松了口气,珍重地重新放进木盒。
嘴上没说,却往门口看了一眼,心底好似隐隐期待着萧俞来取穗子。
就这么等啊等,连着过了两三天,都没有消息。
锄月眼见着自家娘娘从一开始的默默等待,到后面忍不住询问,得知最近新政推行顺利、朝堂稳定,某人就是没有来罢了。
亏她还巴巴等了几天。
“娘娘,喝药了。”
徐幼瑶接过乌黑的安胎药,两颗泪先委屈地滚了进去。
孕期多敏感,有时情绪上来了,没法控制。
锄月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整碗苦药,赶紧塞了颗蜜饯。
徐幼瑶抓过木盒里的穗子,又气恼地丢了回去。
“怎么了,谁惹爱妃生气了”
萧俞正好踏进门,屋里的下人顿时跪倒一片,齐声问安。
徐幼瑶才扔完穗子,傻站着也不是,只好慢吞吞地转过来福身行礼。
腰才弯下去,便被他环着腰抱了起来。
萧俞一个眼神,屋里下人便都识趣地关门退了下去。
徐幼瑶被他小心地放在腿上,打趣道“你怎么摔孤的穗子,还被孤抓了个正着。”
徐幼瑶鼓了鼓脸颊“臣妾以为陛下不要,正准备扔了。”
“胡说,孤不要为什么还送
来修。”
“那陛下怎么现在才来”徐幼瑶可怜地垂着头。
萧俞看她这装可怜的小样子,便知她心里不怎么气的,失笑道“来接人,不得备礼吗。”
“什么礼物”她好奇地伸出嫩白手心,冲着萧俞晃了晃,一副讨糖吃的娇憨模样。
“孤把名下私库单子都列了过来,爱妃看看够吗”
说着还真从怀里拿出一卷长长的礼品单,看得人眼花缭乱。
除了当初她去过的珠宝绸缎私库,还有诸如古董陈设、墨宝书画私库,算是把自己的家底掏了个遍。
徐幼瑶捧着礼单,面露惊讶。
萧俞逗猫似的挠了挠她小巧的下巴,宠溺道“够吗”
她怕痒地往后缩了缩,正好靠在他胸膛,娇笑道“不够”
萧俞闷闷笑了一声,熟练地摸到她最怕痒的位置,恐吓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徐幼瑶求饶地抓住他的大手,怂唧唧改口“够了够了。”
萧俞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都是孤给你惯的。”
却忽然抬起她精致的小脸,眉目间尽是罕见的温柔,眼神认真,一字一顿道“不知孤备这么多礼,可能哄到一位皇后”
“孤要求不高,像瑶瑶这样的最好。”
徐幼瑶彻底愣住了,手里还捏着那张礼单,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萧俞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想象中感动温馨的场面也没有出现,白亏他酝酿了两天的情绪。
他被气笑了,恼怒道“孤只问你,愿不愿意”
徐幼瑶后知后觉小鸡啄米式点头,转而仍有些不真实感,揪着他袖口小声道“陛下真的要我做皇后我不是很聪明”
萧俞本也不需要她做个端正贤良的皇后“孤喜欢你,你便是最好的,知道了吗”
徐幼瑶望进他深邃如海的眼睛,轻柔却坚定点了点头。
立后的事不是一句话便能完成的,萧俞给礼部下旨递话,即日着手准备择吉日、制册宝,并召集绣娘赶制册封大典时穿着的喜服。
旨意一出,消息不胫而走,满城沸沸扬扬。
近日还因为徐家倒台幸灾乐祸、唏嘘感慨的众人,瞬间闭了嘴,才知自己根本没猜透过帝王的心思。
瑶妃晋升为皇后,他日再诞下一嫡长子,八成便是太子。若是顺利,还很可能成为晋朝下一任皇帝,如何不让人艳羡嫉妒。
最让人眼红的,周贵妃已死,安美人又进了天牢,瑶妃岂不是要继续独宠。
“可真是好运气,男人果然都爱好颜色。”
“真叫人羡慕,我的亲事还没着落。”
“真是那我们整日学这个学那个,还有什么用啊”
“你们从前不还说人家胸大无脑么,漂亮多好啊,我恨不能自己也是个天仙”
宴席上,几个相熟的姐妹凑在一处叽叽喳喳,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这两日出尽了风头的徐幼瑶。
音调最大的那个忽转头,悄悄看向不远处的君知意几人“羡慕归羡慕,到底人家有福气,陛下也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身边的姐妹顿时接过话头,笑吟吟道“郡主说的对,咱们又没有立志做皇后,京中多的是如意郎君,是吧”
说罢,一行人默契地笑作一团。
几人声音并未刻意压着,清清楚楚地传进君知意耳朵里。
边上一个穿水红色衫子的女子瞧见她紧握住茶杯的手,那指节处都泛白了,可见多气恼,讪讪道“竹安郡主那些人总跟我们过不去,知意,你别放在心上。”
君知意松开杯子,脸色仍有些难看。
竹安郡主是异姓王顾醛唯一的侄女,兴许是体谅顾醛还没有子嗣,便施恩封了这位小侄女。
仗着自家舅舅深得陛下亲信,在京城贵女圈里几乎横着走,尤其不喜欢君知意。
谁都清楚,君家这一代,君知意是最有望入宫为后的,如今却被徐幼瑶捷足先登。
竹安郡主从前天天唱衰就算了,这会儿还要落井下石,分明是要气死她。
君知意忍无可忍,冷冷道“花无百日红,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她又能得意多久。”
竹安郡主不客气道“人家和你一样大的呀,就算瑶妃红颜迟暮,也轮不到你啊。”
又是一阵哄笑。
君知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拂袖而去。
这样下去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原以为徐沛元一事,足够离间二人了,谁知没死成,还阴差阳错推她登上皇后宝座。
思来想去,也只
有父亲提过的那个法子了。
君知意狠下心,彻底抛弃了所谓的廉耻心,找到君父“父亲上次不是说,在蕲春殿有两个养了几年的眼线”
那两个眼线安插进去几年,自萧俞登基后却从来没有动用过,就怕一动就会被连根拔起。
君父慎重道“你想好了,为父就这两个人,平日里连个消息都不敢随便递出来。如今助你一次,日后便算是废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
君知意眼底一瞬闪过决绝的光“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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