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他说话得声音愈加沙哑,
像是带着磨人的颗粒一般钻进耳廓里,苏怜把脸埋在绸缎枕头里,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谢衍大手掐住盈盈一握的腰肢,扶住薄薄的胯骨, 心里一狠, 将人猛地拉近。
女子带着哭腔嘤咛出声,像是受伤的猫儿。
他不想伤她却又着实难忍,只能轻轻伸手擦着眼角的泪,缓声安慰。
直到感觉到她的呜咽声渐渐停息,掐着他小臂的手指逐渐放松,他才将人揽到怀里, 咬着耳朵开始前后折腾。
谢衍自小便是在男孩子堆里长大的, 年少时更是身边一个丫鬟也无, 只有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之时, 才在那些糙汉子口中了解这些风月之事。
后来与顾岐相识,他更是口无遮拦。
每次酒醉,顾岐一直在嚷嚷着那些温香软玉在怀中时的滋味。
食髓知味。
他当时是这般说的。
当时谢衍还不以为然, 但现在看见心爱女子在怀中迷蒙着眼,轻泣呜咽,只觉得顾岐说的千般种种,怕是肺腑之言。
这种事情真的是会上瘾。
明明她已经哭得一踏糊涂,但他偏偏就是不想放手。
此间趣味,竟是钻入心窝子的勾人。
他力道轻时,那双微阖的眸子便眼角微湿,
他力道重时,那瞳仁里的泪珠子,就像是不要钱般的掉下来。
女子的肌肤上已经沾染粉红,谢衍又忽地想起在那日梦里,她纤细白皙的脊背。
他抽身而出,捏着她的细腰将人背过身去,就如同在梦中的那个姿势。
她实在是太瘦了,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后背上的点点骨节,还有身侧浅浅的肋骨痕迹,隐藏在如玉的皮肤下。
不过比在宛州时胖了些,那时他摸着时,只觉得一阵硌手。
现在却是丰润有致,正正好好。
想不到她抛弃了自己倒是心安理得,在京城里吃好喝好,人都养胖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发狠了用力,却见她脊背微微颤抖,哭得可怜兮兮。
伸出手摸过去,只摸到了满脸湿漉漉的泪痕,沾湿了绸缎的软枕。
苏怜止不住眼眶里的眼泪,鼻子酸涩得难受。
她从小便不爱哭,连她爹爹也时常夸她坚韧勇敢。
被刀切到手指时也不哭,爹爹不辞而别时也忍住了泪水。
唯有遇见谢衍时,三天两头便爱掉泪瓣儿。
上次他掐着自己的下巴,痛得她眼眶微酸。
这次……
虽是不痛,但她整个心脏却像是被捏紧了,总觉得下一刻就要停住跳动。
心疾便是这般感受吗?
就像是隔壁住着的那位阿嬷,心疾犯了的时候总是大口喘着气,像是要晕过去了似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难受得要命。
苏怜脑海里一片混乱,满心满眼想着都是等谢衍停下时,便去瞧瞧大夫,喝两副药汤来压下心里的难受。
愈来愈难呼吸,她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模糊一片。
突然后颈处却传来温热的触觉,忽地一阵刺痛让她神思清明了些。
谢衍在咬她。
若是明日被人瞧见她怎么抬得起头,定是羞愧到要钻进地缝里。
苏怜蜷着手指,向后推了推谢衍的小腹,胡乱地求着他,
“别咬…会被看到…”
谢衍松开唇齿,伸手撩开散落在后背上的青丝,只见玉色的肌肤上留下了粉红色的齿痕,他眸中欲色翻涌,长指轻拂着那处。
哑声应道:“嗯,我不咬。”
随即又轻移指尖,点到了一侧的肩头。
此处不会被瞧见。
最后苏怜整个人像是在油锅里一样难耐,指甲扣着床柱上的雕花,整个人像是被抛下高台尘嚣,耳边一片静默。
而肩上却针刺般的疼,谢衍根本不听她的求饶,咬得又快又狠,苏怜痛的一下子哭喊出来,
“谢衍!你混蛋!”
***
胡全在苏怜刚跑进去时便手脚麻利地退了出去,他在宅院里锤炼多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于是他贴心地阖紧了门,连门帘子都盖地严严实实,吩咐了正院的小殊去烧上热水,自己扯了个杌子坐到了院子里的水缸旁。
看守着大门,生怕有人不开眼地来打扰。
他年纪也大了,无儿无女,打心眼儿里盼着自家侯爷能填个小世子,于是瞧见陈姑娘和侯爷的婚事将近,便想着推几把。
却未曾想好心办了坏事,惹了侯爷震怒。
但他也借此弄明白件事,这个苏姑娘,才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
他正翘着二郎腿抬头看着月牙儿,心里想的都是小世子的玉雪可爱,却忽地听见屋内女子抽泣声愈来愈响。
他一张老脸涨个通红,扯着凳子坐的更远了些。
等着等着,却看着这月亮从树梢一直快转到天边,天色都要蒙蒙亮了,里面还没人叫水。
胡全又推了推坐在一侧打盹儿的小殊,让他再热水烧个第四遍,却忽然瞧见屋子里的烛火亮了些,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吩咐。
他连忙拉起小殊,让他从烧火房里抬出盛着热水的木盆,送进内室里。
临去前扯着耳朵嘱咐了一百遍,不许抬头看,不许抬头看。
小殊诺诺地点头,旋即抬着那个木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刚跨过门槛还没绕过屏风,便听见谢衍沉声吩咐道,
“放那儿吧。”
小殊愣了愣。
这和胡管家说的不一样呀,也没让他进内室呀…
不过他问也不敢问,直接听话地将木桶放在了屏风后面,随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谢衍从榻上起身,看着苏怜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两只眼睛微微肿起来,眼下还挂着些乌黑。嘴唇似乎破了个口子,不知道是她自己咬的,还是他咬的。
他轻叹一声,旋即绕过屏风,将木桶搬进来。
在架子上去了块绸缎的帕子,在温热的水中浸湿。
掀开被褥,只见女子双臂虚虚地掩在身前,细白的手臂,灵巧的锁骨,还有袅袅细腰上全是红痕。
谢衍蹙着眉,觉得自己不曾用了太大力气。
忽地又想到那天夜里,他只是轻轻掐了她的下巴,第二天便紫红一片。
娇气。
他心里一阵烦闷。
捏着帕子凑过去,想给她擦掉颈间挂着的汗。却未曾想帕子刚碰到她锁骨,苏怜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小手胡乱地推着,嘴里呢喃着呓语。
“别咬我。”
谢衍失笑,他咬的有那么疼吗,把她吓成了这样。
伸手按住她作乱的小手,另一只手用帕子缓缓地擦过后背。
一头青丝滑得握不住,谢衍费了半天功夫才将它们都拨拢到一侧,又想起这些扰人的发丝划过他胸口时的酥麻…
他捏着帕子的手更紧了些,怕自己再给她擦下去便又要失控。
只能草草地帮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还有腿侧的污浊。
看到帕子上的淡淡血痕,谢衍额角直跳,心里腾地一下升起了淡淡悔意。
伸手从一侧的药匣子里拿出上次剩下的疏淤膏,指尖轻挑,舀出一些点在了她的后背上。
药膏冰凉,甫一触上,苏怜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谢衍以为她醒了,结果垂眸看去,她还是紧紧闭着眼,只是又把嘴唇咬上了。
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他心里不悦,又伸手将她的唇瓣掰出来,将手指凑到她嘴边,让她拿牙咬着。
另一只手挑着药膏,在她后背上慢慢涂着,顺着纤细的脊柱,再到蝴蝶骨和小巧的腰窝。
谢衍扯了扯里衣的领子,只觉得这药越涂越热,最后草草地又涂了两处,便停了手,将被衾给她盖严。
窗外已经渐亮,谢衍瞧了一眼肩上的箭伤,早就崩裂开了,暗红色的血渗出了一大片。
不过他倒是不觉得疼,重新上了金创药,随意扯了块新的纱布包好,便也掀开了被子躺进了床榻里。
昨夜他受伤后也没怎么休息,现下还真是有些困了。
扣着怀中女子的细腰,将人搂的更紧了些,谢衍终是支撑不住,眼皮一沉,也缓缓地睡了过去。
***
日上三杆,刺眼的阳光透过纸窗户撒进来,明晃晃的一片,映得谢衍抬开了眼。
苏怜还在睡着,依然是刚才的姿势,动都未动,老实得很。
就那么小小一团缩在怀里,让他心软。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尾,有一小颗尘埃般的小痣。
他也有,也生在差不多的地方。
谢衍有碰了碰苏怜的睫毛,像是黑色的小扇子,格外浓密,一紧张的时候就止不住地颤。
越是仔细瞧,他心里就越是满足。
那些熊熊怒火一溜烟儿地没了影,过往的事他也不想追究。
如果她不想提起宛州的事,那他便装作没有回忆起来。谢衍觉着,如果他将一切挑明,或许苏怜又会在某个时刻,像是指间流沙般的溜走。
现在这般就已经足够。
-
苏怜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有羽毛擦过,她打了个秀气的喷嚏,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逆着光看见了谢衍,他眉眼深邃,鼻梁极其高挺,在脸颊上留下了一大片影子。
他正伸着手指掐着自己的鼻尖,满眼都是笑意。
刚醒时神智还懵懵懂懂,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昨晚的耳鬓厮磨。
脸颊又不由自主地发热,赶紧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将身上的被子拉紧,只留出一个小脑袋。
身后响起了闷笑声,谢衍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问道,
“饿了吗?”
苏怜确实有些饿了,不过她现在满心的羞窘,又想起昨夜他的百般捉弄,一句话也不想搭理。
谢衍见她只留给他一片脊背,一句话也不答,忽地生出了些捉弄的心思。
他的手掌悄悄抬起,从苏怜的腰侧绕过去,一把便按在了她柔软的小腹上。随后又向上滑了滑,摸到了稍稍瘪下去的胃腑。
沙哑的语气带着揶揄道,
“哦,你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评论疯狂地砸向我吧!
每章都要骂他!!臭流氓!!!
PS.下一章更更更甜!我写的时候甜哭了!!
一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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