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妮娜这通神神叨叨的话让叶炎有些暴躁，“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没人想听你那个什么公式。”
“你不信就算了。”
妮娜走回舰桥的控制台，跳上去坐了下来。
叶炎这才发现，身边的重黎一直没有出声。
他转头看向重黎，重黎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叶炎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明明是台超脑，非要当神棍。”
重黎看向他：“你好像也说过我是神棍。”
叶炎装作不知道：“……我说过吗？我没说你，我说的是我们学校那些宗教课的老师。”
“巧了，马上我就要给你们上宗教文献学。”重黎拍拍叶炎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学习，不要挂科，我可是很严厉的。”
“不是吧……”
叶炎跨下肩膀：“操，哪个脑子有坑的竟然给你安排为我们上宗教文献学课？”
“又巧了。”重黎走到妮娜的身边，“就是我这个脑子有坑的主动申请的，我在被授予副校长的同时，也被授予了副教授的资格。”
“……我一定不挂科，教授。”
新晋帝国军事学院的副教授很快就无视叶炎这个学渣，他走到妮娜的身边，柔声问道：“妮娜，我能问一下，你说的哈里谢顿的公式，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温柔的语气让叶炎嫉妒坏了：“你不用和他这么客气，她年纪比你还大。”
“闭嘴，我没和你说话。”
“好的，教授。”
白虎在一边摇了摇尾巴：“殿下，终于知道你给我说闭嘴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了吗？”
“闭嘴。”
这句话又被甩回到白虎的身上。
白虎哼了一声。
叶炎也走过去，妮娜嫌他烦，要赶他走，他不走，重黎瞪了他一眼，他就乖乖走到离控制台两米的位置蹲下，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妮娜说：“这个公式是写不出来的，参数和变量太多了，而且我算出来的也不是最终答案，而是近似解。”
“近似解？”
“对，心理史学并不是运筹学，也不是高级数论，你不能用常态的数学方法去解决它——啊，你大概不知道什么叫数论。”
“我知道。”
妮娜好奇：“你不是神学院的学生吗？”
重黎说：“这也不妨碍我对心理史学和应用数学感兴趣，另外，工业设计也是我的兴趣之一，我很喜欢星舰和地面车，还有你身上装载的重甲系统。”
妮娜的小手扶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储君——说真的，刚刚我还用心理史学的公式推断你会葬身星海，但是我现在又不确定了，毕竟只是近似解而已，刚刚你有0.5%逃脱这个结局的机会，现在这个数字，增长到了0.6%。”
“也就是说，我还有99.4%的可能，会葬身星海吗？”
妮娜看向他：“储君殿下，你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在我提到这个公式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并且对那0.6%的可能，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好的，现在你可以逃脱这个结局的概率，变成了1%。”
“我还是好奇这个公式。”重黎蹲下来，“我虽然解不出这个方程，但是我想知道究竟有哪些变量和参数，可以帮助我将近似解跳出那99%。”
“我就给你举个例子吧。”
妮娜在虚空中画出一张图，然后从中间画成两半，一半涂黑，一半涂白，两边都画上很多圈，甚至连两者交界上都有不少。。
妮娜说：“黑色代表未知的领域，白色的代表已知的领域，圈圈则代表数据。”
重黎问：“这么多圈？”
妮娜说：“人类的认知，不足这宇宙的0.00001%，而实际数据的数量，应该是这些圈圈的古戈尔次方。”
重黎问：“那么白色的圈圈里，都是已知参数了？神廷和皇室都在里面吗？”
妮娜指向黑白交界的圈圈：“神廷和皇室的圈圈在这里。”
重黎竟然看到神廷和皇室的圈圈大部分都在未知的领域：“难道神廷和皇室有很多数据连你们都不知道？”
妮娜说：“不仅是我不知道，连那只笨老虎都不知道。”
白虎不满地抬头：“你说谁呢？”
妮娜说：“你就说你的云端是否存储了关于神廷和皇室的所有数据？”
白虎老实回答道：“……没有，很多都是空白。”
重黎问：“比如？”
妮娜说：“这个我不能说，计算机对于未知数据的判断，都是通过公式推断的。”
重黎说：“那我说几个猜测，你能用公式推断真伪吗？”
妮娜点头：“可以的。”
重黎说；“上次给我下药的人，是长老院主委背后指使的。”
妮娜说：“正确。”
重黎又说；“神廷内部，有人勾结药贩子，买到了这种从尼古拉丝身体里提取的药物。”
妮娜说：“错误。”
重黎说：“为什么是错误的？难道不是从黑市买的？”
妮娜说：“在上个月暗网搜集的资料显示，黑市里尼古拉丝的提取物和你身体里提取的尼古拉丝的药物不一样。”
妮娜说完，还特意对白虎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刚刚接入了叶炎殿下的意识系统，不小心多下了一点资料。”
白虎懵了：“啊？”
妮娜说：“就这样一点而已，我好奇。”
重黎问：“那是他们自己提取的？”
这一次，妮娜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摇头：“不是。”
她的脸因为高速的数据处理，憋得有些红。
重黎又问：“药物是捡的？”
妮娜这次的处理速度又慢了一些，她还是摇头：“不是。”
重黎问：“是从认识的人那里拿到的？”
这一次，妮娜整整花了十分钟，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是。”
“是海门星上的人？”
“不……不是。”
妮娜有些狂躁了，她的小手刨开头发，编好的羊角辫散落下来，金发的底部，竟然隐隐开始泛黑。
“不是，不是，我说了不是！”
她拼命地瞪着腿，连粉色的小皮鞋都被蹬得掉在了地上，重黎哄了好一会儿，才将暴躁的妮娜安抚下来，可是妮娜还是哭了，她抽抽搭搭地从控制台上跳下来，捡起自己的小皮鞋，爬回控制台上穿上。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这个小姑娘让重黎有些手足无措，他想知道这个一直没有调查结果的答案，可是又担心眼前这个小姑娘，最后心里的疑问还是战胜了理智，他问到：“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能承受吗？”
“好吧，你问吧。”妮娜吸了吸鼻子，“谁让你好看呢。”
重黎问：“是海门星外的人，比如星海里的神秘人，给了长老院主委那些药。”
“是……不是……”
妮娜碧蓝色的瞳孔猛地睁大，无数数据流从她的脑海里流过，重黎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和刚刚一样，突然狂躁，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妮娜的承受能力，只听一声尖叫，妮娜从控制台上跳了下来，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她粉色的小裙子变幻出无数种颜色，头发也从金变黑再变得火红。
“妮娜——”
重黎着急地不得了，叶炎和白虎也赶忙围了过来。
叶炎问：“怎么，怎么回事？？”
白虎说：“数据过载，失控了。”
重黎很担心：“怎么办？？！”
妮娜在地上打滚，不断的重复着“不是，是，不是，是，”重黎几次想抱住她，却每每只能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只有一个办法了。”
叶炎突然走到控制台前，打开控制板。
重黎问：“什么办法？”
白虎也跟了过去：“把过载的数据流导入到战斗舰艇里，然后用等离子迫击炮在星舰的密闭舱里摧毁。”
重黎问：“不会对海门星造成影响吗？”
叶炎说：“会对我造成影响。”
重黎问：“什么影响？要不换我来？”
叶炎叹了口气，人工操作将过载数据流导入入到星舰上的战斗舰艇里：“算了吧，你亲我一下，这事我给你包办。”
地上妮娜的叫声越来越尖利，重黎看了一眼妮娜，又看了一眼叶炎，狠下心来走上前去，掰过叶炎的脸，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会让我变成穷光蛋，外加再欠上几千万星币。”叶炎左手的大拇指划过唇边，右手果断按下发射键，星舰发出轰隆一阵巨响，妮娜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怀疑我真的可能养不起你，除非我当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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