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报~!”
“霸虎将军,大将军接到急报,让您立刻去将军府,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这就来!”打发了传令的小兵儿,阮青山立马放下手里的兵书,套上硬邦邦的盔甲,抱着头盔就出了房门。
从马厩里牵出大将军上个月才赏给他的汗血宝马“大奔”,在大门口刚骑上去,就看见对门儿射声营教他射箭的师傅侯崇将军也牵着马出来了。
殷勤的停下来问了一声:“师傅!你也接到大将军的急报了?一起走呀?”
“都说了,我只是指点了你两个月的箭法,没有收徒,别叫我师傅,驾!”侯崇对阮青山的殷勤卖好一点儿也不领情,冷着脸反驳完就翻身上马后率先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老远。
看到这冷面的神射手被自己烦的礼貌都丢掉了,阮青山裂开嘴笑的格外欢乐,一点儿没在意被场在后面吃灰,夹了夹马肚子,一边“驾”一声骑马跟了上去。一边还故意对跑在前面的侯崇大喊:“师傅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呀!”
对这老粘着他的糟心的徒弟,侯崇除了躲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当初看这小子天生神力,十石弓都能轻易拉开,对他也礼貌殷勤,大将军让他指点箭法的时候,才答应的那么痛快。
要早知道是个雕起来这么费劲儿的榆木疙瘩,一开始就不能答应……嗯……大将军吩咐了他虽然不能不教,但保持点儿距离,不在最开始的时候认了那一声师傅,现在也不会拿那滚刀肉毫无办法。
指点完了两个月箭法以后就可以撂开手不再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时刻都要担心这块朽木似的徒弟箭法退步,丢了他赵家军神射手的面子。
想到昨天晚上又梦见了糟心徒弟,那几年如一日的叫箭法,射敌方帅旗的时候,把周围射了一圈都没射中,这次还没有个误伤的敌方主将给他挽回面子。
不仅敌军大喊着嘲笑赵家军射声营箭法太差,该滚回去玩儿泥巴,自家兄弟看他的眼神也格外微妙,还有大将军,哪怕什么也没说,只看那难看到青黑的脸色,就知道有多失望了。
从小到大都是让人赞叹夸奖的侯崇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丢脸的时刻,梦里的他差点儿羞愧的从城楼上跳下去。
醒过来没多久就看到这个罪魁祸首,哪里能给得了他好脸色,侯崇觉得他不到三十岁就开始长白头发,这个糟心徒弟绝对功不可没。
早料到徒弟肯定会缠上来,于是飞快的骑着马奔驰到将军府,都来不及像平时一样跟他宝贝坐骑告个别,就急忙快步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紧跟着来到大将军府的阮青山,把马鞭交给旁边儿是守门的小兵,刚准备又跟上去逗一逗傲娇别扭师傅,却没想到早就锻炼出来的侯崇现在滑溜的很,一转身的功夫就只捕捉到一个狼狈逃窜的身影。
这样的情让阮青山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心情愉悦地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哼着小调儿也跟着进了将军府。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恶劣的调况一个尽职尽责的师傅不太好,但经常被他那张毒嘴挑刺的阮青山也只有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找补一点儿欢乐了。
进了将军府商量大事儿的鸿鹄厅,打眼一看,全是大将军的心腹臂膀,住的近的都已经过来了。
宽敞的大厅里,戴方巾穿长衫的谋士文人和穿铠甲披战袍的领兵大将们分坐两边泾渭分明。
因为杀人手法太血腥残暴,阮青山在文人圈子一向是最不受欢迎的那一个,畏惧鄙视,口诛笔伐遭受多了他也歇了去跟人请教学习的心思。
有上辈子十多年的语文功底打基础,字认全了以后史记兵书啥的也能自己琢磨琢磨,大不了多看几遍,实在不行还有个便宜师傅可以请教。
虽说这个师傅也不是啥文化人儿,但怎么说也是传承了好几代的神箭手了,兵书战阵这些打仗相关的东西那些酸腐文人真不一定比得上,至少阮青山觉得他学了不少东西,请教的问题也都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所以自认为无所求的阮青山也不乐意搭理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酸腐文人了。
装作没有发现文人那边往远处偷偷挪动的小碎步和仿若看脏东西般白眼儿鄙视的眼神,阮青山直接走进武将这边的圈子,抬眼一看,发现大将军手下的领兵大将基本已经来齐了。
擅长练兵的玉峡关老将秦洪将军,虽然长相粗犷一脸大胡子,却是个识文断字熟读兵法的儒将。阮青山刚开始还想去跟人请教兵法,却发现人家多数时候都在大本营练兵,他这个经常要随军出征的还真找不到多少机会去接触,到现在好几年了,也只混了个脸熟。
不过哪怕训练出来的新兵一直在往外抽调,老将军手底下现在仍然还有两万余刚练出来的新兵。再加上整个秦氏族人,兄弟还有子侄都在赵家军里占据要职,大儿子秦烜更是率领着大将军手里除了亲卫以外最为精锐的五千先锋军,在这机要的鸿鹄厅里也有了一席之地,所以秦老将军一直是赵家就是阵营里最有影响力的元老级人物。
就像现在两个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坐在一块儿,存在感格外强烈。
旁边大马金刀跨坐着的是大将军的姐夫兼心腹大将,骠骑营的马岱将军,虽然战场上率领八千骑兵冲锋起来勇猛不凡,但下了战场却格外和善敦厚,哈哈大笑起来更是显得傻乎乎的,秃顶以后剃的蹭光瓦亮的大脑门儿在大厅里也格外显眼。
然后就是他那假装看不见自己,收他当徒弟以后就没有舒展过眉头的冷面师傅,虽然有点儿蠢蠢欲动,但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阮青山也是不敢玩笑的。
于是严肃了一下面容心态,一一见礼之后,在武将这一边挨着师父侯崇老老实实的坐定等候。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都是这几年大将军收入帐下的后起之秀,大将军府周围的好位置都赏赐给了他们这些先来的,这些后到的自然就住的比较远了,能这么快赶过来也肯定是接到了消息就没有耽搁。
刚才点头哈腰跟前辈见礼的阮青山现在也有后辈敬畏的给他问好了。
“大将军到~!”门口的小兵儿一声大嗓门儿的唱到,大厅里虚伪客套的说话声立马就消失了。
等大将军赵安带着亲卫统领郭敬忠走进来在上首的主位坐定,大厅里安静等候的文人武将等恭敬的行礼:“参见大将军!”
“免礼!大家请坐。”赵大将军从走进了鸿鹄厅眉头就没有松开,跟亲信下属们客套见礼之后,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玩笑两句调节气氛,拿出一份密报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今天这么匆忙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接到一份急报,需要跟大家商议商议。”说着就把手里的一份密报递给了旁边干瘦精明蓄着小胡子的米先生。
“劳烦先生给他们这群大老粗念一遍说的明白点儿。”
感觉受到重用的米先生,双手接过急报,摸了摸胡子,轻咳两声,点点头应了声儿就开始念:“……为酬卿之大功,朕愿献上玉玺退位让贤!南唐,明光,李贤。”
念完了南唐求救的急诏,米先生看了看大将军的脸色,继续解释道:“说白了这就是一封求救信,南唐的水路封锁,自从被北越的奸细捅开了以后,在定松湾这一块儿虽然拖了好几年,但那是因为在江边有南唐最精锐的水师掩护,现在定松湾被北越占了去,水师也残了大半,眼看北越的十万铁骑就要过江南下,这南唐的昏君可不就着急了嘛!”
“说的好听是不忍百姓遭夷狄胡人的残害,其实就是害怕遭受呼延赞的报复而已,当初李唐的开国皇帝可是差点儿给人杀灭了种,这次要是让北越打进了建邺,李唐皇族绝对会被杀的一个不留。”
“这份诏令虽然也有不尽不实之处,但南唐的昏君胆小懦弱,如果战况属实的话,这份这么有诚意的诏令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能不能真的像诏令上写的一样,得到玉玺和国土还要靠我们自己的本事。”
米先生发完言,大将军朝他赞同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才回过头来继续问道:“这份诏令,米先生解释的很清楚了,这次出兵与否对我们赵家军非常关键,大家不要拘束,有什么看法都说一说!”
大厅里安静的一瞬,秦洪老将军站起来拱手道:“大将军,老夫以为现在最主要的是派探子先查明定松湾的战况,不过探子回报之前也得先做好出征的准备,毕竟南唐的急诏肯定不止给大将军一个人发了,如果等一切查明了再筹备出战,估计抢不着先手了。”
老爹都发话了,旁边当儿子的秦烜当然既刻站起来力挺道:“大将军!末将愿为急先锋,先行到江边察看,并去南唐水师查探接应。”
这时候一个白胖胖一脸福相的中年文士站起来反驳道:“大将军,下官不同意这么冒失地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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