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山在军中混了这么些年,大多数时间还都跟着大将军南征北战出征在外,杀敌杀的多了,他的大斧子也使的越来越顺手,越来越熟练。
虽然没有戒掉紧盯着脑袋攻击的习惯,朝着脖子砍过去,人头滚滚也还是有点儿凶残。但至少不会一斧头一个脑袋瓜,溅得自己满身鲜血脑浆了。
说实话,就屋里这几十个没有战马的北越骑兵,就算没带属下他杀起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更何况还有两百多个刚从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特种兵帮忙。
这场一面倒的战斗很迅速,不到一刻钟就解决完了大厅里所有北越骑兵,求救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去就结束了战斗。
感觉刚刚热身都没有杀过瘾的阮青山正想回头训斥几句那个总跟他抢人头的下属,就看到刚看上的小姑娘扶着被滚滚人头吓晕的娘亲,恐惧不安的看着自己。
完了!完了!刚刚那个杀起敌来热血沸腾的憨憨是谁?
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小姑娘多不容易,这么快暴露出最凶残的一面,还怎么打动美人的芳心?
带了两百多属下过来就几十个敌人,完全没有亲自动手的必要,阮青山呀阮青山,你说你是不是傻,这时候逞什么能?
本来英雄救美是一个多好的套路,弄得这么血腥,吓晕了人家亲娘,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印象?
懵逼的跟小姑娘对视了一眼,把人吓得脸色苍白,低下了头。
这时候阮青山再也没了刚才无敌的霸气,整个人蔫头耷脑的,无助的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因为满肚子坏水被他的慧眼看中,调到身边的狗头军师风大人。
风行鲲虽然也还不到三十,但在街口路边摆摊算命十来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是修炼到家了的。
阮青山眼睛都粘在人家小姐身上了,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阮青山不仅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是把他从炮灰小兵提拔成参军大人的恩人伯乐,不就是看上个女人吗?既然正常路子走不通,那就来点儿歪门邪道。
这个谢家小姐家世不错,长得也好看,一身书香气息,还挺有胆色,做他们的将军夫人还是配得上的。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样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就算用下流手段坏了人家清白名节也是不太可能娶到手的。书香世家嘛,讲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有时候是很无情的。对待没了名节的姑娘,宁愿毒酒白绫了结掉,或者丢庙里一辈子青灯古佛!都不会将错就错让他们这样的泥腿子武夫得逞的。
不过现在打仗,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小命儿都捏他们手里,别看北越骑兵现在嚣张的很,但他们孤军深入肯定是要逃的。这场战争赵家军优势明显,又即将入驻建邺城,成为南唐新的主人,只要这时候趁人之危定下了亲事,相信之后他们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利益都不会轻易反悔的。
于是给阮青山使了个眼色,瞟了一眼刚才大胡子首领坐的主位矮榻。
通过这些年从战场上几经生死磨炼出来的默契,阮青山被狗头军师稍微一提醒,就心领神会的跺步到大厅主位前,学着赵大将军的样儿,摆了一个自认为威严帅气的姿势坐了下去,然后期盼的看着风行鲲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
作为一个心腹属下,当老大想要抱得美人归,说话做事不太方便的时候,当然得义不容辞的接过这个不太讨喜的坏人角色。
于是站在阮青山左下手的他,故作凶恶的喊道:“好了,好了,都别躲躲藏藏的了,宅子里的北越人都让我们弄死了,现在这儿里里外外都是我们阮将军的人。”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赵家军仁义无双,跟烧杀抢掠的北越胡人可不是一路的,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也不用小心翼翼满脸防备的样儿,就我们这实力,真想要干点儿啥?你们这些老弱妇孺文弱书生也根本反抗不了。”
听到这话,满屋子谢家人也的确松了口气,怎么说也是南唐的顶级权贵,各方势力的地盘儿实力,这些日子的战报战况都还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南唐的城池赵家军占据了多半,也没听说有多少流血抄家的恶劣事件,于是一个个从椅子后面,柱子旁,帷幔边绕了出来,聚到一堆抱团取暖。
谢家人的识相让发号施令的风大军师点了点头。
耐下性子继续说道:“我们是赵家军的开路先锋特种军,提前摸进来查探敌情,打探消息的,本来没准备暴露出来救人的,毕竟深入敌营,一旦暴露我们也没把握能够撤走,不过……”
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向抱着母亲躲着大哥大嫂身后的人间绝色谢灵蕴,继续感叹道:“谁让你们谢家养了个好女儿,命不该绝呢?我们阮将军对你们家那个刚退婚的姑娘一见钟情,这才没忍住跳出来英雄救美,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是一段佳话嘛!你们觉得呢?”
听到这话是谢家人脸都白了,谢灵蕴也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矮榻上强装镇定的阮青山。
而阮青山坐在上首,注意力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那个让他心动的小姑娘,这时候被人家一抬头捉了个正着,一张小麦色的俊脸顿时就憋的黑红黑红的。
虽然紧张慌乱,但直接告诉他这时候决不能怂,军师把台子都搭上了,他这个正主没道理不雄起一把。
于是鼓起勇气走下来,蹲在了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的谢灵蕴面前,看着她清明澄澈的眼睛,忍不住有点心虚紧张,轻咳两声,缓了缓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尽量轻柔真诚的说道:“咳!嗯……谢小姐!鄙人阮青山,在护国赵大将军麾下,任正三品昭武将军一职,今年二十岁,嗯……未婚!嗯,那个……刚才……我…嗯…我一眼就相中你了,你漂亮好看,坚强可爱……我就……就是想娶你做媳妇儿!”
磕磕巴巴的介绍完自己,说完了求娶的心里话,看小姑娘脸色都没变,一双清凌凌,水润润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顿时被看的更心慌了,害怕被拒绝的阮青山,趁人之危隐含威胁的话不由自主的就秃噜了出来。
“你要答应嫁给我的话,你们谢家这一阵的安危,就由我全权负责!别觉得府里的北越胡人都被我们解决了,你们就安全了,只要我们撤走,外面劫掠的北越骑兵要不了多久就又会进来搜抢的,你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几个昏迷受伤的,想要平安无事扛过今晚可不容易,只要你点头,你的家人就可以安安心心待在家里,治病的治病,养伤的养伤!还有那个腿上被砍了一刀的小子,再不好好救治可就不仅仅是缺一条腿了,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看小姑娘还是不说话,不点头,阮青山有点儿着急了,但也不想逼得太紧,让人心里有了疙瘩。毕竟是要娶回家当媳妇儿的,整的太僵了,以后也不好培养感情。
于是叹了口气,以退为进的道:“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阮青山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我是娶亲,心不甘情不愿也就啥意思,但如果你跟我没关系的话我也没必要冒着延误军机的干系,保护你们家了……”
“我答应了!”
“待会儿我就得把人都撤走,毕竟我们冒险摸进来也是有军务在身的……你说什么?”阮青山一直在佯装失落絮絮叨叨,说的后来都以为这姑娘转不过弯来又不怕死,真要犟着不答应他呢!
正想着强扭的瓜不甜,要不要放弃的时候,这一声清冷脆弱的应答,让他如坠梦中,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于是紧盯着已经红了眼眶低下头的姑娘,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了?真答应嫁给我了?”
“嗯!答应了。”这一次谢灵蕴答得干脆肯定,声音都响亮不少。
刚才第一遍答应的时候,谢灵蕴是被阮青山的话吓着了,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不过答应了之后看着全家都愧疚怜惜又松了口气的样子,反而让她下定了决心,这个阮将军虽然是见色起意,但怎么说也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跟刚才被北越胡人捉住的绝望比起来,这个阮将军年少有为,勇猛不凡,还肯定下婚约,明媒正娶。
至少比嫁给贪生怕死,欺师灭祖还把她这个未婚妻供出来让人欺辱的卢玉霖强。反正她经过这次退婚,还被胡人抓住,名节早已受损,等到战事平息以后,也不好说人家。
就这么嫁了也好,父母家人都平安无事,家族名声也不会受到牵连,她自己也不会被满心的愧疚压的无法呼吸。
而紧盯着谢灵蕴,竖着耳朵听答案的阮青山自从听到那一声清楚明白的答应之后,低落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冲了上去,都顾不上体谅小姑娘复杂的心绪,急切地掏出大将军赏赐给他的麒麟玉佩递过去作为定情信物。
接过玉佩的谢灵蕴,被这个救了自己和家人的阮将军眼巴巴的看着,也知道应该交换信物了。可她因为经常写字作画,不习惯带太多配饰首饰,那时候身上还真没第二件能做定亲信物的东西。
别扭羞涩地低头为难了一瞬,就像下了什么重要决心一样,从脖子里拽出一块带着暖香的羊脂暖玉雕的小玉兔递了过去。
白嫩香软的手心里,一只温润细腻的小玉兔,完美的诠释了温香软玉这个词,看着那刚碰了一下就仿佛触电一般缩回去的小手,阮青山回味着手指上的柔嫩触感。心神荡漾的磨蹭着定情信物小玉兔。
看着这个年轻的阮将军,不仅把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玉兔磨蹭个不停,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又闻,眉眼都透着欢喜,裂开嘴哈哈大笑畅快又得意。
顿时,如玉的俏脸上冰冷的表情都让羞怯的红晕烧出了一丝动人心弦的抚媚。
那一低头的风情,把阮青山迷的晕乎乎的,忘了今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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