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清楚自己的地位,才会一门心思全放在云岚身上。才她看来,云召可以冷酷无情,但云岚天真善良又脆弱,不会顾念这么多年的母子感情。
云岚的生母已经死了,只要云岚对她还有一丝不舍,她就能一直坐在云家家母的位置上。
“爸爸。”云岚如一只轻快的小鸟扑腾着往楼下飞。
云召看着唯一的小儿子,冷硬的脸庞上难得露出几分和善:“阿岚。”
“爸爸,你很久没有回家看我和妈妈了~”云岚撅着嘴巴撒娇。
“最近公司有个年度项目。”只有云岚能让他解释自己的动向。
“爸爸,你工作这么忙,要注意身体啊~”云岚撒娇地将脑袋靠在云召肩膀上。
时希温婉地看着两父子,细长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仿佛眼中装着自己的全世界。
温柔又满足。
时言叶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父母亲爱,孩子和睦的感人画面。
云召抬起头,正好对上时言叶的脸庞,微微惊讶了下。
嘴角勾着无所谓的笑,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在云召面前站定:“爸爸。”
“嗯。”看着时言叶可爱的小卷毛,宽松不失别致的绣金丝西装,还有那双狭长清澈的桃花眼,如阳光般明媚鲜亮的笑颜,云召冷硬强势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
这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只有云岚看在眼底,慢慢敛下眼底的笑意。
“阿叶今天,挺不一样。”
这是云召头一回评价时言叶,通常时候他也就当他是个儿子的移动抽血泵。
时希略微喜悦地接过话茬:“是啊,以前总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儿。今天一看他穿上西装的模样,孩子终究是会长大的。”
云召眼带深意地看着时言叶,轻不可察地点点头:“走吧。”
在车上,时言叶才了解这次赴宴的目的,为了祝贺富可敌国的商贾司家找回失散在外的嫡孙。
时言叶默默腹诽:这种豪门家族一般不会光丢孩子这么简单,都是附赠狸猫换太子。
“爸爸,DNA验过了吗?这次不会再搞错了吧?”云岚问道。
“嗯,千真万确。”云召的眸光瞟了时言叶一眼,见时言叶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司家的宴会在南城地标级酒店临江悦府举办,这也是司家旗下的高档酒店。常年客满,要想入住至少排队三个月。
时言叶下了车,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眼前的酒店灯火骤亮,仿若一座不夜城。
带着白手套,身穿黑色西装制服的服务生将一席人领入宴会厅。
云召在途中就碰上几名一块来赴宴的熟人,时希温婉妥帖地站在他身旁寒暄客套,云岚扮演着完美的身娇体弱善良单纯的小儿子。
唯有时言叶站在距离他们半步远的位置,一脸严肃,用全身演技在暗示:别cue我,有壁。
偏偏云召不知抽了哪门子疯,顺带提了他这个不起眼的继子。
众人自然捧场夸奖:“大公子也这么帅啊,眉清目朗!”
“是啊是啊。”
附和两声就没气儿了,难道还夸云召基因好?继子长啥样跟云召毛的关系都木得啊。
尴尬地走进宴会厅,天花板上硕大的水晶灯流光溢彩,两旁淡色云纹桌布包裹的长桌上放置着各色美食。
勾起了时言叶的食欲,一般这个时候他早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云岚时希跟着云召到处寒暄客套,就跟带着俩腿部挂件一番炫耀。
时言叶兴致缺缺,悄无声息地找了个角落,挑了块牛排鳕鱼,再放点水果小蛋糕,安安稳稳的享用。
“嘿!”身旁猛地响起一道声音,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下,时言叶吓得手哆嗦了下,差点没拿稳餐盘。
扭过头,看清肇事者的嘴脸,居然是张朝阳。
“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啊!”张朝阳从沙发背后抬腿跨过来,凑到时言叶身旁:“什么好吃的?我也饿了!”
时言叶护食地圈住餐盘:“要吃自己去拿!”
“小气!”张朝阳跟蚂蚁搬家一般,摞了满满两盘食物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这样会不会目标太明显?”
其他人都借着宴会来攀亲结派,少有人是真来吃喝的,除了他跟张朝阳这俩朵奇葩。
“我懒得跑啊,嫌麻烦。”张朝阳往嘴里塞着炸虾,鼓囊囊着连话都听不清。
“话说回来,你今天的模样……”将眸光扫回时言叶身上,上下提溜转了圈:“特别好看诶!哪里的造型师做的,回头我也换个形象。”
“我做的。”时言叶嘴里塞着小蛋糕。
“啊?我没听错吧,叶哥你还会给自己做造型,前卫又洋气,眼光相当高啊!”
“早跟你说过,你叶哥我会的不少~”
“失敬失敬,你需要多少出场费,回头我盘算盘算?”
还没张口,见又从门口进来三个人。可不正是云岚的狗崽子们,陆湛徐洋跟江北南是缺了谁就不能独立行走了吗?怎么哪哪都跟三胞胎似的黏黏糊糊。
张朝阳也注意到那三人,缩了缩脖子:“三叉戟来了。”
“三叉戟?”他不知道陆湛他们还有这外号。
“可不,走哪都跟连体婴儿似的,还一个个不好对付,见谁怼谁。也就陆湛还好些,毕竟是班长,得维护好优等生形象。”张朝阳啧啧两声。
云岚扭头见到陆湛徐洋江北南,立刻像一只轻盈快乐的小鸟般扑腾到他们跟前。
这形容词,怎么这么熟悉,主要是这画面也似曾相识。
“云岚刚才那一下,真像只扑腾的小鸟儿。”张朝阳默默道出时言叶心底的话。
时言叶五味杂陈地看了张朝阳一眼,接受到时言叶的讯息后,张朝阳脱口而出:“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对了,司家嫡孙是哪个?”要说他在这场宴会里最感兴趣的,可不就是哪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本尊。
别是自挂东南枝就好。
“嗯?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被大哥叫过来凑数的。”
云岚那头爱娇地跟三叉戟聊得火热,云召走过去,跟三人寒暄后,不知说了什么,云岚略微害羞地点点头。
四人往台上走去,宴会厅正南方有一个非常宽敞的舞台,镁光灯音效齐全。
云岚走到立式话筒前,羞涩地冲徐洋看了眼,徐洋鼓励地冲他点点头。又看向陆湛、江北南,都得到鼓励的回应后,才将手放在话筒上。
深呼吸一口气:“大家晚上好,我是云岚。”
时言叶啃着牛排,看云岚做了这么长前戏,结果就憋了这么句话。
这就跟好不容易下面湿了,下面硬了,结果一划拉,没戳准,泄气了~
索然无味地砸吧两下嘴,听云岚继续往下说:“今天是司叔叔的好日子,我也没什么能表示祝福的,就跟我的好朋友为大家带来一首歌,献丑了。”
“献丑就不要上,做作。”张朝阳说出了时言叶的心声。
陆湛坐在钢琴前,轻抬手指,流泄出一串流畅的音符。陆湛和江北南各自拿着风琴和小提琴,投入演奏。
身穿黑色西装的俊朗少年们,围绕着话筒前如小王子般可爱的男孩。
男孩微微闭着眼,睫毛略带紧张地颤动。
开口是最纯正的伦敦腔: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I came along,
I wrote a song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
And it was called Yellow。
So then I took my turn,
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
And it was all Yellow。”
云岚的嗓音清亮软糯,混着几分沧桑的歌词,有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微妙。
当然,众星捧月的待遇才是云岚吸引人的点。让上流圈内叫得出名号的陆家徐家公子做陪衬,也就只有云岚能做到了。
一曲终了,在场的人各自会心一笑,抬手鼓掌。
云召自然面上倍儿光荣,看向云岚的目光多了几分骄傲和放纵。
“我上我也行。”张朝阳愤愤不平。
“我上我不行。”时言叶实话实说。
一名高冷男子走过来,见张朝阳跟时言叶如两只小仓鼠般窝在角落里,一脸猥琐。
横眉皱起,踢了张朝阳一脚:“在这儿做什么?你也上去。”
“我不去。”刚才还在说‘I UP I CAN’的张朝阳秒怂。
“难道风光都让他们几家占去了?我张家的小辈就露不得脸?”张西延冷笑:“老子花了这么多年供你去学这个学那个,不是让你在这儿猥琐发育的,快给我滚上去。”
“哥~你知道我就学了几叼毛功夫,不得行啊!”张朝阳讨饶。
“拎个替死鬼——不是,帮手一起去。”张西延出主意:“就他吧。”指了指一脸懵的时言叶。
“我?我就是个路人甲。”时言叶解释。
“可以啊。”张朝阳知道没法违逆自家大哥,死道友不死贫道,黄泉路上有个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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