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太靠在沙发上, 紧闭着眼,满脸痛苦地哼哼:“诶唷——诶唷——”
“奶奶, 您要不先上楼休息吧?”云岚担忧地说道。
“不,我要跟那小蹄子当面对峙!”云老太太一激动,又开始心口疼。
云老爷子无奈:“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气坏了自己可怎么办?福宝, 你带你奶奶先上去。”
“好。”云老爷子开口,云岚立刻带着云老太太往楼上走。
刚上楼,时言叶便推开门进来。
云召和时希坐在一块, 云老爷子坐在另一边,齐刷刷地把目光望过来。时言叶一下子成为焦点:“哟,这么大阵势呢?”
云老爷子立刻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强忍下来:“你倒是大牌, 居然让我们等到现在才回来。”
“云老爷子,抱歉,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等我。”时言叶诚恳地道歉。
时希直接脸色发白, 惊讶地看着时言叶, 他连称呼都换了, 是真铁了心跟云家脱离关系?
“阿叶,怎么说话的?怎么连爷爷都不叫了。”
“刚才云老太太说,我若踏出医院一步,以后都不用回云家了,我也是遵守诺言。”时言叶耸耸肩。
“你——”云老爷子被气到吹胡子:“好一副伶牙俐齿啊。时希,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
“这不能怪妈妈。”时言叶抢先开口:“他自从嫁入云家,把所有精力放在云岚身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我呢,您骂我有娘生没娘教也好,我不介意。”
时希额头直冒汗,忽然后悔把时言叶叫回来了。
他现在这张嘴,真恨不得给他缝上,少在那叭叭叭开麦。
“阿叶。”还是云召开口:“我把你叫回来,不是让你在这气爷爷的。不管如何,我们还是一家人。”
“对啊,阿叶。”时希连连点头。
时言叶克制了下,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绕不停。挺直脊背往前走了两步:“是云家把我养这么大,我很感激,以后我会把云家在我身上花的钱都还给你们。”
“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云老爷子气得连连用拐杖敲着地面:“这件事交给你,我告诉你,福宝一定要接受手术!”
说完,云老爷子从地上站起,一双精亮的眸子盯着时言叶:“阿叶,你不要以为翅膀长硬了,可以跟我们抗衡,收起你那点儿天真单纯的想法吧。”
等云老爷子回避,云召对时希轻声道:“我跟阿叶单独谈谈。”
时希有些犹豫,架不住云召的权威,点点头跟着走上楼。
“坐。”云召冲时言叶指了指面前的沙发。
时言叶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在云召面前坐下。
望着对面的少年,云召不得不用另一副眼光看待他。之前他知道时言叶折腾,泡酒吧抽烟逃课,性格孤僻乖张,打耳洞纹身无一不作。
但他只当是小孩儿发泄情绪的幼稚做法。
等再见到时言叶时,乖巧的模样,白皙干净的耳垂,无辜漂亮的瑞凤眼和明艳大气的脸庞。
他明白,自己的云岚从气质上就输了一截。
云岚是温室里被保护得宜的淡白色小雏菊,时言叶则是在夹缝中恣意生长的野玫瑰。
带着野性的草木香,不腻人,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阿叶,算我们请求你帮帮忙。”硬的不行来软的,云召怕是早就看穿该怎么样打动时言叶:“云岚从小到大不容易,现在他离健康的人就差一步了,你不能帮帮他吗?”
“恐怕不行。”时言叶不是圣人,云岚做的那点肮渍事,他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这不可能。
“为什么?难道你真要看福宝死?”云召有些气恼,时言叶怎么变得如此软硬不吃。
“云岚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时言叶面无表情道。
“阿叶,我现在是给你台阶下。”云召抬手,轻描淡写地弹了弹指尖:“你最好珍惜这个机会,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将你送上手术台。”
时言叶愣了愣,云召倒是提醒了他。原主毕竟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上辈子就吃过一次亏。
这次云召把暗箱操作摆在明面上警告他,要是再不懂曲线救国,非得硬碰硬,就是鸡蛋撞石头了。
“其实是这样的,”时言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云老太太让我立刻手术。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动完手术起码需休养一年半载,今年高考就赶不上了。”
云召沉默,原来是这个原因,造成了时言叶的逆反。
“距离高考不到三个月了,我会跟老太太说一声,等你考完试再动手术。”
“可以吗?”时言叶亮着一双璀璨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云召,好似看到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令云召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嗯。”
“那太好了。”时言叶假装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谢谢您。”
云召这人向来大男子主义,一言既出就绝不反悔。有了他的话作保障,时言叶可以用缓兵之计。
他和司牧白会变得强大,但这需要时间。
“你先上楼学习吧,我会说服老太太。”望着时言叶明朗的笑容,云召也跟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
云岚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云召唇角勾笑,跟时言叶谈笑甚欢。以前,父亲的笑容只属于他,对于时言叶向来是冷漠而无视。
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时言叶身上。不仅是徐洋陆湛他们,在他跟前提起时言叶的次数明显增多,甚至徐洋还会有意无意地询问他时言叶是否在家。
现在又是云召,向时言叶露出那样的笑容。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时言叶这个恶毒的贱人,连骨髓都不愿意捐献给他,摆明就是不让他好过,想看他死!
大家都知道他的歹毒用心,为何还要对他另眼相看?!
时言叶走到楼梯口,对上云岚苍白柔弱的脸色。
当什么都没看到般错身走上楼,走进自己房间。
云岚慢悠悠地走下来,宽大的休闲裤下,纤瘦的脚踝摆动。
“爸爸。”走到云召面前。
云召抬起头,对上云岚惨白的神色,涌上一股心疼:“福宝,你放心,手术一定可以进行,你也会好起来的。”
“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云岚打断云召的话。
“……等阿叶高考结束,立刻进行手术。”
果然,爸爸还是站在时言叶那边了啊——
“爸爸,你以为哥哥不想给我捐献骨髓,是因为高考吗?”云岚冷笑了下。
“你什么意思?”云召微微皱眉。
纤白的手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这是我从哥哥房间里找到的。”
云召一眼看出这是什么东西,眉头越发紧皱。
“爸爸,看到这些东西,您还能相信哥哥的话吗?”瘦弱的掌心里,赫然躺着避孕药和没拆封的避孕套:“除非您还能以为,是我栽赃给哥哥。”
“不,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望着云岚脆弱的目光,云召赶紧说道。
“我拿时言叶当亲哥哥,可是他呢?”云岚眸子里淬入泪光:“他想让我死!”
“福宝,你别激动。”看着云岚伤心的模样,云召上前揽着他的肩膀:“爸爸一定保护你,手术会照常进行,你放心吧。”
“爸爸,我只能相信你了啊!”虚弱地半靠进云召怀里,云岚将表情隐藏,轻微地啜泣着。
“交给我。”
这是父亲对于孩子的愧疚和补偿,要不是他跟云岚他妈的关系,云岚也不会出生就带着这个病。
云召在心底重重叹息,说到底,还是他亏欠了他啊。云岚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不说云召,整个云家都会能连带着星星给他一块摘下来。
时言叶这边接了张朝阳打给他的电子合同,张朝阳这厮倒是仗义。直接用分成合同抵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可比分红值钱多了。
【一片沉默的叶子】:你真愿意给我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北市红太阳】:瞧你说的什么话?糖果直播都是你替我从张扒皮那里弄回来的,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不多。
【北市红太阳】:而且我相信,叶哥的大脑也不止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啊。
张朝阳是傻缺,但跟着张扒皮这么多年,又不是真傻白甜。
他这是以退为进,放长线钓大鱼。他一个人捯饬糖果直播倒闭那是早晚的事,但有了时言叶这颗最强大脑就不一样了。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隐藏boss,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让宠妃高兴,宠妃高兴了帝王也就高兴。
这笔买卖不亏,不亏。
【一片沉默的叶子】:你倒是挺有脑子。
【北市红太阳】:谢谢叶哥夸奖。
正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一个没控制好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扑通’一声,幸好床边铺着地垫,没把人摔傻。
“嗷呜~”张朝阳疼得嚎了声,委屈地摸摸后脑勺。
“呵。”一声嘲讽的冷笑声响起,张西延双手环胸,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站在门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赶紧从地上滚起来:“大哥,你凭什么未经我同意就开我房间?”傻子愤愤不平。
“你也知道自己傻,就关好门在犯傻。”张西延不客气地嘲讽道。
张朝阳:……嘤嘤嘤。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