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对云岚好, 只是怕落人口舌。你知道当个继母,尤其是豪门世家的继母有多难吗?”
“所以就必须牺牲自己的亲儿子,成为你在豪门稳固地位的踏脚石。”时言叶接话。
一语戳破时希的心底, 哪有什么真情实感,不管是他还是云岚, 不过都是时希在豪门中的踏脚板。
时希看着时言叶, 总能想到自己的身世, 红果果的翻版。只能藏在角落里, 拿不出手,尽管很漂亮、优秀,却注定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云岚不同, 出生就是集所有人宠爱于一身, 单纯秀气。
看着云岚一直喊自己妈妈,她仿佛也产生了错觉。其实她是云岚的妈妈吧,是云家光明正大的嫡长子,以后的云家继承人。
而时言叶, 才是寄养在她膝下的那个孩子。
只不过, 时希自以为很了解俩个儿子, 能将两个儿子掌握在股掌之间。其实她才是被儿子耍的团团转的那个,却不自知。
“你怎么会这么想?要真是这样, 我又怎么会离开云家, 跟你一块?”时希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时言叶冷漠地勾唇:“所以你想怎么样?是劝我回去?还是让云家知道我的行踪。”
“就算知道我的行踪又如何?我又不是故意躲着云家,而是嫌麻烦。”时言叶从椅子上起身:“云召已经认定我在外面乱搞关系,如果这件事被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知道, 是肯定不会答应用我这个肮脏人的骨髓救他们孙子。所以啊——”长叹一口气:“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和想法,我对云家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时希:……
就在时言叶要走出公寓的时候,时希猛地冲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不准走!”
时言叶皱眉,后脚用力不让时希拉着,同时身体往后退。时希的指甲掐进时言叶的肉里,时言叶忍不住皱眉生疼。
“放手!”
时希的手被挣脱,时言叶背摔到墙上,腰撞得生疼。
时言叶脸色发青,手下意识地捂着肚子。
时希察觉到他的动作,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动作意味着什么。走上前,一把抓开时言叶的手,放在时言叶的肚子上,脸色微变:“这是……”
用力甩开她的手,时言叶站直身体,除了腰有些疼,没有别的异常。咬着下唇说道:“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体吗?会有这样的事,也不用太惊讶吧。”
“你——”时希心底一瞬间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形容。
过来好久才找回声音:“孩子是谁的?”
“你没必要知道。”时言叶依旧冷漠着一张脸。
时希气不打一处来,这死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这就是你打死不肯献骨髓的原因?”时希很快联想到一起。
时言叶现在怀着孩子,肯定不适合再去动手术。
“也不全是。”时言叶勾唇:“就算没有这孩子,我也不会给云岚献骨髓。”
原主因为云岚而死,时言叶可不会上杆子去救一个原主的仇人。
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云岚也不小了,该懂得不作就不会死的道理。
“妈妈,看来我跟你是不大可能和平相处了,这里是您租的房子,您继续住或者回云家,都请随意。不过,您也别操心我的事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
时言叶的潜台词,他跟云家的事端不会轻易结束,时希如果做了别人手里的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时希最好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哪边都不下场。
坐电梯下楼,接近立夏的夜晚,空气中带着几分燥热。
公寓楼外是一片小花园,时言叶刚走出门,就见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花坛边。
一道修长的身影,靠在车旁,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头露出猩红的光点,被晚风吹佛过一道烟。
司牧白精致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疏离冷感。
仿佛有感应似的,司牧白扭过脸,对上时言叶的目光。
深邃的眸光里浸染了几分疲倦和迷茫,直直地撞入他的心口。快步走到司牧白面前,半仰着头,两人无声对视。
司牧白将烟头掐灭,怕时言叶闻到烟味不舒服。
头抵着时言叶的额头:“宝宝,我错了。”
这话听在时言叶耳朵里,越发心酸,鼻头皱了皱:“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司牧白胳膊将时言叶紧紧揽入怀里,头埋在时言叶肩头:“是你先跟我生气的啊。”
司牧白的嗓音里透着点委屈,他也不过才是二十岁的男孩儿,再成熟高冷也免不了心底有孩子气的一面。
除了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绝不会轻易展示,这样的脆弱和不安。
“那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
时间长吗?从时言叶生气挂断电话,大概过了七个小时。的确是漫长的小半天,司牧白恍然算了算:“我错了,宝宝。”
时言叶轻笑了下,为司牧白可怜兮兮的求饶:“好了,我也有错,你要这样说,搞得我一言堂,只欺负你。”
“呵呵,我只给你欺负呀~”司牧白轻笑两声,大手捏着时言叶的脸,在他脸颊处轻抚了两下,埋头封上他的唇。
昏黄的树影下,一对人儿吻地忘乎所以。
淡淡的青草味和薄荷香,还有未散的烟味。
唇齿交缠间,才仿佛让灵魂回归到原本的位置。孤单寂寞慢慢得到排解,注入一抹温暖和纯粹。
就算天地失色,万物迷途,只要那个人在,就是心中微弱的暖光。
云岚坐在车里,望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俩人,昏暗的车厢内看不清表情。
老张大气不敢出,坐在驾驶座上直冒冷汗。
直到云岚终于有了动作,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喂。”
“你说什么?”云岚的声调微微上扬。
老张屏息,从后视镜里看云岚。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云岚望着窗外才刚分开的难舍难分的俩人,诡异地勾起唇角。
“走吧。”云岚临时改变主意,又拨了个电话出去:“北南哥哥,谢谢你借给我的人,我暂时不需要了,下次再跟你说哦。”
黑色的轿车调转车头,慢慢驶离。
…………
张西延看着手里的照片,云家继子跟同性男子半夜街头激吻。
冷笑了下,将照片丢在桌上。双手交叉,背靠在椅子上,狭长冷淡的眸子盯着面前微微佝偻着身体的主编。
修长的食指在黑色枫木桌上轻敲:“这几张照片是谁给你的?”
“其实不光我们杂志,其他媒体也收到了照片。那人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卖照片,而是让我们曝光。”主编不傻,圈里找几个人探探口风就知道自己不是独家。
而且发照片过来的邮箱没有留下回复的地址,根本无从联系那人买断照片。
但照片上的男男主角,云家继子时言叶不常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也是费了些功夫才确定他的身份。
还有一人,更是被完全这档,除了知道身高比时言叶稍微高一点之外,完全不知道其身份。
云家继子的这个绯闻要是发出去,肯定会在网上轰动一时。
男男可婚才是最近几年才修改的法令,人们对于男男之间的恋情总还是有些偏见。
最知名的一对当属顶流穆野跟他的同性小爱人,不顾世俗目光公布恋情,还成了男男可婚婚姻法下第一对公开登记结婚的人。
其他男男恋人都是低调地去领证,网上不准大肆报道是大势所趋。
上流豪门继子跟男人的绯闻,足够吸引人眼球,但主编还是怕留下隐患,不好收场。
才没急着抢头条,而是来征询张西延的意见。
既然大家都有这些照片,他们不爆总有人会爆。那个爆料的人摆明了是要搞时言叶,要是云家下场,曝光的媒体首当其冲。
“知道还有一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主编摇摇头:“需要派人去跟拍时言叶吗?先把另一个人挖出来?”
“挖什么挖?”张西延猛地把手边的文件夹砸到主编身上:“知道还有一个人是谁吗?司家刚认回来的嫡长子!”
“幸好你还有点脑子,知道要先来问我的意思。”张西延气不打一处来,哪个人挖了这么大的坑等着他们跳。
怪不得是匿名信,怪不得不要一点买断费,这个人必定知道照片里另一人的身份。
一旦被没长眼的媒体贸然爆出来,先受影响的就是那家媒体,其次便是时言叶。
时言叶自然是暗地里搞他,而曝光的媒体则是会被明晃晃地搞。
但张西延是个商人,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现在就联系司氏公关部,把照片发给他们。并且告诉他们别的媒体很有可能爆出来,时刻关注司氏的动向,我们朝阳传媒愿意完全配合司氏的公关。”
“好。”
张西延趁机向司氏示好,毕竟能跟司氏合作,是个难得的机会。
司展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被司湛从外推门进来:“父亲,有些东西,需要您看一下。”
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司展抬起头:“什么?”
司湛表情严肃地走进来,将几张照片放到他办公桌前。司展拿起来,昏暗的路灯下,两名少年拥抱在一起接吻,充满着朦胧和涩意。
“这是从哪里来的?”司展抬头,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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