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了？”邹翔有些错愕地看着精神萎靡的父亲说道。
“你给新人拿两个红包，咱们……咱们回家。”邹庆林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怎么了这是？邹翔皱了皱眉头。
邹家父子离开之后，言然突然觉得鼻子一热，左边的鼻孔瞬间流出一道鲜血。
靠！言然吓了一跳。
旁边的贺谨睿也被吓到了。
“你怎么了？”贺谨睿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上火而已。”言然摆了摆手。
他赶紧进入厨立方，准备喝一碗元气汤恢复一下元气。
那十碗元气汤被放在保温柜里，言然打开保温柜拿了一碗出来。
元气汤的颜色有些黝黑，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却是芳香四溢。
小小地抿上一口，咂吧了下嘴巴。
嘿，味道还不错。言然笑了笑。
他仰头一饮而尽。
元气汤刚刚落肚，言然就觉得肚子暖洋洋的，脑子也变得清明起来。
从厨立方出来，他发现自己的鼻血已经止住了。
可惜肚子里并没有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看来那碗元气汤作用的仅仅只是大脑而已。
“鼻血止住了。”贺谨睿松了口气。
“上火嘛，很正常的啦！”言然笑着说。
他站了起来，走到炉灶前：“还有几道菜就完成了。”
剩下的几道诸如生炒糯米饭，莲子红豆沙，花菇扒时蔬都很简单。
言然一转眼的功夫就都做好了。
此时，如果邹庆林还在场的话，他只要品尝言然做的其它菜肴，那么他就会知道言然只是那道鲍参烩鱼翅达到了他的水平，其他菜的功力并没有那么夸张，也就不至于受到那么大的打击。
————
“各位，这位就是今天的大厨言然言师傅，今天所有的菜都是言师傅做的，我跟你们说，去五星级酒店都不一定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王建涛得意洋洋地向众宾客介绍言然。
言然嘴角微微抽动，王叔，您这嘴够能吹的啊！
“想不到言师傅这么年轻，做的菜居然这么好吃。”
“言师傅，你这厨艺是去哪学的，你这做的也太好吃了，比我去酒店吃的还好吃！”
“是啊，尤其是那道鲍参烩鱼翅，那滋味，真是绝了！大大小小的宴席我也吃过很多次，可愣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鲍参烩鱼翅。”
……
宾客们的赞美仿佛不要钱地往言然身上扔。
这其中自然有菜肴好吃的原因，但言然极其出色的外表亦是加分不少。
这不，当场就有人想招言然当女婿了。
“小伙子，你今年几岁啊？有没有女朋友？”
“言然，成家了吗？我跟你说，这男人一定要先成家后立业。”
“小伙子，谈恋爱了没？叔叔家有个女儿，年纪跟你差不多，一会儿上叔叔家喝茶。”
……
言然没想到这中年大叔谈起儿女婚姻，那战斗力丝毫不亚于大妈们。
他有些招架不住，王和斌赶紧上去解围。
“言然，来，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有谢谢你呢！来，咱们来喝一杯。”王和斌说着便把言然拉到旁边。
王爸爸喝得兴起，招呼众人继续畅饮，轻飘飘地把话题给岔开。
酒足饭饱之后，宾客们慢慢散场。
有那么几个大叔大妈心里还真就记着言然，还想把他带回家喝喝茶，聊聊人生，顺便相个亲啥的。
都说好女百家求，其实好男亦如此。
毕竟像言然这样颜值逆天，厨艺爆表的男生，那可真不多见。
好在言然机灵，跟王和斌打了声招呼后，就悄咪咪地跟贺谨睿一块先溜走了。
————
“好险好险。”贺谨睿笑着说。
“好险什么？”言然疑惑。
“好险你就被留在这当上门女婿了。”贺谨睿开玩笑道。
“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好看，厨艺又好，难免人见人爱。”言然自我调侃。
“我突然发现咱们俩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贺谨睿说道。
“什么？”言然好奇地看着他。
“同样脸皮厚。”贺谨睿坏笑。
“承让承让。”言然笑道。
“彼此彼此。”贺谨睿点头。
“哈哈哈……”两人会心一笑。
“这就回宝华吗？”贺谨睿问。
“嗯，咱们去一趟镇上吧！”言然说道。
“好。”贺谨睿回道。
两人随即往镇上开去。
“对了，你在这边读书，所以你是这的人吗？”贺谨睿问。
“对，我在长大的。”言然说道。
“那你爸妈……”贺谨睿问。
“我爸妈不在这，他们现在应该在太平洋上。”言然回道。
“什么意思？”贺谨睿一愣。
“我爸妈是游轮厨师。”言然回道。
“那岂不是可以周游世界？”贺谨睿好奇地说。
“对呀！他们俩抛下我，过二人世界去了。”言然故作委屈状。
“原来还是留守儿童啊！看来以后我得多关心关心你。”贺谨睿笑着说。
“嗯，没事记得多带好吃的给我。”言然回道。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镇上的市场。
看着周围的建筑，言然说道：“这边变化好大啊！”
“你多少年没回来了？”贺谨睿问。
“好多年了，初中去学厨，之后就没来过了。”言然说道。
“我爸以前就在这里开饭馆。”言然指着窗外说。
“在哪个位置？”贺谨睿问。
“这个就不太记得了，好像在那边。”言然指了指右上方的街道。
“去看看。”贺谨睿打了打方向盘。
车子在市场里慢慢前进。
转了一圈，言然都没找到原先自家饭馆所在的位置。
“变化太大了，认不出来了。”言然说道。
“前面路太小了，车子进去很难调头，咱们下车走进去吧！”贺谨睿说。
“好。”言然回道。
车子靠边停好，两人结伴同行。
在市场里面逛着逛着，他们看到了前面有一家卖鸡蛋饼的摊位。
两人踱步走了过去。
卖鸡蛋饼的是一位老奶奶，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了。
在老奶奶旁边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年龄与老奶奶相仿。
“鸡蛋饼不是早餐吗？现在下午了还在卖？也没人呀！”贺谨睿扫视了一下周围，此时大概下午两三点，市场里基本没什么人。
言然耸了耸肩，拉了一下贺谨睿的手腕：“我请你吃鸡蛋饼。”
走到摊位前，言然笑呵呵地对老奶奶说道：“奶奶，麻烦给我们烙两张鸡蛋饼。”
“好咧，你们请稍等一下哈！”老奶奶笑着回道。
老奶奶马上开始烙饼。
老奶奶看着像是新手，动作不是很熟练，速度有点慢。
估摸是怕言然他们等太久，老爷爷招呼道：“小伙子，你们到里面来坐，鸡蛋饼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没事，爷爷，我们站着就好。”言然赶紧说道。
“小伙子，我刚做不久，还不是很熟练，不好意思哈！”老奶奶一边烙饼，一边跟言然他们道歉。
“没事，奶奶，您慢慢做。”言然立刻说道。
“奶奶，您刚才说您刚做不久，那您以前是做什么的？”贺谨睿柔声问道。
跟陌生人打交道是贺谨睿日常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他比言然要外向得多，也更喜欢跟人闲聊。
“我以前啊，就是在家待着，也没干什么。”老奶奶笑着说。
“那怎么会想到来卖鸡蛋饼？”贺谨睿微笑着说。
“因为我家老头子啊，他工作摔断了腿，以前的工作丢了，儿子又在外面打工，反正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做，干脆就把他带出来一块卖鸡蛋饼，既能赚点家用，也省得他整天闷在家里。”老奶奶的语气平和，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贺谨睿和言然两人听完互相看了看，老奶奶真乐观。
“好了，热乎乎香喷喷的鸡蛋饼好了。”老奶奶笑呵呵地说。
“谢谢奶奶。”言然和贺谨睿接过鸡蛋饼。
两人吃了几口，嗯，热乎倒是热乎，不过这香喷喷嘛，却是打了不少折扣。
言然想了想，在心里斟酌一下用词。
“奶奶，我是一名厨师，对做鸡蛋饼有一些心得，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一下。”言然小心翼翼地说。
“可以可以。”老奶奶连忙说道。
顿了一下，老奶奶笑着说道：“我做的鸡蛋饼不好吃吧？”
“没有没有……”言然摆了摆手。
“没事，我自己也知道，我一直都在慢慢改进，只不过目前还没有成功。”老奶奶开朗地笑了笑。
言然笑着点了点头，走进摊位里面，开始揉面。
面粉，鸡蛋，水，简简单单的三样食材，想以此做出好吃的鸡蛋饼却远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食材的比例和搅拌的次数都有讲究。
言然进入厨立方，仅用短短一个小时就敲定了最佳配方。
这得益于他之前练习过那么多种小吃。
但凡小吃，总有一些基本的东西是共通的。
在厨立方里面确定了最佳配方，言然马上回到菜市场开始做鸡蛋饼。
————
“大哥，这是鸡蛋饼吗？”一名穿着校服的男生骑着单车过来。
“对啊！来一个？”言然笑着说。
“一个多少钱？”男生问道。
“一个两块钱。”言然回道。
“好的，麻烦给我拿一个。”男生说道。
“好，稍等。”言然马上拿袋子装了一个鸡蛋饼给他。
男生接过鸡蛋饼，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尽管被烫得张嘴呼气，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太好吃了！呼……”男生兴奋地说。
手上的鸡蛋饼还没吃完，男生就心急地说道：“大哥，麻烦再给我拿一个。”
这时，不远处另一名中学生骑车过来：“许洋，吃啥呢？”
“郭海，鸡蛋饼，你要不？特好吃！”许洋说道。
“鸡蛋饼？”郭海有些好吃。
他鼻子轻轻地闻了一下，浓郁的香味瞬间将他的味蕾全部打开。
“老板，麻烦给我来一个。”郭海说道。
言然马上给他烙了一个鸡蛋饼。
郭海接过鸡蛋饼，稍稍吹凉后就吃了起来。
“好吃耶，这鸡蛋饼好香啊！”郭海惊奇地说。
此时正好放学，经过的学生越来越多。
几乎每个经过的学生都被鸡蛋饼的香气所捕获。
“老板，麻烦给我来个这个。”
“大哥，这是什么？给我来一个。”
“哥哥，我要一个，谢谢。”
“大哥，给我来个鸡蛋饼，谢谢。”
“老板，我要五个，谢谢。”
……
前来购买鸡蛋饼的客人越聚越多，老奶奶和老爷爷脸上堆满了笑容。
一开始是学生，后来很多行人也被吸引了过来，场面十分红火。
不知不觉，太阳开始下山了。
客人们渐渐少了下来。
“奶奶，我来教您做。”言然笑着说道。
教会老奶奶做鸡蛋饼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老奶奶按照言然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开始做鸡蛋饼。
一开始做得不怎么样，但在言然耐心地教导下，品质提高得很快。
大概做了有十几二十次，言然试了试老奶奶做的鸡蛋饼，比原先一开始做的要好得多。
“奶奶，您这次做的鸡蛋饼很好吃。我等下把配方写在纸上给您，以后您就按照配方来做，这个鸡蛋饼一定能越做越好吃的！”言然柔声说道。
“好好，谢谢你小伙子，真的太谢谢你了！”老奶奶十分感激地说。
“小伙子，能遇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谢谢，谢谢！”老爷爷也同样满怀感激。
“不用不用，我也没做什么，那爷爷奶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言然说道。
“那个，今晚到奶奶家吃饭吧？奶奶现在就去买菜。”老奶奶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还有事，爷爷奶奶，那再见了。”言然笑着摆了摆手。
“好吧，那路上小心。”老奶奶说道。
这时，老奶奶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言然停下回头：“我叫言然，语言的言，自然的然。”
“言然，好名字，好名字。”老爷爷笑着说。
“那爷爷奶奶，我们先走了，再见！”言然说道。
“路上小心！”老爷爷朝言然和贺谨睿招了招手。
看着言然和贺谨睿两人远去背影，老奶奶十分感动地跟老伴说：“老头子，咱们遇到好人了。”
“是啊，是啊！”老爷爷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
后来，老奶奶的鸡蛋饼愣是做到了远近驰名，成为甘远镇菜市场一景。
大概是为了永远记住言然，两位老人家把自己的摊位起名叫小言鸡蛋饼。
“你们要去哪啊？”
“去买小言鸡蛋饼。”
“等等我，我也去！”
“快点，去晚了就吃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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