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可以看得出，巴基是冲着他来的，但究竟是为什么呢？

    顾秋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在意，他认真回想自己这几日来所有可能留下的破绽，还是不明白他究竟是哪里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思来想去。

    突然，顾秋微微睁大眼睛，想到一个可能性。

    难道说，冬日战士还未摆脱洗脑，想要通过他来接近姑姑，然后再刺杀美国队长，那今天下午的那场刺杀未遂很有可能就是冬日战士的手笔……细思极恐。

    冬日战士这个大杀器可是能够挑破复仇者联盟内战的重要爆炸源啊！是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决裂的重要原因啊！

    “我可以通过吗？”

    对面的冬日战士仍然眼巴巴的盯着顾秋看。

    熟不知道对面的少年心里已经是高度警惕，把他当成了重度危险人物来看待。

    “这个……你的简历里毕竟没有护工经历，我需要考虑考虑。”顾秋迅速紧张起来，能量在他指尖悄然凝聚成型，生怕对方暴起伤人，但又担心自己错伤了这位对于美国队长或者说他姑姑都很重要的一位故人。

    按理，这个被洗脑后成为杀人凶器的家伙本该是满身的血腥气息，可意外的是，巴基身上除了干净的洗衣粉味道外，就只萦绕着一股冒着莫名的偏执特质。

    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还有点傻。

    噢，巴基本身不能按上坏人的定义，那都是九头蛇的锅！

    冬日战士现在应该是在脱离洗脑的边缘试探，那他要不要先迂回的尝试助力一波。

    “好了，我考虑好了，你可以留下，但我这里需要一周的试用期，我有单方面解约权……”顾秋在心里在迅速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想要帮上些忙的念头占据上风，毕竟复仇者联盟的各位实在是已经又忙又辛苦。

    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了，暗暗希望自己不要搞砸。

    “没问题，包吃包住就行。”巴基飞快的接过话头，语气里的兴高采烈怎么也压抑不住，他用‘慈爱’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秋，主动关怀问：“那你现在需不需要睡一会？”

    他拍了拍自己皮衣袖里的坚实臂膀，“我已经随时准备好了，体力绝对没问题。”

    为什么这些超级英雄了解到他的病情后，第一反应都是可以抱得动他？

    是不是太不拿少年当男人了？他不要面子的嘛！？

    顾秋表情微妙的看了巴基一眼，心里的危机感消减了一些，这古怪的思维逻辑和小蜘蛛一毛一样，想来巴基也已经有了自我意识，至少已经压倒了冬日战士的冰冷机械命令行为。

    还是多观察观察的好。

    “不……我就先上楼休息了，一楼靠花园的那间卧室是你的休息室，至于家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冰箱里还有几瓶饮料，不用客气……”顾秋挑几个简单主要的嘱咐给巴基，然后上楼盖上被子，暗搓搓关注着巴基的活动轨迹。

    等了快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动静，顾秋双眼一闭，又被活泛的魔斯拉等巨兽的波动引走了一大部分的注意力。

    “……”

    巴基站在客厅发了一会愣，最后默默的放弃了上楼继续盯着顾秋看的打算。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好好照看他好友的后辈，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会让小辈觉得他是个啰里啰嗦的老顽固。跟以前的邻居太太那样，始终不被她的小孙子喜欢……

    这是来自年过世纪的冬日战士朴实接地气的逻辑思维。

    和美国队长清醒后对于新世纪的不适应一样，巴基在恢复记忆后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他们是已经被时间埋葬了的上一世纪的历史，很难在茫茫人海找到归宿和认同感。

    但史蒂夫幸运的是他依旧没有被自己的梦想和使命抛弃，他很快回归了美国队长的定位，奔走在拯救世界以及黑暗势力做抗争的一线上。

    而巴基不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穿着军装行走于阳光下的美国士兵了。

    他的回归，不是荣耀加身的结果。

    而是伤痕累累，罪孽重重……

    所以，现在的冬日战士卸甲归田后，一门心思想要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在满足他内心能够发挥余热的责任感的同时，可以过上普通正常的生活，最好还能把大把时间花在照看下一代的成长的老年退休生活。

    岁月催人老。

    “真的是老了，腰都感觉没有以前有力量了。”美国队长也经常时不时的非常羡慕住在他对面的，由神盾局特意安排的同一时代的九十岁老人，人家已经儿孙满堂，过上了含饴弄孙的圆满人生。

    再看看他，还仍是那个为基友操碎心的可怜单身汉。

    “不过，巴基怎么还不给我回短信，在进行晚间训练吗？？”喃喃自语，史蒂夫坐在房间里对着老年机望眼欲穿。

    若是旁边有人看见了，一定会在心里狠狠腹诽关于美国队长科技白痴的属性，这短信编辑是辛辛苦苦的编辑好了，可压根就没点发送键。

    故而，根本就没发出去。

    巴基是不可能收到这条短信了。

    只留美国队长一人独守手机至天明，可能天明了还得自言自语一句，“巴基怎么还没给我回短信，难道是在进行晨练吗？”这样的话。

    ——

    清晨。

    一股烧的非常香的奶油南瓜汤的味道，还有一丝丝烤出了吐司最浓醇奶油香的气味，两种味道结合起来，慢慢的将顾秋围绕起来，让他在软绵绵的床上，挣扎睁开眼。

    这是什么味道？

    牙没刷脸没洗，顾秋迷糊糊的追寻这个味道直到厨房。

    然后一手拿锅铲，一手拿吸尘器，还套着围裙的冬日战士巴基巴恩斯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撞进了他的视野里。

    “哇哦。”

    顾秋微微张开嘴，对昨天的一切猜测推论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这家伙或许根本不是冬日战士！

    失去意志一百年的老古董，可以熟练掌握智能油烟机、智能扫地机器人，甚至还有加湿器，香薰机等一切电用电器吗？

    他家里能用上的日常电器基本都打开了处于运作中。

    “早上好，顾。”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巴基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颠覆冬日战士的表现所困扰，反而其乐融融的和吸尘器搭配合作。

    眼睁睁看着这个雇佣兵的机械手臂用来打扫厨房卫生，却还不忘向他投递'慈爱’的眼神。

    杀人雇佣兵形象崩塌。

    顾秋脚下有点飘，声音也有点飘。

    “……你也早。”走到餐桌旁坐好，他再次被丰盛的早餐所震撼，但很快的，顾秋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居然还是最新款的智能机。

    而且屏幕上面显示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是电器说明书！

    冬日战士原来是一位具有钻研精神，活到老学到老的榜样，顾秋肃然起敬。

    “吃完我送你上学。”

    巴基仍然戴着黑色面罩，他好像并不是故意挡住自己的脸，只是习惯了。

    但是透过长发，他直视顾秋的样子是非常气势逼人的，完全不像是需要挡住面容的人。

    顾秋不自然的在座椅上动了动，但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去拒绝护工的合理照料，只好在喝了一口南瓜汤后，亮起眼睛，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军队里大厨的手艺果然好使。

    巴基注意到顾秋的心情愉快起来，他也便跟着微微勾了勾唇，感觉自己枯燥找不到方向的人生终于也有了那么一点快乐的意思。

    中城高中离得很近。

    顾秋有选择性的跟巴基聊了一路，总体围绕着他自己的成长简历，以及对方的人生阅历，掩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始终没谈到点子上。

    比如。

    顾秋问：“你之前在哪里工作？”什么时候脱离洗脑的？

    巴基答：“残疾之后就没有收入。”一直在干白工。

    顾秋问：“身边还有什么别的朋友吗？”现在有没有意识到美国队长是他最重要的人？

    巴基答：“……大都战死，活着的不多。”然后他讲了一个战场急救的小故事，里面寓教于乐，有着不少知识点，反面教材正是当时还不怎么优秀的队长。

    黑历史get。

    顾秋没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继续好奇追问：“那活着的朋友，没有帮你忙，介绍一份其他工作吗？”

    巴基答：“没有，他自己很忙，也不赚钱。”

    “……”

    顾秋尽量忍住没让他的脸上露出比较古怪的表情来，但是，美国队长赚不赚钱，这个问题简直是太有趣了，似乎从来没有人在意过，队长到底有没有工资，社会保障，社会福利？

    当然，国家是不会让队长穷困潦倒的。

    不利于美国梦的光辉形象。

    没想到和巴基谈话总能挖掘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有趣故事，顾秋意犹未尽的站在校门口，和巴基道别，“接下来是你的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随便利用起来，但我建议你可以多买几件衣服。”

    毕竟身上这件看起来有些年头。

    巴基点点头，欣然接受，换件新衣服迎接新未来也正好是他的想法，他正想转身离开。

    突然，有一条蛛丝从他的视线穿过去，咻的一下，就黏在了他们校门口那个巨大的铁门上。

    紧接着，是穿着蜘蛛战衣的彼得帕克正大光明的飞过去的画面。

    “哟吼吼~”

    天哪，小蜘蛛以为没人看到，在空中连着做了好几个高难度的poss，冲着建筑物遍天遍地的抛飞吻，还有哼唱的回音在回荡。

    看起来别提有高兴了。

    “……”

    顾秋和巴基对视，尴尬在空气中逐渐弥漫。

    怎么说服巴基当做他没看到呢，在线等，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