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成了？”最先有反应的是上条当麻，他的目光从传输舱转向两个大机器的连接电线，又顺着电线投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金属大箱子，那是与传输舱配套的接收舱。

    “别急，还不一定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不过雨宮四叶的目光倒是闪亮了起来。“没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传输阶段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显示屏上跳出的新读条页面，“不管后面怎么样，至少今天是大胜利呀！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她简直想跳起来欢呼了。不过鉴于实验还在进行中，雨宮四叶只能勉强忍耐自己的冲动，继续守在显示屏前，等待下一步的动静。

    “既然这个思路没错的话，下次改良的时候要不要试着把分解和传送结合起来？”雨宮四叶一边等待一边思考着。想着想着，不知为何，看着显示屏上缓慢填充的读条，她突然想起来这次实验最开始的时候。

    将物品分解成分子状借电路运行进行快速传送这个实验，是直接通过空间移动的本质，即跳出三维界限在更高维进行移动的空间传送实验失败后提出的后补方案。原方案虽然设计出了将物品传送到更高维度的机器，不过因为即无法使物品自主进行降维跳跃又无法实现从地面召唤，最终不得不宣告失败。

    老实说这次失败对雨宮四叶的打击还蛮大的，因为这个传送试验最开始就是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她根据自己的能力运作方式提出的。将自己的能力运用于现实造福社会是她最初的目的，但非常遗憾，她的实验失败了。这令她自闭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现在叫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手游就是那个时候接触到的。

    除了她，今井萤助手也有些难受，毕竟这是她被分配给导师神座出流当研究生后的第一个实验，因为有工资——或者说生活补助——某种意义上这也能算得上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了。第一次工作就以失败告吹，这简直是对她自身能力的挑衅！多少有点完美强迫症的今井萤对这个结果着实难以接受。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次影响重大的失败。

    这次的失败也使得原本并不怎么乐意被分到这个实验室的今井萤——这个实验室的人都是大麻烦BY今井萤——成为了实验室中研究最认真的那个，比课题的提出者雨宮四叶还要认真努力的多。

    今井萤的超能力是Lv.4级别“发明”能力。这个能力虽然名字叫做“发明”不过并不是说她想制作什么就能制作什么。经过学园都市的研究测验，这个能力的限制一在物品大小，二在时间长短。今井萤能力所谓的发明只是提前制造未来大约50年左右内可以通过科学研究制造的物品，大小不能超过5立方米。并且，或许是出于某种时空限制，她制造出来的物品只有作为物品的所需的基本支架，能完成她制作时想要赋予的作用，却无法用来研究原理。

    听起并不是很靠谱，不过这个能力能被评为Lv.4级别的辅助能力当然不容小觑。5立方米的大小已经能容纳许多高级器械。将制作设想告知今井萤，通过她的能力判断哪些可以在近期完成研究并由此划分制作经费是学园都市的惯常用法。凭此，今井萤在还未成年时就从各种实验室赚取了大量财富，如果不是她自身好学稳进，光这一项就足够她吃喝玩乐逍遥到死了。

    言归正传。

    虽然拥有这样的能力，鉴于今井萤本身是一个冷静自持的理性超能力者，所以，除了理事会分派的任务，其他时候她并没有特意发明过什么超时代的物品，大多只是马鹿手炮或者送信海龟这样具有玩闹性质的小物件。在进入这个实验室前，她甚至从没想过尝试这种听着就不太可能研制成功的产品。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种在科幻小说中总是伴随着星际时代星际跳跃的传送装置竟然制作成功了。

    成功制作，这意味着现在还几近空白的空间理论在未来50年内有了突破性的发展，而与之配套的科学技术也与时俱进，达到了能支持这类研究的地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件可怕的事。不过想想近百年的发展，好想又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哪怕是神座出流，也无法预测50年后世界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样子。毕竟，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每一天，每一月似乎都有新着的变化。

    再说了，主持这个实验的，不是别人，正是拥有Lv.5级别空间移动能力的雨宫四叶，只要能将她的能力原理吃透，空间传送都只能说是最基本的，后续各种空间的运用才是重头中的重头。而这个实验室的成员——不是今井萤没自信，在两个Lv.5和一个“超高校级的希望”面前，成绩优异，冰雪聪明的她真的只是个弟弟。

    从这个角度看，这种空间传送装置能制作成功，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整个实验室——除了永远看不出神情的神座出流——都信心满满的开始了这项的研究。他们从最基本的理论开始，结合雨宫四叶作为Lv.5背后所属的各种实验室的实验成果，花费了两年最终制作出了一件能上不能下的半成品。

    至于后续改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缺乏相关理论支持，再灵巧的双手也只能垂在腿边对着机器干瞪眼。

    这个实验想要继续，要么神座出流亲自来主持开发雨宫四叶的能力，要么就只能等雨宫四叶背后那些实验室的努力了。神座出流是一方通行的能力开发导师，虽然一方通行表示随便，并不介意让神座出流优先去研究空间理论，不过雨宫四叶却以“一方亲好不容易换了老师要好好珍惜呀”为由拒绝了。

    是以，最后雨宫四叶只能在拜托自己的能力开发老师阿道夫·威兹曼教授更改接下来几年各个实验室的研究侧重方向后，遗憾的承认实验失败，将实验搁置，转而研究起替代方案。

    这替代方案就是他们现在正在实验的短距离传送装置。

    虽然只是替代的下位方案，但因“树形图设计者”——学园都市位于轨道卫星上的超级计算机——计算这个实验的成功率高达89%，考虑到这个实验室成员出色的个人能力，学园都市判断这个方案基本不会半途而废或者产生什么成品问题，批经费的时候格外爽快。一些嗅觉灵敏的公司甚至都来商谈过赞助了。

    这可是进行空间传送装置的实验时完全没有的待遇。由于“树形图设计者”当时计算空间传送装置的成功率不足30%——好吧，事实上它确实失败了——学园都市批的经费少得可怜，完全是看在两个Lv.5的份上才意思意思的批了一点。实验大部分经费都是雨宫四叶自己承担，如果她不是大家族的大小姐，家里也还算有点钱，那这个实验，大概连开始都难。

    从这一点来说，短距离传送装置这个下位方案，从实验的最开始就要比之前的实验容易许多了。至少这个实验他们不再需要扣扣索索的为经费所困——虽然雨宫四叶划钱进来的时候很大方，但只要一想到这钱是她私人所出，实验室的其他人变不约而同节约了起来，像现在这种指示灯直接买一百个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钱包一下子变充足，整个实验室的气势都是一振，雨宫四叶和今井萤更是摩拳擦掌的准备先搞定这个，再用赚来的钱继续空间传送项目的研究。理论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只要聚沙成塔，他们总归是能攻克这个难题的。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实验室开始了这个短距离传送装置的试验。当然了，虽然是是下位代替，但是发明也不是好做的。好在他们实验室的成员个个能力出众，又有前一次试验的基础，马力全开的情况下不过几个月就鼓捣出了大致的成品，然后就是像现在这样通过不断试验来调整方案。

    也正是因为进入了试验阶段，他们才需要上条当麻这个无效化能力者的协助。

    学园都市的研究者大多是普通人或者低能力者，这是因为超能力本质是人体受德累斯顿石盘辐射影响产生变异而诞生的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就像它最初的源头一样天生带有些微的辐射性，能力越高，辐射性越强，高能力者在行动时非常容易将自己的超能力无意识的辐射到周围的物品上。这种无意识的辐射虽然并不长久，很快就会消散，在学园都市一般也只有警备队或者风纪委员追踪犯人时才会用到，但对于极其需要精准的实验室来说，却无疑是一种烦人的干扰因素。

    拿雨宮四叶这个实验室来说，像他们这种要制造全新机器的，少不得有些零件要自己动手亲自制作或者修改。这时候，拥有发明能力的今井萤就算一个不小心做错了，她所制作的物品受到她无意识辐射出的能力的影响，也会在能力的作用下运行自如。这样制作出来的产品，当然是不能送到工厂去量产的——毕竟机厂的机器可不会自带能力——而不能量产，就意味着不能大规模的贩卖，那就是没钱可赚！对于烧钱的实验室来说，没钱，那也没后戏可唱了。

    所以，他们需要能稳定去除所有可能因能力引起的干扰因素，他们需要上条当麻！

    “嘀——”

    刺耳的鸣叫打断了雨宮四叶的回忆，也让她不知何时投射到上条当麻身上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显示屏上。

    12分37秒。

    这一次的读条比之前两次加起来都长，就传送速度而言这实在是慢的不行。电的传播速度是299792458m/s，理论上，传送应该像打电话一样快，更别说这两台机器的距离只有5米，电线直连都不需要通过卫星中转了。不过，只要能成功，这都不是问题，后期可以改进嘛。雨宫四叶将这个数据上报给今井萤，而后，她就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一方通行。在这种不确定，不稳定，可能涉及到爆炸的情况下，一方通行的能力就是一颗定心丸，稳到不行。

    “啧。”

    收到雨宮四叶的眼神示意，一方通行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拉着一张便秘脸色走到接收舱前站定。他干巴巴的像雨宮四叶一样和负责记录的今井萤汇报起实验流程。

    虽然早就被告知这一阶段基本会由他来主持，不过，老实说这是实验室第一次进入这个新阶段，真当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一方通行发现他的心情——还是很不爽。

    为什么自己要像个傻瓜一样一步一步汇报自己的动作啊！

    是的，一方通行不爽的不是雨宮四叶将他置于危险中，而是为配合实验进程，他也要像他以前吐槽过的那些死板的实验员们一样三步一检查，五步一汇报，这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但是没办法，搭档在这里，老师在这里，一方通行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继续。

    一方通行倍感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