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虽然从未明说，不过学园都市的几位Lv.5大多都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中。这倒不是学院都市有意这样安排，只是Lv.5的生活实在是有点忙，不同年龄不同学校没机会见面实在是太正常了。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超能力者学校聚集地，学园都市230万常驻人口中有八成都是都是学生，剩下两成则多为超能力相关的研究人员。而这些研究者中，与Lv.5能力者相关的研究人员足足占到了所有研究人员的三成。

    每一位Lv.5都至少拥有10座专门研究自己能力运用的研究所，一周七天就算每天去一家一周时间都轮换不完。更别说还有关联不那么紧密只内容有些搭边的研究所了。8位Lv.5的能力各不相同，研究所研究内容自然也互不相同，常年泡在研究所里的Lv.5们当然也就没机会相互认识了。

    顺便一说，学园都市的研究人员中，除开Lv.5相关的研究人员和大约二成的与Lv.4能力者相关的研究人员，剩下的研究人员中，最多的还是Lv.0无能力者的方面的研究。

    目前世界对超能力者的定义是身体内能检测出受石盘辐射或遗传影响，部分细胞产生病变的基因病患者。不同的人，病变程度，病变部位的不同都会对因病变而产生的能力造成影响。

    这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病人，自然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超能力。超能力五花八门不方便统计研究的原因也在于此。不过，自超能力爆发起到底也过了30多年了，细的深化不了，表面的还是能研究研究的。患者病变部位越大，变异越严重，超能力越强这种大方向上的逻辑规律确认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学园都市的8位Lv.5每一位都可以说是基因病的重症患者，不过他们体内的病变基本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甚至可以说正是病变提升了他们某方面的能力使他们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

    毫无疑问，这种情况是极其稀少的，因为如此严重的病变本身就是极其稀少的。就像这世上身患绝症，病得快死的人到底是少数一样，绝大部分的基因病患者也不过是有一丁点点的变异，对身体的健康完全没有影响。这类人，虽是基因病患者，却无法使用能力，只能不尴不尬的成为能力者中的“无能力者”，大部分Lv.0便是如此。

    学园都市的Lv.0数量庞大，足有学生数量的六成，其中有钱有势的更是不在少数。他们是学园都市最忠实的簇拥，强烈渴望着学园都市能研究出消除变异让他们彻底成为普通人或者开发出靠这一丁点变异就能使用超能力的方法。学园都市庞大的研究经费多半就来自于他们的捐款或赞助。

    目前，学园都市已经完成了只要是Lv.1就能用念动力压弯汤匙这一历史性跨越，Lv.0们“哪怕是一点也好希望能使用能力的愿望”或许已经不再遥远了。

    言归正传。

    说来也是奇怪，学园都市的势力虽然看着强悍，但莫名的似乎没有什么野心。就算造就了8位Lv.5的超能力者，但他们除了压榨超能力者的研究价值外，对超能力者的私生活却基本没有干涉，平素也从不向学生们宣传什么学园都市好，要效忠学园都市的思想，对几位能力者完全是放养状态。任你们互不认识还是争锋相对，学园都市反正是巍然不动的。

    学园都市的态度摆在那里，明确的不能再明确，但说出来政府却是不信的。不过，这一点学园都市可管不了，反正政府要求和能力者接触，好处到了他就放手，轻轻松松毫无负担。

    反倒是政府，被学园都市这种坦荡的态度搞得纠纠结结，犹犹豫豫，谈判的时候上上下下开了好几场会，抓着几位Lv.5的资料来回几番的分析才确定了接触后的基础方针。虽然知道学园都市就算要反悔也不会这么快，但未免夜长梦多产生变数，政府等合同一签定就迫不及待的召集能力者们前来会面了。

    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就是在这次会议上第一次见到彼此。那个时候，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一次无聊的会议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改变。

    政府请几位Lv.5前来开会的地方是在第三学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附属会议室。

    第三学区是学园都市唯一一处常年对外开放的地方，各种高级酒店星级宾馆数不胜数，博物馆，展览馆，会展中心林立。作为学园都市的对外展示窗口，按理说学园都市科研力量的实体结晶Lv.5们应该对这里并不陌生。但事实上，几乎没有Lv.5来过这里，学园都市所有对外公布的实验成果基本都是由成年Lv.4们来展示的，美其名曰“对未成年Lv.5们的保护”。

    这真的是保护吗？政府对此抱有巨大疑问。

    超能力分级是严格的，每一级的实力差也都是天差地别的。Lv.4所能展示的力量远远小于Lv.5所能使用的力量。谁能保证学园都市上缴给他们的能力介绍就是Lv.5们的全部实力呢？

    毫无疑问，这也成为了当初政府拿捏不住学园都市政治立场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多少也是政府将会面地点选在于此的原因之一。

    不管怎么说第三学区是学园都市流动人口最多的一个学区，在此之前政府多少也有派人混进来探查消息。就算这次会议出了什么事政府派员被一锅踹了，本土至少能尽快得到消息。

    毕竟那可是8位Lv.5，还是素未蒙面不知性情的学生们。

    中二病这个词所有人都熟悉，前前后后都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们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谁也不敢保证。是以，抱着就义之心，紧张的政府派员们提前两个小时就在会议室隔壁的小房间里等待会议的开始了。

    与政府派员们相反，前来与会的Lv.5们态度就轻松了多了。

    雨宫四叶到达第三学区的时候，距离通知的开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虽然基本没来过第三学区，不过作为一个将整个学园都市的地图都谨记在脑海中的空间能力者，雨宮四叶倒也不会对这里的路况感到陌生。

    这一天刚好是周六，因为会议推迟了下午的两个实验的雨宫四叶心情还算不错。

    就算是Lv.5，整天做实验也是会让人心情抑郁的。所以，难得脱离实验室，她按着脑海中的地图在附近走走停停，逛了好一会儿才掐着时间到达会议室。

    酒店的附属会议室在三楼，大约因为参与会议的人不多，政府选择的会议室也不大。一进门，雨宮四叶就看到在一整面的电子荧幕上闪动着的欢迎短句。短句的下方是一张典型的长方形会议桌，桌子的外围按位置摆放着矿泉水，中间是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束。

    中规中矩，毫无新奇的会议室，就是看着还挺正式的。作为大小姐，早已知道这次会议目的雨宫四叶漫不经心的想。他们大概不知道中间的花束下有隐藏的立体投影仪吧，用那个放投影会比较好看。她想。

    说是是掐点到场，其实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是提前了一两分钟的。雨宫四叶进门就发现她果然还不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当她到的时候，8名Lv.5才到了6名，她只能算是倒数第二个。

    太好了，这样就不算太显眼了。这样想着，她开始在会议室里找可以入座的位置。

    长方形的会议桌很大，大约3*6的摆放着18张靠背椅。会议桌上没有预设座位的铭牌，但是提前到场的六个人已经自动男女分列，默契的从远离电子荧幕的那两个位子开始一路往前坐了。如此，留给雨宫四叶的选择就不多了。

    反正最靠近荧幕那一排是不会去坐的！

    雨宫四叶没怎么犹豫的坐到了女生这一排的倒数第三个位置上。

    “学姐好~”

    在位置上坐定，雨宮四叶便开始打量已经到场的几位超能力者。她首先注意到的那必然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位有着褐色长发，画着成熟妆容的美丽少女了。

    或者可以说美艳？

    褐色风情大波浪配上相对成熟的妆容，这大概就是第四位麦野沈利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今年才15岁吧，有必要画这么浓的妆吗？虽然必须承认这个妆容还挺好看的，不过想到对方的年纪雨宫四叶还是有点想吐槽。

    当然，这个槽是不能吐出来的。网传麦野沈利的脾气不太好，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雨宫四叶可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

    “你好。”冷淡的回复了一句，麦野沈利全然没有想要多聊的意思。她看上去完全只是出于对同等级的超能力者的尊重，才勉强敷衍一句。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太好。难得好心情的雨宫四叶脸上笑容不变，顺从的结束了对话。她果断转变目标观察起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虽然和会议室里的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通过网络上的各种消息，雨宫四叶倒是对他们都不陌生。此时，趁政府派员们还没来，雨宫四叶微笑着将他们真正的模样与她心中的资料一一对应。筛选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中相对比较贴合实际的那些。

    不看不知道，原来论坛上流传的一些不靠谱消息，或许真的有点依据呢。雨宫四叶惊讶想。

    出于Lv.5保护条例，Lv.5们的事情是不能在学园都市里随意开贴讨论的，不仅涉必删，还会追踪发帖人予以惩罚。

    不过，学园都市也知道学生们对Lv.5的好奇是挡不住的，所以他们在内网上专门开了一个论坛用以给广大学生们讨论Lv.5们的实力，吹嘘自己和Lv.5们偶遇，交流或交战的事迹的。虽然还是不允许流传Lv.5们的音像资料真实信息——学园都市有专门的检测程序时刻监控这网络上关于Lv.5们的各种消息——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用各种文字来描述自己和近似都市传说的Lv.5们各种的激动人心的偶遇，只要用能力代指姓名就行了。

    这个论坛可以说是学园都市里最热门的论坛了，论坛首页每天只有两件事，那就是吹牛和撕逼。

    吹战力，吹外貌，吹性格。

    撕战力，撕外貌，撕性格。

    Lv.5毕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无法脱离社会，需要和人相处，这就让许多人在论坛上有了谈资。不过，真正和Lv.5相处过还在网上畅所欲言的毕竟是极少数，所以，网上吹的欢乐，撕的嗨皮的其实大多都学生们自己捏造的偶遇。说到底，Lv.5们也没这么闲得无聊来澄清自己到底见没见过自己这个人，或者和这个人战斗过。

    当然，毕竟是讨论Lv.5的专属论坛，里面到底还是有些众所周知的真实信息的。

    Lv.5们的外貌就是其中之一。

    赫发色长发的“原子崩坏”，金色长发的“心理控制”，白发的“一方通行”……

    雨宮四叶在还未成为Lv.5的时候也因好奇经常上论坛围观Lv.5们的信息，不过等她真当上了Lv.5，她就不怎么来了。看别人怎么吹自己在哪里哪里见到过她和她说了一句话之类的事实在太尴尬了，真的受不了。

    不过，虽然好久没上论坛了，但雨宮四叶的脑子毕竟是Lv.5的脑子，这些曾经因好奇而收集的资料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忘记。是以，虽然她从未见过其他几位Lv.5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她依据脑中的资料将他们一一认出。

    比如麦野沈利，再比如麦野沈利的隔壁，那两个好像有点看不对眼的女生。

    那是第三位的御坂美琴和第五位的食蜂操祈，她们一个褐色短发一个金色长发非常好认。

    虽然坐在一起，不过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基本没有说话。御坂美琴单手撑着下巴，把后脑勺对着食蜂操祈，一言不发的盯着会议室墙面上的装饰画，像是要把那画看出花来一样。食蜂操祈则笑眯眯的在会议室看来看去，注意到雨宫四叶的目光，就笑着向她眨眨眼。

    雨宫四叶一愣，立刻回以笑容，而后，她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食蜂操祈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大小姐，但她能排名第五就是因为她后面几人对她的心理控制都没什么抵抗能力。未免发生意外，雨宫四叶可是被要求随时携带能够发出微弱电流的抵抗装置，这装置最坑的是目前还无法防御来自Lv.5的控制，最多抵抗Lv.4。

    所以，食蜂操祈目前是她最惹不起的大佬。雨宫四叶拜退。

    话又说回来，这两个人之前有接触过吗？还是说在她来之前闹矛盾了？感觉他们关系不好的态度好明显，都是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虽然学园都市从来不管Lv.5们的人际交往，不过要是两位Lv.5明显交恶的话感觉也不太好向的样子。

    更别说现在还有传闻中不爽御坂美琴排名比她高的麦野沈利了。

    不会打起来吧……

    希望不会。

    雨宫四叶默默移开了视线。

    看完了女生，剩下就是男生了。雨宮四叶目光一转，就见刚还想到的一方通行正坐在她的对面。

    白发，红眼，微皱的眉头和或冷淡或不耐的目光，这就是一方通行的标识了。

    大名鼎鼎的一方通行，自从他空降第一位后论坛上关于他的帖子就从未中断过。

    几乎是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发帖宣布自己去向一方通行挑战了，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论坛上不宣称自己向一方通行挑战过都不好意思发帖吹嘘。雨宮四叶能理解网上各位键盘侠们“打败了一方通行就意味着走上了人生巅峰”的美好畅想，不过网上幻想幻想就得了，那些真刀真枪上赶着去找虐的，她就不太能理解了。

    同为Lv.5，就算是并不被他完克的雨宫四叶，也不敢轻易去挑战一方通行。那可是被超能特务科认证的，切实战胜过第二英雄战栗龙卷的人，他们到底是哪来的信心去挑战他的？只能说不知者无畏了。

    花式吹嘘自己向一方通行挑战的人多了，理所当然的，论坛上也出现了批判那些整天吹牛自己和一方通行打得难解难分的帖子。

    雨宮四叶曾拜读过其中一些名字看着深刻的主题帖，后来发现的意思都差不多。总结来说就是真正面对一方通行，向他发出挑战的人，早荣登极乐投胎去了，哪还有命回这里来发帖？那些帖子都喜欢把一方通行描绘的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雨宮四叶看了只想说，楼主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反驳看来一方通行杀人还是眨眼的，这不就把楼主给漏了？

    虽然是两三年前的逛的论坛，但怪只能怪Lv.5的大脑太好使，以至于雨宮四叶到现在都能比较清楚的记得里面的信息。她理智上明白一方通行应该并不是那种令人血溅五步的刽子手，不过可能是看得多了，真正面对一方通行的时候，雨宮四叶难免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她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盯着深褐色的会议桌两秒，恍然又觉得自己明明不信就不该受那些没凭没据的帖子影响。于是她又抬起脑袋，认认真真的盯着一方通行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