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嘀嘀。”

    一分钟的时间并不漫长，几句话的空档就过去了。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同时收到了盖有学园都市出行委员会和超能特务科公章的离校证明。有了这个，就说明覆盖在学园都市的结界已经对他们开放，雨宫四叶可以放心带着一方通行直接瞬移离开学校了。

    不过——

    “提问，没有能力的话一方亲的身体受不了吧！”雨宫四叶像小学生一样举手。

    一方通行的反射能力能让他反射空气中的各种有害物质，这使他常年生活在一种无菌无污染的极限环境中，突然失去能力，在常年有最新科技制造的环保机器人打扫卫生清洁污染的学园都市还好，在正处于混乱中的横滨，飞沙走石，烟尘斗乱，他那从没锻炼过的抵抗力会让他非常容易生病。

    “你的脑袋是装饰吗！”听了雨宫四叶的问题，神座出流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方通行就先跳起来了，他一脸“难以置信你这家伙竟然会提出这种弱智问题”的表情。

    “呃？”雨宫四叶呆了呆，她被一方通行赏了一记爆栗后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这次的事件摆明了不会持续到明天，所以他们这场偷偷进行的实验也注定会在今夜结束，一方通行就是病了也很快能回到学园都市进行治疗，完全没有生命危险。

    仅仅一晚上不到的时间，怎么想也不至于染上学园都市都治不了绝症吧。

    “所以，果然还是会生病的吧。”雨宫四叶的手不由自主的插进口袋，她又想摸出终端给冥土追魂打电话了。插队这种事反正插一个是插，插两个也是插么。况且她有事先预约怎么能算插队呢？

    “一方通行的病房已经预约了。”平淡的，冷静的，神座出流的声音姗姗来迟，它告诉大家虽然实验事出突然，但全能的神座不会遗漏这些微小细节，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上了。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雨宫四叶立刻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接连被鄙视身体抵抗力的一方通行面目阴沉。但在这方面他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于是只得两手抱胸扭头生闷气。

    “只是实验要求。”神座出流淡然的解释。就像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短距离传送装置的实验一样，就算有一方通行在爆炸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但他们在申请实验室的时候还是要考虑防爆的要求。事实上，一方通行原本的导师会不会做这种预防暂且不提，在神座出流接手后，每次实验他都会事先做好出事的准备，严格按照正规实验标准来进行预防。

    神座出流的话让一方通行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瞪了一眼还在思考着什么的雨宫四叶，恶声恶气的催促：“你还走不走！”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雨宫四叶无视了一方通行的话再次向神座出流提问，“神座老师，等一下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我一打二吧，Lv.5的反射该怎么打？”

    一方通行的弱鸡体力众所周知，虽然因为无效化的存在多少也有锻炼过体术技巧，不过常年身处无菌环境导致的柔肤弱体直接注定了他体术的上限。不使用超能力的话一直跟着夜刀神狗朗练习剑道的雨宫四叶一只手就能吊打他。

    擅长体术能在一方通行失去能力的时候保护他，这本也是雨宫四叶适配一方通行的要点之一。

    不过，雨宫四叶的体术在怎么擅长，优秀也只是普通人级别的优秀，使用的技巧都在物理法则之内，面对能够反射的一方通行的超能力，同样失去超能力的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说起这个问题，一方通行也皱起了眉。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一方通行的“矢量操纵”在失去他头脑的辅助后基本算是废了，但是他的基本能力“反射”却不会消失。Lv.5级别的“反射”是能反射核弹的超能力，雨宫四叶一刀下去怕是能把自己的手反到骨折。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作为搭档，雨宫四叶对一方通行的能力也算知之甚深，所以也格外忧愁。她在和一方通行的切磋对战中从没获得过胜利，即使一方通行并不能反射空间。以前，一方通行还有呼吸这个弱点，雨宫四叶还有办法好想，现在，面对这种具有“反射”能力却不知道需不需要呼吸的超能力化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方通行：“……”虽然他确实很强没错，但这种时候获得赞美，即使是他也难免有点心情复杂。

    这么看来涩泽龙彦的能力还真不愧他Lv.5的名号，一旦被他捕获，连一方通行都落不到好。不过，他能力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了，只要不在雾气范围内，任何远程击杀类的能力都能干掉他。

    “你们该出发了。”雨宫四叶提出的问题让一方通行也感到了苦恼，但神座出流却是一点没受影响的模样，他没有回答雨宫四叶的问题，只面不改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平静的目光催促他们离开。这种淡定的模样让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多少也安下了几分心。

    不管怎么说，涩泽龙彦今天都死定了，就算没在他死前想出回收能的办法，苟到他挂掉的能力他们还是有的。他们总还不至于被自己的能力干掉——

    “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最后一个问题！神座老师！涩泽龙彦今天是死定了吧！不会再被包庇了吧！”起身准备出发的时候，雨宫四叶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们该出发了。”神座出流重复了一次。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也足够令人安心了。于是，雨宮四叶拉上一方通行的袖口，一个响指带着他消失在了实验室中。

    “他们真的没问题吗？”目送着两人离开，在雨宫四叶离开的短短十几分钟里荣升为神座出流私人助手得以留下协助，但因还未正式加入一方通行能力开发实验室而自觉闭嘴的今井萤忍不住问。

    “无聊。”

    神座出流如此回复。

    行吧，看来是真的没问题。今井萤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

    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重新出现的地点是横滨一栋大楼的天台，这里高于雾气覆盖区域的最高点，距离中原中也和红色巨龙战斗的地方也不太远，暂时是个安全地方。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到的时候，天台上聚集了不少人，粗粗一看大部分都是没什么能力的Lv.1和Lv.2，一个具有差不多Lv.3级别飞行能力的人正抱着一个中年男人降落，看上去他是把附近还没被雾气吞噬的人都救过来了。

    真不容易，应该是哪位持证英雄吧。看那个具有飞行能力的男人放下中年男子，擦了擦汗，一句话都没多说，转身就重新起飞去寻找幸存者，雨宫四叶如此猜测道。如果是黑手党，不会这么没戒心的。她想。

    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出现的地方是通往天台小楼梯的楼顶，如果那个男人再晚几秒降落，或者在天台上多停留一会儿就会注意到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不过幸好，匆忙的他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出现，不然一落地就被发现，她回去绝对会被嘲笑的。

    哦不，她已经被一方通行无声的嘲笑了。身边投射过来的视线雨宫四叶不用看就知道内容，她不好意思的向一方通行吐了吐舌头，拉着他的手就开始新一次的转移。这一次，他们成功降落在了一座空无一人的大楼楼顶。

    “横滨啊……真是好久没回来了。”

    此处未被雾气覆盖，可以清楚地俯瞰横滨雾蒙蒙的夜景。

    大厦缤纷，霓虹闪烁，大和第四大城市的夜晚当然是五彩斑斓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如山峦般高低起伏，排列整齐的路灯像河流一样蜿蜒曲折。因雾气的覆盖，眼前的这一切景象都是朦胧暧昧的，较之寻常夜景又多了几分梦幻气息。真可说得上如诗如画了。

    “也不知道等这结界消失这幅美景还能剩下多少。”盯着橙色灯河中的某一处交汇点，雨宫四叶突然道，“这样大规模的破坏可是很难处理的，到时候反超能力协会又要来凑一脚了。”

    “他们参合的还少吗？”一方通行嗤笑。

    作为震惊世界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每次都要被他们拉出来踩一脚，不管发生的是什么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也是。”叹了一口气，雨宫四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的目光也从地面璀璨的灯河转向了横滨被红龙喷吐的火球映照的恍如白日的天空。在那里，红色巨龙正和重力使中原中也进行又一次对波，这一次，是中原中也占了上风。

    “虽然往下朦胧一片，往上看倒是很清楚呢。”雨宫四叶感叹。

    眼前的画面无疑是一副奇景。

    特异点造成的红龙因为过于庞大超出了涩泽龙彦的雾气结界，所以即使没有进入结界中，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也能将它看得十分清楚。而所谓奇景，奇就奇在在雨宫四叶和一方通行的目光中，这条龙只有超出雾气结界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说，它是一节一节断断续续的。在雾气覆盖的地面，除了几处因红龙和中原中也的对波气流将雾气吹散造成的直接破坏，大部门地方都还维持着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好吧，也不算特别岁月静好。鸣笛的警车停在各个路口指挥着人群的疏散，所谓的岁月静好只是只是因为他们目前站得太高，不太看得清地面的具体情况罢了。

    “半夜搞事也真够为难人的。”想到一些睡的熟的人可能还不清楚情况在床上呼呼大睡，雨宫四叶就想叹息。她拿出电话和自己的管家联系了一下，确认对方已经收到消息开始组织公司成员撤退，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只一点而已，雨宫四叶很确定，按红龙这个庞大的规模，明后天，她必然是要收到一些部员永远离开的消息的。

    希望不会太多吧。

    这样想着，雨宫四叶就眼看着中原中也徒手举大楼与红龙互殴，最终，凭借将大楼塞进红龙嘴里把它聚能了一半的龙炎塞回龙肚子使龙炎在龙肚中爆炸这一奇招获得了胜利。

    毫无疑问，又是一场大爆炸。

    雨宮四叶眼疾手快的撑起空间屏障为自己和一方通行抵挡爆炸引起的冲击波。

    由于中原中也用重力造成风压吹开雾气的缘故，此番他举的大楼也是现实中的大楼，冲击波带来的粉墙碎石也是实打实的粉墙碎石。雨宫四叶抵抗了一会儿不断飞来的石块突然想起这些碎石砸在别的地方也有危险，于是赶紧扩大了空间屏障，在屏蔽装置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将它们都收拢到一块，不去祸害别人。

    “可惜了，只有这么多。”虽然空间屏障并不费什么力气，不过为避免超过屏蔽装置的感知波动，雨宫四叶大约也只保护了一个小区那么大的范围。他们这次落地的楼顶离最开始停留的那一栋楼并不太远，之前楼顶上的那一圈人都在她的保护范围里。“到底是不常进行救援任务，没反应过来，希望他们没事吧。”雨宫四叶有些担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