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 浅褐色的眸子仿佛一块磁铁, 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这个眼神里的时候,才终于掀开那双紧抿的唇瓣, 嗓音低沉道:“我心匪石, 不可转也。”
陆柠觉得心脏好像骤停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绪, 发现什么高考语文130分, 到这种时候半点用处都没有。
这话什么意思, 她心里隐约知道, 又隐约不知道。
就像小学毕业那天第一次有预感窗外那个男生要对自己表白, 害怕得不让他开口。但最终是不是,她至今没有确定的答案。
“陆柠。”他唤她的名字, 低缓温柔得像那时她和同桌在课上讲悄悄话的声音, 离得不算近, 却让她耳朵发痒。
陆柠嗓子里溢出一声细若蚊蝇的“嗯”。
“怎么办?”他轻笑一声,“我有点想赖着你了。”
白大褂极具压迫性, 周围遍布着属于他的淡淡松木香,陆柠险些迷失在这片迷魂阵。
好在理智回笼得很快, 她握住身后的车门把手,打开驾驶座的门, 趁他不备从他胳膊下钻出去,躲进车里。
叶清伦先是怔了一瞬,随即笑着松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车子一个仓促的摆尾,消失在视野当中。
居然跑了。
还真是, 万万没想到。
-
“我觉得,你可能是喜欢上他了。”一顿缜密的分析后,林溪下了结论。
“我没有。”陆柠严肃否认,“他长那副样子,做出那种举动,是个女人都会紧张的好吧?我一把年纪还能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
“好意思,一把年纪没谈过恋爱,还不如现在十几岁的高中生。”林溪一脸鄙视,“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
陆柠垂眸望着咖啡上的拉花,“我真对男人没兴趣。”
林溪撇了撇嘴:“这话说的,你又不是同性恋,什么叫对男人没兴趣?就因为你爸,你要对所有男人都恨之入骨吗?”
“我没有恨之入骨。”陆柠叹了叹,“惹不起他们,我躲着还不行吗?我一辈子不嫁人,吃我自己家米也不会碍着谁。”
“陆柠,你不能光看见那些不好的。”林溪双手交叠搁在桌面上,语气认真道,“这世上也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很幸福地在一起啊。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有人输就有人赢,选的筹码对不对,到了最后一刻才能知道,但这个过程是无法避免的。”
“可以避免的。”陆柠抿了口咖啡,嗓音轻得仿佛从云端飘下来,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我不爱赌博,我只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我不选,不就行了吗?”
“你们搞文字的,就爱把话说得复杂。”林溪犀利地戳穿她,“两个字概括你这种行为,就是逃避。”
陆柠耸了耸肩:“随便你怎么想。”
-
最近,陆柠几乎每天下了班都被叫到医院去……
上课。
李老师的脑子时而正常时而秀逗,总觉得自己还在教物理。
“舒柠,你来分析一下这个物体P的受力。”
受力是什么鬼?
学了六年的传媒,从业数年和文字打交道,她早就把物理忘得干干净净,甚至偶尔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个理科生。
“啊?”她转了转眼珠子,木木地说出一个迄今为止唯一记得的词:“重力……”
“重力朝哪里?”李老师敲了敲小黑板。
这题她终于会了:“朝下。”
李老师:“还有呢?”
“啊?”陆柠又愣了,学渣本质暴露无遗。
“弹力。”旁边有人小声地说。
“哦!”陆柠点点头,不假思索:“弹力。”
李老师:“什么弹力?有几个?”
陆柠:“……”我特么,为什么这么倒霉?
叶清伦继续小声提醒:“两个。”
陆柠复述:“……两个。”
李老师:“哪两个?”
“……”陆柠有点想捶胸顿足。
这位老大爷别的不记得,倒记得她最怕这种滑轮+物体叠加的组合。当年高中生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这把年纪,还要被物理题虐得死去活来。
“物体Q,和……桌面。”应该蒙对了吧?
“不错。”李老师又敲了敲黑板,“这次没要别人提醒。”
陆柠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同学不要讲话。你以为你是在帮助她,其实是在害她。”李老师义正辞严,“将来高考的时候,你也能这么提醒吗?”
陆柠:“……”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李老师正式开始讲题:“已知,Q与P之间以及桌面的动摩擦因数都为μ,Q和P的质量都为…”
陆柠听得哈欠连天。
都快睡着了,胳膊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砸了一下,她猛地清醒,低头一看,脚边有一个小小的纸团。
陆柠下意识地望向旁边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只见他唇角微勾,浅褐色的眸子里笑盈盈,示意她捡起来。
趁李老师在小黑板上画图的时候,她弯身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展开。
里面是一排工整漂亮的字:同学,下课小竹林见?
陆柠:“……”
转头瞪了他一眼。
叶清伦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看来他也是无聊到了极点。
四十分钟过去,今天的煎熬总算结束。
李老师也折腾累了,乖乖躺上床睡觉。
陆柠和叶清伦走到病房外,她没好气道:“我看你现在又挺闲的了,每天都过来消遣。”
“没办法,安抚病人也是我的职责。”叶清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这些天辛苦你了,明天老师做完手术就能出院,不用你再过来了。”
“哦。”陆柠点点头,心脏微微地扯了一下。
叶清伦低头看着她,因为刚才那个哈欠,眸中泛着些微的水汽,“怎么,舍不得啊?”
陆柠眼皮颤了颤,急忙否认:“谁舍不得了。”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李老师,毕竟他对你那么关爱。”叶清伦扯了扯唇,“啧,没良心。”
“什么啊,我以为你是说——”
“以为什么?”他挑挑眉,一脸揶揄。
陆柠转开脑袋,“没什么。”
还以为他是说舍不得他。最讨厌说话带歧义的人了。
天色已经漆黑,叶清伦送她到停车场。
“那个,今天的作业……”陆柠不好意思地开口。
李老师每天一早起来就记得要作业,这点倒是不健忘。
叶清伦语气很淡,夹着少许无奈:“帮你写,帮你交。”
“哦,谢谢。”虽然这话早就说烂了,“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会,几分钟的事。”
“……嗯。”
学霸就是变态,给她一个小时都搞不定的物理题,他居然几分钟?
不是都说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吗?在他身上一点没体现出来。
陆柠正准备上车,叶清伦轻轻拽住她胳膊,“等等。”
“嗯?”她抬起头望着他。
“我们谈谈。”叶清伦放下手,慢慢地揣进衣兜里。
陆柠拘谨地点了点头。
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对方如此正经的模样,逃跑都不合适了。
对街商圈的霓虹灯一晃一晃地照到停车场,五颜六色,但不算亮。
陆柠用脚踩着地面上跃动的光点。
“这段时间下来,我的情况你应该大致清楚。”叶清伦缓缓地开口,目光认真地望着她,“我空闲时间不多,不像别的男人可以天天陪着你,也不可能随时等着你来找我,甚至有时候,没办法及时回复你的要求。”
陆柠默默地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等着他继续。
“可是陆柠,我想和你在一起。”叶清伦眸子里的光很暗,幽幽的,几乎要融进他背后的夜色。
这种超出她人生计划的要求,陆柠下意识的想拒绝,但一颗心被扯得难受,那个“不”字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的确,要拒绝这么帅又这么优秀的男人,任谁都会不甘心,会觉得可惜。
但她坚决认为和感情无关。
“这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不答应,我以后也没工夫再纠缠你。”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告白,更像公事公办的腔调,但又因此格外认真,不同于以往揶揄的戏弄,“我想让你当我女朋友,认真的。”
有些话得正正经经地说,他觉得应该换个心平气和的方式,却似乎不太习惯。
他在她面前难以心平气和,总像是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勾扯着心脏,情绪变得敏感,极易被挑拨。
“为什么是我?”陆柠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问:“就因为当年我喝醉了……那个你吗?”
叶清伦仔细想了一下,略微点头:“你要这么说的话,算是一个原因。还有——”
“那就是个意外。”陆柠有点急,打断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男人漂亮的眸颤了颤,“是么?”
“是的。”陆柠用力地点头,“如果你一定要追究,除了这个办法别的都可以,我愿意补偿。”
叶清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嘴唇微动,没有出声。
陆柠想起来,问:“你刚刚说,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他扯了扯唇,尾音化为一声低叹。
片刻,才有些迟疑地,哑声问:“所以,你的答案是?”
陆柠心底狠狠地一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垂眸:“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他嗓音很轻,轻得飘忽,“走吧。”
陆柠看着男人的脚往后退了退,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安慰道:“你这么优秀,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女孩的,其实我——”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早已经转过身,只见一抹决然的白色,从侧门拐进了医院大楼。
陆柠不自觉抬起手,抚了抚微微发闷的心口。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晚上,陆柠带着一捧鲜花来庆祝李老师手术成功的时候,并没有碰见叶清伦。
她忍着没问,师母却先提到了他:“小舒啊,跟医生谈恋爱很辛苦吧?”
陆柠愣了愣,随即有点僵硬地点头:“还好……吧。”
咱也没谈过,咱也不知道。
“小叶太忙了,我看他几乎没时间休息,还对我们家老李这么上心,说实话,我这心里别提多过意不去了。”师母叹了叹,“忙了一整天,刚好不容易过来吃几口饭,就被叫去急诊了,搞不好今天又没法下班。”
陆柠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安静地笑了笑。
“你跟他在一起,一定得多多理解他,关心他。”师母苦口婆心道,“这样他才有动力坚持下去呀。”
“……嗯,我知道了。”陆柠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绕到了急诊。
大厅里秩序倒是一派祥和,但不难想象之前的混乱。保洁阿姨在打扫地面上的血迹,桶里的水都变成了鲜红色,又去换第二桶。
抢救室大门紧闭,有体格健壮的保安把守着,不知道是不是家属的女人坐在一旁抹眼泪。
陆柠正发着呆,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病床被推走,紧接着一群白大褂走出来,为首的是何叙,身上染了不少血。而他斜后方的男人正是叶清伦,哪怕只一个背影也认得出来。
相比何叙的狼狈,叶清伦倒是依旧干干净净的,对旁边的护士沉声道:“你先去联系手术室,结果出来之后直接把人送过去。”
“确定有腹腔内积血吗?”何叙转过头问。
“等结果。”叶清伦微微蹙眉,“到时候再准备怕来不及。”
何叙点了下头,“你不是快下班了?要不去科里找……”
“换个人又得重新了解情况,风险更大,还是我做吧。”叶清伦把手揣进兜里,拐进走廊,“去个洗手间。”
何叙:“好。”
陆柠站在柱子旁边,和他们相反的方向,没人发现她。
叶清伦去的也是另一边走廊。
可是刚才有一瞬间,她居然有点期待他朝这边看一看,哪怕匆匆瞥一眼也好。
真是疯了。
她甩了甩坏掉的脑子,转过身仓皇地离开。
-
叶清伦走后,何叙也跟去了洗手间。
“昨天吃饭又被叫回来,嫣然跟我闹脾气了。”何叙边洗手边叹气,从镜子里看旁边男人的后脑勺,“你说干咱们这行的,是不配谈恋爱么?”
叶清伦头埋在水池里,片刻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神色有点呆滞。
何叙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扯了扯唇,甩干手上的水珠,“你就好好珍惜吧。”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何叙望着他背影嘀咕,“喂,其实我可以去你们科抓个壮丁,用不着你疲劳上岗,瞅瞅你这眼圈,跟纵欲过度似的,昨晚到底干嘛了?”
叶清伦摆了摆手,“我不疲劳,我很清醒。”
何叙:“……”
当真是奇奇怪怪。
-
到了一月份,四舍五入等于要过年了,台里弥漫着假期将近的又兴奋又懒散的矛盾气氛。
陆柠自从医院事件告一段落后,就被安排去一个新栏目帮忙。是一个纪实栏目,因为之前纪录片做得好,负责人觉得她很合适。
那天去城中村采访一位在非典中不幸殉职的医生家属,是一个老奶奶,今年八十六岁了。
殉职的医生是她的独孙,那年刚要结婚。儿子儿媳也在疫情期间相继染病去世,只有她在老家侥幸存活了下来。
聊到一半,陆柠第一次中途主动叫停,而不是因为受访者要休息。
她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吹风。
腊月的风像冰刃一样直冻到人心底,吹走那阵汹涌的泪意。
“记者姑娘,喝碗粥,暖暖身子吧。”身后一个女人叫了叫她。
陆柠回过头看,是村委会安排来照顾奶奶的保姆。大婶黝黑而瘦削的脸上充满和善的笑意,因长年劳作而粗糙的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里面有红枣莲子和各种颜色的豆,种类很丰富。
陆柠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初八。
她接过来,笑了笑:“谢谢啊。”
“不客气,本来也是要给奶奶煮的。”大婶笑道,“知道今天记者们来,就多放点米而已。”
“破费了。”
“不妨事。”大婶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慢慢喝,我去给其他人盛。”
“好。”
陆柠坐到石凳上,把碗放下来。刚端着的时候还烫手,这会儿就已经不烫嘴了。
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拿出手机,冻得通红的手点开外卖APP。
-
“来来来,今天腊八节,集体送温暖啊——”叶清伦正在大办公室里给实习生讲特殊病例,有人拎着两个大袋子嚷嚷着跑进来。
袋子打开,里面一个一个塑料碗,盖子冒蒸汽。
“啧,这是哪里的粥?”有人吃了一口就嫌弃,“这温暖也太敷衍了吧?好歹加几颗绿豆?”
也有人好脾气地安抚:“有的吃就不错了,难得还有资本家让薅羊毛的,感谢一下我们伟大的院长大人,希望过年多给点假,让我有时间相个亲。”
“哎,可真是,咱们科有几个成功脱单的?”
“……”办公室一瞬间安静如鸡。
“肖医生。”有护士站跑来的护士姐姐靠着门问道,“上次那个漂亮记者你不是想追吗?有进展没?”
“别提了,我上哪儿追去?”被问话的男医生一脸苦逼,“要门路没门路,要时间没时间,我问这个人要联系方式他也不给。”说着指向一旁的叶清伦。
叶清伦一点也没有被cue到的自觉,依旧气定神闲地靠在办公桌前,没有喝粥,手里拿着一叠病例在看。
肖轶收回手,满脸戏谑:“我怀疑某人就是想独吞资源。”
“不会吧,叶医生哪是这种人?”护士姐姐笑道,“我看他是怕你分心,影响考试。对吧叶医生?”
叶清伦扯了扯唇,轻笑:“你们肖医生说了,今年考不上主治,就请大家吃一年的鸭脖。”
“喂,你这个人——”肖轶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悄悄发个誓,你说出来干嘛?”
“反正是要请的,早说晚说不都得请?”叶清伦淡淡道。
“我发现老叶最近有点儿厌世。”肖轶指着他问大家,“有没有?他看谁都不顺眼。”
所有人一致摇头。
肖轶:“我猜他不是失恋就是早更。”
“失恋?怎么可能?”
“我看叶医生挺好呀,还是那么帅。”
“对呀,我们看他顺眼就够了。”
肖轶:“……”卒。
脸帅的人惹不起总行了吧?
一群人难得偷闲调笑着,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是个外卖小哥,一身黄色骑手装,脸颊跑得通红:“请问谁是叶清伦医生?这里有你的外卖。”
屋里的视线都齐刷刷落在那个个子最高、长得也最帅的男人身上。
外卖小哥了然,把东西送进来放上桌,然后匆匆离开。
“这是什么?感觉很高大上的样子。”大家全都凑了过来。
“叶医生,打开瞅瞅呗。”
男人终于放下手里的病例本,转身看向那个精致的纸袋。
里面的碗被他缓缓地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好像是粥吧?”
“应该是粥。”
“喏,单子写着呢,腊八节限定新品,哇果然高大上,一碗粥四十多块。”
“卧槽!四十多块?”
“看看我们这,简直像难民窟大锅粥。”
“院长啊您可长点心吧,跟人家比比,对得起您那亿万身价吗?”
“院长实抠。”
“刚才谁还说感谢院长来着……”
“叶医生,哪个仰慕者送的啊?”护士姐姐八卦地问。
叶清伦不怎么感兴趣,无论是四十块钱的粥,还是四块钱的粥,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喜欢你们就分了吧。”他语气冷淡。
肖轶咋舌:“这点够分?您故意磕碜我们是不是?”
“想多了。”叶清伦懒懒地把纸袋转了下,忽然目光一凝。
钉在纸袋边缘的单子上写着备注:客人喜欢吃玉米,多加点哦,么么哒=333=
他喜欢吃玉米,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何叙一家,就只有……那个偶尔会用这种颜文字的姑娘。
“行吧,分了分了,一人一口也是爱。”肖轶说着要打开盖子。
“等等。”叶清伦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将碗装回袋子里,拎了起来。
站在一束束困惑的目光中央,他淡淡地望着他们问:“都吃饱了吧?”
语气还很关切,让人如沐春风。
众人都被施了咒般,纷纷点头。
只有肖轶揉着被拍疼的手,一脸委屈:“不是你啥意思?”
“既然都吃饱了,那我就带走了。”说完,他拎着纸袋离开大办公室。
众人:???
肖轶:“老叶你这个断手!我都红了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叶傲娇:我就想说一次人话,可她似乎不爱听人话。
作者:我觉得您没发挥好,安排再来一次?
叶傲娇:啊,好难,我还是去做手术吧。
(你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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