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杨玥惊讶地睁大眼睛, 自言自语:“怎么大家进的副本还不一样?”
她没指望得到回答, 但出人意料的,副本女声亲切地回答了她:“因为他们涉嫌辱骂鬼屋, 所以被拉进另一个副本。”
她呆呆地问:“为什么?”
“副本营业不易, 未免客源流失, 将要投诉的人统统拉进副本游戏。”
她不期然想起鬼屋主题游乐园的零差评以及门可罗雀的营业惨况,一切都有了解释。
虽然她觉得这样一来客源会流失得更惨重, 但为了不打击副本营业的积极性, 她选择闭嘴,转而问:“同一个地方能有两个副本?我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
“我们是双生副本。”
“你们?”
“我叫小易, 另一个叫小艾。”
第一次遇到这么亲切友好热衷聊天的副本,她忍不住想多跟它聊聊。
“你们名字是天生的还是自己取的?”
小易回答:“在天生的基础上取的。我是难度E, 所以叫小易, 小艾的难度是A, 它比较暴虐。”
她大吃一惊, 这么说那些人是被扔到难度A的副本中去了?
“小艾的凶度是?”“也是A。”
那那些没有副本经验的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过了一会儿, 她发现大银幕中的场景没有太大变化,除了人数多了三个,游戏一点进展没有,问小易:“游戏还没开始?”
“嗯,还有六个人没做好选择。”小易不等杨玥追问就主动解释:“如果剩下六人像你一样正常通过鬼屋来到终点,就可以和你一起在这里观看鬼片,但是如果他们企图投诉鬼屋影响未来营业,就会被小艾带走。”顿了顿, 补充:“只咒骂不投诉没有关系。”
这不就是典型的钓鱼执法?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暗暗祈祷剩下这些人能稳住情绪,到她这里的简单副本来。
说起简单,她记得小易的副本凶度是青色,也就是恶作剧的程度,于是试探问:“你的这个副本里有什么风险吗?”
她觉得这个小易虽然健谈,但涉及副本隐秘可能不会告诉她,谁知小易大大方方道:“有呀,就是吓人呀,看鬼片被吓死的人有不少哦,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被吓到。”
嗯?她算是被副本夸奖了?
这时又有两个人被扔进小艾的副本,紧接着又一个,现在外面只剩下三个了。
她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末了再看屏幕,节目组所有人都聚集在小艾的副本了。
“欢迎来到鬼片场景副本。”
与小易的亲切女声不同,大银幕中传出的是森然的男声。这声音一出,副本中的人全都心惊胆战,惨白着脸四处张望,有人大着胆子发问:“是谁在装神弄鬼?现在放我们出去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然你们就等着被关监狱吧!”
“鬼片场景随机选定为旧医院。”
“下面开始剧情介绍。”
“仁兴医院建于九十年代末,由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召集人手,当地政府出资建立。成立后不久,中医群体与西医群体因治疗理念不同产生矛盾。老中医为早日平息冲突,提出对同种病患比较治疗效果的切磋建议,胜利的群体将作为医院未来发展主方向,并获得医院内部更大话语权。”
“起初是中规中矩的切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质。无论中医还是西医群体都开始视病患为小白鼠,西医大肆解剖,中医以毒攻毒,导致大批病患惨死。”
“仁兴医院的恶行终于被媒体揭露,大量病患家属手持凶器冲进医院报复凶手,仁兴医院所有医护人员全部死于械斗,曾经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也不能幸免,被人砍断手脚,脑袋挂在横梁上,足足半天才咽气,不知是被吊死还是流血过多而亡。”
“此后常有人说看见在医院中徘徊不去的医患怨灵。”
“又过数年,政府想拆除医院,但几次施工都有人员失踪死亡,一名游方道士称死去的病患和医生怨气冲天,死魂在医院中徘徊不去,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它们拉入医院惨死。政府的停工似乎验证了这一说法,久而久之仁兴医院成为荒地,再无人靠近。”
“剧情介绍完毕。”
“请各位玩家进入医院,找到老中医并开导他放下执念,让旧医院恢复旧日祥和。”
“游戏限时二十四小时,到时未完成任务视作游戏失败,所有玩家接受惩罚。”
“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二、一,游戏开始。”
但是副本中的人们显然不能马上接受眼前的变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大着胆子问:“你是工作人员?这里也是鬼屋?高级恐怖屋?”
无人回应。
“别装神弄鬼了,我们不会信的!”
“识相点放我们出去,不然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我表叔是市委书记!”
听到“市委书记”,杨玥精神一振,想起这是企图非礼她还给她下绊子的人之一。哼,这种人活该进副本被虐。
但是其他人包括球球,渣是渣了点,素质差是差了点,但总体而言不算坏人,她不希望他们死在里面。
于是唤出小骰子,想给大家送些好运,可是投出去的骰子被弹回来。
小易说:“异能物品的效果无法跨越副本。”
她想起自己对外婆投过好几次骰子,都只能作用于表面,没有更深层次的效果。
既然对隔壁副本里的人无能为力,她以防万一对自己扔了次骰子,只有数字“一”,然后换来了满桌子水果、烤串、冰淇淋……
看来小易的副本确实毫无风险,多出来的运气只能给她换来更高档次的享受。
好吧。
她咬了一口鸡腿,真香。
鬼片场景副本中的人一番争论后决定分道扬镳,一部分继续缩在医院门口,另一部分人进入医院,心想或许按照“鬼屋员工”的话去做就能放他们出去。
倒是没有人尝试逃到医院范围外的黑暗中。
“如果有人逃出去,就会被解剖成一百零八块扔回来。”小易语带惋惜道,“这样才能让玩家正视副本凶险,可惜他们太没有尝试精神了,现在这些人还以为他们在鬼屋玩呢,这样很容易死的。”
杨玥默默吸了口可乐,没有搭腔。
医院大厅比外面要亮一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破损了大半,只剩两三颗还在坚强工作。地面零散堆放了些残破的木凳,是病患挂号等候时用的,这些木凳要么散架要么血迹斑斑,很可能沦为当初医生和病患家属打斗用的凶器。灰尘自然不用说,到处都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蜘蛛网横行。
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荒废医院。
但是当活生生的人们推门而入,大量灰尘伴随他们的步伐纷纷扬起,整个大厅仿佛被抹上一层不一样的色彩,变得异常鲜活起来。
二个挂号窗口后面各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女护士,她们除了脸色白了些,白大褂脏了些,口罩上溅了些血,看起来没有太大异常。
节目组的导播立刻跑到一号挂号窗口前,疾言厉色,“你们这里到底什么意思,你们这属于侵犯我们的人身安全,是非法拘禁!”
一号窗口的女护士头也不抬地开出一张挂号单,冷漠说:“呼吸内科,三楼309室,挂号费1元。”
导播看也不看挂号单,撕得粉碎往身后一扔,指着护士鼻子说:“我警告你,再给我装神弄鬼别怪我动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女护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摁响桌上的警铃,不知从哪出现两个戴黑口罩的保安人员把导播架上楼。
一系列情况发生得太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导播的身影就消失在楼梯转角,但是他的叫骂声仍源源不断地传下来。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追上去还是怎样。
节目组工作人员中唯一一个女生,也就是导播助理,小心翼翼地走到挂号窗口,礼貌到近乎卑微地问:“你好,请问这里是高级恐怖鬼屋吗?我们好像没有申请进来,是不是我们双方在沟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误会?”
女护士瞟了她一眼,又撕下一张挂号单,“骨科,二楼202,挂号费0.5元。”
导播助理翻找口袋,好不容易找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颤抖地递给女护士,可怜兮兮说:“我平时用手机支付,很少带现金,我可以支付宝或者微信转账给你,或者你留银行卡号给我,我保证一出去就给你打钱,所以能不能、能不能……”她紧紧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害怕到不敢哭出来。
女护士收下钱,找了九块五,连同挂号单一起给导播助理,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骨科,二楼202,挂号费0.5元。”
“那……我去看完病,就可以出去了吗?”女生捏紧手里的东西,希冀又恐惧地望着女护士。
“病好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挂号护士对导播助理的小心讨好视而不见,语调生硬,完全秉公办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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