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秘辛隐情,渐出水面

    “长白掌剑大弟子宫夜光?”宁静舟看着慌乱远去的沈清河,皱着眉头问澹台莲道:“那不是长白宗门四大护法大弟子之首么?他结婚这么大的事, 全仙门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什么什么?”曲遥凑过来道:“四大护法弟子之首?那他比宫兰卿那贱人厉害?”

    “噤声!”澹台莲沉声道:“此处是长白地界, 说话要小心。”

    曲遥自知失言,看了看四周, 立刻配合地点了点头, 满眼放光地想要听八卦的模样。

    “自长白宗建宗以来,便传下了四样圣物, 那四样神器便是长白的镇宗神器, 亦是长白四怪。”澹台莲看着曲遥轻声道:“剑为断剑,琴为哑琴。沉香不焚,玉铃无声。”

    曲遥一愣, 看向澹台莲, 把这几句话默念了一遍感慨:“那他们长白这四样宝贝不就都是废物了?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这不是宝贝这是破烂吧……”

    曲遥还未说完, 就被澹台莲一巴掌打在脑门上。

    “你若是再乱说话你就回去!带你出来我都丢人!”澹台莲咬牙感慨。

    宁静舟在一旁有些诧异地看向澹台莲,他素来俗相不染六根大定,却是在遇上曲遥后, 那素来止水一样的性格竟变了。

    “怎么这四样仙门少见的神器到你嘴里竟成了破烂了?”澹台莲无奈地揉揉眉头, 之后解释道:

    “剑为碎剑, 是说那剑名叫‘三千碎魂’,自现身长白时便已经碎成了三千八百多块。琴为哑琴,说的是宫兰卿手中那把‘天泉咽’。这琴平日是不上琴弦的,因为此琴若响,必有血光!”

    曲遥一愣, 旋即想起了那只小兽,他收起了顽笑的神情,眼里多了些许严肃。

    澹台莲未曾察觉,于是继续说了下去:“那香为捕梦香,闻得此香者,会掉进燃香者的幻术里,若非强行叫醒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来。铃是饲魂铃,此铃音可以控制敌人行动,受铃音驱使者,便是那摇铃之人要你当场自尽,你也无法违逆,任由铃音差遣。”

    “哇……这样听来的确有点厉害。”曲遥点着头感慨道。

    “宫夜光所掌之剑名为‘三千碎魂’,传说这剑自上古便已然存在了。但这剑是一把碎剑,不知是何人或是将这柄原本以陨星打造的剑撞成了这个样子,剑身碎成了三千八百多块。长白宗初代宗主于天池之底发现这些碎块,打捞整整四年才将碎片全部打捞出来。能驱动它的人至今还未出现,故而宫夜光所执,并非是那柄神剑本身,而是神剑的剑鞘。”

    “噗……”曲遥一口吐沫几乎把自己呛死:“那个宫夜光是平时拿着把剑鞘装蛋吗?那不得像个傻子一样?”

    “宁静舟。”澹台莲面无表情:“把曲遥的嘴给我堵上。”

    “好的师父。”宁静舟拿起一个皮都没剥的鸡蛋,一巴掌拍进曲遥的嘴里。

    “喔喔喔喔……”曲遥开始不停吐鸡蛋皮,终于分不出神来继续打岔。

    澹台莲欣慰地看了一眼宁静舟,继续说道:“‘三千碎魂’这把剑,对于整个长白的意义不同,在长白,这把剑的地位和天池一样,都是长白圣物。能得此剑者,便已被视为是下一任长白宗主的接班人了。那剑鞘不单单是一把剑鞘,更是长白宗继承者的象征……”

    澹台莲说着说着,却皱着眉头停住了。

    “然而,长白宗却有一条规矩,因长白乃仙门圣宗,故宗主终身不能婚娶,婚娶者,当视为自动放弃成为长白宗主资格。”

    宁静舟听罢愣住了,吐鸡蛋皮吐到一半的曲遥也愣了。

    “‘三千碎魂’早在几年前便已经传给了宫夜光,证明他一直是下一任宗主人选。可现下宫夜光若是结婚娶妻,那便意味着他将放弃自己在长白宗多年努力的结果,也意味着即将退出宗主之争。”澹台莲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长白现任宗主宫垂云,本身没有任何资格继任长白掌门。仙宗之内皆传他是用了手段谋权篡位得到的这个掌门之位。他继承长白掌门之位不过三年,长白宗内弟子高层便尽数换了一批人,长白也由此实力大减。所以宫夜光这个事情必有隐情,只是这个隐情是人家宗门内部之事,与我们并不相干。”澹台莲道。

    “不对……宫夜光?这个人我听说过!”曲遥不顾那满嘴的鸡蛋皮,猛地一拍大腿。

    “你知道?”水中的澹台莲看向曲遥。

    曲遥拍着大腿道:“宫夜光!我说这么耳熟!这个人前几年是不是一直和你争仙门八卦报上‘最受女眷欢迎的仙长’来着?后来你第一他第二,他们长白女眷不服,又雇人刷票,和咱们蓬莱女弟子为这事儿整整打了小半年!结果这人这两年没信儿了,尤其最近,我根本没在小报上见到过他……”

    “…………”澹台莲默然看向曲遥,两只乌鸦从天飞过,三人一时无语。

    “师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也太不关心蓬莱的时事了!”曲遥一抹嘴义正言辞道:“宫夜光!就当年那个号称‘长白孤鹤’的那个!和咱‘蓬莱之花’几乎占了全仙门所有八卦小册的头条!他们长白后来输给了咱蓬莱,那些女弟子不服,就骂咱们是菜花!然后咱们怼他们是野鸡……”

    曲遥终于想起了这个人!那时候全蓬莱的女冠睡起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就为了给‘蓬莱之花’刷成第一。结果半路杀出个宫夜光,人气一路攀升!最终竟直逼蓬莱之花澹台莲!甚至有两周竟将澹台莲挤成了第二!蓬莱女冠们集体愤怒了,日夜颠倒昼伏夜出只为给蓬莱之花刷回冠军宝座!一个个每日头不梳脸不洗,像熬鹰一样。

    “等等……”澹台莲突然发觉了不对,他黑着脸颤声:“这个‘蓬莱之花’是谁?”

    曲遥一愣,看向澹台莲:“师叔……你不知道你自己外号叫什么吗?”

    澹台莲默了半晌,黑着脸问:“……我还有什么外号?一并说说?”

    “还有好多呢!都是咱蓬莱的女冠们一点一点给您起的……”单细胞的曲遥没有注意到澹台莲越发黑下去的脸色,越说越起劲……最终理所当然地挨了一巴掌……

    “一天天就没研究过别的!除了这些没用的乱七八糟你在蓬莱还学了什么!?”澹台莲气的骂道。

    “现下看来,这长白似乎并不单纯,我们尽量不要招惹。”宁静舟颦眉道:“长白的青溟神木每不是复苏之期将近么?等到青溟神木复苏,我们办完正事便离开此处吧,切忌再生事端。”

    曲遥点点头。

    当然曲遥不是真心附和,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想惹事的,是从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劝阻就停下作妖的脚步。

    于此同时,长白宗内。

    宽阔的书房内尽是低调奢华的陈设,房中烟雾袅袅,屋顶上以各色砗磲宝石镶嵌着黄道十二宫星图,棚顶下是两道蛟纱制成的幡帐。

    幡帐外,是便正对着长白宗圣池天池。

    袅袅香雾中,一名身着白色锦缎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执拂尘的男子正端坐在阁内,微阖着双目,看着手中一卷注疏,男子的余光正瞟着幡帐外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的光芒冷厉而凉薄。

    此刻那阁外跪在地上的男子,正是那长白宗掌琴大弟子宫兰卿。

    “宗主,事已办妥,那亭瞳馆幕后之人已经处死,死的很干净。”宫兰卿沉声看向阁中坐着的人影道。

    阁中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长白宗主宫垂云。

    “查出来这个幕后之人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了么?”宫垂云冷声问道。

    “还没来得及查……便被那群蓬莱的人插了进来,弟子恐再漏出什么消息,故而直接将那小妖杀了。”宫兰卿说着,声音里泛出一丝紧张。

    “没查出来什么关系,便给杀了?”宫垂云寒声道。

    “弟子罪该万死!”宫兰卿浑身一颤,登时吓得趴在地上。

    “哼,亭瞳馆。”宫垂云冷哼一声:“这是摆明了要报复我长白宗啊,我还以为这幕后之人有几斤几两……但这由头没问出来,我还是不放心,今日是死了这一个。你说明儿会不会有第二个为他寻仇的找上长白呢?”

    宫兰卿一听这话,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幅温文尔雅的样子,像是条受惊的狗。

    却是这时,屋外竟又响起了急促轻快的脚步声。

    “叔叔!”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方便侄女进来么?”

    “你且进来吧。”宫垂云轻声道。

    一个粉衣女子拎着食盒子走了进来,女子身穿一身绸缎华服,头戴珠翠,颈子上挂着个金镶玉麒麟锁。女子衣着华贵不菲,眉眼上挑,神情里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倨傲。可脸上却微微泛红,带着点少女的娇羞和期冀,神情里更是藏着一丝雀跃。

    “看你这高兴的样子。”宫垂云摇了摇头无奈道:“终究是小女儿家,你未婚的夫婿宫夜光现在如何了?”

    女子一听“未婚夫婿”四个字,脸蛋又红了红。

    “刚刚吃了半碗米饭,虽然现下依旧说话吐字不清,却是终于能发出点声音了。”女子低下了头,娇羞笑道:“阿夜终于不只吃苹果了,今日多吃了点饭,可真好,我要把阿夜养的胖胖的,让他不要这样清瘦……”

    “呵,养胖?”宫垂云脸上泛起一丝讽的地笑容来:“绮云啊,养胖了可就丑了,宫夜光若是变丑了变胖了,你还会喜欢他么?”

    “喜欢。”那名唤绮云的女子眼里泛出一股带着温柔的执拗与痴缠来:“宫夜光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纵然他变成了一抔灰,我也喜欢。”

    跪在地上的宫兰卿一脸鄙夷不服,翻了个白眼。

    宫垂云听罢这话,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鄙夷和冷漠。

    “好了,今日便说到此处了,我再去研究食谱,看看阿夜喜欢吃什么。”那叫绮云的女子向幡帐内的宫垂云作了一礼。

    “行了,下去吧。”宫垂云摆摆手道。

    那绮云作了一礼,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待那姑娘走后,宫垂云才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起来。

    “女人呐,是这个世上最蠢的动物。宫夜光如今那幅样子,就算是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跪在地上的宫兰卿听罢这话,眼中泛起一丝得意和不屑一顾,他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

    “行了,你退下吧,烂泥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宫垂云道。

    宫兰卿猛地一滞,手指甲狠狠剜进掌心,带出一股血丝。

    “你看看,人家宫夜光就算傻了,还有这么多人追着喜欢。我呢?我收你这徒弟收了整整二十年,到头来你在仙门之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傻子。这把天泉咽给了你,都算是脏了这把琴。”

    宫兰卿死死咬住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拼命抑制住颤抖。

    “算了,滚吧……”

    宫垂云翻了一页注疏,看也不看那宫兰卿,轻飘飘地说道。

    “你还真是,连那个痴呆一根头发都够不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收藏和评论呀各位老爷太太小祖宗(?°з°)-?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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