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夷秋本想去扶他的面具,被他一让,手滑到了他硬硬的喉结上,还动了动。
她撤开手,“你干嘛啊。”
陆修年被她微凉的指腹摸得浑身一怔,后退一步,抬手覆到喉结处,扣上了扣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温夷秋惊异于他的动作,感觉自己是个洪水猛兽,挑眉道:“不至于吧,我碰了一下扣子都扣上了,防谁呢。”
“咳——”陆修年掩唇咳嗽一声,垂眸道,“条件反射,倒是你,突然扑过来。”
“你的绳子散了。”温夷秋伸出细指指着他耳边松垮的绳子,好笑说,“幸好咱知根知底,不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害羞了,耳朵尖都红了。”
陆修年闻言摸向自己耳朵。
温夷秋捂嘴:“骗你的。”
得知自己被骗,陆修年耳朵生了热,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温夷秋哪看得懂他的眼神,见人傻呆呆不动,继续抬手去勾他耳旁的细绳,因身高的悬殊,她命令道:“来,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陆修年惊于她突然的靠近,馨香环绕,极小心的低头凑了过去,乌黑的发丝蹭过她的锁骨,轻飘飘的落在上面。他睫毛浮动,侧眸对上她脖颈旁垂落的红色耳环,随着她动作晃动,缓慢无误的撞在她肌肤上。
这么白,咬一口应该……
咳,陆修年兀自闭了眼,轻轻舒气。
温夷秋指尖轻巧的把细绳解开,重新打了个结,末了,揉揉他乌黑的软发,笑嘻嘻道:“好啦。”
香软的身子瞬间退开,陆修年紧绷的身子得以舒缓,静静凝望她几秒。
插曲过后,两人一道去了前厅,上半场拍卖即将开始,陆修年拿着牌领着人去到了会场落座。温夷秋惦记着刚才遇见的人,进了厅里左右张望,在左前方的方位里发现了一身孔雀蓝的陆成,正和身边女人说话。
嘉宾们陆陆续续就座。
温夷秋收回眼,胳膊捣鼓他,“我来时没了解,青花瓷杯是第几件拍品?”
陆修年偏头,回:“现在是上半场,青花瓷杯在下半场,不必过于着急。”
哦,温夷秋点头。
她可以暂时放松,看着别人进行金钱的搏斗。
拍卖还没开始,四周随处可闻嘈嘈的交流声。温夷秋美目转了转,落到陆修年叠加在腿上的双手,又细又白纤长无比,皮骨都美到极致,唯一奇怪的点就是可爱的小兔子创可贴,斜斜地点缀在上面,别有感觉。
“把手给我。”温夷秋突然出声。
陆修年疑惑:“怎么了?”
“给你换一个。”她指了指创可贴,从自己包包夹层里拿了新的出来,比小兔子成熟,是小橘橙。
陆修年对小橘橙也不感兴趣,奈何她就喜欢可可爱爱的小图案,见人在等着,忙伸手过去。温夷秋逮住他的手,撕掉旧的,换了新的,指腹摁了摁,告诫道:“听我的话,好好爱护你的手,我不允许它受伤害。”
“这么喜欢?”陆修年哑然失笑,晃动手部,亮色的小橘橙也变得可爱。
“可不。”温夷秋说得理所应当,不然也不会做飞机没看见人光盯着手了。
两人正说着话,厅里灯源按下,只有主持台上是亮着,主持人从后台入场,西装笔挺,正宗的普通话响彻整个大厅。温夷秋知道开始了,也不跟他闲说手的事,调了舒服的姿势,明亮的杏眼盯着台上的主持人。
-
上半场结束。
中场休息,温夷秋揉了揉脖子,朝他看,“出去喝点东西,有点渴了。”
陆修年:“嗯。”
下半场的藏品展览柜已经摆好,温夷秋拉着他去休息区喝了半杯清水,吃了一小块抹茶蛋糕后开始参观。九点开始的以青铜器、书画、瓷器为主,而温夷秋想要的正是明朝永乐年间烧制的一款青花瓷杯,她拿着藏品册找到了青花瓷杯。
青花瓷杯前的驻足人很少,多数人都直接略过了它,温夷秋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温夷秋看着小小的杯子,古朴雅典,呈色晶莹,杯面上书写的藏文也如大家风范。她嘴角溢出笑容,想起以前常抄写在本上的歌词,对上面前的青花瓷,犹如跃入了歌曲的世界,不由哼唱出声:“天青色等烟雨……”
她唱调嘎然而止。
对面来了不速之客,熟悉扎眼的孔雀蓝西服,突兀的酒红色面具,勾着身旁女人的腰,直直盯着青花瓷杯。温夷秋第一反应是去看陆修年,后者周身寒气尽放,看着陆成的目光似要把他碾碎,眼底厌恶明显。
温夷秋拉拉他,“回神了。”
陆成没停留多久,没一会儿就揽着美女走往下一个展柜,丝毫没注意到他们。
“那谁不会也想要这个青花瓷杯吧。”温夷秋断不敢在他面前直呼那个忌讳的名字,她看着陆成远去的背影,害怕陆修年忍不住会上去踹一脚,拉着他不放手,“他边上的女人,你认识吗,我看着有点眼熟。”
“赵洁蓝。”
“赵……”温夷秋顿住,若有所思道,“所以他们要商业联姻?”
陆修年嗓音倏尔清冷,讥讽一笑,“凭他?不入流的身份,赵家看不上。”
“可赵二小姐……”他们两人举止亲密,不难猜出是不是另一层关系,况且陆成这人完美继承了陆俊伟和秦月的优点,生的不丑,虽比不上陆修年,但好在会说会哄,在圈子里也算是混得开,不少名媛勾引巴结。
“爷爷是向着我的。”陆修年丝毫不把跳梁小丑放在眼里,陆成对他来说就是报复秦月的工具,等时候一到,挫骨扬灰之痛也要她尝到底。
温夷秋目光随着陆成而动,见他们停在了唐香囊展柜前,赵洁蓝似乎很感兴趣,低着头不时地看,红唇止不住的笑容。她心生一计,狡黠一笑,扯着他的袖口道:“别想了啊,等会你见机行事,看我怎么治他。”
陆修年疑惑看她。
温夷秋轻拍他,笑说:“看我的。”
随即拉着陆修年也往唐香囊展柜去,一走进就“哇”的一声,屁股使了劲挤开赵洁蓝,对着展柜下的拍品流露出喜爱之色,故意扭着音道:“人家好喜欢这个,等会儿你一定要拍给人家,不然人家就不理你了。”
陆修年:“……”
他张口欲说话,温夷秋先一步以指封唇,“哎呀,你就答应人家嘛,又不贵。”
“……”
赵洁蓝好好的心情被她破坏,一看还是洗手间碰到笑她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又是你!洗手间笑我不说,现在还和我抢拍品。”
温夷秋“哎呀”一声,“不好意思,这拍品还没开拍,怎么就是你的了。”说着不屑打量她几眼,“啧,说实话,这位女士您和香囊有些不搭呢,毕竟古时香囊是“妃后所用”,您看着气质形象倒像是妾。”
“你说什么!”赵洁蓝被最后一个字刺激到,眼睛瞪得溜圆,挥掌过去。
不容她放肆,陆修年扣住她手腕狠狠甩开。
赵洁蓝立马红了眼,躲进身旁陆成的怀里,把温夷秋的话学了十成十,“陆成,你看啊,他们合伙欺负我,分明是不给你面子,我手都疼了。”
陆成倒也护着她。
温夷秋不甘示弱,扑进他怀里,“你看她没规矩的,伸手就要打我呢。”
陆修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配合她,单手扶住她的肩膀,故意压了音不让对方辨认,“乖,别难受了,等会儿一定把香囊拍下送给你。”
“嗯。”温夷秋乖巧应,“无论多少钱你都要拍给我哦,不然就是不爱我。”
“……好。”
“真高兴,一想到这香囊是我的就好开心啊。”温夷秋挑衅看了眼赵洁蓝。
赵洁蓝气急,拉着陆成:“我也要!”
陆成抱着人,注意力全被温夷秋牵走,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她身旁那位就更让他惊觉,无论气质穿着都隐隐像认识的人。但在暖黄的灯光下,他们又都戴着面具,分不清面容,且声音陌生,他没往深处想。
“你也想要啊。”温夷秋骄傲扬起下巴,“那竞拍时用钱说话,各凭本事。”
她红唇带笑,眼里冷漠滋生。
温夷秋认识赵家大小姐,自是知道赵家二小姐赵洁蓝的为人,趋炎附势,贯爱使小伎俩,逼得大小姐远赴国外,十几年硬是一次未回。而她的小三妈更是厉害,逼得原配净身出户,所以她才讨厌“妾”这个字。
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和陆成绝配,都是破坏人家庭的一把好手,两人要是结为连理,也是商界人人“艳羡”的笑谈。想到这,温夷秋忍不住笑,笑声闷在陆修年怀里,鼻尖呼出的热气散在衬衫上,烧入他心扉。
远离了他们,温夷秋笑弯了眼。
聪明如他,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拍卖场,竞价自由没有上限,只要有钱应有尽有。而陆成……呵,他不见得有那么多钱,到时赵洁蓝为了面子硬是讨要,看在赵董的面上,陆成也不得不脱层皮,见点血。
知晓她是为自己,陆修年心里感动,指尖点她额头,宠溺道:“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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