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温夷秋吓一哆嗦, 看向声源。
陆修年站在几米开外,面无表情, 目露不善,周身气息仿佛降至冰点。
徐枫宁扬起微笑, “陆总。”
温夷秋一时间尴尬,握着门把的手心开始出汗,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说不上来, 至少徐枫宁说想要拥抱时,她第一反应是拒绝, 这要搁在以前, 她能高兴的不等人来抱自己主动抱上去。
陆修年走近,把手上端着的瓷碟塞给她,指尖抵在她肩膀把人推进了门里。
门被锁上。
徐枫宁望着合上的门,悬在身侧的手一瞬间握紧, 面上却云淡风轻, 温和开口:“陆总一点没变。”
“你倒是变了很多。”陆修年打量他几眼, 和记忆里唯唯诺诺的人大相径庭, 国外几年洋墨水还是有点用,“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不是你的不要肖想。”
徐枫宁闻言,淡笑回击:“陆总,是不是我的您说得不算。”
“是吗?”陆修年不怒反笑, 挑眉道,“徐先生出国留学几年倒是变得莫名自信。我说得算不算你可以试试,对了,你的行踪一直被监视吧。”
徐枫宁收笑:“您这话什么意思?”
陆修年冷了脸,“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警告你,收起你不必要的心思。”
“她,你不配!”
徐枫宁纵是有再好的修养也垮了脸,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看向陆修年的眼神里多了愤怒。但他隐忍,忌讳对方的身份,毕竟自己刚回国还没站稳脚,没必要和人撕破脸,念及此,他扯了嘴角,“陆总说得是。”
陆修年把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如同看着跳梁小丑。
徐枫宁吃了憋自然不愿意久留,后退一步绕过他往电梯方向去。走了几步心里不忿,穿过安全通道到了楼梯,夜风吹来灌进他衬衣里才让他舒适。
他松了松领带,脑子里跳出温夷秋对他抗拒的动作,轻啧一声掏出手机给许成书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人也到了一楼。
徐枫宁没回厅里,站在栏杆处远远看着发光的泳池,刚才一幕跃至眼前。他弹琴时就注意到了温夷秋,虽然诧异她为什么不和温家人一桌,但也没表现出来,见她出去好一会没进来,也寻了借口出去想去找她。
谁想到,一出去就看到她被人推下水使劲扑腾,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到现在他都记得,温夷秋在水中柔顺的长发,上岸后被池水裹紧的曲线。
该死的迷人。
徐枫宁舔了舔唇,收回眼打算回去,转身之时撞见特意来找他的陆成。
他留了心眼,出声:“陆少。”
徐枫宁打听过,比起陆修年这个能力超群的大儿子,陆俊伟更喜欢毫无特长的二儿子,也知道陆成最讨厌“二少”的称呼,他聪明的换了喊法。
陆成听了果然高兴,看他都带了些欣赏,“里面酒好舞美,怎么不进去?”
“喝了点酒,吹吹风。”
“以前没见过你。”
“我刚回国,您没见过很正常。”徐枫宁自然伸手,“徐枫宁,单人旁徐,枫树的枫,安宁的宁。”
陆成跟他握手。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意识。
-
温夷秋被人推进去还懵懵的,抱着瓷碟竖起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他们聊些什么。奈何恒德酒店膈应效果太强,拧眉听了半天愣是一句没听到。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
她赶紧开门,只见到了陆修年,探头出来左右望,问:“他人走了吗?”恰好看到徐枫宁的背影。
陆修年戳她脑袋,不悦道:“看什么看,快进去!小心暗处有摄像头。”
一听摄像头,温夷秋立马缩头进去。
陆修年看了眼徐枫宁消失的方向,勾唇冷笑,抬脚进了里面,关上门。
“你怎么过来了,宴席还没结束。”温夷秋抱着瓷碟拖拉着脚走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抬脚架上身前的茶几,拿了颗瓷碟里的车厘子塞进嘴里。
“唐姨怕你在上面无聊,让我带着车厘子来陪陪你。”陆修年当然是说了假话,他把人送来后下去看温挚处理后续,结束后见唐茗水下来,也没心思继续坐在席上,借口出来端了一盘她喜欢吃的车厘子来找她。
不曾想,碰到了重度厌弃的人。还说什么“好久没见,要抱抱”?呵,想得美!
“还是妈妈爱我。”温夷秋确实蛮无聊,又塞一颗,评价道,“有点酸。”
“是吗?”陆修年没吃。
“嗯,看着红里面挺酸,你尝尝。”温夷秋挑了一颗给他。陆修年接过,咬了一半,感觉还行,又还回去,“这颗还行,不酸。”极其自然。
温夷秋顺手接过塞进嘴里。
是不酸,甜丝丝的。
“陆修年,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温夷秋连吃几颗,为了保持身材把瓷碟放下,拿了抱枕抱在怀里,跟他诉说和徐枫宁久违见面的感觉,“我感觉他变了好多,行为和说话都比以前大胆。”
“他做了什么行为?”
“他一开始想摸我的头,被我让了,又说要抱抱,吓死我了!你说他是不是国外待久了,被那边自由奔放的习俗感染,所以回国后才改不过来。”温夷秋记忆里的徐枫宁是个和她说几句话,都拘谨到会脸红的人。
“谁知道。”
“不过我觉得他比以前成熟多了,连钢琴也弹得好。”温夷秋说到这个,眼睛一亮,“你知道吗?在沂水镇的时候,我教他弹过钢琴,他当时很笨,手把手教了好长时间才会一点,没想到现在弹得这么好。”
老话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他们许久没见,好像都变的不熟悉了。
“哦,这样啊。”陆修年敷衍,神色已然不耐,温夷秋深陷回忆没注意。
“嗯嗯,他今晚弹得曲子就是我教的,神奇的是我都快忘了怎么弹。”温夷秋进了娱乐圈后,以为很轻松,其实每天都很忙,都没自己的时间。
呼。陆修年吐气。
温夷秋像个小话唠一样喋喋不休,说得都是一个人的事,他听在耳中烦不胜烦,终于在她吃颗车厘子解渴时,出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长篇回忆。
“能不说他吗?我不想听。”
“……”温夷秋话卡在嗓子眼生生压下,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了惹他不高兴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有啊,她都在说徐枫宁。
陆修年进屋后没坐下,一直站着,听了她“美好的回忆”后,口干的很,对车厘子不感兴趣,走到不远的橱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猛灌几口。
温夷秋眨眼,反射弧很慢地问:“你生气了?”
陆修年瞥她眼,深邃的眼眸里多了丝幽怨,不承认她说的话:“没有。”
语气生硬,还说没生气。
温夷秋起身几步窜到他身旁,盯着人脸不停地看,语含不解:“为什么生气?我说了惹你生气的话?”
“我说了,没有。”陆修年拧上瓶盖,抹去嘴角溢出的水渍,淡看她,“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事,记住,以后不要说。”
“为什么啊?”温夷秋是真的好奇,好像从读书时期他对徐枫宁就充满敌意,至于为什么,她至今不解,毕竟徐枫宁没有任何惹他的地方。
矿泉水被他置于橱柜下的空桌,陆修年指尖点在木桌上,沉闷的声音响彻周边,一瞬间只余下这个敲击的节奏。他瞅她半晌,忽然扣住她的腰把人举高,投放在空桌上,双手撑在两侧,弯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
温夷秋瞬间失重,心悬到嗓子眼。
屁股成功入座后,才惊魂未定,挥手就去打他,“你又哪根神经犯了!”
“温夷秋。”
陆修年很少全名叫她。
温夷秋惊讶不已,手都忘了收回,悬在空中好一会才缓缓落下。她看着眼前难得严肃的人,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角,呵呵笑道:“你这突然喊我名,真吓一跳。怎么了,我哪地方惹你了,还是你有什么话要说?”
陆修年见她舔了唇角,眸色暗下,涌上来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异样堵住,怎么办?好想亲。他盯了会眼神越来越炙热,偏冷的眸子里染上薄红。
空气很安静,他却很近。
温夷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对他凑近的脸感到不适应,眼珠子四处溜达,就是不敢看他的脸。陆修年愈来愈奇怪,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举动,就像现在,盯着她看的时候活生生是一头猛兽看见了到嘴的猎物。
诚如她所说,她现在就是猎物。
陆修年慢慢逼近,彼此呼吸近在咫尺,淡淡的馨香勾引他身体的冲动。
“你,你靠得太近了。”温夷秋出声,红唇张合,垂在腿上的手虚挡住他。
“我想要更近。”陆修年嗓音不复清冷,哑哑的,隐着一把内火在里面。
“……”
这,这还是陆修年吗?
温夷秋怀疑眼前的人被夺舍了,正常的陆修年是不会说出这么引人遐想的话。她红唇抿直,抬眼对上他近乎着火的眸子,心里微震,隐约冒出不合适宜的想法,他的动作、神情,语言都在强烈诉说,他想要…
不会的!
温夷秋猛摇头。
叮咚——
门铃突响。
两人方如梦初醒,陆修年眸色清明,吐出气,薄唇将将避开她的唇侧。
温夷秋紧张的心提起,直到他站直身子去开门,才卸下全身劲往后一靠。
陆修年对此时打扰他好事的人没什么好态度,开了门见到是温旭,一张脸拉得老长,眼神能刺人。温旭触及他沉如霜的脸,心跟着抖抖,暗想自己好像只是敲了门,他挠挠头,“开门这么慢,你跟我家秋妹在里面干嘛?”
“你觉得呢?”陆修年反问。
温旭被他冷言说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抱着手臂进了屋,左右环视一圈看到他妹坐在高高的桌上,神情呆滞,面色红的不正常。他联想到他们久久不开门,脑子一活络,激动异常,转身指着陆修年说不上话。
陆修年挑眉,“不是你想得那样。”
温旭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冲温夷秋微笑一瞬,立马凶神恶煞的奔向陆修年,勾着他的脖子硬拽着人出了房间,咬牙道:“老/子要跟你算账!”
温夷秋听到关门声。
蜷腿。捂脸。耳尖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秋秋脸红了,陆总成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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