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最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是留给谁的没人在意, 因为在场的空桌子非常多,甚至想一个人坐一桌都行,毕竟秦狰和柳寻笙宴请的宾客就那么几个。
但是宾客少也有宾客少的好处, 社交恐惧症患者应该就很喜欢这种婚宴,省去了很多的客套话。
不过有些程序还是不能少的, 比如随礼。
苏千惠在今天以前,一直都以为柳寻笙只是秦狰家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花匠, 可是沈听弦她是认识的东鞍道的投资人,云州酒店的最大股东。
然后,柳寻笙是他叔叔。
所以柳寻笙这身份和秦狰结婚其实是商业联姻对吧
这一切都注定着今日来参加婚宴的客人,都是出手阔绰的大佬除了他们两个。
份子簿上那些宾客名字后面那些至少也是七位数的随礼, 深深刺痛了苏千惠和席玉的眼睛,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 只能给柳寻笙随9999的份子钱。
席玉也在深思, 柳寻笙居然有着这么好的家世,难怪卞月琼会性骚扰他,肯定就是下贱馋柳寻笙的家世,还有网上说柳寻笙是被金主包养的金丝雀这传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侧头看了一眼被关在金笼子里,正在吃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新鲜水果的小肥鸟, 觉得是柳寻笙养金丝雀还差不多吧。
当然这么多钱没法随身携带,所以份子簿旁边贴心的放着两个扫款二维码。
这些钱对苏千惠和席玉来说不少了,但是和其他人相较起来可能就连尾数都没有, 不过负责收礼的服务员小哥态度很好,还贴心地告诉他们“婚宴菜还没上齐,等会柳少爷的父亲要给宾客发红包,两位贵宾可以到旁边的沙发处先休息,吃些点心。”
“好的, 谢谢。”席玉点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寒碜了。
因为苏千惠和他看到,份子簿上还有一份特别的随礼
阿松九颗羊奶果。
来自银喉山雀阿松先生的随礼,这还没开春呢,外头天气那么冷,也真是难为那只小肥鸟了。
恰好小肥鸟就待在沙发旁边,席玉坐过去后没吃点心,想逗那只银喉山雀玩,不过小肥鸟看了他一眼后没理他,只是低头啄米吃,不吵不闹不怕生人,模样还怪可爱的。
“这是小师弟养的宠物鸟吗真可爱。”席玉看了都有些心动,也想养一只了。
苏千惠却告诉他“这是我给寻笙买的英语老师。”
席玉“”
这句话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席玉捋了好半天也没弄懂,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笼子里的小肥鸟,憋了半天憋出一句“heoho are you”
小肥鸟扭着看不见的脖子,像看傻子一样看席玉。
席玉越发觉得好玩,伸手去笼子里偷它的火龙果还被啄了一口,他也不怒,觉得贼好玩,还想再被啄两下。
“席玉,别玩鸟了。”这时苏千惠忽然扯了下他的袖子,提醒席玉道,“你看门口。”
两人一起转头朝来人看去。
只见门口径直走来一位蓄有长发,穿檀色长褂的青年,长褂肩头绣着一杈皓白的梨花,那枝梨花栩栩如生,乍一看去仿佛就落在他的肩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通身气质如同肩头那杈梨花,清清冷冷,淡漠胜雪。
但是他一路走来,不管是沈父沈母,还是沈听弦,周遭的人见了他都恭敬地低头,唤他一声“七叔。”
“他”苏千惠也怔了一瞬,惊叹不已,“好漂亮。”
席玉也是双目微睁道“是好漂亮。”
青年比柳寻笙还要漂亮,柳寻笙的容貌用精致来说更为贴近,而那个男人就是纯粹的漂亮蛾眉掠月,雪肤花貌,这类形容绝色女子的美好词汇放在他身上毫不违和。
“他真是柳寻笙的父亲吗”只是苏千惠和席玉都有些疑惑,“太年轻了吧。”
然而青年确确实实在家长的主位上坐下了,他身边跟着的一位相貌普通的男人也端来一整盘红白,看样子确实如负责收随礼的那位小哥所说,要挨个给宾客发红包。
秦狰和柳寻笙还端着茶上前去给他敬茶。
虽说自己认了这位“干爹”已经大半年了,但说实话柳寻笙还是第一次见他。不过别说是柳寻,秦狰从小和沈听弦玩到大,沈父沈母不知见了多少回,但沈听弦的七叔他也是头一次见。
而身为一朵牡丹花,柳寻笙其实还是有些自恋的,虽说自己的容貌不如其他牡丹化形的花妖艳丽,可他们昆山夜光就是这样的,他原先觉得普通凡人里,应该没有长得比他还好看的人了。
可今天见了他干爹,柳寻笙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过这位干爹瞧着有些严肃,所以柳寻笙给他端茶时很小心,轻声乖巧地喊他“干爹,喝茶。”
秦狰也抬着一杯茶,在柳寻笙后面给他敬茶。
青年神色未变,都接过他们两敬的茶抿了口,而就在柳寻笙和秦狰给他鞠完躬起身的时候,青年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周身的清冷皆数散去,双眸望着柳寻笙温声道“居然是昆山夜光吗。”
他说话的语调轻柔缓慢,如同绵绵春雨般脉脉含情,柳寻笙却如临大敌,抬眸不敢置信地望向青年。秦狰也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握紧了柳寻笙的手。
青年却淡笑着,望着手里的茶杯说“我是说这茶杯上的花纹。牡丹,富贵吉祥,寓意挺好的。”
柳寻笙闻言朝他手里看了一眼,果然见他手中捏着的茶杯上花纹全是昆山夜光。
而青年说完,便从站在他身侧的男人所举托盘上取下一个红包,递给他们俩人,祝福道“这是干爹送你们的红包,祝你们合合美美,白首偕老。”
秦狰觉得沈家这位七叔有些怪,接过红包后替柳寻笙道谢“谢谢干爹。”
随后就拉着柳寻笙走开了。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柳寻笙忽然问秦狰“秦先生,我们敬茶用的茶杯,上面的花纹原先真是昆山夜光吗我怎么记得是福禄寿的纹样”
秦狰沉默了一瞬,哄着柳寻笙道“你记错了,就是昆山夜光,我让沈听弦特地订做的。”
“原来这样啊。”柳寻笙放心了,喜滋滋地打开红包,“这红包好轻,干爹在里头塞了什么呀”
别看这位年轻干爹蓄长发穿长褂,打扮和秦狰第一次见穿着羽衣的柳寻笙似的古意浓郁,可他给的红包却紧跟时代,是张银行卡,红包里头还附有银行卡的密码。
柳寻笙眼睛亮起“银行卡里面肯定有很多钱。”
秦狰见柳寻笙这副财迷样,好笑道“你还没查呢,怎么就知道钱多了。”
柳寻笙笃定道“如果不多的话,直接装现金不就好了吗”
和柳寻笙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苏千惠和席玉。
他们排队在小肥鸟阿松的后面,等着领红包沾沾喜气。而阿松的鸟笼则被放在一辆小推车上,由服务员推着往前。
青年看见这只小肥鸟时挑了挑眉梢,稍微偏着头盯着它看了会,似乎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后也往小推车上放了个红包,说着客套话“谢谢诸位来参加我儿寻笙和儿婿秦狰的婚礼。这是回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听着这么年轻漂亮的青年说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话,苏千惠和席玉内心都怪复杂的,打开红包发现里头是张银行卡后心情更复杂了。
席玉提议道“苏姐,要不咱们再去加点随礼”
“等下回吧。”苏千惠说,“不然数字不吉利了,不好看”
席玉失声“还有下回二婚”
“瞎说什么呢”苏千惠无语地瞅了他一眼,“明年他们结婚纪念日送呗,你又不是参加完婚礼就要和柳寻笙绝交了。”
席玉叹道“也是。”
等到吃饭时,婚宴也就分了两桌,年纪辈分大的就坐一桌,像沈听弦和苏千惠席玉、柳寻笙秦狰等“同龄”人就坐一桌。
趁着柳寻笙和秦狰去家长桌敬酒时,苏千惠偷偷和沈听弦打听“沈先生,冒昧问一句,寻笙真是你七叔的儿子吗”
沈听弦点头“是啊。”
“那他怎么不姓沈”席玉接话道,“而且太年轻了吧”
沈听弦大手挥手,满不在乎道“没事,我七叔也不姓沈啊,他姓谢。”
苏千惠“”
席玉“”
沈听弦扒了两口米饭,见苏千惠和席玉表情复杂,笑道“哈哈,寻笙是我七叔的干儿子,不是亲儿子,你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可苏千惠和席玉却觉得,就算他们没有误会什么,这关系也很奇怪啊。
苏千惠和席玉对视一眼后低头继续吃饭,罢了,这些有钱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是不懂的。
并且席玉还注意到,靠近婚宴场地门口的一张桌子那还有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就像是坐在桌子旁,等几分钟后席玉回头再看时,那处又没人了。
婚宴结束后,临走前席玉还特地看了下,那桌子的饭菜也几乎没动过,只是少了两个虾皇饺子。
晚上,这本该是秦狰和柳寻笙的“洞房花烛夜”,可柳寻笙却没心思洞房,他忙着算今天这场婚礼他们收了多少份子钱。
秦狰也在看份子簿,一边看还一边吃银喉山雀阿松送的“份子钱”那几颗羊奶果。
他看份子簿不是在意份子钱总数,只是想找一个人名,而他也的确在名单的最末找到了,那是两个人合在一起的阿驳和林叔。
秦驳最终还是来了,老管家林叔也一起跟着来了。
而“阿驳”是他们俩兄弟没因为卞月琼闹翻之前,他喊秦驳时的称呼。
他结婚就给秦驳单独寄了请柬,秦父秦母都根本没管,看样子秦驳明显也没把他和柳寻笙结婚的事和秦父秦母说。
望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秦狰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柳寻笙没怎么注意宾客的名字,因为他加完份子钱后就呆住了这场婚宴来的人是少,但所有份子钱加起来,都快到了六千万,光是干爹给他和秦狰塞的那张银行卡红包,里头就有九百万,这比他拍戏还要赚钱
六千万啊,他现在一部戏撑死就赚个二十万,他要拍三百多部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结婚这么赚钱的吗”柳寻笙沉思几秒,然后抓着秦狰的手,认真道,“秦先生,我们今年年末离婚,明年年初再重新结一婚吧,最好每年都这么来一次。”
秦狰“”
这还没洞房呢,他的小牡丹就开始想着离婚再复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笙笙我就说要多结几次婚的嘛
我去医院住了几天断的更新等我加更给大家补上呀感谢在20200907 00:31:4320200911 00:5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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