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一开始觉得柳寻笙的户口落在他这边是可以的, 但户口需要填写一个东西与户主的关系。
这个关系要么是血亲关系, 要么是姻亲关系,他和小牡丹物种都不一样,血亲关系就别想了, 而姻亲关系就更不可能了。华国目前根本不支持同性结婚,就算支持,小牡丹也没有身份证和他去领结婚证。
况且他们又不是情侣, 也不可能去领结婚证。
那剩下的唯一能让柳寻笙进入他家户口的原因, 就只能是他把小牡丹收养了, 但如此一来小牡丹就成了他的养子。
不过这是最方便的解决方式, 而自己平时养小牡丹时也是当崽养的,可这个念头刚浮现在秦狰脑海里的下一瞬,就被他自己否决了这还不如去领结婚证呢。
于是秦狰给沈听弦打了个电话“沈老板。”
“秦老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沈听弦调侃秦狰道,“不用陪你家小花匠了”
“刚陪完,他下楼找吃的去了。”秦狰说,“我想请沈老板帮我个忙。”
沈听弦啧啧感叹“帮忙可以, 但是你家花匠和你一起住二楼吗小柳真是花匠”
秦狰直接忽略了沈听弦的问题, 开门见山道“笙笙没有身份证,办理身份证需要给他一个户口,我想让他的户口落在你那边, 所以干妈”
“真是的, 这种小事不用麻烦我妈, 我领养就可以了。”沈听弦本家沈宅那里“黑户”不少, 秦狰一开口他就懂了,所以没等秦狰把话说完,沈听弦大手一挥就打断他道,“老秦你也不用感谢我,等以后你们结婚,你叫我声岳父就行了。”
秦狰“”
他就知道这狗东西要这么说。
还好他早有准备“我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干妈已经同意了,她说手续她去弄,让我通知你一下,别太惊讶自己有了个哥哥。”
沈听弦“”
沈听弦回忆着柳寻笙那张嫩得可以恰出水的脸蛋,困惑不已“你家花匠哪里像我哥哥”
秦狰说“干妈说按辈分来叫,不按年龄。”
沈听弦“”
是了,也就只有他们家奇葩的不按年龄,按辈分叫人了,前几天二叔家有个刚出生的崽按辈分他得叫爷爷呢。沈听弦不知道的是,如果真按年龄来算,他叫柳寻笙爷爷都把人叫年轻了。
“狗东西,你太阴毒了”沈听弦不服,开始和秦狰互相伤害,“为了做我嫂子你居然这样不择手段”
秦狰还是坚持那句话“笙笙只是我请的花匠。”
然而挂断和沈听弦的通话后,秦狰坐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书房中,心里也忍不住问自己,他现在到底把柳寻笙当做了什么。
此时书房里已经没有了柳寻笙的身影,然而秦狰却仿佛还能嗅到少年在这里时留下的气息,就像是夜色中的幽香,隐约清淡,却不容忽视,在鼻尖浮动勾得他的情绪也跟着一块沉浮。
秦狰不傻,他纵使没有谈过恋爱,也清楚他对小牡丹的感情并不纯粹,就算曾经纯粹过,那现在也已经变质了。
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秦狰想不出答案,他将收好的文件放入抽屉,起身时却不小心撞掉了一本书,那本书落在地上时还从夹页中飘出半片昆山夜光的残叶。
残叶不会长全,留着无用,大多数花匠修剪花枝时都不会留下残叶。他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将残叶从小牡丹身上完全揪下。
但他却没扔掉,而是留做了书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牡丹不是一株普通的昆山夜光,这片昆山夜光的残叶被摘除已半年有余,却不见任何颓色,依旧青翠欲滴,叶背的白绒柔而软,叫秦狰终于想起他和小牡丹睡在一张床上的那天,他触碰到少年腰身时那温热柔软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秦狰把残叶放到鼻尖轻嗅,当初他闻到的青草气息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消失在他身体里,和他的血液一起途经心脏,仿佛那日就是情愫而起的开端,直至今日,终于流遍他全身的每寸角落。
周六,由薛书提前联系过的苏千惠如约来到文珲庄园。
文珲庄园是岺城地段最好的独栋别墅区域,秦狰的湖景别墅就在这里。
苏千惠以前只听说过这个地方,却从未来过她也不可能进来,这里安保措施极其严密,二十四小时都有无人机巡逻,一旦这里的户主按响警报,安保人员就会在五分钟内赶到,但在平常户主出入庄园时很少会看到街道里巡逻的安保人员,给予户主最自由隐密的私人空间。
这里进出不仅要使用门禁卡,还需要认脸,每个安保人员都清楚的记得居住在文珲庄园每位户主及其家人、朋友的面孔,外人每次进入时需要等级身份信息不说,初次来时还需要安保人员和户主核实,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会允许进入庄园。
苏千惠虽然有着薛书带领,但还要经过层层安检,以至于方棋载着苏千惠到达秦狰别墅门外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僵硬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只是来和网上挖掘到的素人签约的吧为什么素人住的别墅,几乎比誉颂娱乐老总的豪宅还要好
这种背景的素人真的轮得到她签约吗
苏千惠很是怀疑,不过随即她想起今日过来的缘由“寻笙”口中需要询问的“秦先生”说他对合同有些地方不满意,需要改改。
看这阵势,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但苏千惠早就下定决心,不管对方要把合同改成什么样,她都一定要签下“寻笙”,不仅仅是为了“寻笙”那副好嗓子,还因为他的脸。
昨天晚上她在微信上偷偷问了下“寻笙”,问他在“听”a音乐社区的那张头像是不是他本人,随后她便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当时苏千惠就震惊了。
柳寻笙那副面容精致至绝,皮相骨相都完美的不似真人,哪怕被拍成了头大身体小的畸形模样,也还是叫人惊艳。
如果柳寻笙光是个花瓶,长得再怎样好看,还有小几率不火,但他还有一技之长,而且是近乎专业级别的技能。
苏千惠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为自己鼓气加油,外表努力维持着面容上的镇定,迈步进入别墅。
秦狰觉得家里算是比较私密的地方了,他让苏千惠来湖景别墅见面,主要是给柳寻笙撑腰,别让苏千惠带着柳寻笙去接触不干不净的脏东西,所以他把见面地点定在主别墅后,那天柳寻笙录采薇时待的枫树林花园里。
方棋和薛书走在苏千惠身边为她带路,其实他们俩把苏千惠带到花园就可以走了,但他们实在好奇,那个没有任何先兆就出现在秦狰身边的少年。
听沈听弦说,他是秦狰的男朋友。
方棋和薛书都对此深信不疑,尤其是薛书。
在他眼里,秦总都已经足足三个月没让他安排过任何周末活动了,虽然下周是安排了,可安排的是什么双人钓鱼野炊活动。
这是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秦总会干出的事吗
然而薛书没想到,向来高冷严肃的秦总还能干出别的事。
他们三人到花园枫树林时,那个身形高大,神情冷淡的男人,手上正端着一碗晶莹剔透,掺有草莓果肉的布丁,朝着一位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少年走去。
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在树叶投下的斑驳阳光中就像是白瓷做的人,精致珍贵,他双手放在腿面,姿势乖巧坐在白藤编椅上等着男人到来。
待男人把布丁递给他后,他淡绯色的嘴唇才动了动,好像是在道谢,说话殷红的舌尖隐约可见,似乎和他面前的草莓布丁一样可口。
再走近些,他们就听见男人和少年说“范阿姨单独给你做的,尝尝看。”
“好”少年高兴地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舀了一口布丁放进嘴里,但嚼了两口后他却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男人似乎很是在意他的情绪,见状立马就问“怎么,太甜了”
“不是。”少年摇摇头,“不够甜,我想再加点糖浆。”
“没拿糖浆出来,等会我再去给你拿。”
“诶,那不用了,就这样也挺好吃的。”
薛书和方棋何时见过秦狰这样伺候一个人,两人面面相觑停在了原地,没跟着苏千惠一起上前,一是因为秦狰不喜欢周围有太多人,二是他们两人不敢相信那人就是秦狰。
而苏千惠根本就没注意到秦狰,她本来就不认识秦狰,看到柳寻笙真人居然比照片还漂亮时,她眼里除了柳寻笙那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她眼里哪里还看得见别人的脸
苏千惠激动地走到柳寻笙面前,咽了咽口水想喝柳寻笙握手,又不太好意思“你好你好,请问您就是寻笙老师吧”
柳寻笙恶补了现代礼仪课程,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和苏千惠问好“是的,我叫柳寻笙,苏女士您叫我寻笙就好了。”
秦狰不是很喜欢看他们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虽然还没甚欢,只是说了两句话,他也要强调一下自己存在感,语气低沉,威严道“我们坐下说吧。”
柳寻笙听秦狰的,秦狰发话,他当然是听话地坐下了,苏千惠虽然也跟着坐下了,两只眼睛却还是盯着柳寻笙,都没转头看秦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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